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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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来了一彪军马,少说也有上千人,没有打旗帜,列成三队,弓、马、步三军齐全,个个执刀横槊,杀气腾腾,在他们中间有一辆马车,正缓缓进城,车身宽大,用铁皮包裹,箭射不透。
有一名文士递了一封文书给守城的士兵,士兵们立刻收枪而列,放队伍进城。
“这又是哪路诸侯?”李清见队伍威严整齐,不禁暗暗忖道,他吩咐手下闪到一旁,将路让开,这时,车仗队伍进了城门,从他们身边行过,骇人的杀气将两旁的百姓吓得纷纷后退,一声不敢言语,却将李清等十几人突兀在路旁。
“是安禄山!”
高适忽然失声叫喊起来,他游历幽州时,见过那中年文士,正是安禄山手下谋士高尚,因彼此都姓高,故印象深刻。
“安禄山?”李清心中有了十分的兴趣,他目不转睛盯着十丈外的马车,心中极想看一看这个几乎让大唐亡国之人。
或许是高适的失声引起了对方的注意,马车车帘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双精光湛然的眼睛,直刺李清,两人目光相撞,李清却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对方刺射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讶色,安禄山隔着车帘吩咐旁边文士几句,文士亦抬头看了看李清,点点头,催马向这边而来,行至李清面前,他拱手笑了笑,“在下高尚,我家大将军请问将军之名。”
李清亦回礼笑道:“在下沙州李清。”
“可是杀吐蕃王,夺石堡城的李清?”高尚满脸震惊,上下打量李清,他早闻其名,却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年轻。
李清微微一笑,谦然道:“高先生言重了,李清偶得小功,不足挂齿。”
“居功不傲,年轻不气盛,莫说我家大将军,连我都心仪。”
高尚笑着摆个请的姿势,“我家大将军见李都督气势不凡,想请一见。”
“不妨,我也久闻安大将军之名,也想一见。”不等后面手下劝止,他催马迎了上去。
马队已经停止,见李清上来,众军纷纷闪开一条路,但杀气更盛,虎视耽耽盯着这个靠近安禄山的不速之客
安禄山的车帘已经拉了起来,露出一张肥大的脸,仿佛是涂了印度神油,脸上油光乌亮、又肿又大,五官都挤成一堆,倒有点象后世西方万圣节的南瓜脸谱,眼中精光微闪,嘴角含笑,目视李清近前。这时,高尚从后面赶上,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安禄山的眼光立刻变成炽热起来,望着李清呵呵笑道:“原来是李都督,在下从人颇多,有劳李都督让路了。”
李清却不敢轻视这名中唐枭雄,他先在马上施了一礼,淡淡笑道:“大将军刚刚平息契丹和奚的叛乱,仇家正多,防备森严一点,我倒觉得有必要。”
一句话说得安禄山心花怒放,他仰天哈哈大笑,连声道:“我一路来被人指着脊梁骨骂,说我嚣张疏狂,想不到李都督倒能理解,实在让安某感动。”
他望着李清不禁忿忿道:“咱们都是戍边之人,条件恶劣忍忍倒也罢了,最气不过京城这帮官老爷,个个锦衣玉食,咱们立点功,他们就跟乌鸡眼似的,横挑竖挑,就拿你李都督来说,夺下石堡城这么大的功劳,朝中连个屁都不放,口口声声说杀吐蕃赞普影响大局,那吐蕃赞普杀他老子娘倒不影响大局了,一帮腐儒,还假仁假义,大丈夫做事,就当心狠手黑,该杀就杀,否则何以平息边乱。”
虽说此人后来造反,不过话却中听,李清亦笑道:“想不到大将军快人快语,李清多谢了。”
“不妨!不妨!若李都督觉得沙州委屈,我治下的幽州都督也正空缺,不如我给皇上说说,将李都督调到我那里去,决不让你委屈,你看如何?”
这才是安禄山的真实目的,李清知道他老底,怎肯答应,他呵呵一笑道:“多谢大将军看重李清,只是来日方长,述职以后再说吧!”
安禄山还想再劝,忽然对面也来了一支车队,有无数侍卫护卫,有人上前去探问,急返回报告,“大将军,是李相国的马车。”
安禄山满脸错愕,他猛推开车门跳下了马车,肥圆的身躯象球一般朝李林甫的马车滚去,嘴上连声叫喊:“李相,属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李清远远望着安禄山象只土拨鼠似的在李林甫马车前点头哈腰,心中不禁暗暗生了警惕,“人说李林甫是戍边大将的克星,无论安禄山、王忠嗣、高仙芝还是后来的哥舒翰都十分惧他,如今看来果然不错,自己倒要小心了。”
正想着,李林甫的侍卫长纵马上前,看了看李清道:“李都督,相国请你过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李林甫的拉拢
说李清在明德门前遇到安禄山,就在这时李林甫也巡唤李清上前问话,李清翻身下马,大步向李林甫的马车走去,老远便听见安禄山谄媚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一般,说不出的轻柔细语,“这次属下大破契丹,准备了一些薄礼,等一会儿属下便命人给相国送去,都是过年的土产,请相国笑纳。”
此人刚才还破口大骂朝中官员为酸儒、假仁假义,可一转眼又变了副嘴脸,看来此人能长期窃据范阳、平卢两镇决非是能对付契丹那样简单,否则王忠嗣也能对付突厥,为何他的朔方节度使却做不长?
“王忠嗣?”
李清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王忠嗣也是太子党,李隆基为何不忌惮他?后来安史之乱前王忠嗣消失了,为何消失,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李清似乎抓住了什么,可是又不真切,就仿佛发现一扇半开的窗,但窗外的景色却看不清楚。
时间不容他多想,他已经走到李林甫的马车前,只见安禄山正在向李林甫告辞,“正月初五,属下一定去!一定去!”
他慢慢后退,眯着眼向李清施了个眼色,不知他的意思是说来日方长还是要他紧跟相国,李清却没看懂,只含笑和他告别,只见安禄山走到队伍前,大喝一声:“掉头,从安化门进城。给相国让路。”
队伍立刻掉头,如潮水般退去,这时,两旁民众群里忽然爆发出一片掌声,这掌声却是送给李林甫的,甚至有人高呼:“李相国!李相国!”李林甫欣然接受,他探身向人群挥了挥手,自然掌声更加热烈。
“一别大半年。李刺史别来无恙否?”李林甫笑容温和,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挚友,让人无法想象半年前两人在朝堂上还斗个你死我活。
笑容可以泯去彼此的怨恨,但李林甫的笑容却是例外,多少人感化在他的笑容里,等他醒悟时已经尸骨无存。李隆基关于户部侍郎的任命让他发现了李清的巨大威胁,太子一倒,太子党树倒猢狲散,朝廷权力平衡便被打破,李隆基在此时让李清进京,其用意究竟是什么?他看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却知道,这李清将来一定会成为他的对头,目前扳倒他可能性不大,最好的办法是让李隆基主动丢弃他。杀人于无形,才是高明之举。
“李刺史变黑也变瘦了。”
李清摸了摸脸笑道:“人晒成了黑碳倒无妨。就是戍边太辛苦,倒是相国。精神更胜往昔,足见保养有方。”
“呵呵!原来如此。”他探头向后看看,笑道:“怎么?李刺史没带家属一起来吗?”
“妻女尚在沙州,属下却是从州直接过来,故而来不及接来。”
李林甫随意一笑,“我劝李刺史还是将家属接回来好,以后回沙州的机会可能不多了。”
李清微微一怔,忙追问道:“不知相国此话何意?”
李林甫却不答。看了看天色笑道:“在我印象中,李刺史似乎还从未去过我府上。我尚未吃午饭,不如一起去,我再慢慢告诉你,如何?”
话说得轻描淡写,但目的却是要重新拉拢李清,眼看太子党瓦解在即,中间的可用之人李林甫是要收入囊中,韦坚、李适之等人不可留,但李清为后起之秀,现在又知道他其实为李隆基安插在太子党一枚棋子,并非真的太子党人。
如此,更要将他拉入自己旗下,虽然李清在南诏、东宫案之事上得罪过他,但李林甫能做十七年宰相不倒,其手腕、眼光又岂能没有过人之处,只从皇甫惟明对李需再轻轻助一把力,李清就会滑出太子党的轨道,手法俨如第一次,虽用过,却十分有效,等李清站到自己的旗下后,李隆基自然也就不会再用他,一箭双雕之事,何乐而不为。
李林甫的意思李清明白,他在沙州时李林甫并没有象他想的那样处处刁难,后来也派人来查看沙州城墙事件,最后承认城墙是应该重修,也同意将他所垫付的钱拨还给他,经过大半年的磨练,李清对人对事已不象刚开始那样非黑即白,而朝堂的凶险之处,他也渐渐品出些味来。
但他不想得罪当朝权相,有这个机会他能和李林甫缓和一下关系,倒也不错,但此时却不是时候,长安风云聚会,他若冒然答应,李隆基会怎么想,李亨会怎么想,这些都要考虑到,至少等事态慢慢有了发展,他才能进行选择。
想到此,他向李林甫拱手歉然道:“刚到长安,属下有大量事情要处理,不如过几日,我再专程来拜访相国,相国看这样可好?”
李林甫在官场混了几十年,怎会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他走下马车,揽着李清的肩膀笑道:“吃顿便饭能花多少时间,你回家也要吃饭,到我那里也是吃饭,两者又有何区别,别推辞,推辞可是不给我面子,跟我走就是。”
“属下还要准备述职文书,确实没有时间,属下保证过几日一定来给相国拜年。”
“述职?”
李林甫微微笑道:“你的述职还有些时候,皇上又去了华清宫。所以至少也要排到上元节之后,不用着急,你可知道,多少人想去我府上吃饭而不得,你倒好,我请你去还不去,难道是李都督嫌我府上太小,容不下你这尊菩萨不成?”
李林甫目光锐利盯着他,口气开始严厉,对他称呼也由刺史改成都督,李清知道推是已经推不掉了,再推李林甫必然会拂袖而去,那却是得不偿失,只得答应道:“若相国不嫌李清粗鄙,那就打扰了。”
他将高适唤来,嘱咐他带其他人先回自己府上去,高适目光复杂望着他,欲言又止,李清知道他忧心自己,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放心而去。
李清是第一次来李林甫的家,这还是平康坊老宅,李隆基赏
宅尚在建造中,虽如此,宅子的占面积已经极大,见过的宅子中,只有他借住过的李琳府可堪一比,午饭设在小客堂,也就是李林甫书房的隔壁,这也是他自己常吃饭的方。
饭菜很简单,荤素也就十几个菜,今天是正月初二,人们刚刚大鱼大肉吃过,故而对吃方面并不在意,李林甫亲自给李清倒了杯酒笑道:“昨天正月初一,李刺史想必是路上过的吧!”
李清赶紧站起,拎起酒壶给他回斟一杯,苦笑一声道:“我的除夕和新年都是在凤翔过的,和边公公对酒赏月,两人长吁短叹,很是思念家人。”
他端起酒杯,向李林甫示意一下,先一口喝下,又吃了菜,才放下筷子摇了摇头又道:“每逢佳节倍思亲,早知道如此冷清,我便将家人早早先送到长安来。”
李林甫笑而不语,端着酒杯注视他,眼中精光微射,他轻轻呷了一口酒,徐徐道:“李刺史是性情中人,我喜欢,若不是你娶妻在先,我一定会招你做我女婿。”
“皆姓李怎能成亲,相国说笑了。”李清干笑两声,将此话带过。
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