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山河-第6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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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若水很不希望自己的士兵也和河套一样变得如此的血腥，因此极力阻止，不过高丽士兵很显然是兴致高涨，傅若水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只好听之任之，然后看着一群高丽士兵热情洋溢的抬着尸体筑城，脸色便很不好看。
对面不远处的东倭士兵一开始看见河套居然在主动收敛他们士兵的遗体，当时都特别的惊讶，不过在看见河套接下来的动作之后，所有人都是脸色苍白然后哇哇大吐起来。他们也都是残忍嗜杀之人，不过完全没想到河套能够残忍到如此程度。
河套的一众高级将领聚集在一起，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局面，一个个都是眉开眼笑，当日念天圣京筑城，他们仅仅是看了打基础的阶段，哪像是现在这样规模宏大。后来益州路秦川路和扬州路的俘虏不断的北上，念天圣京的规模也不断地扩大，不过这时候的河套大军已经南下，他们都无缘一见。
再说了，这种事情哪有自己亲自操刀来的痛快。
二三十个统领级别的高级将领聚集在一起，大有笑点江山之势，而张月婉和傅若水则是脸色苍白。
“这筑城大业，一开始怎么能全部是死尸了，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河套是盗尸的。周季龙！龙知山！”
“末将在！”
“你们率领五万士兵到战俘营去，凡是那些家中没有精壮男子的，或者是孤寡之人的，全部赶出来。我们河套的粮食也不多，可养不起这么多的废物。”
“独帅高明，这样既可以给那些精壮提一个醒，让他们乖乖地听话，又能够节省粮食，当真是一举两得。”信刻笑呵呵地说道。
独孤毫不客气的将信刻的恭维一并接收了，大笑了一阵，又开始指点起眼前的筑城大业来。全然没发现身边的张月婉二人已经不是脸色发白，而是脸色发青了。
忙活了整整三天，河套方面总算是将遍地的尸体全部收拾完毕，一座边长大约十里的不规则正方形城池便出现在了奔涌川的江边上。不过由于材料有限，因此城池仅仅只有两米来高。但就是这两米来高的城墙，已经吞噬了近六十万倭人的尸体和战俘营中超过十万倭人的性命……
本来战俘营中还有部分倭人很不老实，不过看着河套如此血腥的手段，在没有一个人敢哼哼哈哈。而对岸的倭人则是怒火冲天，不过愤怒之后，却是最深沉的恐惧。
“血帅，独帅，妾身必须提醒你们一件事情，由于东倭方面的坚壁清野，我们根本无法从东倭获得哪怕是一颗粮食。而我们自己带来的粮食，最多只能支撑我们五十余万水陆大军三月所需，可是现在多了这近百万战俘，我们的粮食现在最多还能够支撑四十天。因此，妾身希望你们能够在这四十天里面解决战斗。”
张月婉不想过问军事上的事情，不过作为昊天的妻子，她希望血杀等人能够尽早正视这个问题。在血杀等人面前，她从来不称本宫，都是说的妾身。因此她明白，自己这个公主的身份，在血杀等人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况且现在清风帝国都已经没有了，她这个公主身份早已经没有了价值。
贺不归连忙跟着说道：“我们还需要留下返回神州时的粮食所需。为了预防万一，至少要留足五天的口粮。”
独孤哈哈一笑：“主母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在这四十天里面族灭东倭？或者说是。”
“或者说什么？”张月婉不解地道，旁边的傅若水等人也是一脸疑惑。
信刻笑呵呵的接过话头：“或者是将战俘营中的战俘全部杀了筑城。”
“嗯？”张月婉等人不说话了。
话虽如此，不过独孤等人还是很快展开了行动。现在刚好是神州历的六月底，虽然昊天对他们的限令是九月之前归来，好参加对金花三越的战斗。但是独孤等人也另有考虑，毕竟士兵也需要休息，因此最好能够提前一个月回去，给将士们充分的休整时间。
“靖南公欧阳靖忠率领大湖路十五万将士和三百万军民投降河套，南方军区将士经过整编，浓缩为总编制十万人的定南军团，成国赤出任军团长，朱赤崖为副军团长，方勤山为幕僚长。靖南公原幕僚顾长风暂摄大湖路太守之职。淮水张家自知不敌，请降。”
“说下去。”张月婉皱着眉头说道。
数十万大军远征在外，由于河套之前在东倭根本没有设置噬魂的联络地点，因此无法通过信鸽联络，神州方面的情报要传到东倭，至少要五天时间。这里是昊天发来的例行通报，至于噬魂的情报，那是由血杀在负责，除非是涉及水师方面，不然张月婉也无法插手。
张苍宗担心地看了一下侄女，不过还是继续念道：“张家请降，陛下和楚大人骆先生等人商议之后，准。”
“准了吗？那就好。”张月婉松了口气，她就害怕昊天不准，那样的话，淮水张家必然会面临着一场劫难，不过看着张苍宗的表情并不是很好，当下疑惑地问道：“叔父，是不是骆先生他们提出的条件太苛刻，让我们难以接受？这是正常的，如果不付出足够的代价，我们以后的情况恐怕会更危险。”
张苍宗咽了一下口水，苦笑道：“是付出了一些代价，不过，主公对于我们是相当的厚待。当日参与了北上战争的张华阳和他麾下的两万士兵，全部斩首示众，尸体送往念天圣京筑城。”
“嗯。”张月婉点头，这一点早在她的预料之中，河套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人，即便自己是昊天的妻子也是一样。不过以两万人的生命换来淮水数百万百姓的安康，这一点张月婉虽然觉得不舍，不过还算划算。
“张苍梧等人刺杀王兄的事情，主公定性为我们张家的家事，由我们自行处理。淮水大军以黄巾军团为核心，浓缩成一个军团，叔父张珂亮出任军团长之职，淮水太守暂时未定，但很有可能是苍梧，不过下面的五个知府，全部是我们张家的老人。”
“什么？”张月婉大惊失色，看着张苍宗也是一脸的苦笑，两人的心中都是一寒。
他们在河套的日子都已经不短，尤其是张月婉，更是在河套呆了好几年，对于河套高层的德行，她实在是太了解了。河套绝对不会容忍除了昊天之外还有任何有拥有对抗河套的力量，当初秦川李家的归降，张月婉心中就一直很疑惑。不过发现河套在不断的削减李家的实力之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张苍宗很显然是想到了张苍雄的遗言，表情也相当的苦涩。河套和淮水之间是很有感情，不过这感情却是建立在张苍雄父女的身上。张苍雄遇刺被杀，张月婉又远离河套，昊天的身边又是骆祥和楚相成两个老奸巨猾阴沉毒辣之人，如此善待张家，肯定是别有所谋。
第633章驱虎吞狼（一）
“济危，你有什么看法？”张月婉问道。
张济危欲言又止，不过既然张月婉问起，他也不好推脱，疑惑地说道：“主公如此厚待我们淮水，很显然是看在我们淮水当年的恩情之上，既然如此，只要我们以后对河套忠心耿耿不生二心，那么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为什么你们会这样发愁了？”
张月婉苦笑了一下：“济危，你不知道骆先生和楚大人的厉害。也许主公是想放过我们淮水一马，但是骆先生楚大人甚至包括血帅独帅以及其他的在定州之战中丧失了家人的河套高层，都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益州宋家的结局如何，那可是诛九族啊。你别看着秦川李家现在还挺风光，不过我敢肯定，先生他们必定不会这样了事，秦川李家的灾难还在后面。”
张苍宗也接过话头说道：“王兄临走之前，他的遗言你也是听说过的。我们张家若是老老实实放弃一切，那么有月婉在，我们未必不能够东山再起。唉，再说了，你以为你二叔他们真的是甘于雌伏之人？他们两父子都是才疏志大又心比天高之人。我们淮水如果真这样归降了河套，其实除了名义上有所不同，其余的完全是照旧。军队依旧控制在我们的手中，地方官员依然是我们的族人，这样下去，我们张家迟早要面临灭顶之灾。”
张济危壮着胆子，试探着问道：“父亲，你的意思是，二伯父他们以后会有别的想法？”
张月婉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张苍宗。
“我们都知道，河套平定大河以南，除了报仇雪恨之外，很大程度上是想拔掉自己背后的钉子，那样他们在远征塞外的时候不会有后顾之忧。塞外异族的实力远在我们当时之上，又是灭国之战，河套必然会调集所有精锐。到时候，大河以南实力空虚，而我们张家又是三大世家之中唯一一个实力没有被削弱的势力。苍梧他们向来好高骛远，到时候一受到有心人挑拨，恐怕真会出事情。”
“他们难道还想造反？”张济危疑惑地道：“可是，造反是要诛九族啊，而且连附从之人也不能放过！”
张月婉眼睛一亮，她本来就是天资聪慧之人，被张济危这么一提醒，顿时明悟过来，狠狠的一拍桌子，张月婉沉声道：“原来是这样！我张家并无族灭之理由，而且曾经对河套有过大恩，因此即便是骆先生等人，也不敢像是益州宋家那样对待我们。不过，如果到时候我们起兵造反，那就不同了。河套方面就有了光明正大的族灭我张家的理由，为了怕我们底气不足，他们还特意保留了我们的力量。秦川李家，想来也是这样。养虎不是为患，而是为了杀虎。骆先生和楚大人，果然是一代枭雄。”
张月婉想了一下：“我必须立刻回去。”
张苍宗毕竟多吃了这么多年的饭，头脑也相当灵活，顿时明白了张月婉的意思：“你是想杀了苍梧和济世他们？”
张月婉的脸上浮起一抹杀气：“不仅仅是他们，但凡我张家之中心存异志之人都必须死，他们不死，那么迟早要被人挑拨，然后拖着整个家族陪葬。”
张苍宗不忍的道：“月婉，可那都是我们的血脉族人，而且，这事情只是我们的猜测，要是我们猜错了，那他们岂不是白白死了？”
张月婉果断地说道：“叔父，这事情不能再等了。淮水七月三日正式投降，如果我不能赶在这之前将事情处理好，那么二叔他们到时候恐怕会被夫君授予官衔，我就算是淮水张家的家主，也无权用家规处置朝廷命官。六叔，月婉并非是被仇恨迷失了心智，而是我们张家确实已经到了最危险的关头。为了给张家保留一点血脉，月婉只能痛下杀手，还请六叔你见谅。”
张苍宗想了一下，也觉得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在河套军中的时间不短，很清楚河套军政民三方对于当日北上联军的愤怒。天意乃是昊天的逆鳞，谁碰谁灭族，这一点毫不怀疑。看来，为了家族的延续，只要这样了。
“还有六天便是七月三日，来得及吗？”张苍宗问道。
“我尽力吧。”张月婉叹了口气，如果自己当初不参加远征，昊天和军方那里恐怕不好交代。而且，张家已经大大得罪了河套，没有足够的功劳，河套方面日后未必能够原谅自己，因此，她必须亲自参与这次远征。
“今天天色已晚，战舰出海不便，我明天一早就离开。”张月婉想了一下说道：“叔父，济危，我们今天晚上讨论的事情，你们万万不能泄露出去，不然，必定是杀身之祸。”
“你们给大爷我听好了！妈的，让你们认真听，你扭什么扭？”站在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的城墙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