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之娇女--陈阿娇新传-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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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女儿吧!”
被她这么一说,我抛开了那些烦心事,喜逐颜开,“是啊,我有预感,这一胎应该会是女儿!”女,姐姐好福气!”玉宁眉宇间有了些淡淡惆怅,自嘲笑道:“我也喜欢女儿,但恐怕只是个奢望罢了!”我心中一动,冲口笑道:“难道这次老太太把你送过来,是还想抱个孙女?”
玉宁双颊微红,半响,低声而清晰的道:“是。”此……”我辨不清心中滋味,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
玉宁却欲言又止;略带凄婉望向我,像有千言万语,却鼓不起勇气,欲言又止。
面对这样眼神,我有些恍惶,不觉有几分害怕,害怕她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秋棠及时进来奉上了甜品花生酷,我松了一口气。也太不会办事了,只盛了一份来,让我们三人怎么吃呀?快去,再拿两份来!以免人家笑我们侯府吝啬!”我半是埋怨半开玩笑。
秋棠笑着去了。我又向霍澶招手,笑道:“澶儿,过来,可好吃了;这碗先给你!”
澶儿仰起小脸望向他母亲,玉宁坐在侧面,我看不清她表情,只见她微微点了点头。
澶儿磨磨蹭蹭的向我走来,我笑咪咪的正准备端给他,他却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好好说!地上凉,快起来呀!”他这意外之举,令我十分诧意,忙放下碗,想去扶他。
澶儿向我用力磕了一个头,稚气脸蛋有着不合年纪的忧郁神色,奶声奶气的说:“舅婆不答应,澶儿就一直跪着!”缓缓抬头倔强的望着我:“请舅婆放过我父亲!”清澈眼里分明是悲哀,是敌意。
我霍然起立,像被人狠狠煽了一巴掌,只觉脸上忽冷忽热,羞辱难言,一时说不出话来,僵硬的看向玉宁。难道这就是今天玉宁来的目的?
没想到玉宁也从炕上下来,一下直直跪倒我面前,泫然欲泣,“姐姐,我知道你一向爱护我,如今我只求你这一件事,再也别招惹公子了,行吗?”
我勃然大怒,涨红了脸:“你们给我起来,这算什么意思?在说什么鬼话?”玉宁不肯起来,哽咽道:“姐姐,公子迷恋你,我一早便知,本以为他总会清醒,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依然对你不死心!是,玉宁卑贱,污泥一身,根本没有资格来质问你,可是姐姐,我求求你,放过公子吧!求你写封信给他,告诉他别再痴心妄想!你再也不要见他了!姐姐,求你了!”
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忍气道:“玉宁,我和去病清清白白,你不要多心了!”她凄然一笑,“我回到朔方,一切都看在眼里,任凭陛下如何恩宠,别人如何奉承,公子从无欢颜,只有当和我谈及你时,他才会露出一丝短暂笑容。如今他在家不是拼命射箭,就是拼命喝酒,把自己累得不成人形,才能入睡,明日醒来又是周而复始,他这般自虐,都是为谁!姐姐你很清楚!但再这样下去,他迟早是要废了!”
我听她如此这般描述,心中大痛,无力自持,扶着桌角颓然坐下。
霍澶却见我迟迟不语,气极咬牙,小身子猛地向我扑来:“我恨你,你让我母亲不开心!你勾引我父亲!你这个坏女人!我打死你!”
我本能闪避,但身形笨拙,眼见小拳头就要落在我身上。门口传来一声喝,一个身影大步流星,几步到我身边,一下将澶儿拎开我身边。玉宁惊惶失措的站起身,“小儿无心冒犯夫人,还请侯爷恕罪!”
卫青将澶儿还给玉宁,深沉黑眸扫了她们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夫人累了,你们先回去,改日再来吧!”
卫青身上自有一股迫人压力,寻常人难以抵抗。玉宁收起眼泪,不敢再胡闹,向我们行完礼后,带着霍澶匆匆离去。
我静立不语,其实心中早己七上八下,不知卫青听到了多少。本想向他解释,又觉得越描越黑,便又三缄其口。空,陪你吃顿晚餐。”他柔声道,不见任何异样。我犹豫了一下,微微微颌首。
PS: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基本都是现写现发,难免仓促,请大家见谅。完结后我会想办法大修地。不出意外15号之前能完工!嘻嘻!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卷:第109章
堂外雪絮如棉,悄然无声的落地。
吃完了饭,桂枝进来给暖阁里换了盆炭,又随手往里面丢了几颗红枣,红枣遇火发出轻微的噼爆声,不一会,清香甜味不绝如缕,静静散入暖阁。
我斜倚在锦榻上,手持简竹,半响没听见卫青说一句话,从书缝中悄悄抬眼望去。
卫青有些恍惚的坐在炉前烤火,以他之敏锐,竟然没发现我在偷看他。
从吃饭起,我就觉得不对劲,他似乎心事重重,不像平常想尽办法逗我说话。
他这个人很少会把困难放在心上,天大的事,他在我面前亦是微笑,不露声色,今夜这样反常,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于心不忍,放下书,轻轻问道:“卫青,你怎么了?卫青“嗯”了一声,回过神来,朝我温和笑笑,“没事。”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望向窗外,神色略带疲倦,沉默了一会,说:“原来这么晚了,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摇曳烛火将他离去的背影拉得老长,愈显孤峭。我皱眉望着他,隐隐有种不祥预感。
他已到了门却停下脚步,犹豫的站在那里。我担忧唤了一声。
他停了停,终于下定决心,徐徐回身,低声道:“长安传来消息,李敢死了。”
我以为听错,陡然坐起。身边竹简摔在地上,线断,片片散落。
或许是自幼课本的教育使我对李广有着感动和敬意。或许是李家这几年的遭遇令我同情,爱乌及乌。连带李敢。
李广是四朝元老,文帝时,李广以良家子弟从军,抗击匈奴,升为郎中。景帝即位后。李广被升为骑郎将,平叛吴楚七国之乱立下大功。但由于李广当时没考虑周到,接受了景帝之弟梁王私授的将军印,遭景帝猜忌,回朝后没得到封赏。随后李广先后任上谷、陇西、北地等地太守,与匈奴日夜混战,保卫国土,以打硬仗而闻名。匈奴畏惧,称李广“汉之飞将军”。避之,数年不敢入侵右北平。
若论李广的将才,天下无双。其忠勇故事流传千古。
但我来到汉朝才知,这么个大英雄。却时世不济。运气始终不好,与匈奴作战四十多年。一直得不到封侯,当年同他一起为郎中地堂弟李蔡,人品才能名声皆在李广之下,却连连得封,已为乐安侯。李广的许多部下也被封侯,而李广却未得爵邑,官职也没有超过九卿。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年轻晚辈封侯拜相,陆续成为他地上级,心里恐怕不是滋味。
他曾多次向刘彻请战,要求充当先锋。但刘彻见他年岁已大,疑他“廉颇老矣”,李将军空有一腔热血,却始终成不了主力。
这次卫青率军攻打匈奴中央王庭,李将军再次请令希望能成为“前将军”,但卫青未允,把他调去与右将军会合,守株待兔。李广心中恼怒,拒绝调动,卫青便命令长史下道文书。李广无奈,只得照办,从东路出发。没想到因无向导,竟迷了路,落在主动部队之后,耽误了约定的军期。
回师后,卫青派长史拿了干粮酒食送给李广,顺便问起李广等迷路地情况。李广不予回答,卫青又派长史紧催李广的幕府人员前去听候审问。李广悲怆道:“与其它人无关,是我迷了路,导致伊稚邪逃脱。我自然会给个交待。”又对部下叹道:“我李广自从结发起,与匈奴大小战役共打了七十多场,今天大将军派我去拦截单于兵,我却迷失了道,岂非天要亡我!想不到我李广六十多岁了;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无法面对刀笔之吏。”言毕,即拔刀自刎。
而发生这件事时,李敢正随霍去病远征左贤王部,消息传来,只以为其父战死,悲痛不己。回来后,大概是李广的部下把这整件事情告诉了李敢,李敢遂将满怀恨意都怪到了卫青头上,认定是卫青逼死了自己的父亲,便对卫青多番无礼挑衅。
其实卫青心中也有愧疚,所以对李敢的几次三番地寻事都采取了忍让态度。
谁料霍去病知道了,竟在这次与李敢一起随圣驾去甘泉宫狩猎时,拔弓将其射杀!虽然事后刘彻为他掩饰说:“是被鹿角顶死的!”,但当场看到的人极多,难掩悠悠之众口,消息还是漏露了出来。
听完卫青所说,我简直不敢相信。去病虽然倨傲不羁,年少好胜,甚至有人因他杀戮太重而批评他冷酷无情,但李敢是他的部下,跟随他多年,此次大破左贤王部,李敢立功不小,刚被得封关内侯,去病怎么会突然决定射杀他呢?
既便李敢对卫青不敬,去病这样做也实在是太过莽撞和不智!
这几年李家频频失事,李广只有三子,长子和次子早逝,年前原丞相李蔡又畏罪自杀,如今李敢这一死,李家便再无成年男子,显赫之时的将门就这样即将没落。
而李家对汉朝一向忠心耿耿,尤其是李广治军简易,又与士兵同甘共苦,深受军方和老百姓爱戴、朝内大臣敬重,同情李家遭遇的人恐怕不在少数,去病这一举动,等于是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不仅有损他的德行,也势必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
我越想越觉后怕,待卫青走后,我匆匆唤过秋棠:“秋棠,你让管家派人去霍府一趟,就说我请霍将军明天过府一叙!”
秋棠见我神色焦急,披了件衣服,连忙跑了出去。
临睡前,管家来回话:“霍将军尚未回到朔方,小人已经关照到霍府管家,请将军一回到府,便让他们传达夫人的口讯。”过一日。
我倚在榻上,隔窗看着外面的雨景,陷入深深沉思。
经过去病射杀李敢这件事,我似乎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刘彻这些年一直要携霍抑卫!
如果单从血统上讲,霍去病是卫家地旁支,至少也算是半个卫家的人。但卫青为人谦恭低调,温和大度,从不居功,对家人重情,对朋友重义,朝野上下人缘极佳。他的身上承载太多人地利益,这些人汇聚在一起,势力庞大,关系盘根错结,牵一发而动全身,已经大到令刘彻警觉,必须想办法扼制。
反观霍去病,他则是另一种风格。这些年他频频得胜,跟随他的人多获刘彻大肆封赏,因此皇亲国戚、世家贵族无不希望自己地儿子侄子到他旗下,但霍去病选手下,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最强,连皇帝指派地人他都会断然拒绝,更何况别人,所以他的部下没有一个卫家沾亲带故地亲友,更没有一丝人情可讲。
霍去病的崛起,得利的全是外人,卫氏家族没有得到丝毫的好处。可以说,霍去病虽然出自卫氏的分支,但他完全不代表着卫氏的利益。
卫氏为首的皇亲国戚以及世家贵戚们对霍去病的不支持,使去病成了一个孤立的个体,地位再高也是皇帝赐予的,跟着霍去病而获得荣华富贵的都是底层之人,大多数还是匈奴人,这些人在朝中没有任何势力。去病不仅没有拉帮结派的可能,也不可能对刘彻构成政治威胁。
这大概就是刘彻敢抬霍抑卫的根本原因了。
我幽幽叹了口气,不由为去病担心。
去病一向视世俗规矩为无物,厌恶宫里朝内那些复杂人际关系,全靠刘彻信任和支持,才能任性随心,但如今他竟为了卫青,亲手射杀了李敢,恐怕已令刘彻大大不满了,如此一来,他甚至会重新考量去病与卫家的关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