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落魄江湖载酒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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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嵩阳铁剑、温侯银戟,叶开招惹他们,归根结底,还是吃定李寻欢重情重义。
至于英雄战,一战足以成名,不过是为了吸引阿飞,阿飞一来,李寻欢自然会来。
这十年,叶开将《怜花宝鉴》融会贯通,移玉大法早已修炼至最后一层,苦心孤诣,为的不过是这次与李寻欢的重逢。
他要把握主动权。
他绝不能再放任他消失在这江湖之中。
两情相悦?
呵,早在铁传甲死在自己面前那一刻,叶开就明白这已经是痴人说梦。
那就不要相爱了,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时间可以磨人的脾气,也可以磨走人的欲望。这一世变数太大,直到失去和李寻欢相处的十年,叶开才终于承认,原来是他想要的太多了。
所以这十年,他才会一无所有。
太阳慢慢升了起来。
叶开走在阳光下,正如上一世一样,在有阳光的地方,他绝不会站到阴影里去。
只要你愿意走,走得多了,自然可以看见人。
塞外虽然城镇不多,但朝廷在此设下的驿站却不少。如今世态安稳,天高皇帝远,官办的驿站也有人做起了生意,江湖人士想要在此休整一番,也不算什么难事。
叶开站在驿站门口,微微抬着下巴,认真地看了遍门外贴着的告示。太阳已经高悬在他头顶,阳光下叶开的皮肤很白,身材很高,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走进了偏门——偏门专门卖马。
管事的官员都是甩手掌柜,一般做事的,都是些汉人。
叶开甫一进门,便听见有个尖锐的声音不客气地道:“现在到处都是江湖上的人,你以为你拿把剑我霍老四就会怕你?二十两银子一匹,爱要不要。”
买马的人却没有那么急躁。
他的语气懒洋洋地,“马我要,银子我不给。”
叶开的目光顺着说话人的声音看过去,只见一粒花生被高高地抛弃,下落,最后进了说话人的嘴巴。
地上已经有了不少花生壳。
叶开笑了起来,出声问:“马怎么卖?”
自称霍老四的人对上叶开,打量了一番,客气了一点:“客官你也听见了,现在马匹走俏得很,一律是二十两银子一匹。”
叶开微微挑眉,笑道:“哦,有点贵了……一两银子一匹,卖吗?”
塞外什么最多?无非就是牛羊马一类的牲畜,若是放在万马堂,一两银子也可以买上一匹不错的马了。叶开自觉这个价钱也算得上公道。
而霍老四几乎要气得跳起来,怒道:“不卖!什么玩意!”
叶开不以为意,转向了吃花生的人,说话的姿态几乎像个书生,可是又露出几分懒散,问道:“兄台以为,这位霍四爷的命值几匹马?”
又一粒花生被抛起。
“人命和马命可不一样。”路小佳嚼着花生,笑了笑,一双眼睛却是一片冰冷,“他的命怎么可以和马比?”
霍老四几乎是要被气昏了,指着路小佳道:“穷鬼!买不起马就滚!”
路小佳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杀人要钱。”
叶开好奇道:“哦?多少钱?”
路小佳道:“你若是愿意为他付五千两银子,我便为你取他的命。”
霍老四不懂武功,但驿站好歹是官府的地方,这么多年来,他虽然嚣张,却没碰到过真的对他起杀机的人,因此遇上了江湖人士,胆子也是大得很。
不过他现在已经感到害怕。
他发现路小佳的眼睛实在是一双奇怪的眼睛,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睛,他分明在笑,眼睛里却是死灰色一片?
叶开故作不懂,道:“你说他的命不值钱。”
路小佳笑道:“他的命不值钱,我的剑却值钱。我只用剑杀人,不管杀谁,都是五千两一条命。”
叶开也是笑:“想必你有很多银子。”
路小佳点头,花生壳褪下,又有一粒花生被高高抛起:“因为我已经杀过很多人。
”
叶开道:“不过你却不是个大方的人。”
路小佳坦然承认:“人命换来的钱,我一向很珍惜。”
霍老四忽然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软了。
一叠银票,手一扬,五张,每张都是纹银一千两,不多不少。
“我想要买一匹马。”叶开看着霍老四,仍是很和气的样子,“一两银子一匹,如何?”
霍老四不是个笨蛋,他要是不同意,恐怕这个看上去和气的少年就会用五千两银子买他的命。
“好、好……我卖给你。”
“可惜,这原本是笔好买卖。”路小佳遗憾地看着叶开把银票收了回去,又看向霍老四,“那我的马呢?”
霍老四简直头痛,急忙道:“一两银子!一两银子!”
两粒碎银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柜台上。
霍老四一愣,方才还在屋内的两个少年却已经不见了。霍老四彻底腿软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的确是死里逃生了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出门去拍微电影啦,是场记,据说会很累,所以不敢保证能更新。
我不会坑的!V
谢谢各位,么么哒!
、母子
草原有鹰低低掠过,划过漂亮的弧线,又倏然消失于天际。
两匹马载着两个人,慢吞吞地在草原上前进着。天高日清,骏马和人一样,都是懒洋洋的。
“你叫什么名字?”
花生高高抛起,路小佳有点打不起精神,一边嚼着花生一边问。
“叶开。”
“树叶的叶?开门的开?”
叶开点头,笑道:“看来你对我的名字并不陌生。”
路小佳的脸上却不知道何时已经收敛了懒散的表情,他面无表情的时候,一双奇怪的眼睛就难以被人忽视。
“久仰大名。”路小佳声音忽然变得平淡,“我叫路小佳,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叶开却还是直不起身子,一副恨不得躺在马上的样子。他微微抬起眉毛,答非所问道:“你的眼睛很像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人。”
路小佳的表情近乎严肃,道:“荆无命。”
“你是他的弟子,我知道。”叶开笑了笑,“关心我的人,我一向也乐意去关心他。”言下之意,他这些年也没有停止过对荆无命的调查。
路小佳看着叶开,须臾沉默。
一粒花生抛起,准确地落进了路小佳的嘴巴。一吃花生,路小佳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又变成了之前懒散的样子,仿佛一切都不在意。
路小佳也笑了笑,“他同我说过,就算有人出五万两银子要我取你的命,我也不能答应,现在我相信了。”
叶开道:“哦?为什么?”
路小佳懒洋洋道:“因为你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因为命只有一条,命总比银子重要的多。”
叶开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短暂的凝滞,很快,他自嘲地笑了笑,目光望向远方,草原的尽头是苍穹一片。
“不会的。”他静静地说,“你是我的朋友。”
我不会想要与你为敌。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你永远都不会想要去伤害。
魔教又如何?难道一入魔教就注定丧心病狂?
就算他有一天丧心病狂了,也不会去伤害一些人,包括路小佳,包括傅红雪,包括……李寻欢。
路小佳又嚼了两颗花生,一脸无聊,瞥叶开:“怎么不说话?”
叶开耸耸肩,搭话:“你很喜欢吃花生?”
路小佳一翻白眼,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天到晚在吃?”
“我也很喜欢。”叶开笑了笑,伸手跟路小佳要花生,“既然我们一见如故,不如干脆建个帮派结为兄弟吧?”
路小佳无语地看着叶开,皱着眉头给他花生,“我们很熟?”
叶开潇洒地把花生扔进嘴巴:“嗯,干脆叫花生帮好了?你比我小一岁,你叫我大哥,我当帮主,如何?”
被揭穿年龄的路小佳:“……”
***
自二十五年前神刀堂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之后,边城就成了武林中一个神秘之地。
二十五年,从神刀堂到万马堂,最后到如今的魔教,今日的边城,成为了江湖上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魔教一挑兵器榜,豪杰群聚英雄战。
现在,李寻欢就坐在边城的一家小茶馆里,喝的却是自己买的酒。
孙小红坐在他的身边,怒气冲冲,压着声音不满道:“那两个人又一声不吭走了……你下次说说红雪,去哪里总要交代一声。那个阿飞来路不明……好吧,别这么看我,我知道你跟他很投缘,我就是生气傅红雪这么个冰山,我捂了他十年,他竟然跟别人玩儿去了……”
李寻欢无奈:“就你心思多。”
孙小红哼了一声,还要继续说,一抬头却看见一个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女人,忽然坐到了李寻欢对面。
她瞧上去大约三十左右,虽然已经算不上年轻,但绝对是人间少有的美人。
孙小红暗自吐槽,这回总不是男扮女装了吧?否则叫女人怎么活下去呀。
李寻欢毫不吃惊,微微一笑,有礼有节:“夫人。”
花白凤颔道:“李兄弟多年不见了。”
李寻欢道:“红雪也是多年没有见过夫人了。”
一旁的孙小红睁大了眼睛——她总不至于十年都没打听出来李寻欢是傅红雪的母亲给找的师父。在她的想象里,花白凤一定是个丑女人,能做出将儿子扔在荒山野岭自生自灭这种事的母亲绝对是不好看的。
“他不是我儿子。”花白凤淡淡道,“我的儿子只有一个,我丈夫的大仇,也只需要一个人来报。”
李寻欢目露寒意:“在红雪心中,夫人一直是他的母亲。”
花白凤冷笑:“可惜我不是。”
——她从来只把他当做复仇的工具。而现在,叶开的强大已经可以让她毫不犹豫地放弃这个显得多余的工具。
李寻欢的目光越来越冷,他没有想到花白凤竟是如此狠心,也暗暗庆幸自己让阿飞支开了傅红雪。
“就算不为了报仇,你养了他那么多年,难道真的对他没有半点感情?”李寻欢做最后一次确认。
“我养他只是为了报仇。”花白凤神色淡然,语气冷漠,“现在,我的儿子可以做好这一切,所以,我只有一个儿子。”
纵然早已料到会有这样一个答案,李寻欢还是忍不住为傅红雪感到心寒。
十几年来,为了心中最尊贵的母亲,傅红雪没有一天停止过练刀——可如今,他练作为工具的价值都没有了。
怎么能让人感到不心寒?
偏偏这个时候,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只有一个儿子——”不知何时,傅红雪已经站在门口,右手仍握住他的剑柄,这个习惯几乎是从他出生就开始养成的,“他是谁?”
花白凤回过头。
“叶开。”她冷冷地说,“他是我的儿子。”
孙小红捂住了嘴巴。
李寻欢看着傅红雪,事已至此——少年总有一天必须自己面对这一切。
花白凤冷笑,“至于你?你什么都不是,我丈夫的仇,从来都与你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
傅红雪皮肤很白,甚至可以说是苍白,却从来没有一天像这样过,呈现出一种惨白的颜色。他盯着花白凤,慢慢地开口:“你……什么意思?”
“哦,原来你还不知道。”花白凤看了眼李寻欢,冷漠道,“你师父没告诉你,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吗?你不过是我收养的孩子。”
李寻欢闭了闭眼,几乎听不下去了。
这时,阿飞从傅红雪身后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花白凤。
傅红雪手上的青筋完全爆起,若是他下一刻控制不住拔刀相向,恐怕也没有人会感到惊讶。
——他不用说话,可是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傅红雪的愤怒、痛苦以及绝望。
“他不是我父亲。”
“对,你不是他的儿子。”
可是多么可笑,他为了替别人的父亲报仇而活,足足十几年。
傅红雪握刀柄的手已经因为用力过大而渗出血来,可他仍是看着花白凤,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如果我是你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