[鬼神]剪灯新话-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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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
“我总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疏影冷冷一笑,低低得说。
商昕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疏影的眼里的红光中多了一丝幽蓝,他苍白的嘴巴中间一条软滑的东西钻了出来,不停地伸长伸长,一直伸到商昕之的眼前,仅隔了一寸的距离,兀自在他鼻尖顶端摆动着。略微扇起的幽风沁得他鼻尖凉凉的。
那是条长长的舌头。
商昕之的眼睛瞪得老大,紧盯着那条舞动着的舌头。
美男魅惑人心的面容在他脑海里变淡,取而代之的是画里常见的青面獠牙,他哆嗦了一下,手心里沁出汗水来。
真是……太可怕了。
下意识得看向门口,那扇被关得严严实实的大门没有丝毫要被推开的迹象。商昕之从未如此思念着玄素。
疏影见状,扯出抹满意的笑来,这笑若是冥府的众鬼见了必定要高声尖叫,受不了刺激得没准还会给你洒几管鼻血,再晕倒几个。可现今在商昕之看来,真是恐怖说墓亲永锶チ恕K栈亓顺こさ纳嗤罚眉庀傅闹讣装抢讼氯缙侔愕呐长发,冷然道:“怕了就好,怕了就管得住你这张嘴了。”说罢,得意的转身又坐在崔元堂的面前。视线一触及崔元堂,他眼中的凶光都消失不见,那双瞳仁变得漆黑深沉,语调也温暖起来。
“云溪,我改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吧。”说罢,已不见长长指甲的手指轻轻拨开崔元堂额前的碎发,疏影垂下头,在他额头轻轻的落下一吻。又静静的坐在那里看了他好久,这才慢慢起身,向着门飘去。
他突然停下了步子,此时,他一半身子飘在屋内,一半身子已飘出房间,门板将他一分为二。他望向商昕之,阴测测得一笑,那仍在屋子里的一只眼睛阴狠狠得盯着商昕之,嘴唇启启合合,冷冰冰得道:“可千万记住我说的话,嗯?”
商昕之猛点头,这才看到美男鬼彻底消失在屋内。
房间的烛火突然亮了起来,照着商昕之惨白惨白的脸,床上的崔元堂兀自睡得香甜,对方才发生之事毫不知晓。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商昕之睡意全无。原本编写话本小说的灵感也被吓得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就干巴巴的坐在桌子旁,脑海里想了什么都不知道。
烛火摇曳,夜风轻撩。
不知晓这司掌日升日落的天君现今是哪一位,怎么这样懒惰,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赶着金乌速速开工。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虽然有些小恐怖,但是为了抵消这恐怖,让妹纸们不要害怕,我加了一些搞笑元素进去,希望不会不伦不类QAQ~~~~ 忘了讲了,这周的更新可能都要晚些,大概要11点左右~~~ =3=
、意外
等到后来,商昕之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直到雄鸡初啼,伴着楼下阿欢那一声清亮的驴叫,他才从黑漆漆的世界转醒过来。
一睁眼,便看见模模糊糊一团影子坐在那里。想是昨夜的见闻太过可怕,他现今一看到一团模模糊糊的东西就浑身哆嗦,一跳三丈高,抚着胸口喘息道:“鬼、鬼……”
“鬼?”玄素略带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是鬼?”
商昕之微怔,揉了揉眼这才发现面前坐的人是玄素,红了眼眶,商昕之委屈得说:“道长,你怎么才回来?”
玄素挑了眉看他一眼,端茶抿了一口。“昨晚发生了什么?”
商昕之张了张嘴,想起昨夜阴冷的风,泛着凶光的眼和那条差点儿舔上自己脸的舌头,立刻吓得将满肚子牢骚都咽了回去,嘀咕了半天,最后只抛下一句“我再也不敢肖想鬼美男了”!
玄素闻言,嘴角不禁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可随后皱了眉头,严肃得问:“真撞鬼了?”
商昕之为难的点了点头,“唉……此事说来话长……”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门外有人道:“玄素道长可在此处?”
“在。”玄素站起身来开门,商昕之探头望去,见门口站着几个深蓝色布衣短打的男子,为首的个子颇高,年约四十上下,长得极为结实强壮,相貌老实,其后站了三个伙伴,正恭恭敬敬得站着。四人衣服款式相似,大概是谁家的仆人。
“道长马匹脚程甚快,我们直到今时才赶到,让道长久等,真是失礼了。”
“无妨。”玄素侧身让出路来,四人进得屋内,一眼便看到了熟睡的崔元堂。
“姑爷这是?”
“只是睡着了,并无大碍。”商昕之解释道,眨巴着眼好奇的看着这四个人,“你们是?”
“我们是吴家的下人,老爷派我们来接姑爷,楼下马车已经备好,不日便可启程去开封。”男人恭敬得说到,面上一直挂着笑容,看的商昕之十分舒服。
开封是北方几大名城之一,向来热闹非凡,古人曾有“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的赞美之辞。商昕之早就心向往之,如此听来,迫不及待就要去那北宋遗风之城好生逛逛。
“那我们便启程吧!”
男人摆了摆手,礼貌得道:“不必急于一时。听闻姑爷这两月受了诸多折磨,老爷特别吩咐不必太过着急,身体重要。而且,玄素道长昨夜心中有所牵挂,急于回来,不眠不休得骑了一夜的马,想必也是累得很了。”
心中有所牵挂?商昕之一愣,扭头看向玄素,玄素别过脸去,视线定定的看着雕花木床的床栏。方才这人说的,可是道长牵挂我?道长明明骑了一夜的快马,我还……还抱怨道长来得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商昕之挪到玄素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道:“道长,辛苦了。”
“无妨。”玄素仍盯着雕花木床看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商昕之见状偷笑了几声,想了想,昨夜撞见那厉鬼之事还是同道长说一说为妙,虽然不忍让道长担心,但是毕竟有个防备为好。
待要开口,却听见崔元堂轻哼一声,渐渐转醒过来,他缓缓起身,愣愣的看向周围,在看到从吴府来的男人后欣喜非常,激动得道:“陈叔,你来了!”
陈恩点了点头,上前扶住崔元堂,道:“嗯,现在身体可有大碍?”
崔元堂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欣喜,“多年未见,陈叔身子还是一如当年般结实。”
陈恩扬声大笑,道:“还好还好,老天爷开恩,让我多活几年好好照顾老爷!”
提起吴家,崔元堂脸色有些紧张,他眼神闪烁,犹犹豫豫得问:“那个,陈叔,吴伯父近来身子骨还好?吴伯母是否还是常去相国寺祈福烧香?嗯……君平妹妹,她……可还好?”
陈恩的笑容僵在脸上,长叹一声,他道:“老爷夫人一切安好,让元堂少爷挂心了。只是……”咬了咬牙,陈恩说了下去:“君平小姐她,怕是今生与你命里无缘了!”
“什么意思?”崔元堂紧张得问,“可是因为我耽误了婚期,君平妹妹她……她便嫁人了?”
陈恩久久未语,崔元堂更是确认了心中所想。
崔家朝堂势力不稳才将婚事拖到现在,两个月前本是吴家给崔家设定的最后期限,他却拖延到现在,若是君平妹妹真的嫁作他人了,他也无话可说……毕竟是他崔元堂对不住她,将婚事一拖再拖,平白耽误了君平妹妹的大好年华。
心里仍有不甘,崔元堂咬着牙问道:“君平妹妹她,嫁到了哪里去?”
“小姐她……并未嫁人。”陈恩犹豫得说。
“当真?”闻言,崔元堂惊喜万分,既然君平妹妹还未嫁人,那便代表他二人还有机会,陈恩未答话,他自己续道:“君平妹妹可是一心在等我去娶她?”一定是了,一定是了,崔元堂想起这个可能,欢喜的连忙下地,也顾不得头晕,捞起一旁的外衣就开始套起来,“陈叔,我们快些赶去开封吧,已经让君平妹妹等候了这许时辰,不能再拖下去了。”
“元堂少爷。”陈恩悲伤的声音止住了崔元堂兴奋不已的动作,崔元堂的衣服穿了一半,带子还未系上,转过身来看着眼带忧伤的陈恩,心跳猛地一顿,隐隐的生起一股不安。
“陈叔,怎么了?”
“君平小姐她、她两个月前便去世了……”
如遭雷击!崔元堂脸上的血色退了个一干二净,他耳边轰鸣一片,只剩下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扑通得击打着他的神经。不会的,君平妹妹不会这么早就丧命的……明明说好了等着我去娶她的,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崔元堂后退几步,撞到床栏上便直接跌坐下去,他艰难得抬起头,看着陈恩,道:“陈叔,你说的可是真的?君平妹妹她……她是如何死的?”
“小姐她……”陈恩话语闪烁,最后咬了牙狠狠道,“小姐她得了种怪病,突然发起了高热,看了许多大夫都没用,没多久这便去了。”
“什么怪病?”
“就是、就是……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小姐内房不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进的。元堂少爷,小姐至死都惦记着你,说要你忘了她,再寻一位良妻!”陈恩老实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安慰着崔元堂。
崔元堂闻言,更生愧疚,君平妹妹待我真心一片,我却如何对她的?他咬了咬牙,拉了陈恩的手,正经严肃得道:“陈叔,我们这便回开封吧。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给君平妹妹上一柱香,亲自给她谢罪!”
“好。”陈恩立刻答应,吩咐跟随的三个下人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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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城位于黄河沿岸,横纵水路之多,数不胜数。早在宋朝时期便是“八荒争凑,万国咸通”的大都市,虽已改朝换代,但仍旧十分繁华,比之南京亦毫不逊色,往来商人游客,多如繁星,商品之盛,目不暇接。
崔元堂一心惦记着要去给吴君平上坟,便与玄素、商昕之分道扬镳。后二者进了开封便四处闲逛起来。这开封玄素也曾来过,他本打算从不重复去一个地方,可就如再去潮州一般,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拒绝商昕之的要求。无论是他瞪大了眼闹别扭,还是耍无赖得在他身边唠叨,他都无法拒绝。意识到这一点后,玄素眯了眼看向商昕之,对方却毫无感觉,瞪大了眼打量着四周围的景致,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莫怪他大惊小怪,自小生活在那乡野小镇里,这开封之繁华要顶上十几个渭塘叠加在一起了!
前方不远处的路边围满了一圈人,商昕之扔下阿欢,一溜烟跑过去踮起脚尖看向里面,奈何人太多,他挤也挤不进去,灵光一现,丢下个铜板,立刻仰头大吼一声:“啊,捡钱啦,谁的钱掉了。”
前方的脑袋唰唰唰的下去了一片,商昕之抓紧机会踮起脚看了。
前方搭了个小小的戏台,台上一道纸质屏障上画了少女闺房中的常见景物,一身白衣镶着彩色亮片的少女抖动着长长的袖子,哀哀婉婉得唱道:“父亲缘何要女儿喝了这鸩酒,那官场的飞鸿腾达真的比不了一家团聚的欢乐吗?” 她面前的男子缕着长须,一身板板整整的华丽黑衣,雄厚的声音传了过来,“牺牲你一个女儿家,完成我卢氏大业,有何不可!”商昕之看着那不过五尺高的戏台子,若不是人物头上悬着的那根线,他倒会真以为这些人偶是真人扮作的了。一个个惟妙惟肖,穿着打扮细致逼真,这出傀儡戏倒真是精彩的很。
白衣少女嘤嘤哭诉几声,诉道:“既然爹爹如此狠心,那女儿也辜负不得!”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下,片刻便倒地不起。
凄凉哀婉的弦乐声响了起来,商昕之看着倒地的少女探手伸向狠心的父亲,心里扭得生疼,若是在戏中,他想他定要冲过去将那少女解救出来。只可惜,他不过是一个看戏的人。
前面蹲□捡钱的人又纷纷站了起来,商昕之的视线又被挡了个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