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隋唐-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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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情况不是很好,我的心提到了半空,问道:“那……是否有性命之危?”
“小雅,你眼下自身难保,先别管秦将军了。”尉迟恭叹口气,忽地左右张望了几眼,压低了声音,“明日,我会带人去劫法场,务必要把你救出来。你做好准备,一旦逃出京师便安全了。”
我大吃一惊,睁大眼睛等着他:“大哥,你犯什么傻?不要命啦?”
尉迟恭抚着我的肩头,说道:“我有信心,必定能携你平安离开。”
“大哥!”我摇着头,嘴边泛起一丝苦笑,“你是有家室之人。你是离开了,梅姐姐怎么办?瑰儿怎么办?”
“我会安排他们先行离开。”尉迟恭目光坚定地看着我。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又能逃到哪去?莫非你忍心让妻儿一辈子过着东藏西躲的日子?”罢了,生又如何,死又如何?我早已看淡了。
“可你这样死的不明不白,不觉得冤屈吗?”尉迟恭依旧心有不甘,追问道。
我长叹一声:“生死有命,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还不如顺从天意吧。”
“小雅……”
见他还待再说,我伸手止住了他,心中依旧惦念着秦叔宝的安危:“不要再劝了,我意已定。尉迟大哥,你去求求皇上,我只想在临终之前,去看看秦大哥。”
“那……好吧。”尉迟恭见我顽如化石,眼中闪烁着泪光,颓丧而去。
不久,果见的他手执李世民令牌匆匆赶来。狱卒见状,也不敢阻拦,忙开了锁,我遂与他快马一同来到秦叔宝府中。
进得房去,只见众人脸色均是忧心而凝重。几名御医正围在榻前,眉头紧锁。李世民正立在床边,见我进来,神色更是黯然。
我走上前去,只见秦叔宝脸白如纸,见不得一丝血色。榻前的地面,还有褥子上,大摊大摊的血迹兀自未干,使人触目惊心。我握起他冰凉的手,感到他的脉搏微弱,再去听他心跳,急促而紊乱,竟已是命悬一线了。我对御医急急问道:“大夫,秦大哥究竟怎样?”
一名御医叹了口气,捋着下巴上花白的胡子来回走了几圈,摇头说道:“秦将军虽已止住了吐血,但无奈失血太多,恐怕……”
我见他吞吞吐吐,不禁大急,跺脚道:“那为何快不输血?”忽想到自己正是的O型血,便捋起衣袖说道:“可用我的血,快!”
众御医一时间面面相觑,以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我这才想起,这是在六世纪出的唐代,怎会有输血的技术?但莫非便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若是能输血,那便好了。难道真找不到可行之法?我心如电转,眼角瞥见立在床边的李世民,忽然灵光一闪,冲上去拉着他的衣袖,问道:“皇上,我当初离开罗府时,堆放在偏房的物品,可都还在?”
李世民见我眼睛骤然放着异彩,疑惑重重地点头道:“仍在。朕吩咐过不许乱动的。”
“快!准备快马,我要回去一趟!”我喊道,随手拉过一名仆人,一溜烟地跑出房门。
但愿还在,但愿有用!我心里默念着,翻身上马,往故居飞奔而去。
我用力拍开朱漆大门,门房还没有换,认出了我惊呼一声:“夫人!”却又盯着我的头顶目瞪口呆。五年未归,但我也无心去与他唠叨,更无心去打量家中的变化,只“嗯”了一声,径直飞奔到偏房。
门“吱呀”而开,飘出一股浑浊的空气。昔日我留下的几个木箱子,仍原封不动地堆在原处,只是已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灰。我冲到其中一个跟前,用力揭开盖子,翻开几套旧日的衣裳,一个木盒子露了出来。我如获至宝,打开一开,只见金灿灿的葫芦依然熠熠生辉。
“是它了!”我欢呼一声,急急冲了出门,把正在观望的门房撞了个趔跌。
当我飞奔回秦叔宝的房内时,再去探他鼻息,已经是气若游丝了。必须立施援救才行!我又看了一眼怀中的盒子,我心里还存着一些犹豫。——毕竟这只是突如其来的灵感,我没有任何医学经验,谁能保证会不会有危险?于是我转头哀声问:“果真没有办法了?”
“秦将军的脉象,在渐渐地消退。以此情形看,纵然是华佗再世也未必能将他治好。贵府……恐要为秦将军准备身后事了。”一御医无奈地轻摇着头。
我咬咬牙,取出盒中葫芦,想道:“既然如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事不宜迟!
“滚烫的热水来!”我下命道,又对尉迟恭说:“请借大哥的匕首一用。”
没人知道我要干吗,却见我说的凝重坚决,也不敢怠慢,立刻有仆人去来一壶冒气的开水。我接过匕首,把葫芦的细嘴削去。只见内部光滑如镜,底部一个小孔,直通着底下尖细的长须。我记得史蒂夫曾说过,这正是阿尔卑斯山谷的居民用来计时的西方滴漏。那么,这根须必定是中空的。
我稍削去长须的尖尖,把热水从葫芦口灌了进去,不一会,果见的水滴不停地从须尖冒出。我用手感觉着尖部的硬度,轻点着头,到了水,把葫芦凑到灯烛上方,小心烘干里面的水迹。
“小雅,你要干吗?”尉迟恭终于忍不住,开声问道。
“输血。”我简洁地回答着,又吩咐下人去取来细绳,缠了葫芦的腰,把它悬在半空。
我轻轻把秦叔宝的手臂,从被窝中拉出,卷起他的衣袖,仔细地感觉着血管的位置。也不知他究竟吐了多少血,血管早已瘪了。我轻叹一口气,拍打着几下,总算见它隐隐地突了起来。于是,我举起左臂,右手握着匕首,迅速无比地往肘弯的动脉处刺了下去。鲜血喷涌而出,从葫芦口中流淌而入。
众人惊呼一声,纷纷冲上前来。
“别乱动。”我喊道,抖动着葫芦的细须,让血液顺着滴出。
我脑中尽量回忆着从科教片看来的片段,透过略透明的外壁,见管内血液充盈,便屏气凝神,把细须尖部插入秦叔宝手臂的静脉中。不见有血涌出,皮下未见青紫。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喊说道:“小郭,你过来扶好。不要让它乱动,否则会刺破秦大哥的血管。”
“是!”小郭忙坐下来,按稳了长须。
我按着手臂伤口的近心端,控制着不让血流得太快。输血宜先慢后快,我记得片子上是这么说的。
“你这方法可真有效?”御医凑上前来,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我看他一眼,无可奈何地说道:“反正也别无他法了,不是吗?”
“让我也来!”尉迟恭走过来,便要取过我手中的匕首。
“不可!”我连忙阻止道,“你们的血都未经过检验,不一定符合秦大哥所需。弄不好反而会让他丧命!”
尉迟恭闻言,立刻皱起了脸:“秦将军失血甚多,你一个人如何能应付得来?”
我淡淡地笑着,说道:“我是将死之人,与其让热血在刑场上浪费掉,还不如用来救秦大哥一命。临死之前能做上一件好事,也希望死后不用被打下地狱。”
众人一阵沉默。我看看臂上的伤口,见血流的不急,居然有点渐呈凝结的迹象,于是咬咬牙,又刺下去一刀。一些妈子丫头惊呼着,已然不忍卒目。尉迟恭、李世民、御医、小郭纷纷脸色转青,嘴唇紧抿,死死盯着我染满鲜血的手臂。一时间,房间内安静的只剩下血液滴入葫芦的声音。
伤口开的甚大,输血的速度加快了许多。渐渐的,我觉得有点头晕,于是深吸一口气,斜斜靠在床屏上。
“唐姑娘,你不要紧吧?”小郭忧心地问道。
我伸手探了探秦叔宝的体温,又仔细观察了一阵,确信他无不良反应,遂对小郭说:“小郭,倘若我昏迷了过去,但只要秦大哥一刻未醒,你便要保持着我的血持续流出。”
“这怎么可以?”小郭为难地看着我。
我嗔怒地看他一眼:“我的血始终都要流尽的,你的脑筋怎么如此不开窍?听好了,必须按我的话去做,否则便会前功尽弃!你难道不希望秦大哥能活过来?”
“希望……”小郭低头说着,忽然大声哭了起来,“我往日还痛恨姑娘无情无义,今日看来方知道自己想错了。”
我见他身体颤抖,不禁嗔怒着说:“哭什么,好好扶稳了,不然刺破了秦大哥的血管,又得花一番功夫。”
“是,是!”小郭忙擦干了眼泪,抽泣着,却专心致志地按着输液管。
稍动了气,使我感到有些气喘。我稍调了一下气息,从脖子上取下昨日秦叔宝为我挂上吊坠,又替他戴好。动作间,感到元气随着血液,渐渐从我体内抽离。不消一刻,我更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好将手臂搁在葫芦口上,微微地喘起气来。
“小雅,你觉得怎样了?”尉迟恭上前来扶着我,感到我身体发冷,紧张地问道。
我摇着头,扯出一个微弱的笑容安慰道:“不碍事……你帮我看看秦大哥他怎样了。”
尉迟恭伸手去探了一下秦叔宝的脉搏,说道:“依然甚是微弱,但已比方才稍强了些。”
“有好转便有希望,”我微放了心,软软地靠在尉迟恭怀中,轻声说道,“若我的血流尽,你们务必要在看到葫芦底之前,把管拔出。不要让空气进入到秦大哥的体内,那样会很危险。”
“不要说这些话,秦将军必定很快就会醒来。”尉迟恭万分心疼地搂着我,目光却狠狠地在众御医脸上扫过,咬牙说道:“你们都说小雅只会胡言乱语,为何在紧要关头,你们确实束手无策,要让一个弱女子来承受此等痛苦?”
众御医脸色尴尬,只窘迫地交换着眼色。李世民长叹一声道:“是朕对不起她。”
“不必自责,”我喘气说道,“这样于我来说,反而是件好事。一切都解脱了……”
我又仰起脸庞,对尉迟恭说:“若我就此死去,请大哥将我火化了,与罗成的骨灰放在一起,洒在花山之巅,就让我们随风飘去吧。生时未能与他浪迹天涯,便让我死后了此心愿……”
尉迟恭握起我冰凉的手,柔声劝道:“你静静地坐着,不要花精力来说这无谓的话,你断不会死的。”
“嗯。”我沉默了一阵,感到心跳得愈快了,又忍不住说:“请替我转告秦大哥,让他需得好好保重,莫要辜负了我一片苦心……”
低声说着,我觉得眼皮渐渐沉起来,便依着尉迟恭徐徐闭上了双目,赶到身体渐冷渐僵。尉迟恭轻拍着我的脸,低声唤道:“小雅,你醒醒。”
我似乎应了一声,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更诧异地看到另一个自己正躺在尉迟恭怀里,双目紧闭。
这是怎样一种诡异的情景。我忙喊到:“尉迟大哥?”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便又扭头对李世民唤道:“皇上?”依旧没有人理睬。我上前去拉床上秦叔宝的手,不想他的身躯宛如幻象,看得着却触摸不到。
“莫非……是灵魂出窍吗?”我一惊,连忙过去又躺在尉迟恭怀中,想与肉身重新结合,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支撑不起这个躯壳。
尉迟恭看似忽然惊觉,颤危危地伸手去探我的鼻息,忽然大声喊道:“小雅!”
他倏地把我扶直,却见我的头颅无力地垂下,架在葫芦上的手臂软软地滑落在床上。“小雅!”“唐姑娘!”房内顿时响起各种各样的呼喊声。那御医慌忙上前,轻按我颈下脉搏,又翻开我的眼皮仔细看看,摇头叹息道:“师太已经圆寂。”
一声叹息,我又转头去看秦叔宝,只见他依然紧闭着双目〃奇〃书〃网…Q'i's'u'u'。'C'o'm〃,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