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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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听她笃定的言语,昊琛心头泛暖,微笑道,“你倒对我相信得很!我还以为你和别人一样在心里骂我呢!”
容琳低头一笑,不说话,昊琛怀疑地看看她,“不会、你也在心里骂了?!”容琳吃一惊,“没有,我没骂!”触目看到昊琛促狭的笑意,始知上当,不想他太得意,怄他道,“只是,为难得紧!”眼看着昊琛欲探究竟的脸,坦言相告,“我知道你有难处,可不知道有多难,别的人,更不知道……天天听一些微词,就像……就像有人告诉曾参的母亲说‘曾参杀了人’,第一个人、第二个人来告诉的时候,他的母亲可以神情自若地织布,因为对自己儿子的品行深信不疑,但是等第三个人来说‘曾参杀了人’时,他的母亲就只能扔下梭子翻墙逃跑了,因为……”
“因为三人成虎!”昊琛闷闷的,“所以你也……不对,曾参、母亲?你什么意思?”眼看他瞪起了眼,容琳叫苦不迭:她只是随口打个比方,他怎么就能联想到她在以母亲自比占他便宜?“将军!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只是……”
“你只是受委屈了!”
[正文:(六)荒原(四)]
容琳再也料不到他会这么说,凝眸望了他,不发一语。
昊琛扶了她的肘,缓步往帐中去,“别人都在说我的不好,你想替我辩白还无从说起……”容琳轻哼,“谁想替你辩白了?”他说的虽不是全中,也相去不远,是从何时起、她竟不愿听到别人对他的批评?
看她凤目微瞟、似喜又嗔,昊琛知她不过是逞强嘴硬,也不去点破,“我该早跟你说的……”“那你又为何不说?”容琳抢话,心知他镇日为那些人殚精竭虑,哪还有空暇来对她解说?只是存心要给他解决了心腹之患后的怡然自得添堵,故而处处出言挑衅,也好为她所受的煎熬出一口气,浑不知她这副样子看在昊琛眼里非但不刁蛮,反是可爱至极,“我想看你会如何做!”
算到这一句会令容琳反弹,昊琛说完话就伸手,正把甩袖欲去的容琳揽回来,“怎么说说话就恼了?我可是在对夫人你交实底儿!”忙固然是忙的、今日之前他无有定论也是实情,但私心里的一点儿考量此时也不介意让容琳知道,他的夫人,还真是没让他失望呢!
“怎么说?”明知李昊琛在用哀兵之策,容琳还是不能不问,李昊琛在想什么?那些人还不够他操心的?竟然还有闲心算计她?
“我也在怕!”昊琛笑睨容琳,看她板脸,赶紧把话说全,“怕你不找我,也怕你来找我!”
李昊琛又说开绕口令了,容琳头痛,“将军,容琳愚钝……”
“容琳,何必过谦?”昊琛深深注目,“怕你不找我,是觉得你要对我的所为熟视无睹,则不是对我无心就是对旁人少了体恤……你要来找我理论,则固然是有善心的,却免不了会更让我头痛……”他的夫人不是寻常女子,他可以直言不讳了,他李昊琛要的,既不能是冷酷无情也不能是柔弱无助,上天待他不薄,竟赐他如此刚柔相济的女子!
以容琳的慧黠,如何听不出昊琛的言外之意?无言应对中,倒想起为何会去找他了,“青杏说你要杀他们!”昊琛一愣,耸肩,他要杀他们还用等到现在?还会让那虎叽叽的丫头看到?不过要没有那丫头谎报军情,他的夫人只怕还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势,他也就看不出她的分寸和担待了!“不都活得好好儿的?”
“你!”容琳瞪他一眼,“那天贺大哥说要开锁你给驳回了,怎么今儿个又改主意了?”让李昊琛的大手握着,她的心安稳了,再问曾经的事,多少有了听故事的兴致。昊琛听她问,先是诧异,继而才微笑,容琳虽聪明,到底只是闺中人,对他们而言不需解释的事到她那儿就成了想不透的了:“当时在山中,林密路窄,那么一长队人,首尾难顾,真要有蓄意逃脱的……”
“那么我们确是在这片大草甸上转了两天?”容琳茅塞顿开,在山中怕人隐匿,在这样的开阔地则无后顾之虞,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行藏……只是为何要转圈子呢?
她疑惑着,昊琛也觉起疑,“你如何得知?”昊瑱布的是一条横8字的路线,惯于野外行军的人若非刻意留心也会被蒙蔽过去,她竟看出来了?容琳不知这有何出奇,据实以告:“是青杏说的,她说咱们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我还以为她转糊涂了!”毕竟荒原上的各处都相差无几。昊琛笑,“她倒还有这个本事!”容琳知青杏说得有理了,“她老早以前说她认路的本领强,看来是所言不虚了!那么,将军……”
“哦,”昊琛知她要问什么,“说穿了也没有什么,故弄玄虚罢了!”看容琳有心要听,也就说得细一些,“也叫故布疑阵吧,绕这么一大圈,让那些人以为这一片是无边无垠的,要想跑,先不说会不会被发现,就算不被发现,以他们现在的体力,要在这荒地里跋涉两三天,不饿死也渴死了……总之就是让他们安分些,别惦记着摘了枷锁就可以蠢蠢欲动!”
“他们,还会想跑?”
昊琛笑,“防患于未然吧!”不到平卢,他是不会放下心的,他带着的,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记着这一条,哪怕他们现在看起来是无害的。
“那些冬衣是将军早就预备下的?”
“唔。越往北走越是天寒地冻,前人不有诗‘胡天八月即飞雪’?咱们就快赶上了!……你笑什么?”
“看不出将军倒是文殊菩萨转世了!”被他看到了,容琳就让笑意漾开,脆语莺声,昊琛不知她说的什么,故意板了脸,“什么菩萨?你取笑我?!”
容琳叹气,点头,“将军也有不知道的了!”看昊琛一手萁张作势要掐她脖子,笑着偏头躲过,“不是取笑,是赞美啊!文殊菩萨可是有‘法王子’之称的!通常说他左手持青莲、右手执宝剑,也有说左手念珠、右手宝剑的,反正就是说他慈悲与威猛兼具,我这么比将军,将军不觉荣幸么?”
昊琛咂摸咂摸,大得意,头凑往容琳脸上:“真心话?”
近在咫尺的脸让容琳吓了一跳,仰身后躲,结果又被昊琛的披风绊着,身形欲倒,正叫苦,昊琛伸手把她捞回来,看她脸上又是落霞乱飞,心念一动,欲待有所作为,眼风四下一扫,不无遗憾地看到昊瑱正往这边儿来,只得扶容琳站稳了,笑,“你知道的倒多!”
看他若无其事,容琳倒笑自家紧张过度,错会了他意,因笑道,“哪是我知道得多!不过是姨娘寻常讲的,我记住了罢了!”
“想家了?”容琳脸上一闪而过的是伤感吧?“……怎会?!才离家这么几天!”虽然感觉里象很多很多很多年!
“你……”
“三哥,小嫂子,你们怎么站在这儿喝风?有话到营帐里说多好?要启程还得一会儿呐!”三哥怎么像束手无策的?小嫂子怎么了?
容琳在昊琛手上捏了一下,不让他说,回头去看昊瑱,此时真感激他过来!——思念是个怪东西,压在心底也就那样了,翻腾出来了则整个心都满满的!幸好昊瑱这么一打岔,她才可以暂时忘怀,“老四,你拿着它们干什么?”昊瑱手里是鸽笼。像是知道她在问什么,飞云和流墨都在笼里扑腾起来。
昊瑱一举鸽笼,“这个啊?派大用场了!吓唬……”呃,三哥的表情不大对!昊瑱知道了!“没事了,我先走了!”拎着鸽笼一溜烟地就走、不、是跑了!
“老四干吗?”容琳莫名其妙,昊琛淡淡道,“谁知道他?走吧!”容琳疑惑地看看昊瑱背影,随着昊琛回营帐!
昊瑱手里的鸽笼中,飞云和流墨都要以头碰梁了!如果佛祖赐它们人声,它们一定会迫不及待、争先恐后、义愤填膺地喊:“傻小姐啊!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你心爱的鸽子的?!他们为了炫耀箭法,射鸽给人看啊!当然,是鸽笼,把箭从鸽笼的栏格间射过去,还是在十余丈外!略失手不就要了鸽命吗?需知它们也是鸽中的名门闺秀啊!傻小姐啊,你要看清楚啊,他们……”
[正文:(六)荒原(五)]
鸽子的指控无人听到——听到了也无人能懂,李昊琛只顾为容琳打起帘子让她进帐,在她身后对自己笑:万万想不到,堂堂威远将军有一天要为别人打帘子!帐中的榻褥未及收起,缝补中的袍子散乱地扔在上面,足见她们几个人往外跑时的仓促和狼狈,容琳看一下,终究是没有合适的地方请李昊琛坐,为难,“将军……”
李昊琛站在帐中间四下看着,“还住得惯?”容琳笑笑不语,住是住不惯的,却不得不住就是了。昊琛心知肚明,偏偏无赖地笑,“既住得惯,那往下天天住帐篷好了!”听他有意曲解,容琳笑恼不得,在眼角瞟着他,倒是关心备至的口气,“将军的盘缠告罄了么?竟连驿馆都住不起了?容琳这里还有些散碎银两,莫如……”李昊琛仔细看了她一阵才辨出她是在一本正经地嘲谑,哭笑不得兼觉心头悸动,想也不想就虎步上前,一把抓住容琳,“你敢笑我?!”容琳躲避不及,被他捉个正着,被他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骇着了,赶紧讨饶,“不是啊,将军,容琳是不懂为何总要露营!难道过了千丈崖以后就再无驿站了么?那么往来商旅要如何是好呢?”
昊琛看着她笑颜下难掩的惊慌,心里叹气,天地良心,他此时可无兴致跟他的夫人讨论什么商旅、驿站,只是,只是……该死的,他竟不愿她有一丝一毫的勉强!“驿站是有,咱们不能住!人太多,又杂!”容琳明白,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一百多个不是寻常人!“将军不必烦恼,容琳只是随口一问……”昊琛俯视怀中人温柔的眼眸,沉闷地笑:他烦恼的和她想的不是一回事!“我不烦恼,你别抱怨就好!”摇着手指止住容琳想说的话,自己先改口,“你也不该抱怨的!这可是中军帐,试想有几个女子能有这份荣耀?”看他故作不可一世,容琳难以想象这是初见时那个阴郁的人!“将军要这么说,这里竟不是容琳能住的地方!以后,我和金桔、青杏要另觅宿处了!”
李昊琛仔细认真地打量了好一打量,看不出容琳有说笑的意思,就沉了声音,“为何?”容琳道,“妇人在军中,兵气恐不扬!”昊琛愣了愣,嗤之以鼻,“什么混帐话你也听!”容琳垂眸,掩着笑意:“这哪是混帐话?这可是杜工部的诗……”昊琛咬牙,“诗是吧?还杜工部!那你怎么不说‘仰视百鸟飞,大小必双翔;人事多错迕,与君永相望’?”听他脱口就把《新婚别》的后四句背出来了,容琳不由叫,“你、你、你知道是杜工部的诗,还敢说是混帐话?”
昊琛抓着她两臂,不让她往外挣,“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别说是作古的人,就算是当今世上的高人说了不愿听的话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有何畏惧的?”耳听着他的自负语气,容琳轻笑,不畏不惧的话倒是很对她的心思,听到她笑,昊琛猜她方才只是玩笑,因爱怜地看了她的脸道,“别说我,你也是个胆子大的!“
“我?”容琳不知怎么会说到自己身上,就瞪了乌溜溜的眼,等着昊琛说明。昊琛睨着她道:“你知道你今儿个早晨该当何罪?”听他煞有介事,容琳愿闻其详,“何罪?”昊琛道:“擅闯营帐,军棍五十!”容琳骇一跳,心思一转道:“将军此言差矣!当时头顶青天,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