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第78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吉的眼眸渐渐有些迷离了;淡淡道:“我自幼家贫……那个时候;家里只有几亩薄田;耕作之余;才能捡起书来读。也幸好我天资尚可;这书读得还算不错。老夫记得有一次想向人抄录一本‘尚书’;老夫的父亲便跑到九十里地的一个人家相借;你道结果如何?”
柳乘风倒也有耐心;问道:“愿闻其详。”
刘吉叹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道:“家父被那人家耻笑一番;还叫人打了一顿;非但书没有借来;家父带伤回来的路上却是不禁去世了。”
刘吉的脸色变得阴冷起来;咬牙切齿地道:“自此之后;我更加用功;到了二十岁;院试第一;中了秀才;此后又在乡试之中考了第三;一举名动天下。当时我便对自己;这世上再不会有那个受人白眼的刘吉;再不会有看人脸色的刘吉;所以我做官之后;有人非议国策;我却不肯做声;有人不畏权贵;大肆弹劾内阁亦或者部堂官员贪赃不法;我也不去做声;因为老夫知道;老夫绝不能丢了这个官;只有官身还在;我刘吉才能有体面;才能享受佳肴;才能有仆役使唤;才能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到了后来;我先后受人提携;最后终于入了阁;你可知道要入阁有多么不容易?皇帝要伺候着;不能忤逆他的心思;大臣们也要好好地安抚着;不让他们成为你的绊脚石;哼……”刘吉冷笑一声;淡淡地道:“有人老夫是刘棉花;这些人又懂什么?他们哪里受过颠沛流离之苦?哪里经历过丧父之痛?他们丢了这个官;尚且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是老夫一旦丢了官;就什么都没了……”
刘吉到这里;脸色突然一变;又变得无比沮丧起来:“只是可惜;老夫宦海沉浮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对手不曾遇到过?只是想不到……想不到啊……”
柳乘风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刘大人了这么多;现在我可以话了吗?”
“刘大人……”不待刘吉是否同意;柳乘风已经开口了;他语气很是平淡地道:“你要做官;无人去妨碍你;可是你为了做你的官不择手段;却是该死;其他的帐;我且不和你算;可是周成却是你的门下走狗;他为你丢了官;可是到头来;你却授意别人杀了他的全家;有一句话叫做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刘大人;你欠下的债太多了;现在也该到还的时候了。”
柳乘风罢站了起来;冷冷地看了刘吉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刘吉陷入了沉思;正在这时候;外头却突然传进一个喊声:“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柳乘风微微有些诧异;看了刘吉一眼;刘吉此刻万念俱焚;倒是没有露出其他的表情。
二人一起出了书房;冒着雨到了刘府的大门处;沿途上;到处都是跪在地上的校尉;还有不少刘府的家人;方才双方还在逃的逃、追的追;现在却都跪在这水中;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中门这边;朱佑樘坐着密不透风的步撵出现;这里发生的事;想必也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此时他躲在步撵内;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况;而柳乘风与刘吉已经到了步撵下;二人一起拜倒在地;道:“微臣恭迎圣驾。”
朱佑樘的后头是谢迁和萧敬;这二人也一起尾随来了;谢迁看到锦衣卫居然冲进了人家家里行凶;顿时火冒三丈;怒容满面。至于萧敬只是微微愕然;可是心思却又飘到了九霄云外。
柳乘风敢这么做;肯定有他的依仗;这个家伙绝不是傻子;他有这个胆子来动刘吉;肯定就有办法来圆场。萧敬心里暗暗猜测;只怕周成一案已经有了结果;柳乘风已经有了铁证;否则绝不敢如此。
“这里风大雨大;请陛下到屋子里话。”柳乘风在步撵下道。
紧接着;步撵抬入府中;一干人尾随其后;大家各怀着心思;柳乘风在琢磨皇帝亲临的用意;而刘吉似乎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而一直默不作声的朱佑樘;只怕心思就更加复杂了;谁也猜不透……第二章送到;求月票RQ
(。。 )
第六百四十九章 :告诉你怎么死
刘吉的厅堂布置的很是雅致;如今这里已经掌了灯;捣乱的家私也已经恢复了原位。朱佑樘自然是居首坐着;可是其他人却是不敢坐;纷纷在两边站定。
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以至于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叫人上了一盏茶来;朱佑樘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眼睛只是看看柳乘风又看看刘吉;随即才对刘吉道:“听刘爱卿身体有恙;朕因此特意来看看;谁知到了这里;却想不到这儿竟是这般的热闹。
他的话里明显带着讽刺;到热闹两个字的时候;朱佑桂特意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柳乘风一眼。
“嗯?这是怎么回事?谁来。”朱佑程用手指头磕着茶几;漫不经心的问。
刘吉已经不敢站立了;连忙拜倒在地;既不为自己辩护;也不请求皇帝为他做主;只是无力的跪倒在地;低垂着头。
终于还是谢迁忍不住了;今日柳乘风可以带着人抄了大学士刘吉的府邸;谁能保证明日柳乘风不会把他的府邸抄了?他恶狠狠的看着柳乘风;道:“柳乘风;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不事先请旨;擅自查抄大臣府邸?刘大人犯了什么罪;你带着人这般在这里撒野”
谢迁话的时候;朱佑桂的眼睛也不禁阖起来;他现在要等的也是柳乘风的解释。
柳乘风看着咄咄逼人的谢迁;气的道:“卓下之所以带着人围了刘大人的府邸;是因为刘大人牵涉到了一桩钦案。”
“哪桩钦案?”谢迁继续追问。
朱佑梃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诧异的看了刘吉一眼。
柳乘风道:“周成”
厅中所有人都不禁打起了精神;便是朱佑桂的脸也都拉了下来他眯着眼看着刘吉;渐渐有了些严厉。
谢迁冷冷道:“证据确凿吗?若是证据不确凿却也不该如此放肆。”
柳乘风毫不犹豫的道:“证据确凿。”
当着皇上了证据确凿四个字;所有人都明白;这柳乘风肯定是有底气的;朱佑桂对柳乘风的话深信不疑此时此刻;脸色就更加阴沉了。堂堂内阁大学士;涉及到了杀人灭口的钦案里头;这是建朝以来前所未有的事;这么一大桩丑闻若是传出去;又不知会闹出多少笑话来。
皇上不肯开口;那么这问话自然得让谢迁继续下去;谢迁的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些咄咄逼人:“就算你有确凿证据;为何不立即呈报入宫;先请了旨意再动手拿人。”
对于这个;柳乘风的理由却是十分充分若一开始;他还是乖乖的回答问题;可是现在就有反唇相讥的意味了;他道:“谢大人难道不知道;杀死周成等人的乃是上百个训练有素的武士?这些武士一个个仍然潜藏在京师;若是换了大人知道此事会不会忧心如焚;因为这些人随时有可能继续行凶;多耽误一刻;就可能多几分危险;大人难道还会先入宫禀奏吗?更何况;要一举铲除他们;就必须有人居中坐镇调度;柳某人必须亲自部署;暂时也抽不开身;本来也想让人到宫中去传递消息;只是可惜;入宫传递消息需要经过通政司;而通政司里头;也有这些刺的同谋;换了是大人;会怎么做?”
柳乘风越语气越是高昂:“其实我知道大人怎么想;你们只求稳妥嘛;可是柳某人不一样;柳某人在其职就必须谋其政;现在京师有了这么大的隐患;只能将在外君命不受;就算将来宫中怪罪;可是只要这些危险的刺得以铲除;柳乘风也值了”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
可是他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却让所有人都不禁震惊无比;通政司有刺的同党;刘吉是主谋;此外还有这么多刺;这些人蛇鼠一窝的混在了一起;能量确实巨大无比。
柳乘风的理由也是站得住脚的;宫里、内阁、还有一批死士;这些人组成的联盟;锦衣卫一旦侦知;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若是只想着稳妥一些;先进宫去请旨;一旦事泄;或者是他们还有更大的图谋;因此而耽误了时间;那么又有谁能承担这个干系。
谢迁被柳乘风一番话的无言以对;连了两个你字;显然是心有不甘;肚子里的火无处发泄;可是又压不住这柳乘风。
朱佑樘听到还涉及到了通政司;脸色更加阴沉了;其实他一向知道;柳乘风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锦衣卫没有请旨就倾巢而出;肯定是哪里出了乱子;方才柳乘风的解释;正中朱佑膛的猜测。
萧敬笑吟吟的出来打圆场;道:“眼下这个时候;意气之争有什么用?柳指挥使;你刘吉刘大人指使人灭了周成一家老;可有什么理由?若是当真铁证如山;那么柳指挥使自然是忧心社稷;没有请旨就做出这么大的举动倒也情有可原。可要是含糊不清;只是你的臆测;那么……;哈哈……杂家就难听的话;柳指挥使可就得给出一个交代喽。”
萧敬的话如沐春风;可是也事先挖了一个陷阱;你不是证据确凿吗?现在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证据;有证据的话;你方才的话倒也圆的过去;可是证据不力;你就别想收场了。
柳乘风微微一笑;看了刘吉一眼;刘吉则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此时的他;未必不想听一听柳乘风是凭着什么揭穿他的。
而朱佑档也是露出几分好奇之色;他一直没有开口;现在更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棹乘风正色道:“案发之后;我便立即命人前去案发现场查得…”柳乘风先将自己查看现场的事一一道出来;他话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盖过外头的风雨:“此后;那个香囊果然引来了一个刺;这个刺自称叫曾超;是苏州人;可是微臣分明听他所的是江北口音;于是微臣就起了疑心;此后;又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
到这里;柳乘风故意的顿了顿口这让厅中听着柳乘风叙述的人很是恼火;这个家伙;一半留一半;有了上面总是没了下面了;跟死太监还真没什么两样。
当然;其余人是这般想;可是萧敬就不会这般自己骂自己了。
柳乘风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继续道:“我发现这个人的腰带有问题。”
腰带……
只怕谁也不会去关注别人的腰带;更不会想到;破案的关键是一条腰带。
柳乘风淡淡笑道:“就是那人的腰带;大家想必也知道;汉人与番人不同;所谓汉左番右;也就是;汉人穿衣的特点是左衽;是将衣服往覆身;此后再缠上腰带。可是番人却是恰恰相反。因此;汉人和番人在腰带上的系法其实也有区别;汉人腰带上打结的地上;因为左衽的习惯;所以习惯在左腰上打上结。可是番人因为习惯了右衽的衣衫;大多习惯在右腰附近打结口这只是生活习性的问题;而大多数也不会关注到这个口我发现的是;那个自称是苏州人满口北地官话的曾超;虽然穿着是我汉人的左衽衣衫;可是这腰带上的结却是打在了右腰上。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当时我并没有拆穿他;心里只是在想;这个人莫非是个番人;或许自幼因为生活习性的问题;所以虽然穿的是汉人的衣衫;却改不了这个从前的习性?”
“有了这个念头;我又想起了那个香囊;诸位想必也知道;我们汉人的规矩;对礼教是尤为森严的;女子向男子送定情信物;这是伤风败俗的事。更何况我看那个刺不过二十三四岁;可是那个香囊;想必已有七八个年头;也就是;这个香囊;是在他十五六岁时相赠的。这就奇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赠予他香囊的女子大致也就是在十三四岁之间;情窦都未开的年龄;怎么可能就与他定情?就算是;这年龄上似乎也有些不太合适。”
柳乘风的话让不少人老脸一红;在这个时代;公众诚这种话确实有点儿失了体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