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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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出嫁前随母姓,出嫁后冠以妻姓。男子卑贱,大多只以乳名或族内兄弟排行称呼。如男子娘家姓李,族内同辈兄弟行五,则出嫁前唤作李五儿;妻家姓张,男子出嫁后则称为张李氏;男子死时若为正夫可获得妻家祭奠,牌位上镌刻“张门某某之妻李氏五儿”。
苏眠的母亲是华国北方一个有名的药材商人,她一生只娶了一名男子为夫,夫妻俩人恩爱非常。可惜她夫郎早逝,只留下一个儿子。她专情不渝,发誓不再娶,将儿子作女儿教养,从小带在身边,传授他辨识药材和经商的诀窍。
苏眠因为聪明有才、性格独立、高大貌丑一直嫁不出去,更是招不到像样的上门妻主。二十二岁的时候,他母亲突然去世。他一个未嫁男子按照国法没有资格继承家产,也不被允许独立从事经营,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苦心建立的家产事业被族中几位表姨表姐瓜分。
他的表姨表姐虽然没有做生意的天分也不够勤勉,但到底不是败家女,他原本打算认命忍气吞声,想着凭借自己的能力帮衬她们,乞一席之地苟延而活。可她们竟然嫌他碍眼,忌讳他的才能,设计毁了他的名节,将他逐出娘家。
那时他是动了真怒。他偏不能让她们如愿去寻死轻生,因为他答应过母亲会珍惜自己的性命。他打定主意离开北方,向南漂泊,另谋生路,他想着将来如果有机会再夺回家产报仇。可一路行来,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让他渐渐醒悟,这世上男子想要凭一己之力出人头地有所作为,简直难比登天。
无论哪个国家,律法都规定,除卖身契之外的任何契约,男子都无权签订。官府只承认女子签发的印信为有效凭证。他就算想为他人帮佣,都必须找女子作保,也只能从作保的女子手中领取自己工作的报酬。
他被逐出娘家的时候身无长物,一路向南,风餐露宿饥寒交迫,又因为觉得报仇无望心灰意冷,身体终于撑不住了,病倒在一处荒郊野外。若非被妤卉的父亲所救,他早就成了孤魂野鬼。
妤卉的父亲秦氏带着十岁的女儿离群索居,在山中自建了三间竹屋。那时的妤卉与现在不同,痴痴傻傻,虽然已经十岁,生活却不能自理,智力也与两三岁的娃娃一样,只能说些简单的句子。
苏眠在养病期间就发现秦氏不是寻常的村夫。秦氏识文断字,举止优雅,还身负上乘武功。他猜秦氏是为了躲避仇家才带着女儿在此隐居。
秦氏因十年前中了某种阴狠的毒药,毒性入体,逐年加剧,到现在已经耗得油尽灯枯,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天生痴傻的女儿。
苏眠为了报答秦氏的救命之恩,认秦氏为义父,立下誓言在秦氏去世后,将妤卉当亲妹妹一样抚养照顾一辈子。
半年后秦氏去世了,苏眠遵守誓言,留下来照料妤卉。秦氏在世的时候,凭借武功打猎砍柴与山外村子里的纯朴百姓以物易物,换取粮油布帛。苏眠不会武功,但是识得山中草药,懂一些医术,日子仍能维持。妤卉虽然痴傻,不过很安静听话,苏眠照顾她并不觉得麻烦。
苏眠渐渐开始喜欢上了如此简单的生活。
谁知十天之前,妤卉突然发起高烧,昏睡不醒。苏眠衣不解带,日夜伺候在旁,喂药喂饭,几近绝望之时,妤卉终于醒了过来。
这一次不仅妤卉烧退了,人也变聪明了许多,看似天真,不经意间却流露出一种罕见的成熟睿智。如果苏眠不是一直与妤卉生活在一起,寸步不离地照顾,他还真的以为妤卉换了个人。
虽然秦氏自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过他们父女的真正身份,但是苏眠推测妤卉的生母一定大有来历,因为秦氏就不是普通人。再加上妤卉的变化,让苏眠沉寂已久的心不知不觉泛起了一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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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救人一命
从苏眠的叙述中,于心悦明确地判断出这里是女尊的世界!怪不得那个姓姜的女博士鼓吹这个世界非常奇特,尤其对女性简直是妙不可言。
这就是女人的天堂啊!
她当时感觉从自己心底升腾起一股狂热的泡美男的豪情壮志,快冒到嗓子眼的时候猛然间被“从一而终”这个必需坚守的条件当头棒喝,彻底萎靡了回去。
再回想她的任务:打造一个保家卫国世人景仰的男元帅,这在女尊的世界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啊!
抛开任务不说,反正完不成顶多是拿不到额外奖金。但是这么美好的女尊世界,她没有理由不好好享受如云美男啊?她不止一次暗骂自己当初简直是猪油蒙了心,早知道会是这样的世界,她绝对不会选择那个见鬼的“从一而终”。
话又说回来,也许正是因为她选了“从一而终”才会被送来这样的世界,这也正是她能符合实验条件的基础。她只有用这样的想法安慰自己,才不会因为郁闷懊恼与激动兴奋交替而抓狂。
其实于心悦的适应能力很强,在经过短暂的心理不平衡调试期之后,她渐渐习惯了妤卉这个身份。
今日是十五,离他们住的地方最近的一个城镇里有大集市,妤卉便央了苏眠带她出门长长见识,以便更快地了解这个世界。
去看奴隶市场,不过是妤卉一时兴起,没想到真的遇到了一个名字里带“黎”字的男子,这怎能不让妤卉激动?
但是实验条件规定,她不能说出真相,她又怕自己编什么瞎话骗不过精明的苏眠,索性做足了天真的样子,以善良为名敷衍。
苏眠本来就对这三个奴隶心存怜悯,可这次出门身上没有拿太多钱,刚才置办生活用品花了一些,现在只剩下二百钱,不讲价哪个人都买不起。他见妤卉央求,权衡再三,上前简单检查了一下那个昏迷的奴隶的伤势,这才沉声道:“店家,你这个奴隶内伤外伤严重,动一动就咳血,右臂和几根肋骨都是断的,左腿上那么大一个血窟窿,恐怕路都走不了,还没到家他就死了,我们花钱买岂不是亏大了?”
店家争辩道:“那另外两个不是好好的?”
妤卉突然说道:“我看过这个,再看那两个都觉得丑陋不堪。哥,你既然说这个好看的快死了,咱们还是别买了,走吧。”
店家听妤卉这样一说,意识到一个问题,敢情有这个长得漂亮的,衬得另两个没伤病的难看污浊,影响了生意,应该尽快把他处理了才行。反正当初从栾国走私贩子手里买奴隶的时候,是买二送一,这个半死不活的最多也就值五十钱,基本算人家免费送她玩的,交给她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她以为昨晚上玩过之后那奴隶就要死了,还不如趁现在活着有人想买,赶紧卖了,免得死在自己店里晦气。
存了这样的心思,店家好言挽留,主动降价。
苏眠是谈判老手,三言两语就只花了一百大钱买了阿黎,还让店家附送了一套粗布衣。那套粗布衣虽然是旧货,浆洗得发白,有多处破损,却也是三十大钱收来的。
店家看在这两人为她指点了贩卖药材的门路,忍着肉痛,做了这笔微利生意。
妤卉如愿以偿拿到了阿黎的卖身契。她满怀同情地解开阿黎手腕上的麻绳。他的右手臂骨折,十指指甲都被人拔掉,手臂和后背上鞭痕血口不计其数,妤卉虽然尽量小心,也不免会碰到那些伤。再加上刚才那店家一系列粗暴折腾,阿黎生生痛醒过来。
店家解开石锁上的铁链,交到妤卉手中,对阿黎冷喝道:“贱奴,你已经被这位姑娘买下,以后可要好生伺候。”
阿黎挣扎着用没有折断的左手勉强撑起身体,跪起在地上,虚弱道:“请主人给下奴一口吃的,阿黎可以自己行走的。”
店家假装好人,从狗窝前面的剩饭碗里用木棍扒拉出半块又黑又硬的粗饼,踢到阿黎面前。
阿黎匍匐在地上,狼吞虎咽把那粗饼吃下,晃晃悠悠站起。他的动作很慢,站起来的时候左腿上的血洞和他胸前后背上几处深可见骨的伤痕都在流血,他的唇角也渗出鲜红。
妤卉看见阿黎的十个脚趾也是被拔去趾甲的,凝着暗红的血块,双脚掌心都曾经被利器穿透,伤口附近的脚面被烙得焦黑,他的脚腕早已被铁链磨烂。就算他身上腿上没有伤,用这样一双脚走路会是怎样的痛楚,寻常人也根本无法想象。
然而阿黎竟然真的开始缓慢地行走。
因为脚镣的束缚,他无法穿下衣,苏眠只能先将店家附赠的粗布上衣裹在了阿黎身上。阿黎感激地轻声道谢,用没有折断的左手紧紧抓住裹在身上的衣服。这件上衣的长度仅到他膝盖上面,衣料粗糙也不保暖,但总能遮掩羞处,起码让他感觉自己还是一个人。
妤卉走在前面,苏眠搀扶着阿黎,三个人离开了奴隶市场。
妤卉和苏眠进城的时候,是搭了山外村子里一个村妇的车子。那村妇经常往来城乡,帮人运送土产,她的夫郎曾得一种怪病几乎就要死去,被苏眠用偏方治好。村妇感恩,说以后苏眠她们兄妹进城,都可以免费接送。
三人搭了那村妇的车子返回乡间。
妤卉变聪明的事情苏眠并没有声张,妤卉自己也不愿意暴露,来回搭别人的车子,她都乖巧地沉默不语。
那赶车的村妇是有点见识的人,见他们兄妹买了一个年轻的奴隶回家,稍一寻思就猜到了用意。她认为苏眠的义妹虽然天生痴傻,但总归是个女子,到了岁数该有个男人服侍,他们兄妹没什么钱,寻常人家谁愿意把儿子嫁给一个傻女人受苦?苏眠买个奴隶回去好好调教,日后充作妹妹的男人也算是个法子,运气好生个女儿,还不会断了香烟。
一路上阿黎昏迷的时候居多,下了车才醒过来。苏眠搀扶着他又在山道上行走了一阵,到达一片竹林。
妤卉说道:“我们家就在竹林里,你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到了。”
阿黎淡淡道:“主人,其实不必让人扶着下奴。下奴若晕倒,您只管让人牵着下奴脖子上的锁链,拖拽前行就可以。或者戳一戳下奴身上的伤口,下奴就能醒过来,总之是死不了的。”
妤卉颤声道:“那些栾国人以前就那样残忍地对待你么?你究竟犯了什么罪?”
“下奴原本就是华国的奴隶,在哪里都是一样,已经习惯了。”阿黎的声音有些飘忽,他的神志因伤痛而涣散,眼前一黑,再次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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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下个月P的大神超多,据我所知是我P《千里暮云平》和《皇太子的男友》这两本书时遇到的大神总和。我信心极度匮乏中,请大家多给些鼓励吧。收藏投推荐票,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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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身份成迷
阿黎昏过去的时候幸好有苏眠搀扶,并没有摔倒。眼看离他们住的竹屋不远,苏眠将阿黎打横抱起,快走两步进了竹篱笆围成的院子。
妤卉与苏眠居住的竹屋是三间正房,西屋那间是妤卉的卧室,挑帘出来是简单整洁的厅堂。堂内有灶台,可生火做饭。东屋那间原本是秦氏的卧室。秦氏收留苏眠之后,在自己的卧室内加了一张单人竹榻,供苏眠休息。
现在东屋里的竹榻暂时给阿黎养伤,苏眠料理完阿黎的伤势已经是深夜。因为阿黎是男子,男女有别,妤卉早就被苏眠打发回她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