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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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同样的大战,同样的热血,仿佛已身回几百年镇。
几百年来,已经彻底融入骨子里的那个“岳”字,在这个时候,在飞舞的小片儿刀下,演绎的淋漓尽致。
施义再也不说什么施家刀法天下无敌的言辞,而是挥刀大喊一声:“直捣黄龙,与大帅痛饮!”
在两个营的拱卫之下,空当里的火铳营微微靠后,但是这个靠后的营头所取得的战果要巨大的多。
自从淮扬大战之后,何钧力就极力选拔那种老道沉稳的战士,作为火铙营地骨干。和叉子兵的勇猛拼杀不同,火铙营最需要绝对的秩序和利率,无论的火铙的装填还是击发,甚至到进退的步伐都要整齐划一。酣畅淋漓的热血拼杀远不如令行禁止的秩序,在历经大小战斗之后,火铳营已经真正成长起来。
为了追求火力地密集和杀伤效果,大帅本人曾经提起的三段射击被何钧力给否了。火铙营延续的还是以前的两段射击这个经典概念,也只有最大限度的集中火力,甚至牺牲一定地连续性,才能保证杀伤威力。
脑袋顶上是往来穿梭的箭矢,双方的弓箭手都在极力压制对方。从高空落下地箭矢是火铳兵最大的伤害,尽管已经装备了镶铁皮甲和全铁的头盔,火铳兵的伤亡已经不小。
每有箭矢落下,就会有几个甚至十几个火铳兵栽倒。在火铳营中,无论是伤还是亡,都会直接拖下去,至于露出来空白,自然有人上来填补,以保证杀伤地密集。
“后排,放——”
“前排前进——”
火铳营也算是有了经验,尤其是在经历数次战斗之后,基本能够做到无视随时降临的死伤,自发的保持住阵型和击发频率。而何钧力这个赴死军中的火器大才的作用正逐渐降低,口令也不必他亲自喊出,更多时候是协调各队的距离,或者是及时调整队伍地方向。
击发速度上,火铙无论如何是比不上弓箭的,可弓箭即使汇集成雨,也没有同等数量火铙威力。
每次排枪过后,都有几十名敌人直接失去战斗力。虽然八旗兵已经学在火铳面前使用皮盾,可这种东西对单兵的作用远甚于对军队地作用,甚至还会迟滞整体的进展。
因为右翼老兵地战斗力明显要强于正面和左翼,又有火铳营这样集中使用的远程攻击力量,已经把当面之敌压迫的不住后退,整个右翼都成为一个突出部。
赴死军的战线就好像是一把弧度有点过分的弯刀,正面还在激战当中,但是右翼的突破已经是时间问题。
“请求大帅增援右翼。”
在某个点上形成突破是整个战场的核心目标,否则很难瓦解对方的战斗意志。
尤其是这种事关大局的战斗,双方都很清楚这一战的意义,所以绝对不会退缩。互相纠缠僵持不下只有增添双方的伤亡数字,不可能实现真正的胜利。
让强处更强锐处更锐才是突破的关键。
赴死军大帅紧紧捏在手里的预备兵力到了使用的时候,李四也绝对不会迟疑,立刻就全盘押上——决战到了。
如此明显的态势,苏克萨哈比程子栋更加敏感,立刻就让本部人马往不住后退的右翼靠拢,同时把手中的预备兵力投入到左翼。
同样增强右翼的话,只能是再度形成僵持的局面,在兵力并不占据优势尤其是整体都在压迫之中后缩的时候,这些做显然不能取得决定性的效果。只有起精兵迅速突破敌人的薄弱环节,才是胜利的基础。
“吴克善,全军尽出,突破敌之左翼!”
双方人马都在寻求突破,以奠定胜局,在这种情况下,吴克善的蒙古起兵无具有先天优势。
谁能最先突破对方,就能看到胜利。
双方几乎是在同一个时刻投入手中最后的预备力量,只不过吴克善的蒙古人马主要是以骑兵为主,在速度上占据了绝对优势。
万千马蹄剧烈敲打地面,如闷雷也似的声响震撼着每一个人,从斜前方掩杀过来的蒙古骑兵已经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最先的几轮驰射并没有取得多少效果,而赴死军左翼就是个弱点,主要是地支营的队伍,配置齐全兵种合理。同样是用弓箭迟滞对方的轻骑兵,显然也没有取得多大的战果。
无论是在飞驰的骏马上射箭还是射击飞驰的骏马,注定都不会有很大的效果。
混战之时,忽然有生力军加入,敌我双方的反应最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正在苦战中缓慢退却的八旗兵立刻就是一声欢呼,士气也高了许多。
而一直都在保持缓慢的前进姿态地地支营则是士气一顿。
面对成群成片飞驰而来的起兵,就是这种在接战之前的气势,也足以对心理上形成巨大压力和威慑。扬州营的赵得禄本是清埠夫出身,无论是在史可法的麾下还是在赴死军中,也着实经历过几场大战,不算没有见过世面的新兵蛋子。可这种万马奔腾的冲杀还真是头一回碰到,手里的大枪都能捏出汗来,狂热地心虚也冷了下来……
不要说是劈砍了,就是战马这么直直的撞过来……
“挺枪,拒马……”
“铁黄瓜,准备!”
好在营官队官的命令很及时,在最关键的时刻发挥了作用。
树起枪林抵挡起兵本是最常见的,以步战骑中最寻常地战术。而赴死军的铁黄瓜虽然不大可能对马上的骑兵起到真正地杀伤作用,却可以很大限度的杀伤敌人的战马……
骑兵奔的愈发近了,就是面前地八旗兵也在微微后退,给骑兵让出冲锋的场地。
赵得禄微微蹲下身子,大枪抵住地面,心也横了起来:“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吧!”
身后马蹄声再起,连地面似乎都在跟着马蹄的节奏震动一样,赴死军的马步营斜剌剌的冲了出来。
又是一声欢呼,只不过这次轮到赴死军了。
赴死军也是有骑兵的,尽管骑马步兵不算严格意义上地骑兵,可只要能和蒙古的骑兵对冲一下,地支营这边地压力可就轻多了。
马步营的兵力只有蒙古骑兵地一半儿多一点儿而已,要说战斗力肯定不如马上的蒙古骑兵,路丙寅很清楚,可还是义无反顾地冲杀了出来,迎着敌人的骑兵就撞了上去。
可以想象,这一撞之后马步营必然损失惨重。可要不是不这么撞击一次的话,身后的步兵会有更大的折损。
因为奔马的速度太快,视线都有点飘移,眼前的景物飞速后退,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干硬的空气中还带着血腥的味道,连呼吸都有点窒了。
眼中只有正飞速接近的敌人,不仅能够看到敌人狰狞的面容,就是
辫都瞧的清清楚楚。两股骑兵做出同一个动作:着,在身后斜着扬起。
这是最标准的劈砍动作,下一个瞬间,凛冽的刀锋就会带着战马的巨大冲力把人的身体劈成两段……
两股骑兵如顺势而下的洪流一般,忽的就撞在一起。不管骑马步兵还是蒙古轻骑,只要是在最前方的,立刻就出现一个稍微的散乱,然后迅速为身后的洪流淹没。
骑兵和骑兵之间的战斗,远没有步兵那么惊天动地,在正常情况下,双方的速度根本就允许对同一个敌人做出第二个战术动作。
看似轻巧的一划,本身就带着巨大的冲力和惯性,只要拿稳了刀子,就是不必劈砍,纯粹依靠速度也能把当面的敌人断成两截。
前边的马步营战士已经有数人落马,路丙寅根本就没有看一眼就知道他们死定了,即使没有受到敌人的致命伤害,也会双方的战马踩踏为肉泥。
挥出去长刀好似碰到了敌人的身体,具体是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已经看不到了,战马飞一样就错了过去……
总量数千的骑兵,看似是一个浑厚的混战局面,可真正的接触也不过短短几息,路丙寅已经记不起劈砍了多少刀,但是每一刀都有所斩获。不知不觉之间,面前就是一空,这才意识到双方骑兵的接战已经结束。
跑起来的骑兵根本就停不住,也不能停,无论是马步营还是蒙古轻骑,都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直接就撞到了对方的步兵阵中……
赵得禄屏住呼吸,手中大枪抵住地面,枪头扬起一个尖锐的角度,眼珠子死死瞪着飞奔而来的蒙古轻骑。
“铁黄瓜,快!”
队官的喊叫都变了腔调,仿佛是从肚子里硬挤出来的,赵得禄甚至来不及想什么,脑袋顶上的铁黄瓜就冰雹一样飞了过去。
敌人的速度太快了,即使是早就有所准备投掷出去铁黄瓜也显得晚了一些,并没有能够在轻骑前锋处爆裂……
轻骑已经奔到了眼前,连马蹄子踩踏起的沙土都看的清清楚楚了。
借助飞奔的惯性,战马和马上地骑兵高高跃起……
无论是战马还是马上的轻骑兵,显然是高估了自己,在不可能越过密集如林的长枪大阵的情况下,依然试图跃过……
飞速的战马和骑士完全就是砸过来的。
赵得禄面前的战马一下子就砸了下来,巨大冲力立刻就把几百斤的战马贯穿在几杆长枪之上,赵得禄连一声呼喊都来不及发出,就感觉到手中死死抵住地面地大枪猛然往后一错,整个身子都被这股巨大的力道所带动,平着就滑了出去。然后眼前一黑,恍惚之间感觉到了长枪断裂的那种声响,然后就被砸倒在地。
战马的前腿和前胸直接就把赵得禄惯了出去,腰间仿佛受到什么重物的猛击,好像断了一样。挣扎着从还没有完全断气儿地战马底下爬了出来,却再也直不起腰,急切的往前一看。
前面好几排长枪都被硬生生的撞开,让长枪贯穿地战马绝大部分还没有死透,躺在地上不住悲鸣,却再也站立不起来了。
赵得禄最担心的就是蒙古轻骑兵从这个缺口掩杀,腰弯的象弓一样,还在下意识的寻找自己地大枪。
“弓箭……铁黄瓜……”这边已经有点乱了,不管是队官还是旗官,都在胡乱大喊。
赵得禄抬头,这才注意到冲进来的轻骑兵大多已经被枪林扎的千疮百孔,只有少量骑兵真正全须全尾的进来,剩余的大量骑兵正擦着方阵的边角掠过去……
再远处,马步营也正掠过八旗兵地阵角,火急火燎的往回赶,必然还有一次骑兵之间地对冲。
赵得禄使劲的挺了挺腰,腰部以下立刻就疼地钻心,连站也站不直了。
“娘的,闪了腰也会闪地这么厉害吧?”赵得禄弯着腰捡起一柄没有折断的大枪,拄着大枪勉强站立的直了一些。这时候才发现右手虎口处正涔涔的往外淌血,手背和手腕子上还擦破了大片的皮肤,整个右手已是殷红一片……
“我受伤了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伤大害,瞧不见身边的那个家伙脑壳儿都不见了么?那才是重伤哩……”赵得禄扶着大枪,努力的一挺腰身,似乎听到腰里的脊椎“嘎巴”一声轻响,立刻就是让人无法忍受的钻心疼痛。
赵得禄噗通就倒在地上。
这个节骨眼上,谁还顾得上他?大伙儿都准备再次厮杀呢。
赵得禄大骂着:“我日了,闪腰闪的这么厉害,咦,怎么腿也没有知觉了?这是怎么了……”
在马步营付出巨大牺牲的同时,左翼的损失并不算很大,虽然一度出现混乱,可蒙古轻骑兵的急速掩杀并不具备持续效果。在稍微整理之后,再次严阵以待……
在右翼方面,几个营的兵力陡然填上,立刻就让赴死军的实力大增,整个右翼的兵力已经超过了雄厚的正面。
随着一杆丈六的日月血旗升起,右翼的战斗意志立刻爆棚。
这是忠诚伯的认军旗,是大帅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