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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部分

大唐万户侯-第205部分

小说: 大唐万户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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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了,实在小看了李清,不应该听庆王那蠢货之言,应该在假帐事发后将这二十万石盐归库就好了。

他的心仿佛沉到了深渊,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二十万石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若庆王不承认,这个黑锅就得自己背了。

他忽然跳了起来,又急声问道:“那庆王的小舅子呢?是死是活?”

“姚三郎被抓住了!”

李成式只觉头皮一阵阵发麻,姚三被抓住,庆王是逃不掉了,可皇上若要为庆王脱身,自己下场会更惨。

‘冷静!冷静下来!’李成式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停告诫自己,他勉强稳住了心神,仰头望着房梁思索,‘当务之急,是要以最快的方式通知庆王,然后想方设法将这批盐毁掉,至于姚三郎,能杀则杀!’

一刻钟后,三羽飞鸽扑打着翅膀,向远方飞去,瞬间变成了三个小黑点,直至消失不见。

天色大亮,李清在二百多骑亲随护卫下,返回了江都县,查获的盐并没有随他而来,而是别处安置,被他留下四百军队最严密控管。

人证、

有了,但这还远远不够,李隆基要的不是他儿子犯事而是钱,至少五十万贯解押进京,才能让李隆基尝到甜头,继续支持他的盐政。

一行人回到了署衙,荔非守瑜没有离开,他叫住了李清,“都督,二十万石盐决非小数目,还抓住了他的舅子,庆王极可能会狗急跳墙,属下以为我们要加强戒备,防止被人暗算。”荔非守瑜说完,便静静望着李清,他也是多智之人,只从今天发生之事,他便可推断出庆王的下一步不是杀人灭口,就是暗箭伤人。

“你说得不错,我们不能吃暗亏,从现在起,你就为我护卫长,全面负责大家的安全,尤其是郡主那边,更要加派人手,任何可疑之人靠近,格杀无论!”

李清冷冷一笑,从今天开始,他与庆王的斗争开始真正进入白热化,任何一步都不能疏忽,大家斗智斗勇,就看谁手段更辣,心肠更狠。

荔非守瑜领命自去安排人手,李清大步走进署衙,将第五琦和刘晏找来,他先问刘晏道:“这两天,有多少民间的盐田来备案?”

刘晏取出一本册子递给李清,道:“外州的来了不少,扬州反而不多,只有十三户。”

“十三户?”李清接过册子,眉头紧皱道:“扬州是最大的产盐,怎么可能才十三户。今天是期限最后一天,也多不了多少。”

他回头问第五琦道:“禹圭兄有何高见?”

第五琦不慌不忙,手捋胡须笑道:“属下以为,扬州盐户必然是心中惧怕而不敢来,恐怕大家都在观望之中,天下熙熙,皆为利而往来,我们不放让利于先来者。自然会有人前来。”

刘晏在一旁补充道:“属下以为不光要用利,还要用点狠招,让他们不敢不来。”

他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第五琦,迟疑一下,却不敢说下去,李清会意。便拍拍第五琦肩膀笑道:“今天是官盐第一次拍卖,估计来的盐商会不少,就麻烦禹圭兄前去主持,拿出你度支员外郎的本事来,给我卖个好价!”

第五琦狐疑看了一眼刘晏,向李清拱拱手,告辞而去。

待第五琦走远,李清便向刘晏笑道:“说吧!你有什么好法子?”

刘晏淡淡一笑道:“其实我的办法很简单,侍郎大人还记不记得门下省外面的那四个大。”

效仿则天皇帝之事,许以厚利让人告发。这就是刘晏的办法。

“不错!你的办法很不错!”

李清又翻了翻清册,冷笑一声道:“我们再完善一下。你将这份清册抄写成大纸,张贴在江淮各州各县。你要写清楚,凡名单上没有的盐户,告发一户,赏钱一百贯,查到盐户,每户先罚钱五千贯,另外,再给三天时间。愈期还不来者,一律没收家产。户主杖毙,其家人流放龟兹!”

刘晏心神剧震,他忽然明白皇上为何派此人前来江淮督盐政,若是一般文官,就恐怕拿不出这么狠的手段。

“是!属下立刻去办。”

刘晏的背上湿了一大片,搞不好,第五琦还以为是自己出的主意。

长安,庆王府内,庆王李琮呆呆坐在椅子上,他脸色惨白,手中拿着一卷素笺,这是李成式刚从扬州发来加急快报,李清已经查获他贪渎的二十万石官盐,并抓走了他的小舅子。

他这几天正在加紧攻势说服各宗室上书,请皇上册封李惊雁到吐蕃和亲,各亲王中,已有六人同意联名上书,还有十几名嗣亲王也勉强答应签名支持。

眼看有所成就,却忽然传来这么一个恶耗,仿佛晴天霹雳,当即便将庆王惊呆了,半天,他才象抽风似手忙脚乱,打翻了茶杯,踢倒了脚下的火盆,连声叫道:“快!快!速速去请永王。”

“父王,孩儿愿去扬州一趟。”儿子李俅当即表态,愿替父解忧。

李琮摇了摇头,他虽然愚笨,但‘宗室诸男非奉旨不得离京’,这条敕令他是知道的,一旦被有心人弹劾,更是罪上加罪。

“此事你就不用管了,父王自有主意,你先回百孙院吧!”

“可是手下人个个愚蠢,他们哪里是李清对手,若孩儿不去,恐怕父亲祸在眉睫,父亲也不用担心皇上怪罪,先去宗正寺备个案,找个借口便是。”

“这。李琮又犹豫了,二十万石盐的罪名确实不轻,就算父皇饶自己一遭,将来自己登大位的希望也就断绝了。

这时,管家匆匆跑来,“永王来了!”

“快!快请他到书房去。”

永王也不干净,就算自己要栽,也要拉他一起垫背。

李琮回头又对儿子道:“你让父王再想想,此事不宜太急。”

永王李璘和庆王一样,也是时时关注扬州情况,此时,他尚不知二十万石盐出事,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惹火上身。

“皇兄,你此时不能再犹豫,一旦李清将盐解押进京,人证、物证皆在,父皇为平息天下人之口,恐怕不会轻饶于你。”

李琮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所以我才着急,请你来商量,现在咱哥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要请皇弟多多协助才行。”

李璘瞥了他一眼,干笑一声道:“我势力薄弱,怎帮得上大忙,我在苏州也有一些产业,养了一百多武丁,现在便交给你吧!”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推给李琮,淡淡道:“苏州望湖茶庄,凭此玉调人。”

李琮知道他在江南经营已久,何止一百多人,显然是不肯拿出真正的实力,但也无可奈何,又不能强迫他,只得暗暗思忖,“看来只能让儿跑一趟了,让李成式护着他,应该没事。”

当天下午,李琮赶到宗正寺备了案,儿子要去润州金山寺替母还愿,随即,李俅率一百多家人,风驰电掣般向扬州赶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魔有魔路,道有道途

当!当!’刺耳的锣声在江都县城中游荡,一匹骡车只大木笼,木笼里枷着一人,嘴角青淤、神情呆滞望着天空。

“各位父老乡亲!此乃倒卖私盐者,数额巨大,按律死罪!”

人群围看着木笼,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不是张千户吗?怎么要被杀了?’

‘听说是少登记一处盐田,被人告发了,人要被杀,家产没收,妻女也被发配充军。’有知情者悄悄给大伙儿解释。

众人纷纷摇头叹息:‘这又何苦呢?偷那点钱,命也丢了,十几万贯家产也没了。’

‘你们知道个屁,这里面有内幕的。’一个身着皂服的公人脱口而出,可眼见众人好奇向他围来,又吓得连连摆手,落荒而逃。

骡车经过一个酒楼,二楼靠窗者皆趴在窗上探望,‘砰!’一声,一个年轻公子狠狠一拍桌子,将酒楼中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回头看他。

只见那公子咬牙切齿道:“卑鄙,什么倒卖私盐,无非是想杀鸡儆猴,便安这么个罪名,滥用王法,难道李成式不管管吗?”

他旁边几个家人吓得围拢过来,急忙低声解劝:“公子,你小声点,被人听到了可不好。”

这公子想到自己肩负重任,这口恶气也只能忍下。颓然坐下,铁青着脸一杯接一杯喝闷酒。

不用说,这公子正是刚刚从长安赶来庆王之子、新平郡王李俅,他进江都县城还不到一个时辰,便遇到了李清杀鸡儆猴之事。

这时,在一个角落有两个正在吃面的泼皮听出李俅是京城口音,且随从众多,又直呼刺史大人之名。诧异抬起头来,对望一眼,目光中均露出一抹喜色。

‘当!当!就在前街杖毙,大伙去看啊!’

刺耳锣声搅得李俅无心吃饭,他恨恨将桌子一推,“我们走!”

十几个家人簇拥着他动山摇般下楼而去。两个泼皮互相使了个眼色,也扔了几文钱在桌上,远远衔尾跟去。

从李清的发布告密令至今已过了整整十日,正如千年前的古话,‘重赏下必有勇夫’,又如千年后的一句名言,‘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无论是多么偏远的一块盐田,总有人知道,只要跑一趟扬州。便十万钱到手,哪个不愿意?于是。告密者将扬州搅得鸡飞跳,一队队衙役和士兵在江淮一带横行。到处抓人、罚课,查封店铺、扣留盐船。

所有盐户、盐商、盐铺、盐吏、盐官,只要和盐沾一点关系,无不人心惶惶,不知这场风暴几时才能结束。

就如后世靠矿发财的老板们一样,在江淮一带吃得开的盐户、盐商多少都和官府有一点关系,江都县令柳随风也不例外,他本人在扬州有几处赚钱的买卖。其中在临淮县也投资了一处盐田,当然。所谓投资并不是需要他拿出钱来,而是利用手中之权给人便利,白占几成份子罢了。

今天是他做江都县令以来最心惊胆战的一天,他的合伙人大盐商张千户遭人告发,被盐铁使大人选中而杀鸡儆猴,而被告发那块漏报盐田就是他柳随风的份子田,也正是他指使张千户不要去备案。

所有审问、录供都是江都县衙役做的,张千户已经无法说话,供不出他来,这让柳随风可以放心,但是,抄家却是盐铁使下亲自所为,帐册都被带走了,里面就有他柳随风签字画押的分成契约,这让他如何不着急。

考虑了整整一个上午,柳随风心一横,决定去找李清自首,不管与他有私仇也好旧怨也好,好歹是故人,况且自己也没有真的折磨过他,最后不是将他放了吗?

抱着一线希望,柳随风惶惶然来到了李清所在的署衙。

此刻,盐铁使署衙前戒备得异常森严,数百名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整个府邸守护的严严实实、无懈可击。

府门正上方横挂一大匾,‘江淮盐铁司’,这是李隆基刚刚批准成立的官署,吏部的正式批文也到了,正式任命第五琦为江淮盐铁转运支使,主管江淮盐政及漕运,而刘晏则任命为判官,为第五琦之副。

几十名从江淮各、甚至广州、襄州赶来的大盐商焦急站在大门前广场上,引颈向里面探望,今天又有一次榷盐,二十五万石的量,一百石为一份,共二千五百份,申购状早已经已经递入,虽然结果会在昭示栏中贴出,但这群盐商谁也不肯走,一直便站在门口等侯里面消息。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名盐官,手端一只黑色漆盘,又有两个绿衣盐吏跟在后面,扛着盐引,盐商们一阵骚动,‘来了!来了!’你推我攘,一起涌上前去。

那绿衣盐吏板着脸,拣起第一块牌子高声叫喊:“林风洋,五百份!”

“赵大明,一百五十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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