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前,请终结-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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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
第二天再去找小哥哥玩的时候,我把一早准备好的小点心交给他:“昨天小哥哥给了你那麽美味的糖果,你也要投桃报李,礼尚往来,把好吃的点心送给他,好不好?”
他笑著点点头,抱过袋子出去找小哥哥玩。
回来时他跟我说,他们一起把点心吃光了。
看他开心我也很开心,小孩子忘性大,很快就会把不开心的事忘掉的。
他接著道:“爸爸,明天再多准备一些点心好不好?”
“好啊,很好吃是不是?”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明天我要送给好多小朋友吃。”说完变戏法似的从两个鼓囊囊的口袋里掏出一堆糖果,每个口袋分别掏了四次才掏完,“今天好多小朋友都给了我糖果,说喜欢我,要娶我做老婆。”
我:……
不管怎麽说,儿子受欢迎是好事,可是进了幼儿园发现,他只受男孩子欢迎。
第一天幼儿园放学,我去接他,顺便问问新环境如何,他说老师很好,交到了好多好朋友一起玩,可是做分组游戏时要求一男一女,没有女孩子要和他一组,宁可两个女孩子一组也不找他,最後他是和一个男孩子一起玩的游戏,可是其他男孩子在这之後都不和和他一组的那个男孩子说话了。
我分析了一下这段话里的逻辑关系,然後抱起小叶猛瞅。
我儿子一直很漂亮,浓黑的眉毛,眼尾上翘的丹凤眼,浓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红润润的小嘴,圆嘟嘟的脸蛋,以前瞅习惯了没感觉,现在再看发现他比小时候更加雌雄莫辨,从某个角度来看,就是一个小美女嘛!
我哑然,从不知道老子的儿子有做海伦的潜质。
接下来的时间忙忙碌碌,没来得及联系谢景澄和乔延他们,等到有时间了,小叶病了。
到这里才两个月,刚刚立住脚,就赶上小叶高烧不退,我给他吃了药,送他去扎了吊瓶,热度还是没有退下去,之後高烧低烧交替著来,最後烧迷糊了,嘟嘟囔囔地说胡话。
我被吓著了,连夜送进医院,医生开始没太在意,却在後来搞进了隔离室。
我一把抓住一个医生:“我儿子怎麽样?”
“现在还在筛查,”医生言简意赅,“你是他──”
“父亲。”
“家属做好心理准备,血小板数量已降至19,诊断结果有可能是急性白血病。”
他轻飘飘的三个字砸下来砸的我一阵眼花,抓著他衣袖的手缓缓松开,袖子从指尖滑过,下一秒就抓不到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得冷静下来,小叶现在一定很害怕,我不能也慌乱。
接下来浑浑噩噩的,按照住院流程办好了手续,小叶还在昏睡,我趁此机会问了些注意事项,得知补血小板的方法有一条是吃花生,花生红衣对此很有好处,於是跑到市场买了一大包新鲜的生花生,然後跑回医院守在小叶身边。
我想要不要联系谢景澄,他是医生,但是平常小打小闹的发烧感冒他还可以,这种大病……还是要专业的医生比较好吧。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小叶好起来。
犹豫没一会儿听到手边悉悉索索的声音:“爸爸……”
声音很微弱,像呼吸困难一样,我把他支撑起来,把枕头立在他身後,他往後一靠,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我干脆让他靠在我怀里,护鸡崽的母鸡那种标准姿势,抹了抹额头还是有些烫,把一旁晾温的开水小心地递到他唇边,看他抿了两下,一不小心呛到了,咳嗽的撕心裂肺。
我拍了拍他的後背,他病怏怏地靠著,我问道:“要不要吃点东西?喝点粥?”
他摇摇头,转过身来,细声道:“不饿……”
“那再喝点水……”想了想,掏出一块糖来,“喝完可以吃糖哟。”
他往我怀里一扑,哑声道:“爸爸我难受……”
我安抚他道:“没事没事,乖乖吃药,吃药好了就不难受了。”
如此过了几天,联系上了谢景澄,顾芷晴现在有任务赶不来,但有了他在我也算是有了精神支柱,护理病人他比我在行。
这几天小叶被我喂得一听到“花生”俩字就吐,我也不敢在逼他吃了,但我更怕他一次半夜醒来忽然问的:“爸爸,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眼睛还是亮晶晶的,没有什麽情绪,倒是按中了我狂躁的开关,反复强调:“不会不会,不许瞎想!”
他垂下小脑袋抽了抽鼻子,声音轻飘飘的,不仔细听都听不到:“我想Daddy了……”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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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他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呆愣愣的,不太确定他是醒著还是没醒。说完他就把脸埋在枕头里,不一会儿呼吸均匀绵长,额头还是火盆一样。
给他把被子盖好──虽然新加坡一年只有夏季,天气炎热,但小病号还是说著冷──走出病房缓口气,脸颊一凉,一个哆嗦,转眼看到谢景澄拿著两杯冰镇的薏米水贴在了我脸上,我没闲情逸致和他斗嘴,默默接过,没有喝。
他坐在我旁边,安慰道:“明天就能出结果了,别担心。”
我摇摇头,松口气,像是把毕生的气力都泻出去了,一歪头靠在他肩膀上,他没躲开,任凭我靠著,过了一会儿幽幽道:“景澄,我快撑不住了。”
“你别多想,不是还有我和芷晴呢嘛……”
没等他说完自顾自接著道:“如果当时你没赶来这麽快,小叶一生下来就没气儿了,该多好。”
他一皱眉,把我推开:“你胡说什麽。”
“我没胡说,”把脸埋在手心里,闷声道,“你说这世上,怎麽就有我们这一类人呢,同性恋就算了,还跟正常夫妻似的搞出来孩子,有这麽玩的麽。”
“你别瞎想……”
“不是我瞎想,我在想小叶,他长大了要怎麽办──也对,谁知道他还能不能长得大……”
“儿孙自有儿孙福,想太多也没用……”
“所以呀,干嘛把他生下来呢,生下来也是受苦遭罪……”
“喂!你够了吧!”他不轻不重地扇了我一耳光,厉声喝道,“你这是不想负责吗?你看看你现在这挫样,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杨溢吗?虽说你原来花心好色嘴贱懒惰得过且过自己觉得自己很有品位实际是骚包一个!还不知道节俭仙人掌都能被你养死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但总体来说还是个意气风发的!现在呢?是,不花心了不好色了不懒惰了知道努力了品味有所提升了除了养活自己还能养活一个小崽子了,但嘴依旧贱!你的振作呢?你的厚脸皮呢?你的怎麽拍也拍不死照样爬起来膈应人的劲头呢?哪去啦?啊?哪去啦!”
我有点蒙,谢景澄自打从娘胎里爬出来就没一口气说过这麽多话,尤其大部分还是废话(←_←),所以一时没太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又被扇了一耳光,刚要发火,却鼻子一酸,火也浇灭了,吸了吸鼻子,低声道:“小叶想叶清了。”
“那就给叶清打个电话,过来看儿子他总能来吧。”
这才记起谢景澄还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和叶清发生的事,但又不好跟他说,说什麽?说老子带小叶跑路了?老子的最後一层面子还用不用要了!
见我沈默,他拍拍我肩膀,叹声道:“你自己考虑吧。”
把谢景澄打发走,回去陪著小叶,梦里他睡得不安分,紧皱著小眉头,脸色蜡黄,不复从前的圆润可爱,瘦了很多,不时会叫“爸爸”“Daddy”……
最终下定决心去公用电话打给叶清,如果不是为了小叶,我才不会主动联系他。
时间已经很晚,但按照以前的作息他一定没有睡,所以打扰他也没有什麽内疚。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冻得我直起鸡皮疙瘩:“喂,您好。”
“……是我。”
他没说话,我瞅瞅话筒,不会才离开两个月就把我的声音忘了吧?过了半晌,听到那边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干咳一下,迂回道:“额,女儿怎麽样了?”
“你有什麽事?”
他总有办法在寥寥几句之内浇熄我好不容易重聚的勇气,张了张嘴,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和小叶在新加坡,你……最近还好吗?”
“不好。忙。”
“……小叶生病了,”我深吸一口气,停顿一下,接著道,“他很想你。”
他冷笑道:“杨溢,你走的时候可连屁都没放一个。好马不吃回头草,这规矩你懂吧?”
我闭了闭眼,抿起嘴角,心一横接著撕脸皮,反正厚,不怕撕:“叶清,小叶真的病了。”回头抬眼看向幽深的走廊,其中的一间躺著我们正发烧的儿子,渐渐的视线不知道被什麽糊住了,朦朦胧胧看不清,我收回目光把眼睛凝视在电话的按键上,“他真的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
平时的巧舌如簧不知道跑哪去了,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车!辘话,隐隐後悔当时的冲动,可当时那种情况,我再赖著,那不是更招人烦了。
不过现在,貌似更招人烦。
也对,走都走了,有事了倒是想起人家了,这种人到哪都不受待见,自讨没趣。
妈的老子居然成了这种人。
他又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想说点什麽来挽救下自己的形象,想来想去悲哀地发现说什麽都於事无补了,相对沈默良久,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这麽通著电话也挺浪费电话费的,只好轻声叹口气,说道:“你忙吧。”
然後立刻挂了电话。
他从不会跟我说“再见”,与其等到失望,不如及时退後,还能保留一丝幻想。
我在走廊等到天亮,今天是上天给小叶判刑的时刻。
早上九点,医生准时到了办公室,面容轻松,翻了半天病例,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我心脏像坐过山车似的忽高忽低,急声道:“医生,我儿子到底怎麽样?”
“没什麽大碍,”他一抬眼,“你们刚到新加坡,小孩子没有接种过疫苗,被伊蚊咬了一口,传染了猩红热,以後家里要勤通风,保持干净干燥,这很重要。”
他说的颠三到四,我抓住重点:“被……蚊子咬了?”
他点点头:“发烧是正常现象,在一个星期就能出院了。”
心脏啪叽落了下来,砸的我一阵心悸,七上八下了一个星期总算有了个结论,虽说这结论有些……但不管怎说,小叶没事就好!
神经一放松,大脑都晕晕乎乎的,刚要谢谢医生,又听他转折道:“不过──”
真想扑上去掐死他,有话不能一气说完麽!
“不过,这孩子心脏好像有些问题,建议你带他去心脏科仔细检查检查。”
心脏啪叽,沈底了。
我抱著“也许是要变相收费,破财免灾破财免灾”的想法,等小叶退烧了之後,去检查了心脏。
然後,破财免灾好像没起作用。
我把小叶交给谢景澄去了外面花园里玩,很有淡然气质的医生漫不经心地拿过各项检查结果,完全无视我的心焦,她看惯了生死有了僧人般的淡然,可我就这麽一个儿子,当下问道:“医生?”
“啊,先天性心脏病,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你老婆怀孕时没太在意过吧,气血不足,这孩子身体可不怎麽样啊。”
“……然後呢?”
“左心室瓣膜闭合不全,”她在X光片上一点,也不管我看不看得懂,“我们建议是做手术,不过我个人建议,这孩子还太小,就以往经验来看,瓣膜是可以随著发育慢慢长合的,如果要做手术,可以等到五岁以後,成功率大一些。”
我咽了口唾沫,问道:“会长合?”
“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