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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部分

大唐万户侯-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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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需要探什么虚实?”李清轻轻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皇上这样做,无非是想让安禄山以为他尚疑惑不定,等鱼朝恩吃了安禄山重赂,回来说河北将士忠心于皇上,那时皇上再装装糊涂,继续他的歌舞生平,安禄山造反一事便不了了之。”

李清连连冷笑道:“高翁,他是在把头埋进土里,自己看不见外面,就以为天下太平了,焉不知这就是安禄山所期盼。”

“那现在该怎么办?”高力士终于意识到了问题严重性,作为对李隆基一种本能的关心,他不希望由李隆基来背负这个历史责任,现在,或许只有李清才能制止最坏的情况出现。

“你说,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李清负着手走到窗前,凝望着远空。一个国家的中兴是生于忧患之中。大唐百年安靖,无论统治者还是普通民众,都早已养成了一种惰性,积弊难改,只有在灾难面前,这种社会惰性枷锁才可能被打碎。让国家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在某种程度上,安禄山造反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只要能控制它对社会经济破坏。

但控制一件未知社会动乱需要巨大勇气和智慧,他李清有这个勇气和智慧吗?答案是肯定,他能!想到此。李清回过头。目光清澈而坚定,他凝视着高力士缓缓道:“我需要取代安思顺兼任河西节度使。”

从外面看,安禄山的府里异常安静,灯光也大多是熄灭了,仿佛大家都已早早休息,但若走到府里去。便会发现其实并不安静,亲兵们默默在整理着一个又一个包裹。焚毁书信、收拾马匹,种种迹象表明,安禄山准备逃跑了。

此时。安禄山和谋士高尚以及安庆宗正躲在密室里商量着最后的大计。他在下午便从宫中得到了消息,李清述职时竟提到了李献忠败军之事,一个时辰前。杨国忠派人来报信,说李隆基起了疑心。派太监鱼朝恩去河北,名义上是犒军。实际上就是查访那些败军的去向,让他早作准备,安禄山当即命亲兵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随时撤离。

而高尚对李隆基派鱼朝恩去河北之事也疑惑不解,他看不出李隆基走这步棋的用意,但有一点是肯定,事情越来越不妙,必须趁早离开长安。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想罢,他果断说道:“大帅,现在情况起了变化,刺杀李清之事只能暂时放下,我们必须要尽快离开长安回河北。”

“我也是此意,杀李清会引起不必要麻烦,还是尽早回河北,可就怕李隆基真的没有拿定主意,我这一跑反而露了馅。”

安禄山面临两难的决定,时机不成熟。他现在还不想造反,最好能再给他几年时间准备。他满脸忧虑对高尚道:“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既能尽快离开长安,又能不让李隆基生疑。”

高尚微微一笑道:“我刚才已经想到了一计,可让大帅明日便回河北。”

安禄山大喜,急道:“先生请讲!”

“明日可派一人佯扮信使,说契丹人作乱,大帅便可立刻向李隆基请辞,如果他不答应,则说明他真有杀大帅之心,大帅便立刻逃走,不要走潼关,从凤翔绕朔方经太原回河北。”

说到这里,高尚又对安庆宗道:“假如李隆基明日准大帅回河北,那公子还是留在长安,若不准,公子则和我们一起逃走,回河北后咱们立刻起兵。”

安禄山缓缓点点头,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既试探李隆基,又能回河北,可谓一举两得。

“既然如此,我们都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便向李隆基请辞。”

高尚离开密室匆匆向自己房间走去,他住在后院,为一个单独的小院,安禄山特派了几个年轻美貌女人服侍他,他刚进院门,一名安禄山亲兵从后面跑来叫住他,“高先生,府门外来了一人,说是你兄弟,有要事找你”

“兄弟?”高尚愣了一下,自己的兄弟在商州,怎会跑到这里来,“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高云,从商州来。”

“带我去看看!”高尚转身跟随亲兵匆匆向大门走去,从商州来,应该是他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安禄山跑了

大哥!我在这。”府门外一个中年男子在向高尚使劲幽暗,看不见他的脸庞,但从他的声音,高尚听出他便是自己的亲弟高云,便快步走上去,高尚是开元年间进士,候官不得,他便走了当时最常见的一条路,投身军阀权贵为幕僚,以博前程,他慧眼识人,不顾别人耻笑,毅然投靠了当时尚未发迹的安禄山,随着安禄山的一步步高升,他也慢慢向自己的人生辉煌迈进。

“云弟,你怎么来了。”黑暗中,在他弟弟的身旁还站着一人,背负着行李,想必是他的仆从家人,高尚一时也没有留意,他的弟弟在商州务农,平时来往甚少,今天怎么会有空来,而且是来长安而不是幽州,高尚着实不解。

“听说大哥升了官,我特来祝贺!”他弟弟一边道,一边打量安禄山气势恢弘的府第,连连感慨道:“这座宅子比州衙还气魄,当官就是好啊!”

“你说什么?”高尚一呆,他见旁边之人脸上带有笑意,不象是个下人,不由一指他问道:“这位是?”

“他不就是大哥派来接我的贾先生吗?”

“什么!”高尚大吃一惊,他忽然反应过来,这其中有诈,他大吼一声“来人!”转身便跑,但是已经晚了,旁边之人的笑容已经变得异常诡异、狰狞,他抬起手,‘嗖!’一声,从袖子里射出一道寒光,直没入高尚的后脑,随即他连跑数步。纵身跃下台阶。等门口的士兵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在茫茫暮色之中。

安禄山父子赶来时,上只有两具冷冰尸体。安禄山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一个是他最信任的幕僚,而另一个是自称他弟弟的刺客,门口士兵一口咬定,这个人就是同伙。

“父亲,这怎么办?”突来的变故使安庆宗惊慌失措。他越想越害怕,最后方寸大乱回头喊道:“弟兄们都上马,我们冲出去。”

“混蛋!”安禄山狠狠扇了儿子一记耳光,怒喝道:“滚回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

士兵们吓得急忙将安庆宗推进门去,这时安禄山慢慢走到高尚尸首前,最后再看了他一眼,长叹了一声。吩咐左右道:“把他抬走,好好厚葬了。”

他回到房中,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来追查高尚的死因。惟有自己平安离开长安才是当务之急,现在离城门关闭还有一个时辰。是走还是不走?安禄山遥望兴庆宫方向,突来的变故使他心中充满了忧虑,明日他能走得了吗?

‘罢了!罢了!自己已在人算计之中,如果再不走,必然还会生变,大丈夫当断则断,走!’

想到此,安禄山转身走到桌前,给李隆基写了一封信,只说契丹作乱,河北军民死伤籍枕,他心忧社稷,必须连夜赶回,来不及向皇上请辞,下次再来请罪云云。

写罢,他命安庆宗天亮后给李隆基送去,自己则在一千铁卫的护卫下,向城门冲去,他们刚刚离开,在安禄山府对面房顶上,一条黑影便迅速起身,轻轻跳下,向兴庆宫方向疾奔而去。

说来也巧,安禄山一行刚到明德门,正好遇见右金吾大将军高仙芝从北都太原练兵返回,高仙芝调回长安已经一年多了,心境已从最初的愤怒、绝望转为平淡,他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右金吾大将军位虽高,却是个闲职,高仙芝也随遇而安,和家人一起过过平静的日子,渐渐,往日的辉煌与雄心都消磨在一日复一日的家庭琐事之中。

他是几个月前奉旨去太原练兵,一直到正月初三才结束返京,夜暮中,只见一大群骑兵拥挤在城门处,守门士兵不肯放他们出去。

高仙芝策马上前厉声道:“何事吵嚷?”

守门校尉认识高仙芝,急忙上前禀报道:“禀报高大将军,安禄山的随从要离京,可他们没有兵部遣返令,属下不敢放他们出城。”

这时,安禄山的亲兵都尉上前怒视校尉道:“我家大帅下午去了咸阳,刚刚派人来说,他那里不安全,所以我们要赶去护卫,这是我们分内之事,还需要什么兵部令牌?”

“下午不是我值勤,我不知晓。”推给了高仙芝,“既然在高大将军在这里,我们听大将军的命令!”

“这个。

高仙芝忽然发现自己上了贼船,不准,会得罪安禄山,准了,又怕有人弹劾他罔故法度,着实让他难办,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么阴差阳错,若高仙芝一直在长安,他必然会对安禄山造反一事的传闻有所耳闻,也就不会冒这个险,他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沉吟一下便道:“既然安帅在咸阳,确实是需要人护卫,这次情况特殊,就放他们去吧!”

“高大将军有令,可放行!”

守门校尉话音刚落,千余骑兵蜂涌而出,铁蹄击,声若雷鸣,从高仙芝身畔风驰电掣而过,忽然,高仙芝发现了在十几名士兵中隐藏着

此人用黑巾覆面,但他的身子异常肥胖,正是安禄山在高仙芝一怔间,那十几人已经冲了过去。

“不对,那人应该就是安禄山。”高仙芝忽然反应过来,哪里是去接人,分明是安禄山离京了,离京就离京,却做得这般诡异,而且还没有兵部的调令,高仙芝疑窦顿生。

思量半天,他一纵马向兴庆宫奔去,擅自让安禄山走已经犯错,但隐瞒不报这就是错上加错,一般而言。倘若犯了错,领导大多不会放在心上。下次改正便是。但隐瞒不报,性质便完全不同,这是一个态度问题。所以欺君一直是大罪。自古以来就是这个原因。

高仙芝在兴庆宫前来回踱步。消息已经传进去了,若李隆基命他去将安禄山追回来,这可如何是好?正忐忑不安时,只见报信的太监匆匆走出来,手上还托一个锦盒,高仙芝急忙上前问道:“公公!皇上怎么说?”



他太监瞥了他一眼。拉长了声调道:“皇上说高将军辛苦了。过年也无法和家人团聚。”

他将手中锦盒递给他又道:“这是皇上赏赐给你几件珍玩,让将军早一点回府休息。”

高仙芝一呆,紧张的心情随即便放松下来,他向太监谢了一声,接着锦盒转身便走了,那太监呲牙搓手。半天才望着他背影恨恨道:“连最起码做人都不懂,难怪会被免职。”

且说安禄山冲出城门,按照高尚之计。先向东急行数里,随后掉头向西往凤翔(今天宝鸡)方向疾驰而去,至此,安禄山造反车轮最终无法被阻止。

夜已经很深了。李清坐在书房里给女儿讲解诗经。他妻子赵帘儿则坐在一旁默默无语,丈夫原定在家一个月。但这才过了几天,皇上一纸敕令便要将他赶回安西,她心中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这次李清回安西,帘儿决定让李惊雁跟他去,以照顾他起居,虽然李清没说,但帘儿已经知道他在安西有一个女人,来源是一封信,一封语气极谦卑信,一个西域贵族,这件事她也不准备和丈夫挑破,

在西域戍边寂寞而漫长,男人身边若没有一个女人,这对他们是极为残酷,善良帘儿最终原谅了丈夫,将此事隐忍在心,只要他还记住这个家,记住自己和孩子们,也就够了。

在灯光下,女儿的小脑袋紧紧到依偎在爹爹怀里,想起她出生时的艰辛,想起她每次吃饭总要把自己最喜欢的炸小鱼用纸包一点起来,说是要留给爹爹,泪水便渐渐涌上帘儿的眼睛,女儿又将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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