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的希望-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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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流血的时候很疼吧？
人死亡之后，是不是就不会痛了？
天堂是存在的吗？
不，不存在天堂。
从来没有天堂，天堂是人们幻想出来的。
“卡尔……”雅尼克眼中的卡尔，夕阳下小小的身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妈妈在这里。”卡尔收回手，站了起来。
雅尼克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走吧。”从始至终，卡尔都没有看雅尼克一眼。
稀里糊涂的上山，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回去了。
那里……是营地的墓地吗？
毫无疑问，卡尔的妈妈死了，石头是标志，表明下面埋着的人是谁。
雅尼克心中升起一股悲凉之感。
与光秃秃这个词没两样的山头，风一吹土满天飞的山头，将来会是他们的归宿吗？
所有活着的人最终的归宿吗？
雅尼克不懂，不愿去懂。
活着……到底是即将萌芽的希望，还是比死亡更加深刻的绝望？
“这不是回去的路吧？”雅尼克不确定的问道。
虽说花草树木都长得差不多，但是雅尼克总觉得他们来时不是走的这条路。
也许这是一条卡尔经常走的捷径？
卡尔的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道，“从这里回去比较近。”
为什么会带着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去看妈妈？
因为爸爸让他看着自己吗？
卡尔把脑海中浮现的众多问题甩开，脚下走得更快了。
……
肖恩带了晚饭去看瑞克。
吉娜的厨艺很棒，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达里尔他们九死一生从城里逃脱，不仅没带回来任何东西，还搭上了不少他们的个人用品。
肖恩无法责怪他们，没有任何东西比生命更重要，这点他再清楚不过。
所以今晚，他们的食物是飘着几片叶子的青菜汤，和干巴巴的可能过了保质期的面包。
好歹有饭吃，菜是新鲜的，面包也没发霉，没什么可计较的了。
青菜汤免了，肖恩不想让瑞克烫着或者呛到，或者是半夜饿醒了迷迷糊糊喝下一碗凉汤。
把面包放在床边的行李箱上面，肖恩掏出了一块巧克力。
巧克力可以补充热量和糖分，还能让人心情愉快。
撕开包装，掰下一块巧克力，把它轻轻推送进瑞克的口中。
手指接触到嘴唇的一瞬间，肖恩整个人颤了一下，似乎有一股电流从手指直击心脏，酥酥麻麻的感觉令他的手指忍不住多停留了会儿。
“瑞克……”肖恩轻声叹息，而后又笑了。
他忘记自己脸上带着伤，一笑起来牵动了伤处，疼得嘶的抽了口气。
他这一动，藏在衣服里的项链也跟着晃了起来，肖恩伸手进去衣服，把项链取了下来。
银色的细链上串着一枚男士婚戒，银链与戒指暧昧的交错缠绕在一起，静悄悄的躺在肖恩的手心里。
还给瑞克还是不还？
洛莉和艾米去树林里采蘑菇之前，不知因何缘故摘下项链，把它留在了帐篷里，也多亏如此，肖恩才能在整理洛莉遗物的时候发现它。
这枚普普通通的婚戒仿佛有着魔力一般，诱惑着肖恩朝它伸出手。
肖恩着了魔的把它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它是如此的耀眼。
瑞克戴在手上多年的戒指。
教堂，神父，婚礼，花童，祝福……肖恩知道，这些永远都是奢望，他不可能和瑞克结婚，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一样。
原因简单到令人绝望。
——瑞克并不爱肖恩。
瑞克有妻子，有儿子。
肖恩是瑞克的好朋友。
朋友这个词像魔咒束缚住了肖恩。
以往的他不敢跨越雷池一步，直到误以为瑞克死亡，才吐露出爱语。
现在，瑞克和戒指都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是不是可以幻想，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呢？
没等肖恩想明白戒指和瑞克的事，身后的帐篷门就被人掀开了。
肖恩迅速收起脸上的表情，同时把巧克力往被子里一塞，姿态自然的站起来，接着把手□兜里，项链从指间滑落，掉进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来人是达里尔。
肖恩的表情古怪起来，达里尔来找瑞克干什么？今天之前他们甚至都不认识。
达里尔手里拿着一只烤得香喷喷直流油的兔子腿，站在帐篷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二十五章

达里尔对自己的手劲很清楚，瑞克当时虽然晕过去了，但是并没有受伤，这个自信他还是有的。
让瑞克晕过去对所有人都好，瑞克睡一觉或许心里就能想清楚点了，其他人也能着手工作，做饭或者聊天看孩子之类的，可能是他多事，事后，达里尔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就算没受伤，普通人被那么砍一下也挺疼的，尤其是醒过来以后，绝对会难受上一段时间。
莫尔以前总是笑他像个娘们儿，外表硬气，明明看着挺男人的一个小伙，遇到有些事却心软的一塌糊涂。
而且还特别喜欢小孩子，有时候路上碰见长得讨喜的孩子还给他们糖吃，好多次人家父母就在边上，看见就把他当成拐卖儿童的人贩子轰走。
达里尔没怨过他们，甚至还暗自高兴，为什么？孩子父母看得紧呗！警惕高是好事，以后遇见真正的人口贩子，孩子也不至于轻易着了道。
“亲爱的弟弟，你真该去当个园艺师种种花，或者干脆去找份看孩子的工作，比如幼教。”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是‘妹妹’啊！哈哈……”
“……”
“怎么不说话了？害羞了？”
“我是男人！”
“好，那就让我看看男子汉达里尔会些什么吧，会用弩吗？”
“弩？”
“我教你。”
……
莫尔很擅长打架，兄弟俩父母早故，达里尔是莫尔辛辛苦苦养大的。
莫尔为他挨过打，挨过饿，所以达里尔总想为他的哥哥做点什么。
莫尔打架经常赢，但是赢了也难免不了受伤。
小时候，达里尔为莫尔上药的时候非常难过，为什么他只能依靠哥哥的保护？他就不能保护哥哥，不让他再受伤吗？
长大后，达里尔懂了许多东西，他知道哥哥做了许多坏事，知道哥哥是不对的。
可那是他的亲哥哥。
是他唯一的憧憬。
哥哥是他的英雄。
达里尔受到哥哥的影响，曾一度染上不好的劣习。
后来……
达里尔停止了回忆。
莫尔……你还活着吗？
一定还活着，莫尔比达里尔更强，达里尔现在活得好好的，莫尔一定过得更好。
——一定。
“达里尔，你来这干嘛？来看瑞克？”肖恩绷着脸走了几步，走到达里尔跟前停下。
肖恩面色如常，心里思考着别的事。
打开了包装的巧克力来不及转移，直接塞进了瑞克的被子下面。
达里尔张嘴咬了一口兔子肉，本来他是要把这只兔子腿给瑞克吃的，不过当他掀起帐篷门，眼睛一扫，看见了行李箱上的面包的时候便打消了主意。
有人先他一步带来了面包，那么兔子腿就显得多余了，再者说，好不容易让瑞克睡着，忽然叫他起来吃饭，万一他又像刚回来那会闹腾起来就不好了。
不如把兔子腿吃了，假装根本没有特意给瑞克带食物过来这回事吧。
达里尔吃着东西，含含糊糊的说，“我来叫你吃饭。”
肖恩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好像真的信了。
可是接着，肖恩又问道，“我们不是刚吃过饭吗？”
尽管晚饭量少又难吃，就是拿去喂鸟，鸟都会嫌不够吃。
肖恩是个肉食主义者，不是说他不吃素，荤素搭配很健康，可是天天吃素换谁都会腻歪，他们是人，又不是兔子！
大家都在忍耐，就是不知道还能忍几天，天气炎热，吃不好睡不好，最近他们的脾气越来越不好，容易暴躁，经常生气。
今天下午也是，肖恩一开始还能控制自己不对瑞克出手，只是想办法制住他，后来，这段时间内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爆发，他就失了控，特别想跟瑞克好好打一架。
肖恩眼睁睁的看着达里尔津津有味的吃着兔肉，浓郁的肉香味钻进鼻子里，肖恩纠结不已，这家伙是故意的吗？他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压下的饥饿感又回来了。
这也难怪，今天的晚饭实在连塞牙缝都不够，别说肖恩这样的成年人，胃口最小的索菲亚都没吃饱。
肖恩又悄悄把自己的面包留给了瑞克，等于只喝了一碗汤。
“青菜汤和硬面包？别告诉我你真的吃饱了。”达里尔不觉得今晚有谁真的吃饱了，“我打回来几只兔子，外面那帮人已经吃上了，你再不去可就没了。”
“看见这只兔子腿了吗？”达里尔故意晃了晃香气四溢的兔子腿，肖恩的眼睛随着达里尔的动作转来转去，“我好不容易抢到一只。”
“可是瑞克……”肖恩已经动摇了，瑞克在帐篷里好好的躺着，少看个一时半会也不会长腿飞了，肉可是稀罕物，他们的饭桌上好几天没见荤腥了。
达里尔道，“我替你看着他。”
肖恩虽然怀疑达里尔的动机，最终还是点点头出去了。
达里尔很快把兔子腿吃了个干净，把吃剩下的骨头用纸包好，准备明天和别的垃圾一起扔了。
“咳……咳咳……”瑞克咳了几声，应该是下意识的反应，因为他咳过之后没有睁开眼，也许是渴了？
达里尔找到杯子，提起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把杯子凑到瑞克的嘴边，达里尔刚要给瑞克喝水，突然瞄到瑞克嘴边有一块咖啡色的印记。
这是什么？
达里尔把水杯从瑞克嘴边移开，放到地上，然后伸手摸了一下那里，皮肤平滑又柔软，很有弹性，不像是伤口，接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指尖也沾上了点咖啡色。
达里尔轻捻几下手指，接着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达里尔有了一个猜想，他朝四周看了看，没发现自己想找的东西。
刚才肖恩就坐在瑞克的旁边，现在达里尔发现，瑞克的被子有人动过的迹象。
达里尔从被子下面找到了一块开了包装的巧克力。
果然就是这个。
缺了一块的咖啡色巧克力。
……
“格伦，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伊凡回到帐篷里的时候，格伦正看书看得入迷。
伊凡瞥了眼书名，一本《格林童话》。
“好香！”格伦啪的合上书，眼睛闪闪发亮的盯着伊凡手里的兔子腿。
伊凡失笑，在饿肚子的人眼里，到底还是美食的诱惑最大。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的求个收藏


、第二十六章

黑夜过去，太阳升起。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阳光洒进这一方小小的帐篷里，为床上安睡的人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唔……”瑞克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脖子像落了枕般隐隐作痛，身体的不适感将他唤醒。
瑞克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纯白色的帐篷顶，树叶的影子倒映在上面，颤动，摇曳。
很快，瑞克想起了一切。
原来昨天的事不是做梦。
他和雅尼克进了亚特兰大城，遇见了一群幸存者，他们告诉他，没有避难所，没有救援，没有军队。
他们在行尸中间穿梭，逃跑。
他跟着他们来到了营地，见到了肖恩和卡尔。
接踵而来的是洛莉的死讯。
“我是在做梦吧？”瑞克无法接受，洛莉好好的待在营地，怎么可能会死呢？
说不通，除非是他在做梦，因为梦是无法用常识解释的，在梦里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他太担心洛莉了，所以才会梦见洛莉死了。
“这个梦也太逼真了，哈哈……”瑞克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淌。
卡尔昨天很晚才睡着，这时候天刚亮，他睡得正香，忽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好像听过很多次，卡尔想挺清楚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所以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床看爸爸，昨天爸爸昏迷了那么久，卡尔很担心爸爸醒不过来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