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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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爆炸声回荡在广阔的罗斯平原上。魔鬼般火焰一阵阵腾空而起,穆斯林的心中被深深震撼了,所有的大食军都惊呆了,原始黑火药所造成的伤害甚至不如弓箭,但是它对人心理上震撼却是无以伦比,多少年后,当幸存的大食士兵谈到罗斯之战,都会不由自主说起那件魔鬼发明的武器,让他们后怕一生。
风仿佛也被惊呆了,就在这时,一片雪花悄然飘落,大如鹅绒,紧接着二片、三片,大雪茫茫落下,忽然,风象忽然醒悟过来,它鼓足了力气,从西北强劲刮来,气势极其猛烈,裹夹着暴雪,无情摧残、蹂躏面上的一切,霎时间,所有人眼前都是雾茫茫的一片,分不清敌我,但大食军的重骑兵却在此刻遭到灭顶之灾,行动缓慢成了他们的致命弱点。
火药罐中夹杂着铺天盖的巨石呼啸而下,还有一根根铁翎飞弩横穿暴风雪,连大食军主帅阿布。
一次出人意料的伏击,一场突如其来暴风雪,使大食军劣势尽现,当晚,大食军主帅阿布。磬,大食军在齐雅德的率领下开始连夜向南撤军,却遭到了唐军一次又一次的猛烈追击,退到拓折城时,大食联军的退路终于被唐军切断。
也就在这时,昭武诸国发生民众起义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军中,康国军率先投降了唐军,紧接着何国、史国、米国、东安国纷纷出城投降,大食联军在瞬间分崩离析。
天宝十年三月,马匹食尽的六千呼罗珊宗教本军出城向西突围,却遭到了唐军最后一次猛烈的攻击,大食军全军覆没,大将齐雅德在数百名亲兵的死命护卫下,洇过药杀河,逃回了大马士革,但不久便被阿拔斯以战争失败之罪而杀死。
大唐帝国与大食帝国第一次剧烈碰撞,从天宝九年春天开始到天宝十年三月结束,历时整整一年,最后以大食帝国的惨败而告终,究其原因,除了本身战力不如唐军外,还有阿姆河与锡尔河两河流域众多国家趁机起义,极大削弱了大食军的后援。
这次战役也彻底改变了两国的战略格局,五个月后,阿拔斯派特使在唐军新设的大宛军镇与大唐全权代表、广平王李俶达成和解协议,重新划定了各自的势力范围,两国北段以乌浒河为界,南段吐火罗区为大唐势力范围,而呼罗珊区为大食势力范围。
与大唐的和解达成后,阿拔斯后顾之忧已解,他开始调头全力向拜占庭帝国进攻,而大唐重新在西域各国设立羁州,重新确立的宗主国的位,并接受各国遣使朝贡。
天宝十年十月,李隆基封安西节度使李清为广陵县公、尚书左仆射,并荫其子为上骑都尉,赏钱五千万,绢一千匹,凡参战的安西诸军皆有升赏,同月,广平王李俶卸职返京,李隆基命右相李林甫遥领安西大都护,并命李清在次年一月回京述职。
第三百二十章 边令诚的暗示
安,朱雀大街上的人流终年不息,新年将至,朱雀大闹,忙于备货的商贾、采办年货的市民,年年岁岁,一样无聊的寒暄、一般的步履匆匆,可今年却多了许多陌生的胡人脸孔,他们衣着华贵,带着大批仆从,几乎每一个初来之人都对恢弘的长安城充满了赞叹和景仰,这些胡人大都是各西域小国派往长安的使者,挟罗斯之战的余威,李清给所有国家都定下了法度,每年必须遣使到长安向天可汗朝贡,令出即行,诸国不敢不从。
就在朱雀门之外一棵百年老柳树下,蹲着一名满脸忧郁的中年人,此人姓王名滔,原任安西军判官,一直是高仙芝的勾判之权,但罗斯一战后,被节度使李清以文书钩稽混乱为由,贬为龟兹镇仓曹参军事,将他从军队系统中剔除,安西军判官一职由张巡接任,眼看新年将至,王滔请了探亲假返回长安,但他的真实目的却是想寻到老上司在长安谋一份新差,不巧,高仙芝到太原整顿北都禁军去了,王滔扑了空,无奈之下他只得日日守在朱雀门前,看看能不能碰上运气,被某个权贵赏识。
再过三天便是天宝十一年的新年,时近休日,百官心已散漫,从早到现在进朱雀门的朝官寥寥无几,王滔眼望穿了也不见一个大官模样的人过来,他的腿蹲得委实有些酸了,便扶着老柳站起来,嘴里还恨恨啐了一口,“呸!一帮王八羔子,老子在前线流血流汗,现在几时了,还在被窝里搂着女人睡觉。”
刚骂完,一辆宽大华贵的马车迎面驶来。四匹马清一色为纯白色。行姿矫健,王滔是个识货的行家,一看这马便知道车内绝非寻常官员,他不顾腿酸,两步冲上去招手呼唤,“大人,请听我一言!”
可惜那马听不懂人话,并不睬他,擦着他的衣襟便冲了过去。‘他娘。车停了下来,车帘慢慢拉开,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却是当朝贵人杨国忠。
杨国忠在一个月前刚从益州结束了半年的长史任期返回。在益州期间,他依然兼任吏部侍郎、太府寺卿一职,这就俨如后世挂职到基层锻炼一样,镀了一层金后又回到长安。升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但他却嫌尚书清闲,便握着吏部侍郎实权不肯放手。
官渐渐做大,杨国忠待人也开始平易可亲起来,脸上也时常挂起李林甫式招牌笑容,一改往日做事惰怠的形象。日日勤于政务,这不,众人皆醉唯他独醒,他入朝处理公务来了,适才王滔叫他时,他正与周公弈棋,无暇分身,好容易周公告辞。他才及时叫停了马车,险些失去一个礼贤下士的机会。
“你是何人?找本相何事?”
杨国忠上下打量王滔。长相粗黑、品阶低鄙,他心中不喜,但脸上依然笑呵呵开玩笑道:“莫不是手中拮据,无钱过年,来打本相的秋风不成?”
王滔鼻子一酸,俨如一把生姜粉被吹入眼中,他几时见过这等平易近人的高官,好在脑子没有跟着情绪化,听对方自称本相,又从泪眼摩挲中见他马车上刻个‘杨’字,脑筋立刻便转过弯来,‘难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杨国舅不成?’
在机会面前,最重要的便是出手,抓住它,王滔立刻从怀里掏出个锦盒,弹开,双手捧上头顶,谦卑道:“这是卑职献给杨相的心意。”
锦盒里面是一个大小如鸡卵的明珠,明珠通体呈淡绿色,幽幽闪着一层青光,这是高仙芝率军洗劫拓折城时,王滔从石国宝库中得来,用作进身之阶。
正如公鸡升天做了日星官也改不了打鸣一样,杨国忠从少年时养成的一些习惯到现在也改不了,他的眼睛里立刻冒出光来,倒与这颗明珠相映生辉,生辉之余,周围的环境早已了然于胸,无人,几十个守门士兵脸对着脸,目不斜视,就算斜视也看不见,有马车挡着呢!
“呵呵!最近贵妃娘娘头上饰物尚缺,这颗明珠我就替你进献于她。”
杨国忠笑呵呵接过,随即将它放进马车的一个暗箱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至理名言,就如狗吃一根骨头也要心怀感恩一样,杨国忠语气柔和道:“你可有什么难处要本相帮忙?”
“下官原是安西军判官,被新节度使报复打击。
“等等!”杨国忠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他的眼中冒出另一种光来,这是发自内心感兴趣,安西新节度使不就是李清么?恩!报复打击,杨国忠独有的官场头脑里立刻勾画出一幅路线图来:‘下属发现上司的把柄,举报不成,被上司明升暗降或是直接排斥’。
他立刻拉开车门,笑咪咪道:“来!上车来,此事咱们慢慢聊。”
如果一定要用返老还童来形容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就是大唐皇帝李隆基,他已是近七十老人,前几年为天下事操劳而生的老人斑现在却奇迹般的消失了,皮肤光洁而细嫩,头发乌黑油亮,这和陈希烈进献给他的养生篇不无不关系,无思无为、顺心自然,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爱情的滋润。
也正因为如此,他更加看重他皇位,容不得任何人有半点不臣之心,太子之位到现在还空着,不说朝中大臣,就连市井百姓都看出来了,这位坐了四十一年皇帝的大唐天子,压根就不想有后继之人。
因杨玉环的大姐秦国夫人忽然病逝,杨玉环
她的葬礼,原计划新年后才从温泉宫返回的李隆基也归来,这两日,杨玉环忙于家事,无暇陪伴李隆基,百无聊赖之际,李隆基又踏入了数月未进的御书房。翻翻各边关岁末报功奏折。听听各州县天下安泰的报喜。这也是他乐见乐闻之事。
今年最让他开怀莫过罗斯大胜。足足让他欢喜了一个月,尽管不少人都拿李清杀葛逻禄人之事发难,但李隆基还是力排众议封李清为尚书左仆射,尤其让他欣慰是李清洞察圣意,勒令西域诸胡年年到长安朝贡,看来让他取代高仙芝策略是完全正确。
李隆基心情愉快,他随手拣起一本奏折细细翻阅。但不知不觉中,他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陛下,边令诚昨日回来了。可要见他?”高力士一边站在门口低声请示,一边偷偷扫视李隆基手中的奏折,李隆基几个月没到御书房来,所有奏折都是他代为批阅。关于财政拮据、民生艰难奏折他早已处理,只捡了些喜悦之事放在案头,但此时李隆基手中奏折他却有些陌生,似乎自己并没有看过。
高力士的目光迅速向后一扫。鱼朝恩的头立刻不自然低下。高力士心中微微冷笑,日久见人心,此话果然不假,自己稍一疏忽。便有人钻了空子。而且还是自己刻意培养的接班人。
‘砰!’一声,桌上茶杯惊得跳了起来,杯盖掉在上,却没有碎,滴溜溜在上转着***。
“高力士!”李隆基忽然厉声喝道。
“老奴在!”折无知。
“发生这么大事。你竟敢隐瞒于我。”怒不可遏用中指关节狠狠敲着桌子:“你自己看看!你看看!”
高力士战战兢兢拾起奏折。首先落入眼帘是此奏折的上奏人:安禄山,他再翻一页。看到了‘李献忠’三个字,他大脑里‘嗡!’得一声,这几个月最害怕之事终于被揭出来了。
李献忠,原名阿布思,铁勒九姓胡(不是昭武九姓)的首领,开元初年被突厥默啜可汗打败。内附唐朝,天宝元年正式投降大唐。在李林甫全力保举之下,被封为朔方节度副使,天宝六年,李隆基本想升他为河东节度使,却被安禄山挤掉,从此与安禄山结仇,二个月前,他奉命与安禄山共讨契丹,但安禄山却按兵不动,李献忠无援大败,因害怕朝廷责难,便归逃漠北,其手下数万逃散的精兵皆被安禄山收编。
李献忠叛逃,事情虽大,但还不至于到让高力士压下不报的程度,关键此事涉及到了右相李林甫,李林甫不仅全力推荐他,而且私交甚密,李林甫儿子也在其手下为官,如果李隆基追究此案,李林甫把柄便出来了。
高力士是深知李隆基的心思,天宝八年,李林甫在绝境中能翻盘,除了杨国忠自己处事不当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李隆基没有被抓到他真正的把柄,但此回却不同了,当年李适之被贬黜,不就是李林甫死抓住柳升案不放,先牵出了京兆尹韩朝宗,再利用韩朝宗扳倒了李适之吗?当时他李林甫还在朝堂中大喊,‘朝官获罪,荐者焉能事外!’
如今,他李林甫把柄出来了,一直冷眼旁观的李隆基焉能放过他,尤其是现在,杨国忠从州县历练回来,正是李隆基想动李林甫时候,安禄山便凑趣送来一个枕头。
果然,李隆基的怒气忽然平息了,他象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