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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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故意装傻充愣。不准把我也捎上。更不准拉我地手——撒开了。我又不会跑。你拽这么紧做什么。还真当你花了五十万把我买家了?”
“不拽紧哪行啊!明明说好一起来看三山机电厂地。你偏偏带上个十六万。你说我怎么放心?”
邱清荷扑哧又笑了。难受得用力在沈放手臂上掐了一把。娇声道:“什么十六万。他叫贾思有。有名有姓地好不好?”
“贾思有。连师傅和朋友都能假。十六万人品可见一斑……”赶在邱清荷又要掐自己之前。沈放一本正经地问。“他在三山厂有关系?能带咱们进去?”
“嗯,他是个息爷,三山厂不少主任厂长都跟他认识。你可别把他得罪狠了,否则今天查探军情的计划就要泡汤了。”邱清荷说着回过头去冲贾思有笑了笑,那风情比狐狸精还要妩媚,别说沈放只不过挤兑了他一下,就是朝他吐上几口唾沫,估计这小子也舍不得对邱清荷说半个不字。
“原来是玩贷款的息爷啊——”九三年全国到处都在搞大建设大工程大项目,投资的超速增长导致了金融秩序的紊乱,民间的资金拆解利率越来越高,官方利率等同虚设,那些有门道的人,比如贾思有,如果能百分之九的利率从银行贷到钱,转手就能以百分之二十、甚至百分之三十的利率倒手出去,这就是民间俗称吃利息的息爷,“三山厂不是国有控股的企业吗?怎么贷款还要经十六万的手?”
“如果是企业贷款自然跟十六万——呵呵,自然跟他没关系,可现在哪家国企的干部没个把亲戚下海经商的呀,跟息爷称兄道弟总不会有什么坏处,那些领导干部拿的都是死工资,企业效益再好也没他们什么事,再不想办法捞点钱,等下台了就只能干瞪眼……其实也就咱们东钢的人诚实本份,这种现象好像还很少。”邱清荷也不想想,她正在折腾的二百六十万苏三山的股票是怎么来的,或许她只是觉得,姚齐理和沈筠那样做绝对不是因为他们个人的利益驱使。
进了厂子才算显出贾思有这个息爷的身份来,三四个厂里的领导前簇后拥,客套话说了一箩筐,烟都递掉了两盒,对邱清荷也是不停地夸赞奉承,却直把沈放当成透明人,有个后来的负责销售的副厂长,甚至将沈放当成了临时工,差点没指使沈放到他办公室去给两位贵客拿礼物。
一个上午的时间大半都在会客室磨嘴皮子,以至接下来一个小时不到的参观邱清荷都打不起精神来,懒懒地拖着沈放的手缀在队伍后面,四处张望着看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话,感觉参观后跟参观前相比,对苏三山的发展前景反而更加模糊。
搞销售的副厂长叫做田珀光,跟笑傲江湖里的田伯光就差一个字,也许他觉得刚才把沈放当成临时工怪不好意思的,准备礼物的时候居然没把沈放给落下,可其它人都直接忽视沈放的存在,他提着最后一份礼物站在厂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走过去将礼物送到了沈放手里。
那边厢邱清荷正抓紧最后的时间跟苏三山厂长李辩勇了解厂里的发展计划,贾思有则和其他几人约着什么时候到“瑶池”去**一下,沈放接过礼品盒,抬起头看了一眼正门上方“苏临三山机电总厂”的拓红牌子,不经意地问了句:“三山的牌子真做不下去了吗?效益再差也不能去贴别家的牌啊,如果吃上官司,厂里千把号人难道都去喝西北风?”
田珀光闻言吓了一跳,厂里贴牌生产假冒机电产品也只是最近个把月的事情,他相信这跟职工的切身利益相关,绝不会有人故意向外传播,看面前这青年的样子,显然也是参观之后才发现的,却不知什么地方露了马脚。
微微扫了眼田珀光的表情,沈放不用再问也知道自己猜对了,心想苏三山做为苏临省重点培养的国有控股的股份制企业,又是省内首家在上海上市,曾经的风光可想而知,却不料短短几年功夫,居然沦落到要贴牌生产假冒产品的地步,“你说,以苏三山现在资不抵债的窘境,漂亮的财务报表还能做几年?若是再有贴牌假冒的官司给予致命一击,苏三山的股价定会应声而下,届时,你猜猜,我需要多少资金才能完成收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社会公众股占到了苏三山总股本的百分之七十八,也就是说我只需要吸纳不少于百分之二十二的公众股,就能完成对苏三山的收购控股了。”
从未有人放过如此狂言,田珀光想笑,嘴角却只是抽*动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部肌肉竟然僵硬了。
“做下自我介绍——”沈放微侧过身子正对着田珀光,“我叫沈放,沈阳的沈,解放的放……很快我们就会再次见面的。”
田珀光下意识地点点头,有些恍惚地看着沈放朝远处走去的背影,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两个疑问,这青年是谁,他要做什么?想开口问过来道别的贾思有,张开嘴却听到自己已经成了条件反射式的客套话。
“小贾带他们来做什么的呀?”在回厂里的路上,田珀光将厂长李辩勇拉到一旁无人处,神秘兮兮地问。
“不就是参观一下咯,还能做什么?”李辩勇察觉到田珀光怪异的神色,又补充道,“小贾看上了那小妮子,说是小妮子要写什么毕业论文,央着一定要带她来厂里看看……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田珀光琢磨了一阵,觉得这事还是不说出来的好,免得被人笑话自己居然给个半大孩子唬住了,于是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就有些奇怪,小贾这个平常求都求不到的息爷,今天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呵呵……有没有说好今天晚上上哪逍遥去?”
正文 第【008】章 一刀穷,一刀富
好不容易摆脱贾思有的纠缠,邱清荷原本打算回家收拾一下,毕竟明天就要回转上海,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在家一直待下去,至于妈妈会不会真介把自己卖了,她倒也想得开,无非都是钱闹得,等股票获利之后,什么都好说。可沈放就比贾思有难对付多了,死皮赖脸拉着自己上了公交车,还戏虐地说什么带她去个地方空手套头白狼回来。世界上空手套白狼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要说沈放有这本事,邱清荷心里并不怎么相信,只觉得他玩性重,估摸是找借口让自己陪他,想想这个时候回去肯定又得被来买亲的人堵着,与其那样还不如干脆随了他的心思,起码跟他在一起心情总是好的。
在延边路第一商场下车已经临近晌午,早上就喝了点豆腐花的邱清荷觉得有些饿了,便说还是先找个地方吃午饭吧,沈放摇头跑进路旁一家商店买了两包华丰方便面,说是先嚼着垫垫,等会请她上一品楼吃海鲜,然后又拽着她的手一个劲往前走,很赶时间的样子。
右手被沈放抓着,左手拿着方便面,邱清荷还真不知道怎么先爵着,见他一本正经还略微有些兴奋的样子,便打趣说道:“你究竟想带我去哪?不会是琢磨着把我卖给人贩子换零花钱吧?”
“瞧你说的,我有那么人面兽心吗?”沈放脑袋滴溜乱转,似乎在找什么地方,“我可不是那种光耍嘴皮子没点实际行动的家伙,……”
“嗯?”邱清荷不明白沈放的意思,眨着眼睛扭过头来看他。
“找到了,就是这儿!”沈放松了口气,笑眯眯指了指旅馆挂着的破旧霓虹招牌——情侣套房。
满以为邱清荷会误会,甚至会错意而俏脸羞红,不料邱清荷只呸了一声,纠缠刚才的问题道,“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来这里做什么?你要是做什么傻事,我可不理你了!”
“清荷姐,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出卖自己,你会给自己开价多少?”肯定是因为自己年纪小,所以邱清荷压根就没把自己当男人看,沈放多少有些不甘心。
“你不会真想把我给卖了吧?”邱清荷狐疑地嘟囔了一句,脚步却没有顿住,竟真的跟沈放走了进去。
旅馆里没什么人,连服务员都不见一个,沈放一边直上二楼一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码,或多或少,总有个数字,我过去也一直用数字来衡量一个人对我的重要性,可现在,我忽然想要改变,也有机会改变,我要重新相信那些被我刻意遗忘和丢弃的东西。”
对沈放这种突然发作的成熟和沧桑感,邱清荷还是不大习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叹了口气道:“真不懂你的小脑袋瓜里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记得那天我在楼梯口跟你说。要拿五十万买你回去当媳妇不?虽然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尊重。可是套不来五十万把你妈那边地心思给绝了。你让我怎么放心地下?”沈放在走廊西边一扇两开木门前停了下来。里面传出此起彼伏地嘈杂声。听着像是赌档。可又有机器运转发出地轰隆声。
到这时。邱清荷才明白沈放想做什么。他居然真地是想要来空手套白狼。不由整个人呆住。看着沈放还略显稚嫩地脸庞。温润地嘴唇动了动。轻声叹道。“我妈未必真舍得把我卖了。她也就是跟人开开玩笑。当不得真地……你可不要因为我做什么傻事。”
“放心。这辈子。我一件傻事都不会做!”
脸上堆满自信地笑容。沈放伸手推开木门。一瞬间。除了大厅中央一台切割机仍在轰鸣。几乎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几十道包含不同感情地眼神朝他们投射过来。
邱清荷地美。刹那震慑住了绝大多数男人。虽然她穿着朴素地碎花连衣裙。长发用皮筋随意束在脑后。但那典雅宁静地气质却喷薄而出。尽管很快大厅又恢复了正常地喧闹。但无论什么人。此时脑海里还是在晃动着邱清荷绝美地容颜。
跟着沈放到了大厅一角。邱清荷发现这里各式各样地人物都有。三五成堆地扎在一起小声争论着什么。偶尔有人急冲冲离开。又满头大汗地跑回来。手中或多了个鼓鼓囊囊地提包。或多了个看上去就很值钱地手提箱。偶尔还有人抱着个大石头走到中央地切割机旁边。让大师傅把石头切开。每每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会围上去。大厅也会静地如刚才邱清荷地出现那般。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在石头切开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花高价买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有可能是价值连成的翡翠,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只是块石头……地狱和天堂,也就是这一刀的区别啊……”看着这里多少都带点疯狂的人们,沈放握着困惑不解的邱清荷的手在墙角拉了根板凳坐下,“你应该听过秦始皇用来做成了玉玺的和氏璧吧?楚国有个石匠卞和还为了这块石头失去了两条腿,他们现在做的就是跟卞和一样的事情,赌石!”
“石头也可以用来赌么?”邱清荷不解地问。
“赌的不是石头本身的价值,而是赌矿石里面是否含有翡翠……一般的翡翠外面都包裹着一层风化皮壳,内部的情况是看不到的,只能根据皮壳的颜色纹路特征来推断里面有无翡翠,这种矿石其实就是毛料。打个比方,如果你花一万块钱买了块毛料,切开后里面包有上等翡翠,那身价立刻会涨至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很多人都靠赌石一夜暴富。”沈放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那,那要是切开后什么都没有呢?”
“什么都没有就只能自认倒霉了,可没人把钱退给你,也有很多人为此倾家荡产。其实,赌石是一种很古老的职业,在云南那边很多村子几辈人都以此为生,经过长年的经验积累,有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