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翔-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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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锡颜点点头,立刻下去。过了不多一会儿,果然领着一人来了,完颜长之一见,正是那个大雪天里自已遇见的年青人,不禁大笑道:“张兄,想不到在这里我们又相见了。”
张鹄见了完颜长之本来也有些惊疑不定,又不敢冒然相认,听完颜长之这么一说,立刻也明白过来,那天自己遇见的人,想不到就是这为守备大人,忙双手抱拳,深深一揖道:“想不到是守备大人,在下有礼了。”
完颜长之离座而起,双手搀扶道:“张兄不必这么客气,你我虽是萍水相逢,但一见投缘,这里又不是为了公事,不可以官职相论。还是以朋友相交吧。”
张鹄也不客气,道:“既是如此,那么完颜兄,在下也就不客气了。”
折锡颜听了,这才明白,原来这两个人认识,看来自己又办了一件让完颜长之高兴的事情,既然人家述旧,自已也不好在打饶了,起身道:“完颜大人,张先生,既然你们原来相识,那就太好了,卑职就不在这里打饶,先行告退了。”
折锡颜走后,张鹄才道:“完颜兄,你不会是专为找我来述旧的吧。”
完颜长之笑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想找一个熟悉漠北情况的商人,问一些事情,却没有想到找到张兄你了,岂不是天意。”
张鹄也笑道:“在下到是经常去漠北做生意,若是问漠北的事情,在下到是略知一二,不知完颜兄要问什么?”
完颜长之道:“听说最近王罕与铁木真联合用军,进攻乃蛮,张兄知不知道这其中的详细经过。”
张鹄点点头,将这次王罕与铁木真是如何联军去进攻乃蛮,又如何在杭爱山的巴亦答剌黑隘口发生了分裂,后来王罕遭到了乃蛮军的袭击,危在旦夕,铁木真又是如何发兵去救王罕,然后两人又重新对天盟誓,重新结好的整个经过,都详细的向完颜长之说了一遍。
完颜长之听完,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忽然又问道:“张兄,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张鹄笑道:“完颜兄,实不相瞒,在下的生意有很大一部份都在漠北。正所谓商场如战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所以才要对漠北发生的大小事情了如指掌,经商的时候才能有的放矢,投其所好。”
完颜长之心中一动,看来张鹄一定在漠北建立了一个很有效的收集消息的组织,才能对漠北的情况这么了解,自己一直想找一个这样的人,这一回真是捡到宝了。不过他还想试一试张鹄,道:“现在漠北以王罕,扎木合,铁木真三雄并立,这三个人张兄见过吗?”
张鹄笑道:“到是都见过几面。”
完颜长之道:“以张兄看来,这三个人都是何等样的人物呢?”
张鹄微微一怔,盯着完颜长之,心中却在揣摩完颜长之问这句话的目地。完颜长之却面色平静,过了好一会儿,张鹄才道:“王罕这个人老奸巨滑,又城府及深,但贪财好利,有近忧而无远虑,因此并不足惧,不过是一个守户之犬罢了。”
完颜长之笑道:“王罕称雄漠北十数年,基础深厚,实力雄厚,怎说他是守户之犬呢?”
张鹄也笑道:“去年铁木真和扎木合的十三翼之战时,本是王罕的绝好机会,那时无论他乘机去攻击那一方,那一方都必败无疑,但王罕却按兵不动,坐等铁木真和扎木合两败俱伤,结果白白错失良机。而这一次与铁木真联军进攻乃蛮,又为了借刀杀人,在中途无缘无故抛弃友军,反而被扎木合摆了一道,弄得损兵折将,还要向铁木真要救才能脱身。结果实力大损不说,还自绝信义于草原各部,可见他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岂是成大器的人。何况王罕以年近六旬,去日无多,其子桑昆更是碌碌无用之辈,因此现在克烈部虽然实力雄厚,但也并不足为惧。”
完颜长之抚掌大笑道:“说得好,那么札木合又如何。”
张鹄道:“札木合有枭雄之姿,但此人胆略有余,气魄不足。而且心胸狭隘,喜怒无常。行事不顾大局,多以个人好恶而定。何况十三翼之战之后,扎木合的残暴之名以传遍整个漠北,人心背离,此人守一地之隅,称雄一方有余,但想要并吞整个草原则气魄不足。”
完颜长之道:“这么说来,只有铁木真才有统一草原的能力?”
张鹄点点头,道:“漠北纷战数百年,如果说有一个人可以统一整个萆原,那么此人非铁木真莫属。”
完颜长之道:“那又为什么?王罕,扎木合,铁木真三人之中,铁木真发迹最晚,实力最弱,为什么只有他能统一草原。”
张鹄道:“铁木真发迹最晚,实力最弱这是不假,但王罕和扎木合能有现在的地位,或多或打都是继承了他们的先人的遗产,而铁木真却是在不足十年的时间里,从一无所有到能与王罕,扎木合并架齐驱,岂非常人可能及。现在蒙古部的实力虽然还比不上克烈部,扎答阑部,但人材济济,精兵猛将不计其数,而且众志成城,绝不可小视。”
第五卷 平南 十一 圣旨5
完颜长之点点头,其实他心里也承认张鹄对这几个人的评价十分到位,看来张鹄的见识确实还不错。又道:“那么张兄以为,如果铁木真统一了草原,对于我大金来说,是好是坏呢?”
张鹄道:“自然是不利的,其实无论是谁能够统一草原,对我们大金来说都是不利,因为草原各部都是游牧民族,随草而牧,居无定所,不是生产,无论谁统一草原,实力强大之后,一但有天灾或是其他原因,一定会大举南下,劫掠钱物人畜。更何况蒙古部与我大金有世仇,当年的俺巴孩汗就是死在大金。”
完颜长之道:“那么以张兄之见,我们又将如何来处置蒙古的事情呢?是否还是恢复熙宗时期的三年减丁之策吗?”
张鹄摇摇头,不加思索道:“这也不可,因为目前我大金的主要大敌还是南宋,而非是蒙古。南宋地域广阔而且国力雄厚,人材济济,一但出了一个有雄材大略的有为之君,励精图治,绝对是我大金的心腹大患。”
完颜长之皱了皱眉,道:“不置于此吧,现在我大金地域之广,国势之大还在南宋之上,又怎会如张兄所说的如此呢?”
张鹄道:“现在我大金确实是比南宋要大,但我大金的土地至少有一半是从南宋哪里夺过来的,汉人虽然看似软弱,但却毕竟有数千年的文化积淀,正统感极强,一但南宋的军队打过来,必然会纷纷倒戈而降,事实上当年如果不是赵构召回岳飞,只怕这黄河以南的土地就早己不属我大金所有了。南宋现在的皇帝赵昚远非赵构所比,一心想要恢复失地,如果我大金把精力过于放在漠北,南宋定会乘虚而入,以我大金目前的力量,绝不足以应付两面的战事,不可不防啊。”
完颜长之道:“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张鹄道:“一来无论是谁统一草原,都不会是一蹶而过,在近期内鞑靼是不会对我大金造成多大的危胁,二来居我看现在漠北绝不会太平,札木合一定会出兵再攻打铁木真。因此暂时并不足虑。其实说到底只要我大金上下一心,精诚团结,始终保持强大,无论是南宋还是鞑靼,都不足为虑。”
张鹄所想的这一点和完颜长之的想法是一样的,只要保持自身的强大,所有的敌人都不足为惧。又问道:“张兄又何以见得札木合会出兵攻打铁木真呢?”
张鹄道:“虽然札木合这一石两鸟之计并没有完全成功,但毕竟削弱了王罕的力量。克烈部在短期内是无力再动用大军,无力去援助铁木真,因此札木合无论如何也会利用这个机会,先消灭掉铁木真,一但消灭了铁木真,王罕便不在话下了。”
完颜长之点点头,道:“那么张兄以为,铁木真与札木合这一战,胜负如何呢?”
张鹄道:“在下看来,铁木真至少有六成胜算。因为十三翼之战之后铁木真看似失败,实际却是胜利,而且在钬木真与王罕联军进攻乃蛮一役中,王罕虽然损失惨重,但铁木真却是大有收获,实力又大有提升,据我所知,又有札剌儿部长帖列格秃伯颜的三个儿子古温兀阿、赤剌温孩亦赤和者卜客,古温兀阿的两个儿子模合里和不合,赤剌温的两个儿子统格和合失。先后都投到了铁木真的帐下,他们都是合不勒汗的嫡系后裔,这说明铁木真以经深得蒙古人之心了,另外还有回鹘人扎八儿火者也投奔到铁木真帐下,此人博学多材,足智多谋,仍是军帅之材,有他相助,铁木真更是如虎添翼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而反观札木合,十三翼之战以后,残暴之名以传遍大漠,现在虽不算是众叛亲离,但也是大失人心,尤其是兀鲁兀惕部和忙忽惕部这两部叛投铁木真,这个损失就无法计量,此消此涨,札木合的胜算自然要小于铁木真。不过扎答阑部本身还有很强的实力,而且对扎木合忠心耿耿,因此扎木合也不是全无胜算。”
完颜长之点点头,其实他也认为铁木真的胜算较大。更且胜率致少在七成以上,因为他是去过蒙古部,铁木真麾下的人材太多了,而且人尽其用,各得施展。而札木合手底下却拿不出几个有能力的将材来。不过这是俱体分析,没有深入了解是不可能明了的,因此张鹄看不透这一层关糸并不奇怪。
但这样看来,张鹄这个人不仅头脑清晰,俱有很强的分析能力,目光远大,而且又熟悉时局,确实是个人材,自巳身边正缺少这样一个幕僚,于是有意道:“张兄真是高见,不过在下到是想不通,以张兄见识卓著,如此大材,为何要屈尊做一个商人,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张鸽苦笑道:“完颜兄,实不相瞒在下也是望族出身,但自幼只喜读法家,兵家之书,行王霸之道,对于儒家精典,仁义道德文章却不曾下功,后来参加了两次科考,结果都名落孙山,因此也就心恢意凉,不在有为官之念了。其实经商也很不错,不能治家又何谈治国。”
完颜长之也不禁苦笑了一下,用科举制度来选拔人材本身是不错,但大金却效仿南宋,一味以德德文章来做为选材的标准,却选出不少只会空谈仁义,不通务时的官员,而埋没了不少有真材实学的人。
其实完颜长之和完颜陈和尚在会宁寺学艺十二年,习武之余,文化知识也从来没有丢下,完颜陈和尚就喜好儒学,爱好文史,常读《孝经》、《论语》、《春秋》、《左氏传》等书,尽通其义。闲暇无事,则窗下作牛毛细字,师兄弟们都笑他如一介书生。而完颜长之更好《管子》《韩非子》《商君书》《申子》等一类法家学说,甚至对王安石的新学也颇感兴趣,主张以“法”“术”“势” 来治国。两人虽然情同手足,却因为各自观念不同,经常争论。
现在看来张鹄和自己观点一至,完颜长之十分高兴,正色道:“儒家精典,仁义道德不过是腐儒之学,唯有以法势王霸之术治国,才可以长治久安。以张兄的才学,不应当因科举不中而被埋没,在下身边正缺张兄这样的人材,如果张兄不弃,暂时在留守司中帮我,他日我回京面君,必会在天子面见保荐张兄,入朝为官,不知张兄可愿意。”
张鹄怔了一怔,其时他出身于官宦望族之家,即使考不中科举也可以靠家族的荫恩作官,不过一来张鹄为人自负不愿靠荫恩作官,二来他一向喜欢法治王霸之术,不喜仁义道德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