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淋湿的执行官 作者:黏糖(高积分完结,psycho-pass同人,18x大嫖文)-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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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贺来到医疗室里时,狡啮刚刚被打理好、一身宽松的海沙色病号服,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天花板的白炽灯光落在狡啮身上,将他的皮肤映成一种不健康的青白色,让陷在雪白被褥间的男人像极了一尊了无生气的雕像。
因为要对色相被暴徒污染的受害人开枪、所以被监视官一枪打进医疗室……
刺贺猛地想起自己一年半前给狡啮插过的Flag,叹了口气,走到他病床前站定。
手指虚拂过吊在天花板上的输液管,溯游而下、轻轻抵在狡啮手腕上。
狡啮的手是男人特有的分明骨节,线条粗犷而硬朗。
记忆中这只手无时无刻不是在用力的——握枪也好、握笔也好,就连夹住香烟时,都让人时不时怀疑他会在下一秒就将指缝间的烟卷碾碎;唯有此时却安静而虚弱地陷在床上,手指微蜷、凸起的骨棱轮廓也平和下去。
她顺着狡啮的鬓角拂上去、拨弄拨弄那头硬直的黑色短发,狡啮连睫毛都不曾动一下,安静得像假死了一样,体温也比平时要低,唯有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男人平时睡眠时间极短,只要有一点响动就会醒来,比起哨兵也不遑多让。
刺贺想起这头狼平时警觉的劲头,两相对比,倒生出些得趣的意味。
蓦地,胸口便泛起一种恶质的恋慕感,仿佛蓄养了一头被拔了獠牙利爪的猛兽,悠悠然一种微妙的趣味。
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掠而过,刺贺欣然地抓住机会,手指捏住狡啮脸颊、迫他做出一个傻笑的表情。
眼看那张平日里略显冷漠的俊脸瞬间破了印象,刺贺勾起唇,仔细端详了一下才放开他。尔后缓缓倾身,额头轻轻抵上他脸颊,闭着眼轻笑出声。
……
接下来的一天凛拜托本该休假的滕来替班,干脆守在医疗室里陪护狡病号。
护理任务并不繁重,于是整个下午她都单手支着下巴斜倚在床边座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膝头的书。
屋内只有风扇沙沙的响动,午后和煦的阳光均匀地自窗外铺洒进来,偶尔竟让人生出错觉,仿佛这里不是作为厚生省心脏的六角大楼、不是充斥着罪案和社会反面气味的刑事课所在地。
被夕晖模糊的城景褪尽了物欲的铅华,机械与金属气味组成的现代映象也被那光芒柔软地包裹着、搅拌着,最终融化成黄昏特有的橘红色,仿佛回归到自然的初始。
竟让人有些……怀念。
而究竟怀念的是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毕竟她并没有可供“怀念”的过去。
就是在这样一幅光景下,耳边传来一道沙哑而迟滞的声音。
“……凛。”
凛怔了一下,旋即将目光移向床头。
狡啮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刚才她不知不觉盯着窗外看的出神,视网膜上仍停留着橘红色的残像,视野中的男人便被这温暖的颜色笼住了。
仿佛那些锋锐的棱角都被抹平了,只余满是缱绻的温柔。
而色彩渐渐消褪,眼中人重新回复清冷的色泽,又让人生出一丝怅惘。
她放下书支着病床凑近他,“已经睡了快两天了,感觉如何?”
狡啮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觉得舌头麻木而吃力,喉咙也干得像着了火。
凛从床头拿过水瓶,“稍微补充一点?” 说着将枕头支好、把人扶起来。狡啮习惯性地想去拿瓶子,偏偏胳膊完全麻痹,只得认命地就着刺贺的手咬住瓶口。
有水过喉,不适感减轻不少,只是大脑仍是犯晕,又因麻醉效力未过而被袭来的困意一阵阵骚扰着。狡啮强撑着开口:“一直在这里?”
“嗯。安心睡吧,明天就能走动了。”凛将水瓶放回床头柜,倏地眼角一弯,低头凑近他,唇轻轻印上他下颔滴落的水珠。
狡啮呼吸一滞,偏她还慢吞吞地低声加把火:“爱心清理……”
喃喃细语间唇瓣顺着水珠流过的痕迹一路向上,在他唇上轻轻一啄。
“早日康复,狡警官。”声音含着笑意。
浑身动弹不得,狡啮能做的只有挑眉盯着她释放低气压。
……
狡啮入院的第三天下午,仍旧是接近黄昏的时刻,刺贺却没有呆在病房。
前一天看到的景色实在让人念念不忘,刺贺便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站在天台上眺望远处。
直到日轮西沉,夕晖被星星点点城市的霓虹所取代,才动身往治疗室走。
到了门口,发现隔断是开着的,狡啮的床头矗立着一个背影单薄的少女。
刺贺顿住脚步,凭那一头标志性的短发认出是她新来的监视官;正在回忆她的名字,倏地女孩突然弯下身、冲着狡啮鞠了一躬。
“非常抱歉!”
声音有些发颤,却透着一股执拗的坚定意味。
刺贺轻轻退开一步,站到了门后。
停顿片刻,狡啮的语声响起。“会向执行官道歉的监视官还真是少见。”
“您果然还在生气吗……”
“那是你的判断,我没有理由抱怨。”
女孩迟疑了一下,“我的判断……是错误的吧。”
这样说着,她的肩头一分分绷紧、蜷缩起来。
“……只会拖团队的后腿,甚至让大家陷入危险的境地。”
话音落下,病房内归于沉寂。
凛垂下眼帘,尽量放轻呼吸。
片刻之后,狡啮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成为执行官已经很久了。毫不迷茫、毫不犹豫。听从命令去猎杀目标,猎犬的习性深入骨髓。我听从那把枪的命令,击杀了无数潜在犯。一想到这些都是为了这个社会,就对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假思索,不知不觉连思考都忘记了,甚至忘记了回顾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有些愚蠢啊……警察并不是‘除掉一些人’的工作,而是‘保护一些人’的工作吧?”
“你自己判断了什么是‘正确的’,相比任务优先考虑了正义。在这样的上司手下,我或许能够以‘警察’而不仅仅是‘猎犬’的身份工作。”
黑暗之中,凛微微睁大了眼睛。
女孩带着哭腔的道谢声便送入耳中。“非常感谢!……”
狡啮的语气中有了笑意。“向执行官道谢的监视官也很少见啊。”
“如果狡啮先生当时能有更多时间思考的话,一定也不会选择向她开枪的……”
出乎意料地,狡啮的声音重新沉寂下来。
“谁知道呢。”
凛睁大的双眼恢复原状,虚着眸光看向病房内透出的灯光。
狡啮仍在继续说话。
“……那时候我毫不犹豫,想着一犹豫就会死掉。……我不想在这样的地方结束。绝对——不能死去。脑中充斥着这个想法,因为……”
语声越发激烈。
“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完成的任务……!”
【活下去。】
【现在我能够考虑的,就只有怎么活下去而已。】
【……你也一样。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了。】
【哪怕放弃去判断也好,只要活下去。】
……还是拗不动啊。
凛的嘴唇无声地张合一下,继而懊丧地吁了一口气。眼看狡啮已经挣扎着坐起来还要闹事,便直接步出隔断后的阴影,走进了病房。
看到她进来,两人都是一愣。
常守见到凛又是反射性地一颤,身条儿瞬间站得笔直,“啊 ,啊……你好……”
凛微微一笑,“我是一系的执行官,刺贺凛。”
“!?”常守呆了一下,脸蛋再次掠过一丝红晕,迅速立正外加一个敬礼:“我是刚刚调任到刑事课一系的监视官,常守朱!”
话音刚落,刺贺就一倾身,单手拿着水瓶、一丝不苟地鞠了个很常守的躬:“请多指教。”
……
常守慌慌张张离开后,刺贺便老实不客气往床边一坐,把刚才狡啮一激动时扯脱的输液管拿了起来,拉过他手。“我都听到了。”
狡啮垂着眼看她把针头重新推进血管,“所以?”
“……所以说刚刚那些话那算什么啊。”她抬头看他,“虚心接受、拒不改正?”
狡啮很给面子地笑场了。
凛一皱眉,迅速伸手捏住两边狼腮,“你够了。”
狡啮哪受过这个啊,脸一沉,“松手……”
凛斯斯文文一笑,手下却拉得更狠,“趁你病,要你命。”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他挂着输液管的手一拉。这次她不敢挣了,只得被他拉下来,又被顺势咬住了嘴唇。
男人牙关碾着她唇,声音含混,“加上昨天的……”
说着狭长的眸子眯起,舌头缓缓探入。
大概是因为血液循环不畅,凛第一次发现狡啮的唇也有这么冷的时候。不禁胸口一涩,缓缓地厮磨着他,亲昵地贴合着,直到将那份凉意一分分焐得热了。
身体被他一分分拉低,她本来是用手撑着床的,到后来只能改成用手肘撑,越吻越是气短。
狡啮抬起能动的左手,将她垂头时落在他脸颊上的发丝拢起,轻轻别在她耳后。接着抚上她腰,把衬衫下摆从西裤里拽了出来,直接探手进去。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知觉仍有些麻木,这让掌下皮肤的触感都不那么清晰了,不觉便多加了几分力道。
凛一颤,迅速抓住那只作乱的手,“够了。”
“只能算一半啊……”狡啮哑着嗓子反击,“可恶……还是很麻啊。”
话音刚落,就被她不由分说地按回了病床。
“那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作者有话要说:有部分原著对话,因不能删减否则破印象所以特此告知。其实……不是我有意让狡酱反省,而是鹳狸猿逼得我不得不让亲儿子反省……下章有个超萌的硬炸裆鼻血梗要写,宝贝儿们记得要穿宽松点的裤子,不然会夹到阿姆斯特朗回旋喷气炮的(住口啦人渣触手!
、常守朱 Last Take
刺贺不由分说地把狡啮按回病床,“那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嗯?反省什么?”狡啮心不在焉地答着,手下不停,解开了她的袖扣。
袖扣扣顶镶着银边的黑曜石衬着衬衫雪白的袖口,有一种禁欲兼整洁的美感。一旦抽走了袖扣,衬衫袖管便无力地散开,露出一截腻白的手腕。
男人五指顺着散开的衬衫袖子探进去、扣着她手腕缓缓磨着,目光移向解下的袖扣,“……今天戴着的是这个啊。”
——在公安局打工根本不用理会打扮问题,反正猎犬也没法出门逛街,西装衬衫领带占据绝大部分生活时间。即便如此,刺贺也乐于在小处作文章,衬衫的袖扣鲜有重样的,摆在一起也有一柜子藏品了;不像狡啮,西服的全部存在意义就是能省掉他用来思考服装搭配的脑细胞。
狡啮的二十八岁生日是在八月,刺贺是实用派,只好买了两对袖扣一人一对当礼物,今天戴的就是这一副袖扣。
狡啮打量一下女人因刚才的狎昵而被扯得有些凌乱的西服,一时间又生出将她拉下神坛、沾满一身烟火气的得趣。
刺贺当然对他的心思一无所觉,“……不要太难为监视官了,出了这种事,她可比你紧张几万倍。”
“知道了。”
狡啮淡淡地说着,拉着她手覆上自己下颔,慢慢向上一直拽到额际,直到唇刚好贴着她手腕内侧的脉搏处。
由于麻醉的原因,视线至今仍是有些模糊的。从昨天下午短暂的醒来、到刚才常守进入病房、到女人的温度分明地传递到自己身上的现在,视野中的景象都像隔着一层薄雾。
而唇边温热地鼓动着的血脉,每一次搏动时对唇瓣的轻压,都带来格外强烈的、生命的质感,和已经牢牢将渴望之物抓在了手中的实感。
……
狡啮的体质很好,两天后就已经完全恢复,开始正常执勤。
排班的头一天照常是征陆和六合轮休。
尽头的监视官办公座位上,宜野座伸元双手支在桌上交扣着,镜片后的双眼正一目十行地扫视着液晶屏幕上的报告书。
有他在场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