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清穿日子-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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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无论是太子、皇子还是宗室,同样会让皇上面上无光。所以,绝不能提起小于受的那些伤害,也不能牵涉到皇家。”顿了顿,她迷了眯眼:“顺便,还要指出那些宣扬流言的人居心叵测,意图动摇国本。”
桐英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整整一个晚上,他在妻子的陪伴下,将奏折写好了。一个字一个字地推敲,直到确认不会出任何问题,方才重新抄了一遍,装裱好。
第二天早朝,桐英在朝上公开上了奏折,说明是自己过分责骂处罚下属,使其不堪忍受而自尽,后又因为害怕受到惩罚,不敢出来承担罪责,致使流言四起,损及皇家清誉,如今自知罪孽深重,自请贬黜。
但他后来也加了一句,此事与皇家无关都是他失职之过,那些制造谣言中伤皇家之人,居心叵测,朝廷必得严加查访,将那等小人绳之以法。
别的大臣听了他的话,大部分的人都心中有数,没有表达意见,但有人却质疑他欺君,其中又以都察院的御史为首,认为他是在包庇真凶,桐英一一辩驳。他深知对方不可能有真凭实据,别说没有人能证明太子的确做了这件事,小于地遗体也已经被送回乡安葬了,就算开棺验尸,也看不出来迹象。所以真要查起来,也不可能会查出真相的。
皇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某个气得失态的御史赶出殿外。下朝后。桐英听到有人暗中催促他,暗叹一声,便到乾清宫外求见。
可当他跪在院中求见时,却意外地遇到了经过的太子。太子一脸遗憾地劝他日后要待人宽容,不要再犯同样地错。
桐英一边听,一边握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才咬紧牙关。没有出言不逊。
皇上没有见他,只是让他先回家去。他接着去了銮仪卫,面对属下地疑问,他一声不吭,默默地收拾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便回了贝子府。
桐英与淑宁两人就这样待在府中,哪儿也不去,静静等待着圣旨地来临。果然。两天后,皇帝下旨,以桐英御下过严,致使属下自尽身亡,又延误请罪等为由,撤掉銮仪使地职位,爵位降为不八八分辅国公,罚俸一年。
听到消息时,淑宁松了一口气,但桐英却有些漠然。简亲王府那边自从他上了折子以后,已经派人来责备过他“妇人之仁”,除了说明实格不再往贝子府来玩以外,倒也没再说什么。
但旨意下来后。首先变化的是府中的人员。因为爵位不入八分。所以有许多人都要离开。首先是罗公公和小澜子。前者仍旧板着脸,道:“爷喝夫人放心。老奴不是不知感恩之人,爷虽然一时失意,但总有重新扬眉吐气的一天。老奴只是暂时因内务府去,过两年退下来,仍旧回来侍候主子,还望爷喝夫人别嫌弃老奴。”
淑宁笑了,拿过一个包袱递给他道:“好歹宾主一场,别推辞,受了我们的连累,你们回内务府后,日子只怕不太好过,这些是我们夫妻的一点小心意,千万收下。”
罗公公接过包袱,知道里面有银子、衣服喝药品等物,散发出的药香,正好是自己平日用地那种,而且分量很足。他面上神情有了些变化,郑重地行礼谢过。
小澜子却一直哭丧着脸,他年纪轻,此去不知会被调往哪个府里。淑宁便安慰道:“没事儿,你家里人还在我庄上不是?想捎什么话,只管告诉府里。”小澜子一边抹泪一边点头,又与菊香抱头哭了一场,方才随着罗公公离开了。后者经过前院时,还特地交代几个有孩子的管事:“好生看着那几个小崽子,别再让他们爬树了,仔细摔着。”其他人都一一向他们告别。
接着离开的是石先生。他不知实情,听了外头的一些传言,以为桐英做了不道德的事,便要辞馆。桐英神色黯然,本来要答应的,但淑宁却劝石先生:“先生有别处可去,我们夫妇自不会拦着,只是五弟功课要紧,若先生愿意,我们夫妇愿意举荐先生道王府执教。爷的好几位弟弟都是求学的年纪。先生博学正直,正好让他们聆听教导。”
石先生想了想,答应了。毕竟做生不如做熟,只是可惜从此以后不能再教授勤勉懂事地郭小宝。
冯侍卫与孙侍卫也相继离开,不过,前者因为要顾及老婆孩子和家人,不敢再与桐英多作接触,后者却很瞧不起这种行为。他深知内情,颇为桐英抱屈,还道:“横竖我家老房子差不多要倒了,索性在附近水边买个好院子,有空再来看小公爷。爷可别嫌我烦啊。”
桐英哑然失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有些感动。淑宁更是在旁边默默地想:“孙侍卫,你是大好人,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没了差事,桐英倒还清闲,每日看书画画,或者到城外跑马,只是偶尔喝些小酒,却渐渐和得多起来。淑宁担心,劝了他两句,他便道:“没事儿,只是解解闷罢了,一天也就一两瓶。”淑宁叹了口气,便不再多说了。
只是当他们回简亲王府请安时,却遇到很令人难过的事。继福晋不知是否知道真相,却一直话里带刺,伊尔根觉罗氏也帮着说话。更让人难过的,是桐英的几个弟弟,除了实格以外,其他人听了宗学里的传言,却又不知哪些靠谱,只因为桐英被贬,便出言讥笑。
桐英面无表情,当淑宁忍不住要教训他们时,老六敬顺却道:“你以为你是谁?做了我嫂子,就能骂我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啊?”
淑宁怒极,却被桐英拦住:“算了,小孩子知道什么?不过是被人宠坏了。”淑宁却道:“你休要拦我,这件事既然是王爷与世子叫你做的,他们就不该坐视你受这样地委屈。若连家人都这样对你,别人岂不是更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她径自去寻简亲王与世子,将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与敬顺等兄弟几人的话复述了一遍,正色道:“王爷与世子都知道事情真相如何,既是父兄所托,桐英也听话照做了。但就算不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家里人,至少不能坐视继福晋喝弟弟们对桐英说三道四。王爷,世子,天地良心,你们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你们的儿子和弟弟?”说到后来,她已经有些哽咽了,只是强忍着,不能在这两个人面前示弱。
简亲王与世子各有反应。前者立马就把几个小儿子叫来大骂一顿,又责怪继福晋教子不严。而后者却冷冷地看了自己的侧福晋几眼,淡淡地道:“没事多照看孩子吧,乱跑什么?”伊尔根觉罗氏涨红了脸,低下头不再说话。
但桐英事后却减少了回王府地次数,喝酒地数量也增多了。淑宁为此担心不已,却在这时,收到了娘家来的消息。
张保被调任湖广学政,不日就要启程了。
二五一、破茧
这桩大大出人意料的调令,却是这两年来直隶布政司衙门内部斗争的结果。那位有心接任布政使之位的参政道,希望能将张保挤下去,至少不能让他再添政绩。然而有李光地这么一位直隶巡抚在,他不敢做得太过分。免得把自己折在里头。
但若凭本来的话,张保无论资历、人望、政绩与民政能力,都在他之上,加上现任布政使与衙门里的属官,大多与张保交好,他无从下手。正好遇上科考之年,他便想出这么个法子,以张保身为满人却是正经进士出身,担任学官能为朝廷和八旗读书人争光为由,让他的后台举荐张保出任一省学政。只要不是民政方面的官职,三年内张保都不能在这方面立功,也就不会引起别人的联想,动摇他的地位了。
学政主管一省教育、学校、考试,向来是由进士出身的御史或六部侍郎、郎中担任的,多半是汉人,是个极清贵的职位。虽然品级与之前的官职相同,却能与总督、巡抚平行。湖广包括湖南湖北在内,是个大省,又不穷,做的又是主官,不受掣肘,照理说对张保而言是个美差,问题在于,他最擅长的是农事与民政,却一点都用不上了。
淑宁接到消息后,便拉着桐英一起回娘家问个清楚。
张保与佟氏这时已经回到男爵府,只等留在保定的家人将剩下的行李运回来,再打点一下,便要准备南下了。
淑宁知道行程这么急,有些吃惊。佟氏便道:“湖广离得远,我们要在八月前到达,才能赶上在院试前安顿下来。先走运河,中途再转陆路,若五天内再不出发,可就来不及了。”淑宁也明白这个道理,只好默默接受了。不过,她更担心父亲会不会因为在这时候被调走而受到打击。
对于被从擅长的职位上调开,此前所做的都成了为人作嫁,张保却不是太在乎:“这有什么?虽然开始是有些郁闷,但想想,我们又有机会外放了,多好啊。如今京中风波不断,连直隶也不清静,倒不如出去躲几年。如果能继续外放,就更好了。这几年在京中和直隶,哪有从前在外头过得自在?学政很好啊,既清且贵,又无人管我。在任所内四处转着,就当游山玩水了。”
淑宁见父亲表现豁达,也稍微放下了心,只是主管科考的官职,她总觉得很危险,电视里不是常演么?什么科考舞弊啦,什么贿赂考官啦,要是有某个官员不肯,还会成为众人的眼中钉,如果顺大流,一出事不但要被人骂死,还要被判流放或死刑。老爸这种软性子,却又有些小小的正直之心,会不会被人害了啊?
于是她便吱吱唔唔的问:“如果……如果有人想在科考上作文章,比如用……不正当的手段中举之类的……阿玛会不会吃亏啊?”
张保睁大了眼:“有人这样大胆么?虽说从前也听说过有的地方的举子功名来历有些不清不白,但我可是一省学政啊,我不准,谁敢让我吃亏?”
桐英在旁边淡淡一笑,道:“不必太担心。六月里皇上才任命了新任湖广总督,就是郭琇。岳父大人应该听说过吧?他这个人向来清廉,又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的人。如果真有人敢在科考上做假,只需知会他一声,他自会去对付那些人。”
淑宁倒是隐约记得这个人,似乎是做御史的,脾气很耿直,有他在湖广坐镇,看来老爸真的没什么太大的危险了,便高兴的道:“这个人似乎不错,说不定能跟阿玛交上朋友呢。”
张保却摇头道:“罢了,他既是不惧权贵、刚正耿直的人,只怕会把我也当成权贵了呢。而且他在官场树敌甚多,做朋友就免了,我只需做好本份,他也不会为难我。”
淑宁想想也是,便没再说什么。这时端宁插嘴道:“说起来湖广倒是个好地方,与四川、贵州都是相邻的,虽然四叔在成都,不能随意离开,但通信送东西倒是不成问题。周家伯父那里,说不定也能找到机会见面呢。我听说费老爷子就是长沙人,此番同去,倒能帮上不少忙。”
真珍也在旁边道:“而且那里与广东相临,想必冬天也不会太冷,今年阿玛与额娘也能少受些冻了。”顿了顿,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只是……我听说那里的饭食偏辣……阿玛和额娘怎么吃得惯?”
佟氏笑道:“傻孩子,我们自己带着厨子呢,怕什么?难道那里连锅碗都是辣的不成?”
于是几个女人便在那里说起了吃饭穿衣住房出行等事,淑宁见家人对这番变故都不太在意,反而对外放的生活津津乐道,不由得放下了全部的担心,加入到讨论中来。
等讨论初步有了成果,真珍与小刘氏离开去叫人置办路上用的东西时,张保才笑咪咪的对其他人说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