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坏-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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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齐僵笑不语,努力让自己试着坚强。
然而,也不知有心抑或无意,夏侯熙忽儿冒出一大串话来——
“其实,若真是不幸遇上山贼,那倒也用不着太过害怕。”她双眼灿亮有神,唇畔笑花一古脑朵朵开出。
正当左敛言暗自为她的善解人意感到微微骄傲时,夏侯熙接着又往下说。
“顶多就是被山贼先、奸、后、杀!再不,就是沦落至惨遭所有山贼的粗、暴、蹂、躏,仅此而已。”一口雪白皓齿,顿时闪出森森寒光。
陆思齐倒抽口气,红扑扑的脸蛋瞬间刷白。
“不过,这还不是最惨绝人寰的事,因为我还曾听人说过,有些心里不正常的山贼专爱剥人脸皮,尤其是那些颇具姿色的上等美女。”收起沉沉寒意,夏侯熙改以凝重的眼神直直望着陆思齐说:“据说,当他们用烧红烧热的刀子,一刀一刀划在人的脸上时,那种皮开肉绽、血水喷流样,啧啧,还真是惨不忍睹哩!
“不过这还不恐怖,最恐怖的是,当烧红烧热的刀子,一次一次从你细皮嫩肉的雪肤咬下时,你会闻到自己皮肉焦熟的味道,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挣扎,才是最生不如死的折磨。”
哈!看不吓晕你这个处处需要人细心呵护的大家闺秀才怪。
“陆姑娘还想不想多听一些有关落入山贼手里的事?我很乐意说出来与你一同分享。”夏侯熙坏坏的提议。这就是日日缠着、霸着左敛言的下场——胆消心惊、魂飞魄散!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妄想占住左敛言不放,让左敛言没法将专注目光以及全副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不用了!”左敛言赶在夏侯熙又要开口时仓皇抢白。“我想,真的不用了。”若是再说下去,只怕陆思齐非当场口吐白沫的昏死过去不可。
不喜欢他开口为别的女人解围,夏侯熙当下便判他为叛徒的恨嗔道:“我累了,你们慢聊。”说完,她迅速在左敛言为她拾来的枯草堆中躺下,一双眼快乐的闭上。
呵呵!她呀,现在的心情可是前所未有的好,以至于原本跑到一只不剩的瞌睡虫,此刻又成群结队的带着浓浓睡意回来,让她在短短的时间内,便沉沉入梦,完全不知道有两双瞠大的牛眼,正错愕地瞪着她的酣睡娇颜发愣。
刁翊一直等到陆思齐好不容易入眠后,才移动庞大的身躯往左敛言靠去。
“这丫头是针对你来的。”他尽量压低声音说,听来有些迷人的沙哑。
“我想也是。”左敛言撑起半倚在树干上的身子,唇边浮现一抹苦笑。“只是我没料到熙儿竟然会编出这些骇人的谎言来吓思齐。”那格外令人意想不到。
“哎,这你就不懂了。”刁翊以过来人的口吻说:“女人哪!对情敌向来都是不留余地、下手狠绝的。”没什么好奇怪。
情敌?!
左敛言在心底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宇带来的美妙滋味。
“我敢说那丫头肯定是爱上你了。”刁翊打包票的说。
“你真这么觉得?”虽然明知道答案为何,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听刁翊的亲口保证,许是因为心里有那么一份缥缈的不安吧。
“当然!”刁翊给了他信心十足的答案。“我看这世上,是没人能比你对她好罗!”撇下处处替她解围不说,以及时时得招呼她吃的、用的、买的、玩的这些,光是守护她的那份心思,想来这丫头的至亲之人,也许都及不上这左小子的十分之一。
“二爷,我和熙儿的这杯媒人酒,你是喝定了!”左敛言真心诚意的说。
如果对照儿的冷淡,能使她正视自已内心的真正归属,那么这些日子以来所忍受的孤寂,总算是得到了最珍贵的回报。
有东西惊醒了她。
不是鸟啼,也不是狼叫,而是一阵令人神经绷到最顶点的沉默。
夏侯熙倏地睁开眼眸,蓄势待发的四处张望,努力想看清周围的一切。只可惜眼睛仍是不争气,徒劳无功的望进一片黑暗世界。
怎么办?她自问着。
要叫醒大家吗?可万一只是自个儿的胡思乱想作祟怎么办?
再说,经过她早先故意捉弄陆思齐的那出戏码后,左敛言和刁二爷一定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搞不好还会怀疑地是存心捣蛋呢!
可是……夏侯熙再次竖耳倾听。没错!虽然火堆仍是熊熊的燃烧着,但那少了鸟啼狼叫的奇怪现象,确实是夜里的深山之中不该有的。
就在夏侯熙还陷在矛盾的自我挣扎时,一盆从天而降的水,突然浇熄了用来取暖兼吓退林间野兽的营火,而后则是一片混乱。
夏侯熙不再迟疑地放声大叫。
她首先唤醒睡沉了的刁翊,然后再推推身边的左敛言——当然,她不忘要陆思齐别太害怕,因为只要有刁翊在这儿,再多的山贼都不成问题。
“你们没事吧?”揉揉惺忪的眼,刁翊一手抓着大刀,一边找寻不断嘤嘤啜泣的陆思齐问。
“我没事。熙儿,你呢?”左敛言尤其担心她,努力睁大眼睛在黑暗中寻找那抹清丽身影。
“我也没事。”循着殷切的声音,夏侯熙终于牵牢那双温暖的大手。
“是山贼吗?”遇上这危急时刻,左敛言早把应该对夏侯熙冷淡的事抛到脑后去了,一双厚实大手毫不犹豫的拥紧怀中人儿,既使倾其所有,也要保她不受伤害。“真没想到他们竟会选在这时候下手攻击我们。”
“我看八九不离十是山贼没错。”刁翊一掌捞起浑身虚软的陆思齐,脑中不断转着逃出生天的方法。
“现在怎么办?”夏侯熙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正甜甜蜜蜜的享受着左敛言的温柔,反而还有些高兴这些山贼来的正是时候,否则她和左敛言的冷战不知得至何时才能结束。
怎么办?这问题问得真是好!
只能怪今晚的月色不够灿亮,才会使人落入这种完全不见来时路的窘况,唯一方法也只有逃命一途。
“眼下,我们只能杀出重围来一搏生机了!”随着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刁翊断定山贼应是已经团团围住他们。“你们自个儿多小心,咱们山下客栈见。”说完,他便挥动大刀,带着陆思齐往西霍霍杀去。
耳里听着利刃相交的激烈碰撞声,夏侯熙有些骇呆地愣在左敛言怀中。
错了!
刁二爷铁定不知道她在夜里会有看不见东西的毛病,所以才会采取兵分两路的作战方式,以求远离这些不识相的山贼。岂知这样的结果,不只会害惨她,更会拖累无辜的左敛言和她一起命丧利刃之下。
似是感受到夏侯熙的畏惧,左敛言语气一贯轻松的说:“喂!你这个最爱和山贼打架的侠女,现在不会是在害怕吧!”
“难道你不怕?”她讶问,不可思议起他的迟钝。都什么节骨眼了,他还有心情玩?
“我为什么要怕?我的身边还有你呢。”咧嘴一笑,他带着浓情蜜意说。
“可是现在是晚上!难道你忘了我有一双在夜里无法发挥正常效用的眼睛?”最后一句话,她是咬牙说出的,为了怕那些耳尖的臭山贼,也一并听进她那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你平安下山呀?”她几乎是挫败的低吼出来。
夏侯熙根是怀疑他的声音听起来,为何总是充满了自信?难不成这是惊吓过头的后遗症?
“记不记得我曾同你说过‘拳头不是万能'这句话?”左敛言依旧是一派优闲的慵懒道,顺手拉起一绺她的乌黑发丝在掌中反复把玩,还凑至鼻端嗅其馨香,重重印上深情一吻。
凶暴地抽回自己的发丝,夏侯熙明知他看不见,却还是克制不住的瞪他一眼。“记得!但那对目前情况,有任何实质上的帮助吗?”应该没有吧!
“好吧,就算没有好了,那你愿不愿和我死在一块?”都这种时候了,左敛言仍不死心的想问个究竟明白。“顺着你的心,照实说出来好吗?”吻着她的唇,他似春风呢喃般的哄诱着她交出真心,并给予两心相守的炽热承诺。
有多久了?从他第一眼见到熙儿开始,他就梦想着能够这样吻着她,如今宿愿终偿,怎教他不愉悦的想开心欢呼!
听着那么温柔的声音,感受着那样汹涌澎湃的真挚热情,夏侯熙双眼噙泪的猛然扑进他怀里,激动的想对他掏出心底所有的话,包括她终于愿意大声承认自己爱他,如果他还愿意娶她的话,那她一定二话不说的马上嫁给他!因为没有他陪伴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打死她也不要再尝一次。
“我正——”话声甫出口,夏侯熙的真情告白便被硬生生打断。
“喂喂喂!都死到临头了,哪来这么多废话可讲?”终于,一旁不耐烦的山贼无聊的插话道。
“关你什么事!你只管好好当你的夭寿山贼就是了,”夏侯熙最讨厌人家打断她的话,拂然不悦的撒泼道。
“哟!想不到这娘儿们挺呛的嘛!”另一个山贼加入调侃道。
“我看,就留下她给弟兄们解解‘饥'好了。至于旁边那个小白脸——”
“一刀给他个痛快,然后再把尸体丢到山里喂野兽。”一个嗜血的山贼接话说。
虽然,他们从来就不曾真正杀过什么人,但有时候言语上的凶残恫喝,是绝对必要的。
总得让人以为山贼是很可怕的吧,否则人家怎会乖乖地任由他们抢呢?
左敛言一直静默不语,为的就是想从中弄懂什么,终于,可让他瞧出端倪来了。
他张指包裹住夏侯熙那已然抡起的拳头,轻扯佳人衣袖附耳道:“山贼只有四个人。”这是经他详细观察后的惊人发现。
“你确定?”秀眉微微皱起,夏侯熙可不这么认为。
“相信我,我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性感的薄唇,在夜色的掩护中悄然扬起。“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山贼,利用人们在黑暗中看不见东西的弱点,企图以重复且杂乱的脚步声来混淆视听,好达成他们人多势众的错觉。”没想到用尽机关的结果,却还是让他轻松识破此番拙计。
“虽然我们看不见他们的确切所在,但你只要仔细竖耳听听,肯定就会明白那些开口说话的山贼,总共只有四道不同的声音轮流出现,再多就没有了。”
唉!这些可怜的山贼如果知道他们是败在自己的多话上,不晓得会不会难过的想自杀?他还真是好奇哩!
夏侯熙果真从那些还在呶呶不休个没完的山贼那儿,分辨出前面一个、后面两个、外加左边一个,一共有四个人。
“太好了!既然对方只有四个人,不如就让本姑娘痛宰他们一番,好教他们永远不能再干这伤天害理的勾当。”体内的好战因子正凶猛地沸腾开来,夏侯熙准备大干一场,誓必打得他们求爷爷、告奶奶不可!
“不行!”左敛言阻止道。“虽然山贼只有区区四个而已,但我不想你多冒无谓的险。”话中的浓浓深情,顿时撼动了夏侯熙一颗纯洁的少女心。
“那……现在怎么办?”偷偷掩嘴窃笑的她,此刻是以柔得能沁出水来的酥软嗓音问道。原来,他还是在意自己的,否则也不会拒绝让她以身涉险。
“等会儿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吗?”左敛言千叮咛、万嘱咐的耳提面命着。
夏侯熙难得不问为什么的乖巧点头。
而这并没有使左敛言感到稍稍安心,因为他太过明白她那全凭喜好作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