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痒,痒 作者:挠眼-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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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眼,等看见进来的人是孙皖觉,怔愣了一下,不自觉的塌了气,懒洋洋依上床头,笑眯眯的打趣。
“呦,给叔叔买什麽好吃的啦?”
往常赵自强一自称是叔叔孙皖觉都会黑脸,这次也不意外,孙皖觉板著脸把东西往赵自强枕头旁一扔,然後抬头扫视了下赵自强手上的点滴瓶,再次不吱声的扭头出了门。
“又干什麽去?”
“回家。”
赵自强这回没有再出声,只是微微笑著用一只手翻弄那个塑料袋,挨个把里边的东西念出了名字後又原样摆了回去,把那袋子放在一边,这又直愣愣瞪著眼珠子往门口盯著。
十分锺後,门开了,赵爸爸进来,手里拎著一袋小笼包子,没说话。
二十分锺後,赵自丽进来,拎了袋橘子,眼泪汪汪的,还气愤的使劲说是想要找人报仇,然後被赵爸爸敲了头。
又是半个小时,几个护士进来,告知他们需要从临时病房转正,训练有素的把赵自强移上滑动床,然後一行人穿过走廊,上了电梯,最终把赵自强安置进了新病房。
过一个锺头,赵自丽和赵爸爸被赵自强劝著回了家。
病人这才得以慢悠悠的闭上眼睛,任困意和痛意一起袭上脑神经。
此後的一个礼拜里,老王,赵自强的前同事,现在的老板一家四口,钱王的妈妈姐姐,一众人都陆续的来探望过赵自强几次。
鲜花水果什麽的足够他享用一阵了。
孙皖觉来的非常勤,虽然依旧的少言沈闷,甚至连一个对视都吝於给赵自强,赵自强只当是孩子又叛逆期里闹别扭,也不理睬他。
这许多期间,钱王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来过。
打人的那夥人倒是也再没纠缠过,虽然量他们没那个胆子,赵自强也乐得当是这些人就是一时的瞧他不顺眼。
赵自丽自作主张的跑去拜托朋友查问了许久,也没摸出什麽门道,只能不甘心的不了了之。
赵自强还不能活动,毕竟伤的是胸腹,内伤不说,还动到了骨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样卧床的日子怎麽说也得再俩礼拜。他本来已经可以在饭馆独当一面了,这时候出了故事耽搁工作,对老板还是有点歉意的。
不过老板一家还真是好人,不仅每天过来探视,还从不落带些拿手好菜的,甚至是一直顺带给赵母捎上些。
这几天他们听赵自强说抱歉时又满口的不介意,还主动说工资一分都不少的。
能遇上这样一家实在人,赵自强也是感动,之前因为孙皖觉的事情而打得辞职的主意也暂时搁下了。
好在孙皖觉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半夜跑来对赵自强上下其手,赵自强也就权当是孩子好奇心过去了。
後来他旁敲侧击的问了问孙哥和王姐孙皖觉的交友情况,得来最近和一个高年级的女孩子走的比较近时,他这才长长吐了口气。对著孙皖觉也不再别扭,正正常常的完全是个长辈样。
第二十四章
钱王不知第几次强制性的把老王叫来酒吧里喝酒,纵使老王近来对他不冷不热,他也没什麽感觉似的。
他其实是喝不醉的体质,可是近来借酒装疯的频率越来越高。每次一冲动,就会把自己大教授的身份抛得干干净净。
老王也是个教授,人家可是有家室又有事业的,没那个脸皮陪著他装疯,而且老王也知道,这人看著已经醉的神志不清,其实就是想借著醉酒的名头发泄一番。
今天又是如此,钱王一脸阴霾的拉著老王往嘴里灌酒,七八杯下肚,像掐著点儿似的开始东倒西歪,嘴里冒著不像胡话的胡话。
老王陪著钱王这麽醉生梦死了几天,自己觉得是仁至义尽了,再帮下去,他也要被老婆扫地出门了。何况他老婆本来听说了钱王的事情後就一直对钱王冷嘲热讽的。
把人连拉带拽的弄出来,老王喘著气抚著啤酒肚歇劲儿,低低头看著倒在地上的高壮男人决定彻底撒手,掉头拦了辆出租车就自顾走了。
钱王孤零零的坐在酒吧门口,周围进进出出的人都是三五成群,也没人理睬他。
他手里的手机举起又放下,对著那串熟悉的几乎可以倒著背的电话号码愣神,就是觉得触著拨号键的手指抖得不行,他实在是怕再听到像上次那样绝情的话。
已经几乎快要入夏了,他也没有像上次一样冻得手僵。
正喃喃著,一阵刹车声擦著他的脸响起,他做出迷迷糊糊的样子稍微抬起些头,一双高跟鞋就映入眼帘。
撇撇嘴,钱王直起身子,吐口气,整理好衣服後就完全看不出刚才的颓废样子,钱王姐姐直视著弟弟的眼睛,好一会儿,等看出了男人眼中多年未见的落寞和不甘後先认了输。
“上车吧。”
钱王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一样,默默的走到另一边上了车,汽车发动,周围的景物快速的向後倒去。
钱王只当是姐姐听了老王的话来接他回家,也不问什麽,眯了眼睛靠上座位假寐。
女人透过後视镜看著後座上的弟弟,心理面也是复杂的紧。
即使是当年钱王出柜的时候,她也只是埋怨过另一个人,她一直是护短的。
这麽些年过来,当她以为弟弟就可以这麽安定下去的时候,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她可以理智的说这事儿几乎全是钱王的错,可是感情上却依旧不容许。
她和赵自强其实接触的并不多,赵自强这个人在她眼里总有种矛盾感,又像是老气横秋,又看著单纯。
她一直以为钱王挽回的筹码就是赵自强死心塌地的爱,可是几个月下来,她也茫然了。
那个从男孩到男人,从学生到白领,都看起来内向深情的人,这回竟然这麽坚决的不肯妥协。
车慢慢停下来,钱王之前迷糊著就真的睡著了过去,直到姐姐点上的香烟味道钻进他的鼻子,他才醒过来,下意识的往车窗外看过去,他惊讶的看到了医院的大门。
“姐?”
女人不解释,直直的盯向後视镜。
“这种事情,要麽就干干脆脆彻底断掉,要麽就不要动不动泄气,你不坚持不纠缠,那块石头就不会被水滴穿。”
女她幽幽的吐出口烟,认认真真看著发愣的男人,接著道:
“何况他也不是铁石心肠。”
钱王依稀做出了“我”的口型,又把声音吞回了肚子里。
女人微微笑一下。
“其实我挺能理解他的,当时你姐夫为了那个谁和我离闹婚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著就算是死了,下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只想象出背叛我的样子就呕心的不行。结果呢,磨了这两三年,我多大的怨恨都过去了。当然,这不是有个女儿吗?现在我俩又在一起了,日子该怎麽过还怎麽过,他出门应酬晚点的时候都会和我报备,我的重心现在是转移到了女儿和工作上,他也理解,而且比以前会疼人多了,你说是他变了还是我变了?”
女人说到这儿,偏偏头看看垂著头皱著眉的弟弟。
“赵自强虽然不是女人,但是你坚持认错积极改正连哄带诚心他未必不会心软。感情这东西,男人女人没什麽区别的。”
她看看望著车外出神的弟弟,叹口气,言尽於此的意味呼之欲出,想了想,还是又加了一句。
“你要是一直和以前一样,你自己想想他原谅你图什麽?为了和你折腾这一场?你要是真心还想和他过,就仔细想想,你到底能为他做什麽。”
说到这,钱王姐姐也住了口,无声的按开车门。
钱王无意识的下了车,又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女人一眼,接著就头也不回的往医院大门里走去。
夜已经深了,走廊里静悄悄的,声控灯走过一个灭一个,像是考验人的心脏一般。
到了目的地,他深深吐了一口气,透过窗户看床上朦朦胧胧的轮廓,隐约看得到那人眉头一抽一抽的皱著。
赵自强的身子痊愈的挺快的,翻身走路之类的动作只要缓慢著来也还过得去,也不过就是一下一下抽著疼。
钱王是知道这种伤的。
可是他不知道原来人是可以感受到另一个人受到的疼痛的,尤其是心角的地方,像是被攥住一样,酸酸软软。
第二十五章
钱王站在赵自强床边,目光温温妥妥的。
赵自强感应似的睁开眼,身子还不能侧著睡,这几天他连睡觉都觉得像是在受刑。
这麽月色朦胧中醒过来,脑子虽然还没醒彻底,但是心底却是出於意料的干净柔软。
仿佛约好了就这麽一刻不计前嫌似的,两人相对的目光里什麽恶劣的情绪都没有。
甚至还相对微笑了起来。
“你感觉怎麽样?”
“还好。”
“对不起。”
“感觉今天晚上真亮啊。”
赵自强笑著,眼神纯真的像是新生儿,他慢慢的转过僵硬的脖子看著月色明媚的窗外。
钱王也笑,蹲下身子,挪过去把吻印在赵自强眼睛上,然後在赵自强还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转身离开。
赵自强没有看男人离开的背影,只是嘴角的微笑淡了下去,然後又朦朦胧胧的闭上眼睛,隐约可见呼气起伏的均匀,好像是已经又睡了过去。
正午的太阳高照。
“铃~~铃~~~铃”
门铃响了三下。
钱王撇撇嘴,明明听得到屋里的脚步声,可是对方就是僵持著不肯开门,他无所谓的笑笑,抖抖手中拎著的文件袋,掏出钥匙开了门。
孙侃爸爸的脸一阵慌张,不过钱王当做没看见,他镇定的走进客厅,环顾了一下房子,扭头对著如临大敌的老两口微微一笑,
“房子保养的还不错。孙侃还没回来?”
孙侃爸爸作势要冲上前来,被一旁的女人拉了住。
男人满脸挡不住的戾气,
“怎麽?上次挨揍还没挨够?自己跑来找打是吧?那个贱小子把钥匙都给你了?”
钱王扭扭肩膀,他对赵自强弱势是因为那个人是他心甘情愿仰视的,别人可就不是了,上次这老男人钻了个空子趁他喝的无力的时候招人蒙了他一顿,他没当回事只是不愿意计较,再来上一次可就说不好了。
他慢悠悠的撑著膝盖坐上沙发,拿起桌上的苹果把玩,并不回话,任男人继续威胁,
“上次只是给你个警告,你要是再纠缠,我就给你全捅到学校去!”
话音刚落,大门又一次被打开,这回是孙侃。
男孩下意识的在看见钱王後惊喜了一下,然後看见和钱王对峙著的父母後紧张又慌乱的跑过去坐在钱王旁边。
“爸……妈,你们坐下说,好好说。”
他猜测钱王来找他也是为了问那件事,不过眼下只觉得能看见钱王主动找他心里隐隐有股子高兴劲儿。
钱王见一家三口都到齐,好整以暇的拿出了手中的文件,
“还有三天,咱们的租赁合同就到期了,这房子,嗯……月底前吧,你们尽快找地方搬出去。”
两口子和男孩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男主人似乎还没明白过来这人在说什麽,想要问也不知从何下口,
钱王继续道:
“孙侃没有告诉过你们吗?我是这所房子的产权人,我当时和孙侃定的是两年半的合同,你们……我看看,还有2000块钱的租金没有交,不过孙侃是我的学生,我也不想难为你们,就算了吧。你们只要在月底前搬离就可以了。”
三个人满脸僵硬的消化著这段话里的信息,两口子瞬间无措了起来,只有孙侃脸上的表情慢慢平静了下来,他抬起头认真的看著钱王,他怎麽才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睛里从来就没有过感情,从来没有!
“赵自强的事,他的伤,我不知道,不是我!”
钱王奇怪的回头看他一眼,好像在嘲讽他,
“我知道啊。”
他把合同的复件拿出递给这一家三口,然後看了看表,
“我下午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