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第8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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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朱觐钧下首位置的是幕僚刘养正;刘养正脸上带着几分拘谨;他一见朱觐钧举起茶盏。自己也连忙端起正中的茶盏来;心翼翼的道:“王爷若是喜欢江南的茶;何不叫去送来;学生也常常听西湖龙井的名声;王爷要享用;无非一纸王命而已。”
朱觐钧却是含笑摇头。身上看上去粗制的麻衣里头衬着的丝绸内衫一紧;他的手已伸到了茶壶那;轻轻掀开茶盖。朱觐钧淡淡的道:“江南的茶虽好;却是别人的;江西的茶虽劣;却是本王自产;别人的东西;本王今日就算享用。可是有朝一日起了战事;那最时鲜上品的好茶本王还能吃到吗?”
刘养正讪讪一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用吃茶去掩饰自己的尴尬。
朱觐钧仰头望着这黑黝黝的乌篷长叹口气;道:“所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兵家上谋。京师那边;想必已经开始了吧。”
刘养正面色严肃起来;欠着身子道:“王爷深谋远虑;东厂那边已经上当了;昨夜八百里传来的消息;前几日东厂内部已经做好了查抄成国公府邸的准备;想必今日这个时候;皇帝盛怒之下;那成国公世子朱麟已经身首异处。”
朱觐钧笑;轻饮了一口茶水;眉头微蹙;似乎是对这茶水并不满意;随即将茶盏放下;语气平淡的道:“人心深如海;秉笔太监萧敬;本来应当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心机深重;只是他现在急于求成;满脑子的功名利禄;正好为本王所用。一个人再怎么聪明;也有疏忽大意的时候;便是韩信张良这样的人若是贪功冒进;也就变得不可怕了。本王所虑者;唯柳乘风而已;不过想必……”朱觐钧笑了;眼中掠过一丝讽刺:“想必东厂足以掣肘他;等到他反应过来;已是无力回天。”
刘养正不禁肃然道:“王爷高明。”
朱觐钧慵懒的摆摆手;道:“高明自然谈不上;掌握人心和操持王府是一个道理;无非是各尽其能而已。”他抿了抿干瘪的嘴唇;继续道:“南京那边的人已经派去了吗?”
南京……
这才是关键;表面上好像所有的布局都在京师;所有令人瞩目的目光也都聚拢在京师;可是真正的目的;真正要取得的成果;只有南京。
朱家完了;要嘛阖族而诛;要嘛如他们的先辈那样;奉天靖难;令宁王兵不血刃而占据半壁江山;到了那时;朱家才能得以延续。
刘养正正色道:“已经派了密使去了南京;只怕今日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到了;怕就怕成国公不肯。”
朱觐钧冷笑;慢悠悠的道:“不肯吗?顺吾者昌;逆吾者亡;朝廷诛杀了朱麟;就算明知这是冤案;一个被朝廷生生杀死了儿子的父亲;朝廷还敢相信;还敢托付大事吗?无论最后这案子是不是冤案;成国公朱辅都会明白;朝廷也绝不会放过他;只要一个朱家的人死了;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刘养正不禁打了个冷战;他当然深知这里头的玄机;皇权是不会留有后患的;成国公在军中很有威信;现在朝廷杀了他的儿子;无论是不是冤枉;朝廷也容不下他了;单单解除掉兵权是不可能的;谁又能保证;这个人不会利用自己的威望为自己的儿子报仇雪恨;就算只有万一的可能;朝廷唯一的选择也只有斩草除根。
所以从一开始;只要朱麟完蛋;朱辅就必死无疑;古今多少事;一旦牵涉到了江山社稷;往往就不会有对错;只有血腥。
朱觐钧继续道:“朱辅要嘛效他的愚忠;要嘛就是死;若是他识相;对本王自然是有万般的好处。可要是他不识相;江南没了他朱辅;将来起事也便利了许多。”
朱觐钧吁了口气;那千年坚冰一般的脸上终于掠过了一丝笑容;语气温和的道:“本王已闻到了鱼香;该吃鱼了;江南的鱼未必会有本王凌波湖养的鲫鱼更鲜美;先生也来尝一尝吧。”
烈日碧波;粼粼的水光反射着烈日的光辉;整艘船竟变得光彩起来;船身与水面上的荷叶融汇一起;让人分不清哪个是船;哪个是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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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这座六朝古都;大明朝曾经的政治中心;依旧是繁华如织;照样是莺歌燕舞;没了京师的庄严;却多了几分市井的喧哗;依着长江;整座城市带着几分胭脂气;这里是失意官员的桃花源;是士子和富户的享乐场;是肩和商贾们的乐园。
不过这里;也是大明朝卫戍最森严的城市;这里不但是大明朝的陪都;更有大明朝几座皇陵;是大明朝的龙兴之地;五军都督府;辖制南京和江南各卫;拱卫江南;拱卫南京;权柄可谓极重;历来任都督府都督的官员都是朝廷最信任的贵族。
都督府是从明初时修葺的;当时太祖皇帝登基;便设都督府辖制天下军马;只不过好景不长;这个机构就被废弃;原因无他;都督府过于专权。到了后来;文皇帝定都北京;这个有名无实的都督府终于启用;不过从辖制天下军马转而成为了管理江南各军镇的职权。
这里的建筑已是老旧了不少;官不修衙;这倒不是古时的官员有多高风亮节;所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为官一任大多数只是三五年;三五年时间就算想修缮衙门也来不及了;等修筑好了;只怕人已经调去了他处;最后只会便宜自己的继任者;反而自己担负了污名。所以这都督府衙门矗立了百年;如今许多墙面都已经斑驳;尤其是前衙更是惨不忍睹;不过前衙是一回事;后衙又是另一回事;那里毕竟既是官厅;又是官员的寓所;至少要考虑舒适性;比起前头;后头还是颇有几分富丽的;这里的花厅;曾是无数官员拜访的圣地;谁都知道;朱辅位高权重;在皇上面前的上话;不少失意的官员都想走这一条门路重新一飞冲天;因此前来结交和巴结的车马如龙;倒也算是南厩的一个奇景。
只是近几日;这个风气似乎又变了;流传在南京的报纸已经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成国公家犯事了;涉及到了东厂;涉及到了府邸查抄;所犯得也必是大事;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自然而然;那些经常出现的官员一下子没了踪影;从此人间蒸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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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三章 :大恩大德
一个不速之抵达了这里坐在花厅;他的眼睛东张西望;似是在打量这花厅的布局;显得兴致勃勃。
这人穿着一件道袍;年纪已是过了四旬;却没有中年的持重;手里虽捧着茶却不去喝;目光却是落在花厅中一幅秋猎图上。
这种图画在明朝很为流行;便是寻常百姓也会买一张悬在屋中;读书人一般是不张贴的;多半也是嫌这图带着几分武气;以画观人;这位成国公想必是个不计较别人看法的人;这样的人其实最难打交道。
来人吃了口茶;不疾不徐的换了个坐姿;正在这时;厅外响起一声咳嗽;门洞里;一个瘦弱的人影负手出现。
在许多人眼里;成国公应当是个虎背熊腰的人;毕竟参与军机;守备南京;坐拥十万大军;这样的人必定是个魁梧的大汉;就算不如张飞、许褚;那也该有几分凶气。
可是进来的这个人只是穿着寻常的长衫;头戴着寻常的纶巾;身材修长;书卷气显然比凶气要多的多;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不似寻常人那样左顾右盼;而是带着几分锐气;目不斜视;就算偶尔目光移动;也有几分顾盼自雄的凛傲之气。
来人连忙站起来;作揖道:“这位可是朱公吗?”
朱辅微微捋须;那锐利的眼眸在来人身上打了个转;似乎一眼看穿了来人似得。霎那间;他眼中的锐气尽敛。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蔼色;朱辅微微笑道:“不敢。还未请教足下高姓。”
“鄙人刘成刚;奉宁王之命;特来送礼。”
刘成刚……
这个名字北厩或许已经家喻户晓;可是在南京;只怕没几个人听;若是在京师听刘成刚跑来了南京。只怕所有人都要惊掉下巴不可。
对朱辅来;这个名字平淡无奇;他只是莞尔一笑;淡淡道:“宁王?我一向与宁王没什么联系。怎么;宁王跑来我这寒舍做什么?”
这句话的意思就有点儿不像待的道理了;不但言语冷淡;而且还有逐的意思。
刘成刚不以为意;道:“人前来;不但是备了宁王的礼物;同时也是来为公爷安顿后事的。”
朱辅眼睛一眯;那收敛起来的锐气顿时又展露出来;低声冷哼:“哦?莫非你是来做?”
一语破了刘成刚的来意;让刘成刚无所适从。他为宁王奔走;见识的人不少;可是朱辅这样的人却鲜少打过交道;这个人给刘成刚的感觉;仿佛一座大山;明明这个人已经走投无路;可是仍带着一股深不可测和一切尽在手中掌握的感觉;刘成刚硬着头皮;道:“宁王也是为了公爷着想。宁王;公爷世子犯了罪;迟早要波及公爷;波及朱家;何不如……”
朱辅至始至终眯着眼;冷笑的看着刘成刚;事实上刘成刚是来做什么的;他一清二楚;他自己也深知自己的处境;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和宁王有勾结;以他的身份;当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是不曾动摇过;一旦自己的儿子获罪;朱家必亡。他若是想死中求活;唯有投靠宁王;与宁王同流合污;里应外合;兵不血刃的尽快拿下江南半壁;如此;他还不失做一个靖难辅臣。可是……
朱辅的眼眸中掠过了一丝冷意;毫不犹豫的打断刘成刚的话:“吾太祖护国靖难;随文皇帝征战四方;数历生死悬念之间;不知背主为何物;仗此不世之功;追封为东平王;配享成祖庙廷。祖父在时;历经土木堡之役;迎战鹞儿岭;中伏死;所帅五万骑皆没。虽无功劳;却也算节烈。家父在时;国家承平;蒙朝廷恩宠;守备南京;加太子太傅。朱家历经四代;从无背主求荣之人;今日我朱家获罪;那是命数;有不孝子私通宁王;那也是我朱家家门不幸;可是想要我朱辅一错再错;你回去告诉宁王;这是痴心妄想;两军交阵不斩来使;况且宁王也还算是我大明的臣子;虽宁王已是司马昭之心;可是今日我且放你回去;你若是再敢多言;可莫怪我今日取了你的首级。”
一番话吓得刘成刚打了个哆嗦;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朱辅;按理;他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算朱辅不从;那也该犹豫再三;岂可这话还没就彻底回绝;可不要忘了;朱辅若是不从;那便是死路一条。
刘成刚期期艾艾的道:“这……公爷难道不多思量一下吗?要知道;公爷一旦与王爷……至少这半壁江山……”
朱辅背着手;身子像标枪一样站的笔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刘成刚心里暗怒;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心中冷笑:“今日你不从;明日便是你押到午门授首之时;不识抬举。”只是在朱辅的威压之下;他一句话都不敢;只得灰溜溜的道:“宁王好意;公爷竟是不识;实在遗憾;但愿公爷不要后悔的好;人告辞。”
罢匆匆走了。
刘成刚一走;朱辅背着手;伫立了片刻;随即面北而叹;带着不出的遗憾和惆怅;长吁了口气;整个人漫无目的的寻了个椅子坐下。
他想不到;自己的嫡长子居然做出这种事;事情看来已经很难挽回了;若是其他的事;或许朝廷还会原谅;可是涉及到了勾结藩王;尤其是宁王;这下场可想而知?
福祸难料;眼下只能束手待毙;或许再过几日;朝廷的旨意就会下来;到了那时;或许就再没有那赫赫的朱家。
正在这时候;外头又传出脚步;这一次进来的是一个门子;门子弓着身;低声道:“公爷;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