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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我的大老爷-第2部分

小说: 我的大老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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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钻进她心窝,刺麻骚动,她觑见他抬睫,发现他的眼与她所以为的美人凤目大大不同,却是眼头尖尖,眼尾也尖尖,大大的,很像她炒香后给爹爹当茶果、当下酒菜的杏仁核儿。
  那双漂亮的杏仁核眼正细细眯起,湛着薄光,紧盯面前的“小入侵者”。
  她跟着紧张了。
  今天她亲手做了些甜糕送到“太川行”会馆,方才还跟小娃娃玩了大半时辰,直到小娃儿玩累、呵着欠,她亲眼见娃儿的娘把孩子放进摇篮里的,怎么会自个儿溜到这儿?
  游家大爷再恶、再冷酷,也不会对个无齿小娃动粗吧?
  噗、噗噗噗、噗噗——满天“飞雨”!
  “你喷我口水——”
  啪!
  他话音未完,在他手里学毛毛虫蠕动的娃儿突然小掌呼过来,赏他颊面一记。
  那记掌掴自然痛不到哪儿去,却使她五脏六腑俱颤,吓得一张脸血色尽失。
  她看游大爷眉山拢高,抿着薄唇,脸现恶气,一把抓住娃儿的小胖手端看……倘若猛地施劲,能眨眼间折断娃娃小手啊!
  不!不!住手啊——
  呃……他……他……
  她正欲大叫,却被男人乍现的笑脸吓住。
  他笑得桃红唇瓣咧得好宽,两排白牙尽现,杏眼弯成小桥,柳眉快活飞扬。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笑,峻颊捺出深涡,嘴角竟闪出可人意儿的小梨涡,长睫勾着情似的,目光既柔又亮,很爽朗,又有几分孩子气,五官无一不美……无一不俊……
  她脸蛋发烫,额头冒汗,心跳陡地促急,呼息不稳。
  她想起城里姑娘家提及他时那难掩欢喜的思春样儿,她怎么也中招了?
  游家大爷不是冷酷、无情又严峻吗?怎有本事笑得这般耀眼灿烂?
  屏息,她双眸一瞬也不瞬地瞪着他伸出长长粉舌,跟着……然后……舔麦芽糖似地舔起小娃儿的肥掌!
  怕是再古怪的举措,她也不会太震惊了。
  娃娃的掌心肥嫩柔软,白嫩短指可爱无比,他舔得津津有味,舔到最后真不过瘾似的,竟大嘴一张,把小手整个儿含进嘴里,然后再“啵”一声拔出来。
  “唔,你刚才抓什么好东西吃了?手里有一层糖粉呢,真甜。”舔舔舔。
  “咕泥咕噜……阿答嘻呵呵呵……啪啪答答滴噜噜咕叽……”娃娃骨碌碌的眼珠子溜溜转,口水滴答流,露出四颗刚冒出不久的小门牙。
  “不是吧——”男人冲着娃儿哀喊。“混帐!怎么就你有得吃?有福同享才是兄弟啊!你也不会帮俺大爷留一些下来……咦?哟,嘿嘿,嘿嘿嘿,你这好家伙,真留了好东西哩!”他垂目,瞥见小木板车前头系着一只竹篮,篮里搁着两块洒满糖霜的白糖糕。
  木板车前放甜糕,与吊根红萝卜在马儿面前般,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该是娃儿的娘要让小娃娃努力学步,才在木板车前挂着引诱物。
  见甜食如蒙神恩,他俊脸整个大亮,咧开嘴,嘿嘿笑不停。
  杏眼左瞄,无人,右瞄,无人,前后左右都无人,哈哈哈,好时机……他大掌一抓一放,两块甜糕立即没入薄唇里。
  “唔……好……唔唔……好好吃……真美味,人间美味啊……”塞得双颊鼓起,他有些口齿不清,超乎预期的软甜在舌上漫开,感动得眼角泛光。
  万般不舍地咽下两块甜糕,他抿掉唇瓣上的糖霜,咂咂嘴。
  “哪来的白糖糕?该不会是你那个胖娘做的吧?还是你家嬷嬷?兄弟,是说要偷渡就一口气渡多些,两块塞不了牙缝啊!”
  “咕噜呼噜……唔……呜……呜……呜哇啊啊——”小娃儿像是发现篮子里的香香甜糕不见了,圆眼转出水光,转啊转的,好生可怜,他胖颊胀得通红,小身子不断扭动,嘴一瘪,下一刻竟放声大哭。
  男人大受惊吓,忙一把抄起小娃站起,无头苍蝇般在原地踱步,想捂住娃儿的嘴,又不敢掩实,急得俊脸发青。
  “有了有了,有东西给你,别哭啊!”
  他冲回丝瓜棚下,抓了把周老板相赠的江南小奇石,讨好地全兜进娃娃的红肚兜里。“瞧,挺美的不是?你将就将就,别跟大爷我拿乔——哇啊啊!找死啊?浑小子,不能吃,这不是甜糕啊!”
  他锦袖大挥,迅捷地把软呼呼的小身子挟在腋下,大掌托住孩子的后脑勺,另一手赶忙往娃儿的小口里掏。
  他掏掏掏,再挖挖挖,费了番劲儿终于挖出一颗小石,沾了满手口水。
  他手刚离开娃儿小口,娃儿皱起胖脸又要哭了,灵机一动,他干脆送上自个儿的指,小娃儿蠕着嘴含着、吸着,吮得津津有味,真不哭了。
  他莫可奈何地看着臂弯里的大胖小子,嘴角徐徐浮暖,叹道:“再过几年,等你长到七岁、八岁狗都嫌的年纪,大爷我可不能再这么跟你混在一块儿了,到那时啊,你见着我,我两眼狠瞪,一准瞪到你屁滚尿流、抱头鼠窜,你信不?呵呵呵,这才有当家的气势,我不发威谁发威?”
  娃娃仍咂咂有声地吸吮他的手,胖颊靠向他颈窝,偎得舒舒服服的。
  他低笑。“这么好吃呀?”
  “咯呵呵……”
  “哟,还笑?大爷刚刚被姓周的那老家伙欺负,你可是看在眼里了,你还笑得出来?哼哼,我也不怕让你知道,待此笔买卖搞定,过了眼前这关,大爷我真得好好招呼咱们这位周老板,到时候嘛……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奸笑阵阵,频频耸肩,欲回报对方以消心头之恨的计谋,便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小娃娃睁大圆眸,无辜又好奇地望着他。
  “走吧,大爷我就发发善心,送你找娘去。”
  摸摸孩子嫩颊,他重新抱稳怀中小身子,离开棚下,走往另一条石板道。
  “兄弟,先说好,等会儿见到你胖娘亲,我脸色这么一沉,扮成冷面阎王,偷偷捏你小屁给信号,你小子最好配合些,哇哇大哭个几声,能多凄厉就多凄厉,才能显出本大爷的冷酷无情,知道吗……”
  男人低声打着商量,渐渐远去,好半晌过去,瑟缩在矮树丛里的人儿才陡地吐出口气,双肩一松,回过神来。
  老天……
  噢,老天……
  她左胸跳得好快,兴起莫名的胀痛感。
  细细喘息着,她整个人热烘烘的。
  一手压在促跳的左胸上,努力调整呼息,她怔怔地在原地又坐了好一会儿,如此不寻常,该是觑见旁人秘密的另一面,一时间无以为据。
  幸得,她和游家大爷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他是家大业大的富贵人家,她则是寻常小老百姓。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底细如何,与她不相干的。
  方才的一切,最好忘得干干净净,什么事也没发生,什么人也没瞧见……对,什么也没撞见……全与她无由……
  拍拍烫颊,她把脑子里那张朗笑面庞抹去,再次定神,记起落在树丛边外的那枚开心铜钱。
  她赶忙伸长粉颈,探手欲拾,一瞧,眼瞳不禁湛了湛。
  不、见、了!
  方才明明还在,怎会不见?!
  不可能!
  “噢——”痛!起身的动作太突然,腮畔被枝桠磨出红痕。
  “禾良姑娘,原来你在这儿。你……没出什么事吧?”
  声音从背后来,顾禾良轻捂痛处忙回身,见到一名矮胖婆婆。
  “我没事,嗯……没仔细看路,不小心跌了一跤,没事的。”
  “没摔伤吧?赶紧坐下来,老婆子帮你瞧瞧。”
  “真的没事,您别担心。”顾禾良摇头,忙挤出笑,随即转换话题。“何婆婆,您帮我保留的‘雪江米’,取来了吗?”
  “取来了、取来了,全搁在后门那儿,咱给你留两袋子呢!那是我老家的米种,你和你爹要还吃得惯,老婆子再让人送来。”
  “我取回去让我爹再试食,若他老人家也觉得好,咱们‘春粟米铺’可要向何婆婆下货单了。”她微笑道,拂掉衣裙上的草屑。
  今日她进“太川行”,不是同游家大商做买卖,而是前些时候吃过何婆婆相赠的米粮,那稻种不同一般,一问之下才知是婆婆自家栽种的“雪江米”。
  何婆婆与她顾家以往是住在同条街上的对门邻居,可说是瞧着她长大的。
  三年前,“太川行”在会馆后方建起不少小跨院,专供自家管理阶层的长工居住,何婆婆在“太川行”当工头的大儿子于是带着一家老小住进会馆后院,原来的住处则租给人开面摊子,收些租金贴补家用。
  何婆婆笑弯两眼,挥挥手。
  “下啥货单?我顶多牵牵线,让‘春粟米铺’和我老家那些庄稼人接上头,那儿的米要能直接由你顾家收购,省了中间一趟转手费,也是互利互惠的好事。”
  “是啊。”顾禾良温顺颔首,下一刻,手忽地被何婆婆一把抓紧。
  “哎呀!说到这儿,咱们手脚得快些,我让傻贵儿备了小推车候着呢,打算帮你把两袋米推回‘春粟米铺’,这事可不能教秀爷发觉。”
  顾禾良闻言一怔,道:“咱们这么做,可没碍着他。”又不是从“太川行”口中掏食,阻他游大爷财路。
  “好姑娘啊,咱们家秀爷还真不是吃斋念佛的主儿,八成连个边都沾不上,谁知他大爷会怎么想?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安良。”
  何婆婆拉着她便走,往后门方向去,滔滔不绝又说:“我那媳妇儿不是给咱家添了个大小子吗?你今儿个还逗着他玩,给他舔白糖糕的。快满周岁的小奶娃,近来刚在学步,好动得很,稍没留神,娃儿就不见了,都不知钻到哪儿玩,好几回都是让秀爷送回来……唉,你没瞧他大爷的脸色,比炸过臭豆腐的馊油还臭呢!”略顿。“不过还好,他臭脸归臭脸,倒没怎么把气出在娃儿身上,咱就怕他——”
  “他不会的!”直到话冲出口,顾禾良才意会到自个儿急急地说了什么。
  见何婆婆侧过老脸,古怪地瞧着她,她抿抿唇忙道:“我的意思是说……嗯……游家大爷是做大事的人,身为当家主事,不会对一个小娃娃发脾气才是,何婆婆您放宽心。”
  “唔……姑娘说这话,那也挺在理的。说实话,老婆子瞧游家这位大爷,越瞧越觉诡怪。说他好嘛,他对那些和‘太川行’为敌的南北商家,下手可不留情面;说他不仁义嘛,他又肯照顾底下人,不论出身高低,谁要有能力,他就栽培谁,每年三节赏银加分红,犒赏手下不手软……”
  何婆婆喃喃地说上好些话,究竟说些什么,顾禾良没再仔细听了,脑中竟又浮现男人那张朗笑脸庞……还有他一口塞进两块白糖糕、双颊鼓胀的滑稽样……还有被娃儿的大哭吓得手足无措的糗样……还有他跟娃儿打商量时的醇美语调……还有……还有……
  她骤然深吸口气,把乱七八糟的思绪全压下。
  明明是不相干的人,她脑海里怎么尽留他的影?
  她甚至觉得……那样的他很可爱,那些在私下才会偷偷展现的表情,很可人意儿,像个淘气的大孩子似的……
  怪人。
  怪得让她心发软,忍不住想笑。
  “咦?姑娘想到什么好笑事儿吗?”
  啊!她真笑出声了!“没、没事的。”连连摇头。
  方寸间兴起不寻常的波动,她双颊莫名臊红,又怕被瞧出脸红,秀颈便一直轻垂,由着何婆婆继续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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