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明-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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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对于这些女子来说,她们还是希望自己从良,并且长久的保持下去。但事实上很多人从良被赎之后,又回到了***场之中,或者是下场更加的悲惨。
来到山东之后,所见所想和她们预料的完全不同,首先李孟和她们基本没有打过交道,就把她们放在院子里面圈着,若说是冷淡或者是旧怨,她们两人的待遇比起邻居木云瑶来说并不缺少什么。
若说是喜好男风,可木云瑶每日进进出出,却也不像。而且娶秦淮女子,特别是最优秀那些女子地人,大都是富贵之辈,府邸之内豪奢乃是司空见惯的常事,可李孟这个宅院极为的平民化。伺候的人也不像是什么大门大户的从人。好像是短期的帮佣一般。而且在她们眼中看着明显是大家之女的木云瑶,对待这些下人仆妇极为的客气。
这次的搬家之后。宅院倒是大了许多,可风格以久是那么简朴,让这两个来自繁华之地的女孩和她们地丫鬟感觉到惊惧的是,墙头上的那几门大炮。一切一切和她们从前听到见到的不相同,就这么把她们安置在这里,如果顾横波和柳如是知道什么还好,可她们却不知道,李孟如何对待她们,不管是好还是坏,都比这种沉默的无知更好。
女孩们终于是忍不住了,决意问个究竟,不过她们选择地时机明显有问题,选在了李孟要出征地时候。
李孟身上套着的盔甲不是环臂铁甲和锁子甲,而是仿照武库太监徐笑楚送地那套西洋板甲打造的盔甲。
这种样式的盔甲在有传统东方审美观念的人眼中,称不上什么威武,李孟穿着这盔甲站在门口打量着穿着盛装的两女。
大明的服装潮流从来都是由秦淮河上的女人带起来的,顾横波和柳如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实际上,她们穿着的衣裙,更像是唐宋风格结合起来的宫装,也就是现代那些神话影视剧中的仙女服装。
尽管是出征在即,李孟还是感叹了下这两个女孩的美丽,本就是十六七岁最黄金的年龄段,人又是千娇百媚的尤物,用心打扮起来确实是诱人之极,赏心悦目。不过,李孟还是要辨认一下,才能认出谁是顾横波。
他记得不是太清楚,毕竟好久没有见到了,身边那个冷艳的女孩,应该是柳如是吧,李孟记得自己见过一面。顾横波和柳如是在问完那句“如何处置”之后,心中就很是忐忑,特别是看到李孟身上穿着戎装,就更觉得时机不对,李孟却没有她们想象中的冷笑、怒喝之类的反应,只是摇摇头说道:
“养着你们就是,还能如何处置。”
听到这句话,顾横波没有出声,柳如是却开口说道:
“老爷,既然把妾身和顾姐姐安置在这宅园里面,莫非光是这么养着,将来或者是收了奴婢姐妹伺候枕席,或者送给其他大人,哪怕是一刀宰了,总归是给奴婢们个说法也好,这么放在宅院中,真真要把人憋疯魔了!”
这话说的开始还有些进退,后来直接是放开了说,不过美女做什么事情都是和别人不一样,柳如是这等女人就算是撒泼骂人也让李孟看得舒服无比,柳如是果然是敢说话的角色,此刻真是好胆色,顾横波却一直没有出声。
李孟稍微一琢磨,摇摇头,笑着答道:
“这么养着你们还不好吗,青州府和东昌府已经有人吃人的事情了,你们还不知足?安心在这里就是,多陪着云瑶说说话,她离家多年,心里孤单的很,你们安心住着吧,李孟不会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的。”
说完摆摆手,自出门去了,这番举动把柳如是弄了目瞪口呆,先前所想的一切都是打了个空,李孟那边出门半天,呆立在那里的柳如是才回过神,埋怨的回头盯着顾横波嗔道:
“顾兄,方才你为何不开
顾横波和柳如是在南直隶也是以特立独行著称的,顾横波常被人成为顾兄,而柳如是则是自称“弟”,双方以兄弟相称也是一段轶事,顾横波听到对方的埋怨,有些无奈的笑道:
“妹妹,方才那人近来明显是恍惚了下,然后才辨认出你我的模样,分明是没记住咱们。”
柳如是眼睛立刻瞪大了不少,随即也是一阵无奈……
李孟出门之后重新骑上了马匹,不知道为何,心情却是极为的舒畅,毕竟自己和美女对谈,随说没有动心,不过李孟却觉得,这个时代也未必不好,最起码这种女人是男人附属品的关系让人很舒服。
不过,李孟也是知道自己心情的变好,并不是完全是因为和美女的对谈,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在此乱世,男儿唯有投身铁血才能焕发出最大的光芒,当然,是男儿的刀剑上沾上敌人的血。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兖州府的泗水县和宁阳县都是说地方不稳,遭遇匪盗,文书急告兖州府城嵫阳。
曹州总兵刘泽清镇守兖州、东昌两府,自然是守土有责,兖州府一边去信求援,另一边却按照事急可不拘泥于防区之限的说法,和驻守在蒙阴的胶州营联系,要求对方支援平乱。
这些都是完全的正规方法,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是,曲阜衍圣公在兖州北部的势力极大,宁阳县和泗水县的听从兖州知府的时间远不如听从孔府的时间多,反正是大灾频频,民不聊生,盗贼蜂起,有这个情况实属正常。
可刘泽清为了自固实力,手下兵马大都在曹州周围,而马罡所统领的一千五百兵马则是在蒙阴,相对来说距离可是近了不少。
第二百零二章 初冬下曹州
而且兖州府城发出的求援文书也颇有讲究,去曹州的求援信对信差的要求是市局纷乱,每日走二十里则止住宿,不可冒进,而给驻扎在蒙阴的马罡部的则是动用了济宁各个商铺的快马加急。
曹州总兵刘泽清在五天后收到的消息,这还是他在兖州府内当差的同乡派人告诉他的,刘泽清对待同乡一向是舍得花钱。
对于新起的胶州营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进入兖州地界,一向是跋扈的刘泽清震怒异常,为什么在震怒后面还要加个异常呢,那是因为大凡是跋扈的人遇到比他还要嚣张的角色,往往更是愤怒。
曹州的刘部立刻动员了起来,马罡率领一千五百人入兖州府,刘泽清以为自己是内线作战,而且因为东昌府吃的亏,知道对方不好相与,索性是派出了五千人的兵马,务求必胜。
当然,双方所说的都是剿匪平乱,急忙忙的赶去泗水县,这个时代落后的通讯手段,加上五天的时间差,马罡率领的一千五百人比刘泽清部早了三天进入泗水城,来到泗水城之后,孔三德立刻通过孔府和商行的关系开始用水路运送粮草,还有帮忙招募民夫壮丁,修筑城墙工事。
在白花花的现银,还有粮食的诱惑下,特别是在这样的大灾之年,求口饱饭的人特别的多。
等到刘泽清的族弟刘泽涛率领的五千兵马到达泗水城下的时候,禁不住张大了嘴巴看着一个戒备森严,工事林立的小要塞。
双方急行军的目的都不是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匪盗之乱,而是为了彼此,至于到时候怎么向上面交代,“平匪不力殉职“”或者部队营啸溃散”都是上峰能够接受的解释理由。
刘泽涛跟着他兄长也是打仗多年了,自然知道自己这五千人要想围攻一千五百比自己精强地士兵守卫的城池,而且还是个防御完备的城池,伤亡惨重不说。而且更有可能是拿不下来。
平日里刘部在兖州府取得给养都是就地征发,士绅豪强们也是慑于刘部凶恶势大,只能是照办,可来到这泗水城,隶属衍圣公府的民壮乡勇们寸步不让,这可是得罪不起的大怪物。给养不足,士气不足,更不要谈什么攻城了。刘泽涛所做的只能是屯兵城下,一边派出快马加急去曹州求援。
曹州地刘泽清因为大灾饥荒的原因又是凑齐了两万多的兵马,可大多是饥民无赖,自从听到胶州营进兖州之后,刘总兵就发现下面的那些士绅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冷淡了,他知道这是因为无法压服地方。
如果不把李孟的部队赶出去。那么自己在兖州府的经营将毁于一旦,接到自己族弟的急信,顿时是重视了起来。
马上是派出了五千多人地援军,这可不是那些收拢的饥民,而是自己手下有过战斗经验的老军,他现在手上还有八千多能打仗的部队,五千分驻在定陶。双河口和曹县,曹州则是他老营三千人,部队太多,地方上根本支应不起。
面对朝廷调拨和出战的命令,向来是耽搁不前的刘泽清部,此时出现了难得的高效率,十一月二十,五千多人地援军已然是开拔,赶往泗水县。
这些事情被兖州府的士人们称为是鲁南大灾,明明大旱已经是民不聊生。刘泽清部队过境,更是有如蝗虫,横行不法,沿途惨不堪言。
马罡的一千五百人好像是缩头乌龟一般,就是在泗水城死守,刘泽涛派人试攻了几次,都是被打得头破血流,更让他气愤的是,对方居然有两门火炮,虽说不是那种重炮。可也足够让士兵们驻足不前了。
崇祯十年腊月初一,守卫曹州城的东门的几名士兵,在温暖的炭火盆边上睡了一夜之后,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上城头,却惊讶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城门下面已经是布满了兵马。
尽管他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兵马,但他却能肯定。外面地这些人肯定不是友军,这名小头目心中懊悔之极,心想就算是熬过这时候,自己也要被总兵砍了脑袋,心中禁不住把昨晚送酒肉过来的那名士绅千刀万剐了一遍。
不过已经是来不及了,随说城池的城门都是晚上紧闭,可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打到自己门口,所以城门也就是落下了闸而已。
这样的防备,即便是平民壮丁也能打开,听着下面吱吱嘎嘎的声响,这名小头目很是熟悉这种声音,那是城门门轴转动的摩擦声,自己几次把上油的钱用来卖酒喝了,确实是印象深刻。
怎么办?这名小头目却发现身边的士兵同僚都是没有动弹,扭头一看,看着这些人各个脸上表情古怪,立刻是明白了究竟,这名小头目紧握着兵器的手顿时是放松下来,埋怨的骂道:
“老子平日里对你们不薄,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带上老子!”
“这不是担心刘大哥你是跟着大帅地老人吗……”
城上的这些兵卒也不管什么,直接是按照其中一人的要求,把手中的兵器丢在一边,坐在城墙上,什么也不管,那小头目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心里面知道方才自己若是开口报信或者是做什么别的,身边地刀就砍下来了。
他却没有想到他身边地士兵也是松了一口气,刘泽清的老营兵都是选得曹州和曹县地本地人士,这些人在本地都是有家有口,城上的这些兵丁虽然收了银子好处,可也得了警告,这城门若是出问题,家里人的脑袋就要落地了。
真是天知道,那些人怎么知道自家老小的事情,刘大帅还未必知道呢?
刘泽清对顶级的豪强是客气相待,对下面的那些士绅地主却看作猪狗一般,而李孟的私盐代理人们,正是这些中小地主,而这些下层的豪强们,对地方上的任何事情都是门清,极为的熟悉。
李孟和手下的马队在曲阜呆了三日,然后由孔三德安排的线人领路,每日凌晨行军,白昼休息,借着马匹的机动力,两日内赶到了曹州城下。
看着有人在城头晃动灯笼,隐藏在凌晨黑暗中的李孟心里面松了一口气,吩咐身后的亲卫把随军的几十名老弱放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