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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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让年夕守护易定他们前往相思谷,一边安排一只黑狐作为拦路妖,给他添麻烦。最最可恨的是,这只黑狐居然还揍他,象征意义的吼几声证明黑狐是可怕的大妖怪不就可以了么。
年兽一定要向妖王告状,九洛不仅不帮忙,还专门帮倒忙,送了雄黄酒,又派来黑狐狸。
年夕满心的愤愤不平,他抗议地低吼着,一跃跳到大黑狐狸的跟前。他狠狠地瞪着对方,气势上毫不示弱,绝不许黑狐狸靠近轿子半步。
既然大黑狐是九洛派来的狐狸,看在大家熟人一场的份上,怎么说都不应该再对他下手了吧,彼此意思一下就是了。
然而,年夕又猜错了。
巨大的黑狐狸又一爪子把这位隐身的影卫丢出去好远。
坐在断树上的年夕持续郁闷中。
他气愤地瞪着黑狐狸,他可是看九洛的面子才不动手打这只狐狸,再逼他,信不信他当真出手了。
年夕在尽职尽责地扮演他的影卫,此时,轿子里同样不平静。易定在郁闷王蚺的尾巴为什么又出现了,王蚺则是实实在在的震惊于自己的变化,他的腿没了,成为了一条长尾巴。
尾巴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但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从尾巴转到了黑狐狸的身上。
自从这只暴戾的黑狐狸踏出树林深处开始,它始终冲着王蚺和易定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爪子以及锋利的牙齿。
一开始王蚺比较庆幸,自己平时雇有影卫在身旁暗暗守护,然而他的乐观没多久就成为了不乐观。
四周的树总莫名其妙的被看不见的物体打断,王蚺心底隐隐涌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莫非这就是屋漏又逢连夜雨,继他的腿出事之后,又轮到影卫打不赢大狐狸么。
易定仍旧牵着王蚺的尾巴尖,他困惑地打量周围的断树:“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人在哪儿。”
对此,王蚺无奈地点点头,应道:“或许是影卫。”
易定思索小会儿,忽然眼前一亮:“有影卫对付妖怪,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马上趁机逃走?”
易定给的建议与王蚺的打算相同,可惜他力不从心。王蚺刚站起来,身体立刻不稳的朝前倒,那会儿易定仍蹲在他脚边,两人猝不及防,一下子都倒在地上。
面对突发事件,仰面朝天的易定有且仅有一个想法,蛇尾巴好重,直直地压在了他脸上,脸都要压扁了。如果这一刻是王蚺的腿贴在他的脸上,情况就完全不同,这样的遭遇堪称完美。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易定深感王蚺变重了,长尾巴沉得惊人。
现在不是考虑各种繁琐小事的时候。
王蚺困难地侧过身,易定立刻翻身坐起,他扶着王蚺,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了?”
他的话语换来了王蚺充满怨恨的目光:“你到底在酒里放了什么古怪的东西?”
闻言,易定一脸的委屈:“我没有啊,那坛酒我也喝了不少。”
易定和王蚺都不由低头朝易定的腿看了看,易定没有变出长尾巴来。王蚺叹了口气,他不懂自己的遭遇算不算飞来横祸,尾巴活动起来十分费劲,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新增的负担让他动弹不得。
王蚺对易定相当生气,但是又觉得如今没必要争执这些。他清楚自己站不起来了,他适应不了自己此刻的改变,他没办法走路就没办法逃走。
影卫对抗大狐狸似乎有些费劲,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好在易定还有两条能走能跑的腿。
拿定了主意,王蚺稳了稳情绪,他看着易定,静静说道:“你快走,赶紧离开这儿。”
听到王蚺的话,易定微微愣了愣,随即他牵住王蚺的手:“我们一起走。”
王蚺表情沉了沉,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自己的身下,他无法控制这种怪怪的尾巴,他没有腿,站不起来。
与此同时,易定意识到王蚺对尾巴的苦恼,他转过身背对王蚺,语气坚决:“我背你。要走我们一起走。”
王蚺看着易定的后背,心情十分复杂,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本来他是要出言拒绝,偏偏话没说出口,身体已不由自主地贴了过去。
他的双臂自后方环过易定的颈项,身体贴着易定的身体。顷刻间,异样的感觉袭来,他不但能够清楚感觉到易定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而且他发现它们以相同的速度在跳动着。
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勾起了王蚺心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怀念,似曾相识,偏偏又想不起来何时发生过。
后背一沉,易定收获了王蚺贴在自己的后背的信息,他相当高兴对方愿意接受他的邀请。他着急地伸手打算挽住王蚺的腿,却没摸到腿,仅摸到了一条长尾巴。
易定表情顿了顿,急忙收起自己的情绪。之前是他给王蚺喝了酒,导致王蚺病了,忽然变成这副模样。他必须负责,他一定要想出办法,让王蚺恢复原状。
但这些事需要等到他们安全之后再说。
易定深吸了一口气,打算站起身,意外发觉王蚺特别沉,重量根本不是易定能够想象,他摇晃了两下竟没能站起来。
他没吭声,王蚺也不说话,彼此都明白事情不乐观。易定咬紧牙关,尝试了多次总算艰难地站了起来,他的后背简直像是驮着一座大山。
此时的易定终于深刻理解为什么八位轿夫会那么累,与他商量停下来休息小会儿。
易定瞅着王蚺并不胖,但适度的稍微减减肥也不错,易定担心自己往后抱不动王蚺,这岂不是太尴尬。
当然,这些全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先逃离打斗的危险区。
年夕欣慰地看到轿子内的两人在缓速挪动,易定弯着腰,吃力地背着王蚺,王蚺趴在易定的后背,身后的尾巴很长很长。
见状,年夕对易定无限同情。谁让易定轻信九洛的话,给王蚺喝雄黄酒,幸好王蚺仍留有几分人的气息,并未彻底妖化。王蚺没撕碎易定,易定已是非常的幸运。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大概就是这样了。
然而,年夕自己也在反省,轻信九洛的话是有风险的,年夕也面临类似窘境。早知道外出会上演这么一出,他就敲晕易定和王蚺不让他们出门,辛苦来什么相思谷欣赏风景,半路还得应付九洛安排的干坏事的黑狐狸。
易定一步三喘气地背着王蚺逃离,年夕随之从暗处显现了身影。他扬手扯掉披在自己身上的黑色斗篷,他不习惯影卫的衣服,盖的脸都没了,果然还是当自己最舒服。
他迅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馒头,嚼了嚼吞下,随后他挽起袖子,伏地,这才改变了体型。
体积大了,馒头不够塞牙缝,吃饭最好的方式,莫过于把自己变得小小的,那么食物就会显得大大的。
吃了馒头的年夕越变越大,他化作妖兽的原形,大力地晃了晃自己的尾巴,又骄傲地扬了扬自己头顶的角。他的角长得可威风了,耳朵也完好无损,比缺耳朵穿铠甲的狐狸霸气数倍。
自信满满地年兽怒吼一声,用力踏地,震得地面摇晃,他卯足力气冲向大黑狐狸。易定背着王蚺逐步远离,黑狐存心要打架,年夕也不给它客气了。
他微微低着头,势必用自己的独角将黑狐抛到天上去。
偏偏黑狐没有与年夕一决生死的念头,它偏过头,转身去追易定他们。
所幸年兽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狐狸的尾巴,大喊:“不许逃。”
黑狐往前冲的力气极大,一时间止不住动作,连同拽住黑狐的年夕,两只妖怪都朝前跌倒。
之后,易定听到了巨响传来,只见两个如同小山般大小的妖怪,咕咚咕咚地滚向了相思谷。
易定瞬间后悔了,早知道刚才搭一只顺风妖,现在就可以轻松前行好长一段距离。
奈何错过了绝佳时机,易定只能继续龟速地驮着王蚺缓慢前进。
王蚺有心劝说易定,奈何话说不出口。他不懂为什么,自己诡异的恋上了趴在易定后背的感觉,这般姿势让他非常非常的舒服,哪怕身后拖着一条讨厌的长尾巴。
他身体稍稍前倾,与易定贴得更紧了些。王蚺不由担心这样的自己,往返今古镇十年,他害怕他把自己关出毛病来了,得了恋背的怪异嗜好。
与王蚺和易定的缓速前行不同,年夕与黑狐狸滚动的速度非常快,他们转眼滚进了相思谷,滚到了相思树跟前。
年夕猛地一头撞到相思树上,独角在树干戳出了一个大窟窿。沉默片刻,他为难地挪了挪头。
不好,扭到脖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年兽:九洛,放学不许走,跟我去见霄峥谈谈妖生~
、第 15 章
活动极度不方便的年夕僵着身体望着自己旁边的大黑狐。如果这个时候,大黑狐给他的脖子来一口,结果恐怕是相当致命的。
凶神恶煞的黑狐狸看了看年夕,随后一步一步走近。
年兽紧张得冷汗直冒,心如擂鼓。他的兽生还有那么多的理想没有达成,他没存够金子给霄峥买礼物,他没有饱饱的吃好多顿好多顿肉,怎么能够憋屈的牺牲在这种地方。
他绝不接受这样的命运。
大黑狐走到年夕跟前停下了脚步。
它盯着年夕反复地看了看,并没有一口咬断年兽的脖子。
黑狐依旧保持着巨型狐狸的形态,它轻轻拂了拂粘在身上的枯叶枯枝。之后,黑狐坐在相思树下,它没再打量年兽,而是抬起爪子挠了挠自己有缺口的耳朵,仿佛在清闲地挠痒痒。
一时间,年兽表情僵化,他在认真思考一个小命攸关的问题,狐狸刚才装凶狠,现在装无害,到底是真无害还是假无害。如果黑狐当真不打算杀了他的话,敢不敢过来搭把爪子,方便他抽出卡在了树干里面的独角。
此刻的这般姿势让扭到了脖子的年夕非常的不爽。
年夕直勾勾地望着黑狐,奈何黑狐既不上前,也没立刻离开,乌溜溜的黑眼珠瞄了眼不幸被年夕戳中的古树,淡淡地抛下了一句话:“相思树很贵的。”
短短的几个字而已,年兽深感仿若天雷袭来。他晃了晃尾巴,压抑心底的不安。这算是哪门子意思,他才不需要这头可恶的狐狸提醒他价格相关的问题,一切与破坏赔偿沾边的话题,年兽都不喜欢。尽管刚才,年夕自己已经在心里默默地盘算过相思树的毁坏问题。
“就你这么悠悠闲闲的当影卫,简直不合格啊。”黑狐狸无奈地摇摇脑袋,撞一棵树就无法动弹的影卫不是好影卫,“以你现在这个样子,等明天陈轩宇来了,你哪里能拦得住他。”
虽说年夕对黑狐的评价相当的不认可,可他的关注重点还是飞快的从自己的问题上转到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上:“陈轩宇很厉害吗?”
闻言,黑狐稍稍顿了顿,不自在地又用爪子挠了挠自己不够完整的耳朵,叹道:“当然,他相当厉害。”
“可是,他不是来世的人吗?”年夕表示十分不理解。既然陈轩宇是从来世返回前世的游客,那么他在自己原本的世界应当与普通的世人类似。世人大都生命短暂,逃不出生老病死的宿命,他们再厉害又能有多厉害。
年夕费解。
对此,黑狐若有所思:“他确实来自来世,以世人的形态,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人。”
不是人?
“那他是什么?”年夕好奇地问道。
这一次,黑狐没再答话,而是站了起来,它舒展了一下身体,语气肯定:“反正不是你现在可以对付的存在。”
丢下这些话,黑狐转身打算走了。
年夕心急,下意识伸出手要再次拽住狐狸尾巴。可惜那尾巴与他之间距离,超出了他前腿的长度。年兽伸出爪子够不着,爪子幽怨地在半空胡乱地刨了几下,毫无所获。
眼看唯一的帮手要没了,年夕当即采用了最传统的方式:“别走,先帮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