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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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捡。慌慌张张跑了。
李清回到内室,妻子赵帘儿便迎了上来,她此时已有六个月身孕,小腹明显鼓起,步履也开始盘跚起来,下午李清刚回家,话还没有说上两句,擦脚又去了章仇府。直到现在两人才终于有机会单独相处。
“庭月呢?可是睡了?”
“刚刚睡了,她一直在等爹爹麻饼。实在是困得不行。”
一句话提醒了李清,他在苏州给女儿买麻饼还在马车里呢!急忙转身便向外走,“麻饼还在车里,我这就去拿。”
赵帘儿却一把扯住他,“天这么晚了,明天再拿吧!”
说着,她替李清脱下了外裳,又摸了摸他的脸,见丈夫仅一个多月就明显瘦了一圈,不由有些心疼道:“李郎,你从中午回家到现在,脚就没有停过,难道不累吗?”
累~!怎么会不累。”
李清长吁一口气,疲惫躺在长椅子上,敲了敲后肩道:“帘儿,这里替我捏一下。”
“是这里么?”赵帘儿摸到他手指的方,微微用劲捏下,李清只觉一阵剧烈的酸痛,不觉叫了起来:“哎呀呀!轻一点。”
“看你,政务这么繁忙,还要去和他们勾心斗角,当然累,真是的,唉!你乖乖趴下来,我来给你敲一敲。”
她转身绕到李清的身后,却忽然发现上有两封请柬,想必是刚才替他脱外衣时飘落下来,想捡起来,可她却弯不下腰去。
“让我来!”
李清先一步将请柬拾起,递给了她,“一封是裴宽要请我吃饭,另一封是杨花花的。”
裴宽请客赵帘儿并不在意,可杨花花请柬却让她吃了一惊,“李郎,她、她也请你了么?”
“她有什么事?”
杨花花请柬李清还没有拆看,此时见妻子目光惊讶,不由生了好奇之心。
“我是听嗣宁王妃说的,明日是杨花花的新府落成之日,也是她的寿辰,她一个月前就遍请了长安六品以上官员及夫人,此事轰动了长安,听说京城最大的两家酒楼,太白楼和倚松楼都为此歇业三天,厨师都被请去做菜了,没想到她还是没有将你忘记。”
说到‘忘记’二字,赵帘儿口气有些酸溜溜的,她知道杨花花曾经对李清有情,这些年她虽然放荡不羁,长安街头不时有她的风流韵事传出,甚至和皇上都有暧昧关系,但想娶她为妻人依然数不胜数,可她却放出话来,天底下她想嫁之人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大家都猜得出是皇上,而另一个却是一个谜,有人说是出身高贵、风流倜傥的杨慎衿,有人说长安四大公子之一,众说纷纭,杨花花却死活不肯透露底细,但赵帘儿却知道,这个人就是当年曾出手救过她,自己的丈夫李清。
“她做了国夫人,越发骄狂了。”李清想到了她的家人,连个奴才都不把堂堂户部侍郎放在眼里,脸微微一沉,道:“我也听说连宗室子弟婚配都要经过她点头才行,这未免也过于嚣张。”
“李郎,我看你就不要去了吧!”
李清教训杨琦之事,帘儿已经从小雨那里听说了,她着实为丈夫担忧,这几年,杨家的势力越来越大,尤其是杨玉环的三个姐姐,更是飞扬跋扈,前几日出门踏青,队伍浩浩荡荡,脂粉香飘出数里,绫罗绮绸、宝金玉色,那排场仿佛天子出游一般,皇上非但不管,还事先派出羽林军为她们开道,恩宠无以复加,可丈夫一回来,便得罪了杨家之人,一个下午,赵帘儿都坐立不安、在忧心忡忡中度过。
“去我是一定要去的,不过你放心,他们杨家就是再恨我,皇上也不会将我怎样。”
李清体会到了妻子的忧心,顺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坐在自己腿上,手伸进了她小衣,一边抚摩她光洁的肌肤,一边笑着安慰她道:“你看我是那般鲁莽之人吗?我早有计划,教训杨家只是我的一个策略,我的目的是要尽快离开长安。我的儿子。”他的手摸着妻子的小腹,不觉手就向上去了。
帘儿脸色渐渐潮红,她一双美目瞟向丈夫,媚眼如丝,看得李清腹下火起,手又不老实向下游去,吓得帘儿一把按住他手,心跳得厉害,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她伏在李清肩头微微喘息道:“妾身也想伺候你,可我的身子沉重,你、你还是去找惊雁或者小雨吧!”
李清哪里还忍得住,他轻轻将妻子抄腿抱起,一口吹灭了***,在她樱唇上重重吻了一下,低声在她耳边笑道:“我们换个姿势,不会压着孩儿。”
“你坏死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虢国夫人的寿辰(上)
渐渐深了,大多数长安人已入酣睡,一日的疲劳和喜记,在梦中去寻找另一个没有烦扰的世界,但还是有人难以入睡,若不早早安排,翌日的烦恼便将加倍而来。
崔翘和他的夫人便是其中之一,天宝六年一次过于激烈的家庭震影响到了崔翘的仕途,他由大理寺卿调任尚书右丞,这个职位相当于尚书省的秘书长,若在早个几十年,这个职位可是具有极大的实权,则天皇帝时尚书仆射渐渐被架空,尚书右丞便在某种意义上代行了仆射之权,可自从李隆基登基后,加强了相国的权力,本来只管门下省和中书省的左右相,手开始伸进了尚书省,直接统管六部,尚书左右丞也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行政秘书。
由从三品的位子一下子跌到正四品下阶,而且是个闲官,心里最难以平衡的便是崔翘的夫人,她虽然是老郡主,但妻以夫贵,别人的丈夫都在升职升官,而她的丈夫却一下子跌了两阶,不平则要鸣,可她的大鸣大放非但没有作用,反而将崔翘折磨得筋疲力尽,工作中屡屡犯错,这不,天宝七年的考评已经下来,崔翘因业务怠懈被评为下中,若再不补救,铁定会降职甚至外放。
崔夫人终于冷静下来,为了丈夫的前途,她决定牺牲自己,开始施展她的夫人外交,出没于无数高门深院,当然不是去找她的闺中密友,而是去寻找她年轻时的老情人们。
可惜人老珠黄,效果差了一点,这时她又听到宫中有传闻,今年考评为下中、下下的朝官将被外放到岭南为方官,岭南,那可是荒蛮烟瘴之,她娇嫩的身体怎经受得住。崔夫人大惊之下。又去求亲家李林甫,李林甫自然一口答应帮忙,但崔夫人也知道,李林甫答应的仅仅只是帮忙而已,就在这时,国夫人的请贴送到了府上。
明日就是国夫人的生日,可送礼之事还没有定下来,送少了怕没效果,送重了她又舍不得。崔夫人左右为难,眼看睡觉时辰已到,她心急之下,一把便将躲在书房里品玉崔翘抓了过来。
“你说是直接送钱好,还是送点值钱的珠玉或古董字画之类好?”崔夫人拿着两份礼单左右为难,一份是三百两黄金,另一份是价值三百两黄金的名人字画若干。说起黄金就得罗嗦两句,国夫人收礼的规矩是只收黄金,三百两是起步价,低于三百两连门都别想进。
崔夫人原本拿的是五百两黄金。可肉疼之下,又悄悄改成了起步价,‘或许替老崔改改考评并不是什么大事。’她暗暗安慰自己。
听见夫人提到‘珠玉’二字,崔翘立刻想到了自己书房里的那些宝贝玉石,心中一阵猛跳,她别是看中了自己的命根子。
“咳!你几时听过那个女人收古董字画的?她哪有那种雅兴?她的规矩是只要黄金。要不就是金刚石,除此二物,她什么都不会要。”
“你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你是不是给她送过礼?”崔夫人就是这样,她自诩精明,可往往又抓不到问题的实质,此时她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仿佛失灵的报警器。“说!你是不是和她也有一腿。”
她叉着腰,眼睛瞪得溜圆。那样子仿佛是扫黄打非小组的领导成员,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崔翘,丈夫哪一个毛孔里塞有那女人的脂粉,也休想逃过她专业的眼睛。
可惜崔翘早已久经考验,他瞥了一眼大床,苦笑道:“夫人,为夫暗疾你还不知道吗?”
说得倒也是,崔夫人想到丈夫的银样蜡枪头,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来,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点不甘心说道:“那就送黄金吧!我打算送三百两,我觉得已经够了,你说呢?”
哼!三百两,给那个女人塞牙缝还嫌少,更不用说是想修改吏部已经报上去的考评,但是她觉得已经够了,自己说不够又有屁用!她无非是想让自己赞同她英明决定。
不过,崔翘本人倒想去岭南为官,凭他现在的官衔,极可能是去广州做刺史,只要做出政绩,他就有了再向上爬的资本,另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肯定不会跟去,这样一来,自己真的就逃出生天了。
他摸了摸下巴,装模作样想了一下,“唔!三百两黄金,我想也应该也够了。”
崔夫人心里顿时高兴起来,肥硕的身子轻巧一转身,向外快步走去,走到门口她娇声笑道:“那你先睡吧!我去你书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物什可值三百两黄金,明天咱们先去趟柜坊。”
崔翘心一下子如坠寒窟,冻得连血都凝固起来了。
东方天际渐渐被染红了,朝阳似乎也知道今天是什
,也凑趣探出头来,天气晴好,正时外出办事的好城早早开始热闹起来。
今天是杨花花,不!这个名字太土,她在公开场合早已弃用,她现在是国夫人,今天是她新宅落成之日,也是她芳龄二十八岁的寿辰,不少人都有点印象,似乎去年她过的也是二十八岁,不过这又有何关系,女人嘛!关键是她一年只过一次,这才是要紧之处。
杨花花一早起来,侍女已拉开厚厚的帘帐,向东的一面墙都是空的,拉开幕帐便可走到外面露台之上,春风清凉,还带一丝寒意,大片阳光射了进来,将房间里涂上一层金色,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她寝楼叫黄金阁,顾名思义是黄金打造,事实上也是如此,楼台四壁都贴满了金箔,再镶嵌明珠宝石,远看去金光闪闪,富丽之极,这还不算,雨天易滑。她又用铜钱在四周铺了一圈以防滑。整个楼台造价十万贯,比长安大富豪王元宝的金楼还贵上两万贯,堪称长安之冠。
昨夜杨花花心情不太好,一人独睡,召来陪寝的少年还未入幕便已被她撵滚蛋,起因是昨晚管家的一番哭诉,说好心去送请柬,却被户部侍郎一顿羞辱,还险些丧了性命。虽然知道他有些夸大其辞,但李清还是不买她的帐,这是肯定的。
从天宝五年向李清求婚被拒,至今已经三年,这三年来杨花花风流放荡,李清默默做事,他们仿佛是两条道上的人。各行其路,互无关系。
但杨花花给自己找借口却是:谁让他拒绝我,所以我要找别男人来报复他,但久而久之。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这个借口,原本藏在心底的李清也渐渐消失无影,就仿佛她放错了方,不是藏在心里,而在放在胃里,被胃液腐蚀掉了。
至于只想嫁两个男人说法不过是一种炒作的手段。给自己身上涂上一层神圣的光晕,就仿佛是一层处女的膜,吊一吊那些追求者的胃口,可能是你,也可能是他。
男人不过是一个玩具,杨花花真正要的是钱,只有钱才是最真实最可靠的东西,她的另外一个爱好便是作媒。就仿佛要她自己失败遗憾都统统在别人身上补回来,于是宗室子弟的婚嫁、王公大臣的迎娶都要经过她的同意。刚开始时嗣薛王之子不理会她的警告,擅自娶了她不中意的女人,杨花花大发雷霆,跑到李隆基那里告了一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