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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部分

猎明-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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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职现在由刘满囤代理,作为总预备队在外围游弋,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

实际上,高原现在还躺在帐沉睡不醒,多日以来地疲劳将他彻底压垮。被卫兵扶回营之后,德喜和尚过来看了看,又开了一张方子,熬了汤药,让人撬开牙关灌了下去。说:“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累出来的毛病。睡一觉就好了。”

可问题是,现在时间不等人。主将昏睡不醒,难道这仗就不打了。

徐以显做在高原面前,心中天人交战,良久才一咬牙,“高将军,若要怪你就怪我吧。但为了陈留军,我却不能不这么做。”说完话,他伸出手抓起高原的配刀冲了出去。

令箭流水一样地扔了出来。

众人听徐以显说要驱使民夫攻城,都轰地一声叫了起来,内心中却轻松了许多。

徐以显高举着高原的横刀,面带煞气:“高将军配刀在此,违令者,斩!”

战斗在夜里八点正式开打。

在炮兵的掩护下,黄大牛带着镇远营地士兵将二十辆堆满柴禾地大车推到城墙下面,放了一把火,火光将整个青县都照得亮如白昼。

在激烈的号角和哨子声中,三万俘虏每人吃了一大碗糙米饭,喊着号子密密麻麻地朝敌人地南门冲去。

第一波攻势,徐以显就派出了一个两千人的人海阵势。顷刻之间,整个青县南门就被这一片数之不尽的人头给淹没了。民夫们手上都提着棍子,有的人甚至没有任何兵器,就这么空着两只手跟着前面的人机械地涌着。

惨烈的攻城战正式开始。

大概是感觉到最后时刻的来临,后金也全体出动,墙上全是人,将箭和滚师擂木雨点一样打下。炮弹在人群之中跳跃,犁出一道道血红的深沟。

两个小时下来,那两千平民几乎死了个干净。

黄镇怒气冲冲跑过来:“徐先生,第一队损失殆尽了,至少阵亡一千。”

徐以显神色不变:“我只要青县,不要伤亡数字。再派出两个千人队,攻势不能停,保持对青县之敌的压力。

第六卷 东临碣石 第二十五章 乞降

攻城战从一开始就显得无比的残酷,徐以显洋特够狠,将平民以千人为编制,编成三十个千人队。以两个千人队为一个梯次,每波攻势为期两小时。

一声呼啸,两千人抬着十多架云梯朝南门冲去。城上的炮石弓箭密如雨点,将混乱中的平民一一射到在地,须臾,地上就累起了厚厚一层尸体。这些百姓在此刻之前不过是普通农民,被后金俘虏之后,一路缺吃少穿,身体本就虚弱。让他们蚁附攻城,根本就是送死。他们当中很多人都空着手,中箭的人尖叫着摔倒在地,然后被同伴睬死。

因为伤亡实在太大,第一波攻势很快被城里的金兵遏制。溃败的百姓浪头一样后退,但他们背后全有着陈留军明晃晃的刀子。看着哭爹喊娘的百姓,许多陈留兵都手脚乱颤,不知如何是好。

但这个时候,莫清来了。他带着戴白帽子的内卫,端着火枪不停射击,将百姓们朝激烈的战场驱赶。火枪射都枪管都发红了,等这一阵排子枪射完,所有的内卫都抽出腰刀冲进人群一阵乱砍,直杀得浑身都是鲜血。

一整夜,莫清他们换了两次

莫清这天晚上算是做尽了恶人,所有的坏事都被他和内卫们做尽了。

长胜、无畏、镇远、飞虎四营一万多人都默默地站在黑暗中,泪水不住流淌。可是,因为军法的缘故,他们面对着大量死亡的百姓,却只有无能为力地在一旁边看着。

攻势一个接一个,海潮一样汹涌而去。城墙上的后金士兵大概也感觉到末日的到来,更是彻底地疯狂了。他们在南门集中了两千人马。提着长矛不停地对着云梯上蜂拥而来的人潮戳刺,直到眼前再没有人为止。

在第三波攻势到来地时候,后金的大炮彻底哑火,却原来,经过这四天的血战,弹药已经全部耗尽。

见此机会。徐以显下令炮击。这个时候,城墙上到处都是人,敌我双方还纠缠在一起。每一炮扎进人群都爆出大团的血花。很多人被炮弹直接命中,被砸成肉酱,粘稠的血肉顺着云梯缓缓流淌,如同挂了一张血色的瀑布。

这一通炮击让后金损失惨重,城楼上那一千士兵已经彻底被打得抬不起头来。许多人都丢掉手中武器慌张地逃下城墙,可惜岳乐已经在城墙下准备了大量督战队,见士兵们退下来。也是一通乱杀,将他们赶了回去。

见敌人混乱了,徐以显手一挥,又押上了两个千人队:“胜利就在眼前,冲车上。督战队,去一个十人队押阵,务必要冲到城门下一声呼啸,两个千人队出动,他们推着三根用原木做成地冲车神情麻木地朝前冲去。这个夜晚太多的死亡让所有的百姓都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下意识地听着长官地命令向前。

等冲车冲到城门前。一阵石雨落下,砸得下面的人脑浆迸裂,巨大的冲车一歪,冲见混乱的人群,一口气压倒了三条汉子太停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城楼上滚热的沸油“哗啦!”下泻,淋得下面的人哀号连连,许多人都疼得在地上乱滚。可再这么惨烈的战场上,一倒在地上就在没机会站起来了。加上先前没撤退地两个千人队。此刻徐以显已经在南门战场上堆了四千人。

他的手紧握成拳,正犹豫是不是再派两千人过去,一口气将南门拿下。异变就在这个时候发生,后金将火把从城上扔下,将下面已经被热油淋透的冲车点着了。火炬一样的冲车熊熊燃烧,火苗子冲上去约十米。当真是壮观热烈。青县硕大的阴影在火光中乱晃。犹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火光中,浑身着火的百姓号叫着溃败。可跑不了几步就纷纷倒在地上,如同迸射的火星,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楚。

徐以显被这难得一见的情形骇住了,他张着嘴良久无语“我一定会进地狱的,我已经可以肯定这一点。可我不后悔!”指甲深深地刺进掌心。

“太惨了,太惨了!”身边地人纷纷低语。

“住口!”徐以显低声咆哮,“不许动摇指挥员的决心,这是战争,总得有人牺牲。”

三波攻势耗费了六个小时时间,看了看怀表,时针指到两点种位置。徐以显有些着急了,这已经是第五天,若不能在天明之前拿下青县,就再没时间赶到天津。

这是什么烂仗呀!

还有四个小时就天明,如果能在八点前解决战斗,或许还来得及赶到天津。

时间不多了。

轰隆一声巨响,敌人的箭楼中了一炮,彻底崩塌了。

这个变故让低我双方都是一楞,谁也没想到这一炮的威力居然这么大。

后来,陈留军才知道,原来敌人守了五天城,城中的滚石都用光了,索性拆起了箭楼。已经被拆得摇摇欲坠的箭楼在中炮之后再也承受不住,轰一声倒塌下来,将箭楼里三十个愚蠢的后金士兵压住。

借着这个机会,最后一辆冲车终于被二十个民夫推到城门前。那根直径一米,长六米的大原木狠狠地撞上包铁的城门,铁皮翻卷,木屑乱飞。沉闷地响声震得大地一抖。音波扩散到整个战场,将激烈的厮杀声盖住。

战场突然静了一下,然后所有的士兵都发出一片呐喊。

只不过,这喊声各有不同,城外的陈留军声音里充满了惊喜,而后金士兵的声音里却是深重的绝望。

徐以显大喜,暴喝:“再上去两个千人队加强一下,镇远营准备,该你们了。一但城破,你们第一个冲进缺口。杀向岳乐地指挥部。”

黄大牛默默地点了点头,嘴唇微微颤抖,一句话也没说。

岳乐手中地预备对已经全部放了出去,包括最精锐地那四百满州旗丁。可四百人上去不两个时辰,回来地不过区区六人。敌人实在太多了,一共有三万人死命地朝南门涌来。几乎每一个垛口都是向上攀沿的手。杀了一个,又来一个,杀之不尽。

这些只拿着木棍和石头的平民目光呆滞。不惧死亡。在被后金士兵大量杀伤后,岳乐的人马也在逐渐减少。三万人,就算十个换一个,也足够将岳乐手头的精锐一网打尽。

面对敌人如此不要命,如此恶劣地人海战术,就算是智计出众的岳乐也无发可想。期间,他还打算开城门打反击。可城墙下面全是人,汹涌澎湃,失去速度的骑兵一旦陷入其间,就是全军覆灭地下场。

可若从其他门出去,不但要绕一个大***,还得面对飞虎营两千骑兵的攻击。长胜、镇远、无畏三营也虎视眈眈地等了好几天。此刻出击无疑送死。

现在的陈留军已无所谓主力和辅兵的区别,所有的人都在凶猛地进攻,一点点消耗着后金士兵的鲜血。

“报…………岳乐将军,南门快顶不住了,请求支援。请求支援!”传令兵神情惊慌地跑过来。

岳乐苦笑一声,摊开肮脏的手掌,手心地血已经干结,一用力就沙沙地往下掉着血粒子:“我的预备队都在这里……”身边只剩两个卫兵,很浑身是伤。

说完这句话,不理睬传令兵,岳乐笑着朝屋里走去。满人已经全部打光,蒙古人也只剩两百。现在坚守在城墙上的只剩汉军,对这些人的他是太了解了。一连五天的血战。汉军早就混乱了。若不是陈留军不要俘虏,只怕这些人全都投降了。

不过,他们还能坚持多久,岳乐心中也没有底子,或许……青县,我再不能看到你的日出了。

心中的悲凉化成两行热泪滴下。“阿玛。大清,我岳乐坚持了这么多天。作为儿子,作为臣民,我的责任已经尽够了。我不是小孩子,我也是有担待的。阿玛,我是大人了。不要再对我厉声呵斥,不要再用鞭子抽我……”

屋子中的椅子上捆着一个浑身纱布地陈留军官,正是重伤被俘的平大路。

见岳乐进来,平大路一笑:“岳乐,我不是聋子,外面的情形我都听在耳里。怎么,城要破了。来吧,快动手,麻利点。”说着话,他将眼睛闭上,伸长了脖。

可等了半天,却没听到任何动静。平大路心中好奇,睁开眼睛不耐烦地说:“快动手,婆婆妈妈不是男人做的事……”

岳乐呆呆地站在镜子前,对着镜中人喃喃道:“大好头颅,谁人取之!完了,彻底完了。”他咬牙切齿地说:“可恶的高蛮子,居然驱使平民蚁附件攻城,不怕天打五雷劈吗!嘿嘿……够狠……”他突然笑了起来:“这一夜,至少有一万平民死在城下。哈哈,高原,你比我们满州人还狠。你的胸中是什么,铁石么?哈哈,这样的人倒也有趣。高原呀高原,原来我一直小瞧了你。”

“放你妈的狗臭屁。”平大路破口大骂:“高将军是菩萨转世,一等一慈悲之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来?好你个建奴,居然污蔑高将军,我就算是……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放过你。”

“做鬼……嘿嘿,没那么容易,我不要你死!”岳乐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刀子,在平大路胸口比画了几下,“能不能帮我个忙?”

“帮忙……”平大路一呆。

还没等他再问,岳乐手起刀落将他身上的绳子割断,将刀子塞到平大路手里,“帮我将头上地辫子剔了,我投降。”

平大路:“……”

“后金的事情于我再没任何关系,现在的我姓岳名乐。我岳乐从小饱读诗书,自问天资过人。若身为汉人,没准还能考个进士。可惜呀……身不由人。”岳乐一边说一边镇静地解着身上的铠甲,露出里面那一袭白色儒士袍:“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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