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翻清朝当总统-第5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两次进攻惨遭失败,乃木希典的脸色难看已极,但他却丝毫没有检讨自己战略指挥错误的念头,他甚至不相信自己的密集进攻战术竟然会遭到失败,一定是前线的指挥官指挥不当!然而当他听到自己的长子,联队指挥官乃木胜典少佐在进攻中阵亡时,他的表情便一下僵硬起来。
“胜典……你真的化作风了吗?”乃木希典用失神的眼光看着洋河北岸,他踉跄的向前走去,几乎要摔倒,幸好他用指挥刀支持住了自己失去平衡的身躯,只有现在,这个狂妄到不可一世的乃木希典才看起来像个人——一个苍老的、为白发丧子而悲哀的老人。
对于长子乃木胜典,他寄托了太多的希望,当这希望在这个小小的洋河北岸被粉碎时,他的心中忽然象是被人抽空了似的,一股狂暴之气从心底升腾起来,他阴沉着脸、用狼一样的眼神扫视着部下,从他们惶恐的表情上,乃木找不到一点点信心。“全线压上进攻!人要多!派出一半的兵力参与进攻!”他几乎是咆哮着吼出这句话的。
“司令官阁下,现在已经快天黑了,我军今天储备的弹药也快打光了……您看是不是等明天早上再发起攻击?”参谋长贵树少将迟疑着说道。
“好吧……多准备些炮弹!明天,我要将对面的阵地夷为平地!”乃木恨恨的说道,“不!晚上的时候,就给他们来个猛烈的炮击!把所有储备弹药都用上!我要让他们尝尝大日本皇军的厉害!”
有什么是战中中最糟糕的事情?——对面有个精明的指挥官。
有什么事情是比对面指挥官非常精明更糟糕的?——自己的指挥官又顽固又呆板又狂妄。
还有没有比自己有个顽固、守旧、不知变通而且狂妄的指挥官更糟的事情?——答案是有,那就是自己这个顽固、守旧、不知变通且狂妄的指挥官还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用冲动取代了理智……
沉浸在丧子之痛的乃木希典宣布了他的命令——一个对林云最有利的命令,联军居然要放弃自己的优势,开始进行一种最笨也最暴烈的下一步行动计划——不惜一切代价强攻林云的滩涂阵地。
半夜的时候炮击开始了,的确如乃木所说,猛烈的炮袭震的地动山摇,新军的兄弟们从梦中惊醒,有经验的老兵猜测着炮弹的口径,而学生军的学员们在经历过白天的战斗之后,显得适应了很多。
浓密的夜色被剧烈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撕裂,掩蔽壕的泥土扑簌簌的滑落到满是散布着弹壳、手榴弹拉火环的泥泞的地面上。借着快速闪过的火光,士兵们观察着阵地前的动静,那个受伤的日本兵的呻吟声哭喊声已经细不可闻了,但是大家知道,他还在那儿。
第二部 铁血狂潮 第四十一章 洋河绞肉机(四)
炮弹疯狂的击打着战壕的前墙,震撼着里面的每一个人,这种感觉仿佛是要掀翻整条战壕,每一发炮弹越过宽阔的河面呼啸而至的时候,总是带着浓重的,令人窒息的热浪疯狂的野兽般的扑将下来。持续不断的炮火使得整个阵地都笼罩在浓浓的硝烟之中,木头在燃烧,火光中偶尔蹦出个火星,瞬间就熄灭在泥土之中。
有人被飞溅的弹片打中了,还有的被滚烫的气浪掀出了掩体,前沿战壕被这猛烈的炮火打的伤痕累累。
天亮前,有几个士兵脸色铁青,开始呕吐了,后半夜的颠簸让他们产生了类似晕船的生理反应——也许在这样的环境中再磨练些日子就会好了。
灰暗的光线透过滚滚的硝烟照进了战壕的坑道里,炮火的强光也微弱下来,一堆堆被炮弹炸起的土堆向小小的坟包鼓在阵地的四周。担任观察的士兵被替换下来,他摇晃着,踉踉跄跄的扶着战壕的泥壁走了回来,浑身泥渍,脸色苍白,不过还是不时的和熟人开着玩笑。
炮火依旧不断,有的打到战壕的前面,有的落在坑道的后面。泥沙、土石、滚烫的铁片象喷发的涌泉直直的向上窜起,到了半空中又哗啦哗啦的落了下来。那片小小的树林早已不复存在了,能看到的仅有一截截黑色的没有完全燃烧掉的树桩。
炮火还在疯狂的继续着,可是日军的进攻还没有开始,大家都暂时失去了听觉,滑稽的是,人人都大声的喊着,却听不到对方和自己在喊些什么。到后来,干脆都闭上了嘴巴。
渐渐的,炮声稀疏下来。
第一道主战壕几乎崩溃了,带刺的铁丝网早已被炸的七零八落,碎尸万段。战壕有的地方仅仅半尺高,下面是松软的浮土,带着黑色的淤泥的腥臭味。各种创孔将这道战壕砌成了高低不平杂乱无章的形状。值得庆幸的是,伤亡的兄弟并不多,毕竟这个时代的火炮威力有限,能把战壕摧残成这副模样,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林云揉了揉眼睛,闹腾了这大半夜,他此时感觉非常疲倦,人是躺在了椅子上,脑子却一刻也不得安宁,聂士成的面孔又浮现在他的眼前,回想起和他在朝鲜时从一开始的争执,到后来的逐步合作、配合,再到那隔河相望时满含深意的眼神,想到这里,他的眼角不禁湿润起来。
意料中的进攻还没有开始,林云决定到前沿战壕去看看。巴图索大将军很乖巧的躲到了后方,他的任务是督军,当然,那是皇太后和皇上的说法,到了林云这里,他就是个运输大队长,后方的弹药粮食等辎重统统由他的骑兵部队负责运往前线,林云的战马都要他们精心的饲养着,只要不是到前面的阵地上拼命,这些八旗老爷很高兴的承担起了分派的任务,虽然这些任务在他们以前看来是卑贱的汉人做的。
林云的到来让不少学生军的学员们感到塌实了许多,和新军的大部分士兵不同,他们是第一次身处这么残酷战场之上,可是看到了自己的校长那自信的笑容和自如的谈笑,他们都被感染了,有些学生还向校长报告起自己的战绩。
“李云?哈哈,第几期的?让我想想,二期的吧,去年刚转入初级指挥班。”林云停下脚步,对着一个年轻的士官说道,“我记得你,有一次沙盘作业,你可把我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个叫李云的年轻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洁白的牙齿在唇间一闪而没。
带着护兵在前沿战壕转了一圈,林云碰到了蒋百里,此时小蒋的胳膊上缠着绷带,不过看的来出他的精神很好,干劲十足,而且,比以前更加自信了。
对蒋百里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林云转身回了指挥所内,“来吧,让我瞧瞧,你们还有多大能耐。”
就在新军的兄弟和学生军的学员们抓紧时间,在炮弹的间隙中抢修战壕时,集结起一万多人的北岸日军在这狭长的不足十里的阵地前排成几个方阵,他们是在夜间从洋河南岸乘船过来的,很多人在看到那片敌军阵地前的洼地时脸色惨白。那里,实在是堪比阿鼻地狱的所在。
晨雾终于散去,微凉的河风吹拂着,膏药旗在晨风中飘扬起来,沉重的脚步声回响在这个八月的清晨里。
“瞄准!射击!”队伍中的军官谨慎的下达着战斗命令,一排排子弹将那片黑糊糊的阵地打的尘土飞扬。
“前进!”
“瞄准!射击!”天知道士兵们瞄准的是什么东西,密密麻麻的弹雨除了让那些土堆飞溅起一股股的烟尘,还能打到什么呢?
“前进!”
至少让他们觉得对方在如此密集的火力下已经无力反击了吧?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当前几排的士兵被突如其来的子弹打中而纷纷倒在地上的时候,位于稍高位置的重机枪也开始了射击,面对这样密集的队型你甚至不需要瞄准!手榴弹象下雨般的从废墟似的战壕里飞了过来,在这样的火力面前没有谁能躲的过去。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海顿时象撞上了礁石的海浪,不同的是飞溅出来的是鲜红的鲜血,一排又一排的士兵倒下了,整齐的好象在进行一场死尸的阅兵式。很快,尸体叠成了一道道的人体战壕,幸存的士兵蜷缩在同伴们的尸体后逃过一劫,他们惊慌失措,大声喊叫,更多人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哭泣声,惨叫声在猛烈的枪声中显得微不足道。
军官们咒骂着,挥舞着指挥刀命令自己的士兵继续进攻,可是刚露出身子的人很快就倒下了,他们何曾经历过这样的恐惧?头顶是呼啸着的子弹飕飕的飞过,脚下是战友被打的稀烂的尸体,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感到被人扼住了脖子般呼吸不得,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告诉自己他还活着!惊恐的眼睛里满是被打的跳到空中又飞快落下的人,你知道,只要你站起来,你就会和他们一样!
密密麻麻的日军趴在阵地前到河堤这一小片并不宽阔的地带,林云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估摸着杀伤敌人的数量。
“大帅,还不开炮吗?”炮标营官孙大吉心急火燎的跑进来问道。
“开炮?你炮弹很多吗?不要着急。”林云冷静的用望远镜向河堤上看去,“前面的兄弟还顶的住,而且,我要让你这点好钢,全都砸在刀刃上!”
“小胡!传我的命令,暂停攻击!但是不许日军逃回河堤!”看着日军被己方的火力打的抬不起头来,林云开始心疼起弹药。“让他们把小鬼子再放近一点打!”
日军的前线指挥官茫然了片刻,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支那人会停止射击,也许,是他们没有弹药了吧?想到这里,他抬起头对趴在河堤下的日军喊道:“继续进攻!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蠢猪!”
犹豫着从尸体后露出半个脑袋,从满是鲜血的泥坑里抬起头,日军的士兵们蠕动着身体开始向前面的阵地爬去。
“进攻!继续进攻!蠢货们!”指挥官面露杀气,“谁敢后退就地枪毙!”
洼地里的军官们相继站起身来,他们用手拉,用脚踢,咒骂着让身边的士兵重新整理队型。越来越多的人爬了起来,他们紧张的注视着眼前的阵地,生怕又听到对面阵地响起枪声。
日军的炮火已经向更远的地方延伸过去,爆炸的巨响此起彼伏,一道道黑色的烟柱升腾起来,橘红的火焰次第喷发,宛如战争在这片土地上浇灌的恶之昙花。
强大的炮火让日军的士兵又开始找回了信心,新一轮的进攻打响了。
第二部 铁血狂潮 第四十二章 洋河绞肉机(五)
铁丝网早已被打的粉碎,只有一些没有完全烧完的木桩还裸露在松软滚烫的土堆上。也许这还能带来一点障碍作用。日军的队形更加密集了,他们正在向前推进。
新军的炮兵终于开始还击了。重机枪和步枪喷射着,当日军的步兵疯狂的冲向第一道主战壕时,一个又一个手榴弹从战壕里投掷了出来。火力点上的兄弟们甚至已经能看清日本兵那扭曲的脸和可笑的胡子。当这些日军接近铁丝网时,已经遭受了重大的伤亡。一行行的日军士兵在重机枪的嘶吼声中倒了下去,可是每当机枪卡壳时,他们就迅速逼近一步。
他们已经冲到了第一道主战壕的前沿!
蒋百里冷静的指挥着学生军的学员们向后方撤退,就在这时一个日本兵大声喊叫着掉进铁丝栅栏中,他用两只手扒着,脸向上高高的仰起,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而向下滑落的满是鲜血的双手似乎是在祈祷,过了片刻,他的身体猛的向下一沉,铁丝上就只吊着他那两段被打断的胳膊和一双手。
新军的第一道防线也开始出现了断点,日军士兵涌入了残破的战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