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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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仙芝瞥了他一眼道:“不说我也知道,但你我皆不是主帅,也指挥不动军队,能做什么打算,只能尽力而为了。”
他心中惆怅,曾盼望着有一天能重新领军,可当这一天到来时,形势却实在不容乐观,这时,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在群山中回荡,高仙芝立刻探头向潼关城门处望去,只见旌旗招展,一队一队鱼贯而出,这是主帅李豫出来的先兆,他象想起什么,立刻对封常清道:“我估计此战结束后,楚王便会被立为储君,所以你我二人的底线不是什么洛阳不失,而是保护楚王安全,若他有半点闪失,就算割安禄山人头去见,你我依然将无法活命。”
话音刚落,一名传令兵飞驰而来,“两位将军,殿下有请!”
“走吧!他也发现情况不对了。”
高仙芝掉转马头,纵马向潼关大门处驰去,封常清也紧随其后,此时,一轮血阳慢慢坠向西天,巍峨的潼关被落日的晚霞染成一片红色。
“我们离开长安已有七日,可大军连潼关都没有走完,照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洛阳,两位都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李豫是在上元节的第三天被李隆基派来羽林军迎回了长安,由于安禄山造反,李隆基只进封他为楚王,打算让他主持平定叛乱,建立起权威后再立他为储,这样,诸王也无话可讲。
经过一个月紧张准备,三十万大军调集完毕,李豫随即挂帅。率军东征,起初他踌躇满志,也想象着能一战击溃安禄山,扬威于天下,但叛军还没见到,随着行军艰难,他慢慢开始意识到了不妙,他可是参加过罗斯之
那里唐军雷厉风行,行军神速。和现在有天壤之别。
在过潼关之时,李豫终于忍无可忍。命高、常二人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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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刚刚接到消息。叛军前锋已经过了葵园,他们又是骑兵,我也无可奈何。”高仙芝无奈一摊手,表示他也没有办法。
“那封将军呢?”+出了一丝迟疑,他心中顿时有了希望,一把拉住他手诚恳说道:“说起来,我也算是从安西出身,咱们都是自己人。你们就不要见外了。帮孤王一把。”
封常清轻轻叹了口气。他偷偷瞥了一眼高仙芝,见他面色凝重、毫无表情。便躬身身对李豫道:“殿下,高大帅纵横安西,绝非是浪得虚名,他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指挥不动这些军队,所以才无计可施。”
李豫猛转过头,盯着高仙芝道:“高将军,这可是真的?”
高仙芝暗骂封常清多嘴,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无法再拒绝,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李豫大喜,他立刻拿过上方天子剑,双手捧给高仙芝,郑重道:“本王将此剑转交给你,从现在起,军中一切以你号令为准,若有不听令者,杀无赦!”
“臣谨遵殿下之令!”
高仙芝接过天子剑,他立刻下令道:“传我命令,所有辎重车辆一律推下山崖,有违令者,斩!”
他命令虽下,但效果却不明显,依然有很多辎重车在山道上慢悠悠走着,不将他的号令放在心中,高仙芝大怒,命行刑兵将负责十几两马车的士兵统统就处决,又斩杀两名不听号令的都尉将军,命人挑着他们的人头在军中示众。
这下子,士兵们才如梦方醒,纷纷将辎重车推下山崖,这样,道路终于得以畅通,行军速度加快,高仙芝又命李豫为后军,命封常清为先锋,率六万军连夜急行军赶往洛阳,一路钱粮仓库,皆任由士兵拿取,就这样,在高仙芝软硬两手同时施展的影响下,唐军士兵士气大振,五天后,封常清的先锋军与崔乾佑之军几乎是同时抵达洛阳。
陕州天宝渠沿岸,唐军的大营密密麻麻,延绵到数十里外,夜色如水,高仙芝无法入睡,他背着手慢慢从大帐走出,凝望着东方黑沉沉的夜空,封常清已经走了五日,没有任何消息,他此时应该和叛军交战了,可他的军队能敌得过幽州铁骑吗?
大家同为节度使,高仙芝心中很清楚,大唐步兵以安西陌刀军称雄,可骑兵战力却是以安禄山的幽州铁骑勇冠天下。
而封常清带去,却是军纪涣散、战力低下的府兵,他们已经百年未见战火,如何能与常年征战边军匹敌。
“要是一万安西陌刀军在手,我又何惧?”
高仙芝低低叹了口气,现在唯一之计就是封常清能早一步赶到洛阳,据守城池,不与敌军正面交战,等三十万大军赶到,以多胜寡。
“高帅,别来无恙乎?”
一个尖尖的声音打断了高仙芝的思路,他急回头,暮色中走来数人,前面一人长袍高帽,待他走近,高仙芝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来人竟然就是他老搭档,监军边令诚。
自己斩杀怠军、纵兵抢劫沿路仓库,他能放过自己吗?
对方已经走近,高仙芝不及细想,连忙拱手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再见边公公,仙芝不胜欣喜。”
边令诚动身梢晚,他连夜赶路,刚刚才追上高仙芝,一路所见,仓禀都被焚毁,残垣断壁且黑烟未尽,士兵皆言是高帅下的令,边令诚心中暗暗冷笑,高仙芝的把柄被自己抓住,看他今回如何交代。
他脸随即一沉,冷冷道:“高将军,虽然你我是旧交,但也不能罔顾法度,仓禀乃国之所有,高将军却纵兵洗掠,并付之一炬,你此为可有皇上的旨意?”
高仙芝见他抓住此事不放,也知道他是另有所谋,便陪笑道:“皇上命我们急赴洛阳,边公公也是知兵之人,以唐军现在的士气如何能敌得过安禄山的精兵,所以我为激励士兵,便擅自作主命士兵进库取物,至于焚毁一事,实因不想便宜安禄山那反贼,皇上那里还请边公公多多美言。”
“高将军未战先言败,倒有趣得紧啊!”边令诚奸笑了数声,他索性直奔主题,拉长了声调道:“当日高将军远征石国,将咱家留在龟兹,后来咱家听说高将军洗劫了拓折城,还抢了石国宝库,想必高将军现在是富可敌国了吧!”
高仙芝这才恍然,原来他是为洗劫石国宝库未分给他一份而耿耿于怀,想到那件事他心中便恼恨不已,但脸上却不敢表露,急忙向他躬身道:“边公公也应清楚,仙芝去了石国后便没有返回龟兹,当时是取了一些财物,但都是为了奖励军功所用,不过,后来贵妃娘娘过寿辰,仙芝走得匆忙,便没有将它们带回,都放在军营之内,现在它们去向,公公心中应清楚。”
言外之意,这些东西都在李清手上,他一样都没有了,虽这样说,可边令诚哪里肯信,当时高仙芝是回过龟兹提取战俘,就算黄金不拿,但那些玉石珠宝他应该是随身带着的,他只当高仙芝不肯给自己,心中勃然大怒,他刚要再次威胁,就在这时,一匹战马飞驰而来,“高将军,大事不好!”
高仙芝大惊,他再不顾边令诚,快步迎了上去,焦声问道:“是洛阳战报吗?”
马上之人滚翻下马,连滚带爬跑到高仙芝面前,带着哭腔道:“封将军六战六败,全军覆没,洛阳已经沦陷,叛军正向这边杀来!”
第三百五十一章 战争与阴谋(一)
宝十二年,安禄山前锋大将崔乾佑在洛阳大败封常清阳,封常清拼死逃脱,遂奔陕州,六万唐军全军覆没,高仙芝大军移师陕州,在天宝渠北岸与崔乾佑铁骑正面遭遇,唐军集中优势兵力与犀利的幽州铁骑决战,但崔乾佑却拖而不战,三月初三,崔乾佑夜袭唐营,史思明大军从北面突然杀至,两军夹攻,二十万唐军一战即溃,兵无战意,各自携带财物逃命,这一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唐军被斩杀达八万人,其余或降或逃,最后高仙芝只率领不到二万残军逃回了潼关。
崔乾佑铁骑攻潼关不下,遂退军回洛阳,三月中,安禄山在洛阳称帝,封许州司马陈希烈为右相,册安庆绪为太子,立国号为燕,长安朝野为此震动。
沥沥的春雨已经下了十天,长安街头行人稀少,偶然一辆马车从路上驶过,飞溅起一片水花,三两个路人行迹匆匆,很快便消失在蒙蒙的烟雨之中。
兴庆宫,宫人们的脚步变得异常轻微,他们提心吊胆过着每一天,大气也不敢出一丝,这半个月来已经有上百人被杖毙,甚至无缘无故,或者因咳嗽一声,或者脚步声重了一点。
‘砰!’御书房里传来轻微的声响,象是有东西落摔碎了,顿时让所有的人胆寒心裂,有人甚至闭上了眼睛。
“皇上饶命!饶命!”
五个小宦官被凶神恶煞的侍卫们拖了出来,他们无助的哀声回荡在皇宫里,让每一个人都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结局,自从兵败的消息传来,兴庆宫内便已经失去了笑声。
御书房内,李隆基的怒火已经攻入内心。他心力憔悴仰躺在龙椅上,目光蕴满了杀机,他要杀人,以泄他心中狂怒。
整夜整夜的失眠,使他不到半个月便似老了十岁,他苦心准备了一年,却几乎在一天之内,使所有的心血都付之东流。
三十万对十万,他原本满怀信心等待捷报,可等来的却是全军覆没的消息。李隆基遭到了他这一生以来最严重的打击。
漕运中断、东都沦陷、安禄山称帝,一桩比一桩严重。不仅如此,长安已经断绝了与河东、山东的联系。一年来各大规模向长安调兵,使江淮、两浙、江南、山南各一带兵力空虚,这又让李隆基极为忧虑,而且。李豫调兵不当,也是导致此败的一个主因,他的能力也由此遭到空前的质疑,所有皇子都奋而上书,坚决反对立他为储君。
所有的问题都在一战之后变得异常尖锐起来,使他无从着手。可若是不闻不问。那就将意味着大唐江山覆灭。
“怎么办?”李隆基百思不得解。他疲惫闭上了眼睛。
“陛下,边令诚回来了。在门外候旨!”高力士低声在李隆基耳畔禀报,此时只有他说的话李隆基才能听得进去一点,但他也不敢多言,每天小心翼翼替各大臣传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都要仔仔细细进行分拣,不敢出半点差错。
边令诚报告他已经事先看过了,他将兵败责任完全推给了高仙芝,报告的一开始他就弹劾高仙芝纵兵抢劫陕州的各大仓禀,使士兵们有了维护财物的私心,故无人肯死战殉国,接着他又指责高仙芝消极懈怠,迟迟不敢发起总攻,丧失了一次又一次可胜机会,才给叛军集结的机会,从而导致兵败,最后他写了大大的几个字,‘百死不足以赎其罪。’
这是一份来得非常及时的报告,兵败自然需要人来承担责任,而这个人不能是平时荒于朝政的李隆基,更不能是因经验不足、已经引发储变数的李豫。
高仙芝无疑便是最好替罪羊,所以这份报告一来,高力士第一时间将它便给了李隆基。
在高力士手上还有另一份报告,那是安西节度使李清写来报告,是对时局的建议,不过,高力士却没有立刻将它给李隆基,必须要先将李豫责任撇清,否则他兵败在前,李清建议在后,这样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陛下,边令诚回来了,在门外候旨!”他见李隆基似乎没有听见,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哦!”来!”
片刻,边令诚战战兢兢走了进来,双膝跪倒,向李隆基重重磕了三个头,“奴才特来向皇上领罪!”
他是在昨日赶回长安,他是监军,只管监视大将是否有异心,而对作战部署并不干涉,但对高仙芝这一仗的评价大大超出了他的职责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