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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部分

大唐万户侯-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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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闷气。

“高仙芝太张狂,朕实在忍无可忍!”

“目无君上之人,早晚必乱,与其使之坐大,不如早早图之。”

李隆基诧异停住了金勺,高力士从不肯在政局上轻言得失,今天可是破例了。

“这是大将军的意见么?”

高力士低头道:“老奴怎会随便参与朝政,实在是因为今天皇上的盛怒是这两年少见,老奴也是有感而发。”

“朕何尝不知,为此朕还专门派了监军。”说到此,李隆基不由恨声道:“边令诚每次开战都称病不去,石国发生这么大事,也不见他的报告,不用说,这狗贼定是吃了高仙芝的贿赂,,还不知有多少事情在欺瞒于朕。”

说到欺瞒,李隆基刚刚平息火又窜了上来,他想起了前些日子吐火罗叶护的一份上表。称吐火罗诸国年年都派使者到龟兹,一直视大唐为宗主国,大食威胁日重,请大唐出兵共同抵抗大食。李隆基从这份上表中才得知,西域小国竟视到龟兹为觐见,换而言之,朝见高仙芝就等于朝见了他李隆基,而边令诚也未说过这件事,这才是他今天发怒之根。

‘咚!,李隆基手中玉碗再一次砸在桌案上,“去!拿朕的金牌警召边令诚回来。”

高力士惶恐接过金牌刚要走。李隆基又忽然叫住了他,“算了。等一等再说。”

叫边令诚回来是小事,但如果惊动了高仙芝。那才是大事。

李隆基慢慢坐到椅子上,望着窗外树枝上的一只蝉发呆,高力士见他眼光闪烁不定,知道李隆基心里斗争正剧,便低声道:“其实安西还有李侍郎在,皇上不必忧虑。”

李隆基叹了口气,他担忧的就是这个。一山不容二虎,本想二人互相牵制,现在却变成二虎相争,死一个不要紧,就怕影响了大唐的西域稳定,这也是他当初考虑不周所致。有心将高仙芝调回来,可他又担心李清压不住高仙芝的旧部。

这时,一名太监在门口禀报。李相国来了。

李林甫正好有紧急大事要求见李隆基,由于财政吃紧,盐铁监将盐价调到每斗一百五十文,结果引发各盐商闹事,以扬州最为严重,已经死伤多人。

李林甫却在半路遇到了宣旨的太监,他听说李隆基盛怒,立刻将他准备上奏的折子派人送回家去。

他想上奏的就是这次盐商闹事的根源,朝廷严重财政问题,主要原因是宫里的开支月月增加,现在才是八月,但宫里开支已经突破五百万贯,仅仅一个降暑费,去年是二十万贯,可今年就达一百万贯,这样下去本,还有秋猎、冬巡,到年底时能控制在八百万贯内就是万幸了,大唐一年的各种税赋加在一起也不过二千万贯,可宫里开支就去了近一半,还要负担军费,这样下去,方上只能不吃不喝了。

作为宰相,李林甫也整日为财政吃紧忧心忡忡,但他却没有张九龄、姚崇等人的直言敢谏,面对严峻的形势,他最终还是在国家兴亡和个人得失之间选择了后者,使各种社会矛盾不断积累,再加上后期杨国忠的无能,最后安史之乱爆发。

李隆基自然不关心财政用度,在他看来,钱不够用就加盐价,或者是扩大专卖的范围,年初时将铁、茶、酒都纳入了专卖范畴,六月天快热时,又将硝石列入专卖,这却是李清惹的祸,他的硝石制冰法已经是常识,用冰降温早成为度夏首选。

李隆基关心的是他的帝位,他的天子尊严,他叫李林甫来,就是想和他商量如何处理高仙芝。

李林甫匆匆看完李清的奏折,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高仙芝竟敢如此大胆,擅自处死国王,纵兵洗劫拓折城,而且他本人还倾囊了石国的宝库。

虽然李隆基没有表态,但他既然将这奏折给自己看,就表明他要动高仙芝了,否则大可一笑了之。

作为皇帝,很多事情不能对大臣说出口,必须要下面臣子去意会、去揣摩,一方面可以威慑臣子的心理,另一方面也能保住皇帝的体面,总不能恶某某人,就大喊推出午门斩了,这录史者笔可在呢!后世的朱元璋出身草莽,不懂得这些,才最后在史上落下个残暴的把柄。

否则尽可学学武则天,弄几个酷吏出手,最后再杀之谢天下,李隆基也是这样,用李林甫替他除异己,最后李林甫死后再鞭尸以博取天下的感恩。

李林甫是揣摩圣意的高手,他心念在迅速转动,立刻想到李隆基这一定是投鼠忌器,怕高仙芝一怒反了,所以才要自己出面,既然要自己出面,那就不是想杀他。

“陛下,臣的意思最好让高仙芝进京述职,再授之予高官,养在京中,这样也安了他手下的心。”

“述职?”李隆基走了两步,忽然淡淡道:“述职要到明年初,还早呢!”

李林甫眼珠一转,立刻有了办法,他笑道:“再过一些日子就是贵妃娘娘的寿辰吗?臣恳请陛下命各边将献俘,高仙芝攻打小勃律、朅师国有大功,可事先封赏,再命其进京谢恩!”

李林甫的办法正是拿住了高仙芝的死穴,他在天宝六年攻打小勃律抓获的国王、吐蕃公主、后来的朅师国王都关押在龟兹,如果进京献俘,这等风光荣耀之事,他怎能让给别人,再加上封高仙芝显爵,必然会亲自前来谢恩受赏,那时再养他在京,便可万无一失。

李隆基笑了,“你这个宰相花花点子倒不少,朕可没有你想得那么远。”

他微微点头,算是口头答应了李林甫给贵妃娘娘过寿辰的请求,剩下的事就是他去操办了。

李隆基忽然回身高声道:“传朕旨意,高仙芝破敌有大功于社稷,加封其为开府仪同三司、密云郡公,赏钱五千万,绢一千匹,并特准荫其子二人。”。。。。。。。。。

待李林甫走后,李隆基沉思良久,高仙芝进京之事算是解决了,可李清和他关系僵冷,他又怎么可能将军权交给李清,这也是个值得商榷之事。

高力士在一旁却微笑不语,他就是李隆基的蛔虫,这个问题早就替他想好了答案,李隆基若有所感,抬头向高力士望去,忽然抚掌笑道:“朕倒把你忘了,你说说看,怎么替朕解开这个结?”

“老奴以为,石国之事大伤胡人之心,非皇子出面不能安抚,但皇子出面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陛下不妨让皇长孙出使西域,安抚安西军和西域各国。”――――…ˉ―…ˉ―――――――――――――――

历史小贴士:历史上高仙芝屠杀石国后被召回述职,李隆基准备调他为河西节度使,但河西节度使安思顺使计不肯让职,最后李隆基决定封他为右羽林军大将军,这其实就是明升暗贬的手法,由此可见高仙芝在安西的一些做法确实使李隆基对他不满,不过这时怛罗斯之战爆发,为了不影响战局,高仙芝又返回了安西。

第三百一十一章 矛盾激化

太子李亨的府第位于十王宅之西,紧邻李琮的庆王府宫搬来后,门前冷落,数月也难见一名客人上门,大门经年不开,早已锈迹斑斑,门房也是形同虚设,只有一名老迈的家人整日昏昏然坐在里面,不知乾坤。

入夜,一辆马车从西飞驰而来,渐渐停在台阶前,马匹吃累,不停打着响鼻,可马车里的人却没下来,一直等不远处庆王府的家人回去后,车门才打开,走出一名清朗俊秀的年轻男子,却正是广平王李俶。

李俶慢慢走上台阶,明日他就要出发去西域了,而且是万里之遥的石国,在临走之前,他要来看一看自己的父亲,门敲了半天才开,不需家人引领,他轻车熟路穿过一道道院门,他来带到父亲的书房前,李亨已得到消息,早早站在门口等自己的长子。

望着父亲削瘦的身体,李俶的眼睛顿时红了,他慢慢给父亲跪下,声音哽咽道:“孩儿不孝,已半年未给父亲问安!”

“孩子,起来吧!”

李亨轻轻将他扶起,慈爱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微微笑道:“早过了弱冠之年,还象孩子似的流泪。”

“是!父亲,孩儿明日。

李亨拍拍他的后背,笑道:“我已知道,你临走前能想到来看我,为父已经十分欣慰。”

这时一名胖太监快步走进院来,他就是负责记录太子言行的监视人,名叫程振元,就是他的网开一面,给了李亨不少便利。

李亨快步迎上,顺手从手腕上抹下一串珠子,悄悄塞给了他,“程公公。俶儿明日要走。我想和他叙叙父子之情,望你行个方便。”

程振元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呵呵笑道:“原来是小王爷来了,不妨!不妨!王爷尽管自便。”说罢,他将珠子塞进衣袋,转身走了。

李俶见父亲还要向一个太监软语相求,不由咬牙恨道:“这帮该死的阉贼,总有一天我会宰了他们!”

“算了,这个程公公人不错。我还很感激他呢!”

李亨摆了摆手,拉着儿子的手笑道:“来!到书房来,为父有话对你说。”

李亨的书房十分简洁,当太子时的书籍、摆设一样都没有,这表示他已和过去割裂得干干净净,自古以来废太子的命运都十分悲惨,即使当朝皇帝不动手。后来李亨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个书房里度过,这表示他在面壁思过。而另一方面也只有这个书房里没有监视者的记录,其余周礼时,也会有太监蹲在帐外仔细聆听,不过,这两个月却好多了。监视的太监换了、人数也减少了,还时不时出去办点私事,给他多了一点自由。

关上门,李亨的笑容顿失,他向窗外看看,急道:“时间不多,我就直说了,俶儿。这次去西域关系到你将来的命运,你必须要知道皇上为何派你去西域?还有你在西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请父亲训示!”虽然李俶的口气依然恭谦。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强烈的自信。

李亨默默注视着儿子,忽然觉得自己老了,他轻轻叹了口气,他望着窗外,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苍凉,”我自从离开东宫后,很多事情才慢慢品出味来,本来很多事情可以避免,但因我身在其中而无法看透,以至于沦落到今天。”

他忽然转过身来,目光渐渐热切,“可是你还年轻,一切都没开始,此去西域,你名义上是取代李清的安抚使,可是你要记住,你其实只是皇上施烟雾,皇上真正的用意是想用李清取代高仙芝,切记!切记!你千万不可真掌了军权,否则,你再无翻身之日。”

李亨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睛湿润了,“我不想你再重走为父的老路,我希望你最后能爬上顶峰,去吧!李清是个人才,要好好笼络他,将来有一天他会为你立下拥立之功。”

李俶心中感动,他缓缓跪下,郑重向父亲磕了一个头,仰起脸斩钉截铁道:“请父亲放心,此去西域,孩儿一定牢牢记住父亲的教诲!”

‘征衣风尘化云烟

九月,西域的秋天份外迷人,天高云淡,马壮膘肥,天穹之上是无边无际的蔚蓝色,从真珠河到热海,从石国到拔汗那,处处是成熟金黄色,处处有丰收的欢笑。

一只肥壮的野兔在草中亡命奔逃,它身后三十步外,一匹斜刺里冲来,马上骑士弯弓拉箭,瞅准了野兔的奔迹,‘嗖!’一箭射去,正中兔身,那野兔打了个滚,就此不动。

马上骑士回头挥手,高声得意笑道:“李清,你看我一箭毙敌,可比你三箭射鹿强多了。”

她自然就是罗阑公主,随着时间推移,她对父亲之死的悲痛也渐渐淡化,在这片血腥拉锯的土上,在这段写满了征服与被征服的年代,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奢侈。

罗阑公主依然住在白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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