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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重生]无言之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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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事情他们几个并没有特意去关注,现在看来孟家已经进驻海城,而眼前的孟池朗就是传言中的那位池小姐的独子了。
评估了一下孟家的实力,几个人对孟池朗的态度更是随意,毕竟不是什么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人,又有赵凌宇对他这样明显亲和的态度,他们保持着观望态度却也不会刻意奚落抑或为难对方给自己找不痛快。
几句闲聊,又喝了几杯,孟池朗借说时间晚了家里人还等着,便要走。
他没多少心思和这些陌生人周旋,这举动显得任性而没有处事的圆滑,虽不大让人满意,但他的分量也不足以让在座的人有留他的心。
没人阻拦,孟池朗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正庆幸总算甩了一大桩麻烦,就见今晚让他心里发毛很久的赵凌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一直到了停车场,那人站在自己的车前的时候,孟池朗才意识到这个人并不是顺路要回去,而是冲着自己来的。
“有什么事吗?”他的语气不算好,今晚的心情已经够郁闷了,他还要扯着笑容应付这个人,实在让他客气不起来。
赵凌宇毫不介意他的语气,他笑着抬手:
你喝酒了。
孟池朗的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会意过来:这个人是要送他回家!
有没有搞错啊?孟池朗觉得这个人的神经构造肯定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们很熟吗?妈妈不是说赵家在海城是龙头老大吗?这个人根本不用和以前在深城遇到的那些人一样巴结自己吧?
就在他想着怎么拒绝这个人的时候,感觉手上传来微凉的触觉,低头就见车钥匙已经从自己的手指转移到了对方手中。
那人竟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嘟’的一声车子解锁了,毫不客气地往驾驶座的位置走去。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孟池朗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又想起什么,赶紧对着玻璃窗照了照,把凌乱的发型重新收拾清爽了,才算松了口气。
抬头,顺着眼前玻璃窗缓缓落下,那个人的笑容就完全显现了出来。
孟池朗面色一赧,这时候也顾不上和他计较自作主张霸占了自己车的事了,快手快脚地拉开车门,上了车。
路上非常安静,赵凌宇不能说话,沉默是情理之中的事,孟池朗却是不知道要和这个认识不到几个小时的人说什么。
这个人的举动和态度在他看来是在是太莫名其妙了,而且虽说他年少时因为不安分时常被妈妈罚着去孟家资建的残疾儿童福利院打杂,但其实并没有太多和这些人交往的经验,只觉得贸贸然对一个哑——不会说话的人说话,是一件自讨苦吃的事,所以即使有点不舒服却也干脆地一声不吭了。
这段对孟池朗有些煎熬的漫长路程,对于赵凌宇来说却是过得飞快。
他极力控制着转头看他*,眼睛直视着前方的路,如果孟池朗没有欲盖弥彰地看着窗外做出拒接交谈的姿势的话,他就会发现赵凌宇坐得笔直,背部绷得紧紧的,四十多分钟的车程,他专注得堪比在挑战生死极速的赛车手。
上一世,他们就是在车祸中丧生,尽管那是一次人为的事故,与彼此的驾驶技术毫无瓜葛,他也不免提上十二分小心和用心。
没什么比身边这个人的健康安全更重要的了,就算是这样轻车驾熟的一段路,他也不会掉以轻心。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孟家在海城居住的独栋洋楼。
孟池朗几乎有种解脱的感觉,他动作迅速地下了车。急于和赵凌宇say goodbye的孟池朗没有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和这个人提过自己的家庭住址,回头看他也从车上下来,本着就要摆脱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和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的心理,他笑着和他道:“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今天玩得很开心。”
这完全是客套话,在国外的时候离开时若不礼貌地说上这样一句,作为邀请人、思维方式更奇怪的美利坚人会因此一个晚上睡不着觉。
赵凌宇却因此笑得更深了,他双手在空气中划动着:
不客气。
顿了顿,他的目光尽量隐藏着贪婪地在对方身上上下梭巡而过,又道:回去吧,早点睡。
“……哦。”
孟池朗总觉得什么地方十分不对劲,没纠结出个结果,他也顺着赵凌宇的意思在对方这个十分中规中矩的结束语转身朝家里走去。
中途,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赵凌宇还站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他下意识地扯着嘴角对他笑了笑,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直到进了家门,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和引擎发动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喂!我的车!!”
追出去时,他甚至看到在一个华丽的大甩尾后调转了车头的人在离开他的视线前,手伸出窗外对他摆了摆手。
孟池朗僵在了原地,表情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半晌,他才总算有了动作。嘴唇张开,狠狠地揉了揉头发,脱口而出一个单字:
——“FUCK!”

、第四章

孟池朗心情郁闷地回了家。客厅里,他爸爸手里拿着文件看着,显然是在等他。
见他气冲冲地踢开鞋子走进来,孟爸爸推了推眼镜,笑了。
“玩得不开心吗?”
孟池朗大翻了一个白眼,一边往沙发里摔,一边沮丧地哀嚎道:“开心个鬼,我连饭都没吃一口呢!爸,你去给我做点吃的呗。”
这语气,这动作,哪里还有半点在人前温雅又不失惊艳的模样,全然的大少爷脾性,没心没肺。
孟爸爸听了,倒是很干脆地起身往厨房走,边说道:“去洗个澡,动静轻点,别把你妈妈弄醒了。”
孟池朗不敢不从,平时老妈在也就罢了,现在要端架子拿乔,他老爸绝对会动手抽他。所以说,每个人人生的第一个智慧就是在与父母的周旋中衍生而出的,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的道理几乎是每个人的人生第一课,且试验的对象,就是自己的父母。
孟池朗洗完澡下楼,桌上的清汤挂面晾得温度刚刚好,他二话不说就端起来,犹如囫囵吞枣一般的狼吞虎咽,显然是饿坏了。
孟爸爸皱了皱眉,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进厨房给他拿了一杯温水。
总算饱足,孟池朗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孟爸爸见状道:“以后不要在这个点吃饭,还有,不要每次吃饭都恨不得把筷子吞了,要细嚼慢咽,你这么没轻没重的很伤胃。”
孟池朗摆了摆手,他不大乐意听他老爸老妈唠叨,不过也不会拒绝,此时抱怨道:“又不是我愿意的。”说着,他冷笑了下,“池继东说什么他女同学生日,让我随意,我到了地方才知道是蓝家小姐的生日,他这同学叫的可真够亲热的!而且我的手表就算是按美国时间走的,也不至于分不清楚晚上十九点和晚上二十点是什么时间!爸,你不知道我今天多倒霉!”
孟爸爸一听他这么说,对于儿子今天不愉快的经历也知道了个大概,见他并未如何生气,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孟孟……”
“行了行了,老爸,我知道,这事我不会和妈妈说的。”他起身伸了个懒腰,砸吧砸吧嘴里的酱料,回味之后吐槽了下国外不是色拉就是番茄的那种称之为酱的东西,对于回国后的饮食心满意足,临上楼去睡前,回头严肃着脸对他爸爸道:“爸,你别再孟孟孟孟的叫我,我都和说了多少次了,我现在都二十六岁了,你这么叫我是伤害我的自尊和独立的人格。”
孟爸爸忍不住笑骂了声:“臭小子。”
这一夜的孟家,没有前世因儿子所受的委屈而和池家爆发出矛盾的大动干戈显得温馨而平静。
而就在父子俩互道晚安的时候,一辆银灰色的跑车正停在正对着孟家方向的高架桥,赵凌宇靠着孟池朗方才坐过的副驾座上,手搭在窗外,被冷落的烟在夜色中忽闪忽灭着一点红亮。
方才,他已经看过车内的摆设了。孟池朗才刚回来,这辆车显然是今天才第一次用到,里头属于他的零碎物几乎没有,只有一瓶他钟情的品牌的男士香水和一包擦手用的湿巾。
此时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正不断地转着那个香水瓶,长久的潜伏在心里的暴躁在这一次见面中也很好地被安抚了,看着树影之后的洋楼,眸光温和,浑身都透出了一股子轻松。
他想起了上一世和孟池朗的初遇。
那在现在还没有发生,远在一年之后的秋天。那时,他手中的律师事务所也已经办的风生水起,法律亦即社会的规则,制定法律和操纵法律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就是操纵着这个世界的规则,他喜欢那种运筹帷幄的感觉,当初才选择了它。
但他又不愿牵扯过多的麻烦,还有着本身的局限,注定不能做一个口若悬河的律师,于是便有了这个事务所,作为各个大CASE胜负幕后的存在。
而有了他的主导,他们接手的官司不管辩护条件怎样的苛刻,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那一天,他是去见一位委托自己事务所处理纠纷的长辈,官司赢了对方要做东答谢,又因其与家族交情不浅在业界内分量不轻,所以便由他本人出面应酬。
不巧那日一直跟在左右不离身的应杰出了些状况,自己便驱车先走一步,没想到,却遇上一个碰瓷的。
其实那人也是走投无路,拿着即将要被抵押的车子和自己来了一场意外,照着被刮花的那个地方要求索赔。
不说自己的身份,好歹自己是学法律的,这时候还能让这种小角色占了便宜?但有一点让他十分无力,他不会说话,满肚子反驳的话在脑子里都不能表述出。
对方骂了一通,扬着电话威胁要报警云云,半晌没见他吭声,才踢了他的车骂了一句:“你他妈是哑巴啊?”
他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还从没有人用这样不屑的语气戳过他的脊梁骨,即便是有过这样想法的人,他们现在已经为当时的无知后悔终生了。
“看什么看?妈的,真是个哑巴啊!算老子倒霉!你个哑巴,撞了人还不讲理了是吧?别以为你是哑巴就能不赔钱!妈的,你倒是说句话——操,个哑巴连话都不会说,你还开什么车!你这种哑巴怎么也能拿到驾照——”
他冷着脸,正打算给这个人来一个痛不欲生的教训,已经有人替他这样做了!
“给我闭嘴!”
那个年轻人上来就将那个说话的人狠狠地按在自己的车上,“没长脑袋就别出来娱乐大众,不会说话怎么了?有的人就是给他几百张嘴也是浪费,就是有你这种人,别人放屁用下面,你偏偏用上面!你这叫什么你知道吗?这就叫贱!”
“你、你是谁!关你什么事,放开我!”
“我被堵在这里半天了,你说关不关我的事。”那人冷笑了一声,“不就是报个警吗,啰啰嗦嗦半天,你不仅脑子有病,手也抽是吧?我倒是乐意帮你打个110。”他一边掏手机按数字,一边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凯迪拉克,知道什么牌子吗?就你刚刚在上头蹭的那一块就值好几百万,少爷今天也是见义勇为了,等钱下来,还能让他给我几万块钱谢我呢。”
那碰瓷的一听这话,吓得赶紧挣脱了他开车跑了。
那人才转身看向赵凌宇。
他伸手拍了拍赵凌宇的肩膀,“那话怎么说来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别放在心上。”
他在笑,就是那个仰头看着他笑的模样,细碎的阳光都撒在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让赵凌宇在那一眼交错间,沦陷。
那人见他没反应,下意识地收回手挠了挠头,然后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比划了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学过手语,却显然已经久不使用而变得生疏了。
赵凌宇浅浅地笑了下。
他点了点头,继而扬手,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用了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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