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来呀幸福来-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应该告诉他。
“阿峰,你接受那项研究工作吧。”
俯视着她的男性脸容蓦地一愣,似乎大脑组织尚在消化她三秒钟前说出的话,一时间没办法反应。
余文丽浅浅笑着,眸光如此美丽,眉心温润有情,淡淡又说:“我们不要再为这个问题闹不愉快。我想清楚了,我不能任性地强迫你依顺我,只要你快乐,觉得非那样做不可,那就去做吧。我不希望你有遗憾,我也会一直支持着你。”
她说,她会一直支持着他。
心绪激动,范馥峰整张脸胀红,炯目迸出异辉。
此时此刻,说任何的甜言蜜语仿佛都是多余。再有,他喉咙紧涩得可以,就算想说,怕也要说得“里里落落”、不知所云。
低吼一声,他用动作说明内心的悸颤,双臂忽地用力搂紧她,紧得像恨不得把她柔软身躯嵌进自己的血肉里,而发红、发热的脸埋进她温暖的发丝中,由着她将他缠绕……
四日。
春日烂漫,日本樱花满开,由台湾前往日本赏樱的旅游团暴增,旅行社忙翻天,航空公司自然跟着海捞一票。只是有得必有失,来往台日的班机几乎天天大满席,服务最前线的空地勤人员“受害”最深。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再忙,怎么也要忙得很优雅。
“噢~~我不行了。”一名日籍东京Base的同事刚掀帘子回到厨房,强撑的肩膀马上垮下,扳开收纳在门边的椅板,“咚”地瘫坐下来。“呼~~”如释重负般地吐出一口气。
“可怜的香织妹妹,来,喝口我特调的综合果汁。”余文丽这一趟飞行负责厨房的工作,也是狠狠忙过一阵,现在才有时间喘口气,喝点饮料解渴。
“丽丽,你是我的女神!”香织感激涕零地接过果汁,捧着猛灌好几口,又重重吐气,觉得舒服好多,忍不住叽哩呱啦地说:“全部都是旅游团成员,好多的阿伯和阿桑,导游还带头要东西,今天小支的红白酒全部给光光,还有清酒,一罐也没剩,花生米果大家是用抢的,不过幸好这次搭载的花生米果够多,要不到酒的旅客多补给他几包综合花生豆,对方也会很开心的,没有闹出什么不愉快。”
余文丽闻言嘻笑了声。
“阿伯和阿桑要那些酒和花生,通常都是觉得新鲜有趣,想拿来当纪念品啦!反正搭载上机就是要供给旅客,给个精光,推车变轻,就不用推得那么辛苦啦!”这是她几年工作的经验谈,旅客索取东西,只要机上有,提供得出来,就大方赠送,不用替公司省钱,这样你快乐、我快乐,大家都快乐。
香织举起果汁对她俏皮地致敬,颇认同她的说法。
这一边,余文丽已将几盒主菜放进烤箱里,帮相同服务区的几名空服员姐妹准备餐点,等会儿好让大家轮流吃饭。
“美娜和百合子在Cabin Watch吗?”她问。
香织从柜子里拿出化妆包,对着小镜子努力补妆,边答:“美娜在watch,百合子跑去帮忙卖免税品喽!我等一下也要去顾后面的洗手间。”怕有不听话的旅客偷偷躲在里边抽烟。
余文丽点点头。“那等一下餐热好了,我先吃,然后再换美娜和你回来,百合子等卖完免税品再吃,我帮她把主菜保温起来。”
香织“啊”一声当作回应,因为她正在补口红,嘴巴开得大大的。
几秒钟后,她迅速收妥化妆包,丢进柜子里,没马上掀帘子出去,却对着余文丽挨了过去,嗓音压得好低,一副准备谈八卦的标准架势。
“阿NO~~丽丽,呵呵呵~~听说前一阵子你的神秘男友大曝光,在米兰的『格兰饭店』里当场被抓包喔?而且过程听说还很精彩,唔~~看在我三不五时带我长野老家的『喔米呀给』给你,你好歹也给点一手消息吧?”
说到这个,余文丽只能仰天大叹命运为何要如此作弄人?
她的阿娜答最后仍作了一个她其实不太希望他这么作的决定——他选择加入李若桐的团队,跟着一行人进入北义阿尔卑斯山区。
台湾的冬季刚结束,他便以参与国际生态研究为由,向木栅动物园这边作过说明,最后园方愿意给他一年时间,一年后,他仍得返台继续完成台湾本士动物的研究。
所以,他把原来的工作搁下,把她也狠心搁下,跑到好远、好远的地方,一个叫什么……什么“大帕拉迪索”的高山保留区,研究野山羊。
野山羊?!
果然隔行如隔山。
他弄不懂为什么夜间飞行时,空服员总要请坐在窗边的旅客把窗板拉上?弄不懂为什么飞机准备起飞或降落时,空服员一定要出来机舱趴趴走,盯着每个旅客把椅背竖直、桌子收起,还有,无论如何要把窗板拉下?
就如同她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要跑去那么遥远的欧洲第一高峰白朗峰下,研究一种叫作“山羊”的动物,即便牠是头野生山羊。
但她想过,也对他说过,只要他认为该做、该去尝试,她都会默默支持。
只是相思难熬啊,两人分隔着千万里,就算天天写电子邮件联系、偶尔用MSN小聊一阵、讲讲国际电话,还是渴望见到他。
她想念他的吻、他的拥抱,想念他结实手臂抱起来的满足感,喜欢赖在他温暖的怀里,跟他打打闹闹,说些情人间才有的、幼稚得无可救药又甜蜜得无药可救的话。
她想念他。
之前每个月,她大约有一次长班飞抵米兰,若刚好他那时没有深入山区,他会从距离米兰开车约莫要五、六个多小时的山下小镇过来,和她聚首。
心里想见他,但为了两人短暂相聚,他总是风尘仆仆地赶来再赶回去,她就舍不得了。
然后,就是一个多月前的那次见面。那时再三天就是他的生日,她提早帮他庆生,把穿上性感睡衣的自己当作礼物送给他。
那一晚“玩”得很疯,她白嫩嫩的肌肤几乎“体无完肤”,被种满大大小小的“草莓”,全身力气被抽光殆尽似的,她累得几近虚脱地趴在他胸前,立即进入深层睡眠的状态。
但是,老天就偏偏要整他们这对苦命的鸳鸯。
夜半时分,“格兰饭店”的火警铃声突然大作,响彻云霄,她都还没完全清醒,人已被范馥峰扛上肩头。刚开门冲到走道,天花板上的自动灭火装置已被启动,水哗啦哗啦拚命往下洒,淋得她浑身湿透。
更惨的是,等撤出饭店,她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湿淋淋的被单,最惨的是,一起下榻在饭店的同事们全见到她这副尊容,当然,抱着她的半裸猛男自然逃不过众人好奇的目光和八卦般的追问。
但不知是不是她多心,竟觉得他好像……似乎……仿佛……还挺高兴被她的同事追着乱发问。唔~~一定是她想太多。
挨着她乱蹭的香织妹妹又不依地喵喵叫:“不管啦,你给人家看你家阿娜答的照片啦!我听她们说,你男朋友长得像香取慎吾,身材又比慎吾高壮,噢~~肯定很好用!”小手捧着红脸。
“再好用,也只有本小姐能用。没你的分儿!”她笑骂,直接把人推出帘外。“快出去顾洗手问啦!”
没人在旁笑闹,终于能好好工作。
她边留神烤箱的温度,边俐落地收拾着,把使用过的茶壶、杯子、开罐器等等一一归位。
突然间,外头“叮”地一响,安全带灯号忽然亮起,机长直接在驾驶舱中向所有机组人员和旅客广播,说明飞机正在进入一波不稳定的气流中,会开始有摇晃现象,要所有人全落坐,系好安全带。
得到指示,余文丽加快动作整理厨房,把该固定的东西全都固定好,要锁的东西也全都锁上。
拉开厨房两边的布帘,她想要出去帮忙其他同事,突然间眼前一花。
她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只听见好几声惊呼,她甚至听见香织尖叫着她的名字。等眼睛慢慢寻回焦距后,她竟看到了嵌在机舱上方的行李箱。
她怎么会躺在地毯上?!
反射动作欲要撑起上半身爬起来,才稍稍一动,她就忍不住哀叫出来——
痛痛痛痛痛……
好痛啊~~
她的脖子严重扭伤,随便一扯就痛得疯狂飙泪。呜~~啊是怎样啊?!
第十章
飞机遇上恐怖乱流。
机长虽然已事先预警,但突如其来的剧烈晃动,还是让机上几名不及回座位系妥安全带的空服人员跌倒,而伤得最重的,正是余文丽。
乱流来袭时,她刚好走出厨房,旁边没什么可供抓握、藉以稳住平衡的东西,再加上这一次的晃动十分不寻常,以往台风天出勤,飞机也三不五时得穿过乱流,但从未有过如此可怕的突发式晃动。
猛地剧震,机身陡地下坠,她被抛离地面,颈侧直接被上方行李箱敲中,下一刻,待机身稳住时,她人已倒在地上。
这架班机是由台北飞往东京,座舱长被她的惨状吓着了,原本打算询问机长的意思,看能不能提前改降大阪,但恢复意识后的她拚命向座舱长保证,她一定撑得到原目的地。她的身体状况自己了解,头晕症状已渐渐好转,最主要的是肩颈扭伤不是普通严重,但只要乖乖维持同一个动作,她可以撑的。
于是,她像八、九十岁的老太婆,被同事们小心翼翼地搀扶,痛得边流泪、边一步步捱到前面头等舱的空座位上躺平下来,直到飞机飞抵东京,在乘客全下机后,地勤人员用轮椅将她推出去,而救护车早已等待多时。
“哇啊~~嘶~~呼~~噢~~喝~~痛痛痛痛!妈、妈妈妈喂~~”各种奇奇怪怪的抽气声,从那张玫瑰般嫣红的嫩唇纷纷出笼,仿佛不这么哀哀叫的话,无法将肉体正在承受的痛楚发泄出来。
“你妈我在这里啦!金正夭寿骨喔,好好一个人摔成这样,上次飞去那个什么『一大粒』,住那个什么『杜烂饭店』,还差点被火烧到,厚~~阿母看你早早收山不要飞了,叫阿峰来家里提亲啦!”余陈月满抓住女儿的一只玉腿,拿着她特地跟老字号的跌打师傅那儿买来的药酒,死命地搓揉玉腿上的瘀青。
“妈,人家是『格兰饭店』啦!啊呜~~痛痛痛~~”
受了伤的余大美女虽然颈部围着可笑的狗圈……呃,是医疗用的固定颈圈,膝盖、手肘在心情较稳定后,也陆陆续续发现摔出了瘀青痕迹,但佳人落难,依旧是一代佳人,还是有着楚楚可怜的风姿,只要她别再忍不住痛地发出一大堆古怪的哀叫。
她是昨天被余家爸爸开车接回“山樱”的。
先前,她被公司要求,逼不得已只好在东京的医院住了两天,还好住院期间,嫁至东京的小妹余文靖特地丢下上司老公跑去陪她,几位刚好飞过去的同事也前去探病,帮她带杂志去,所以还不太无聊,而在经过观察后没发现其他问题,因此她一出院,公司便安排她返台。
回到台湾,跟公司作过确认,她算是因工作受伤,可以先请三个礼拜的“工伤假”,看看复原状况如何,往后再作调整。
而自从被老爹接回“山樱”后,她的耳根子从昨天到现在,差不多没一刻清净,被她亲爱的阿娘念得快要出油了。
搓搓搓、揉揉揉,搓完左腿换右腿,余陈月满继续火力全开,跟女儿一样饱满漂亮的额头都已冒出细细的汗珠,嘴巴依旧没闲着。
“阿母管他是『杜兰』还是『割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