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第7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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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一次行动;绝对是有预谋的;或许这个赵坤在入宫之前;就是来意不善。
柳乘风仔细的翻阅了方问话的几个太监的详细资料;放了下来;值房里灯火摇曳;照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他长出了一口气;躺在椅上一动不动的阖目养神。
这个赵坤;肯定也要查一查;若是不是他呢?
那么还会有谁;方那少监吴宏;倒也有不少嫌疑;这个人也不能放过。
可是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什么人可能下毒?
这一次下毒的范围很广。至少有六七个酒坛有人动了手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下毒之人;绝不可能是当时宴会上伺候着的太监、宫人。
唯一下毒的机会就是酒窖。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下毒的时间不是在昨日;而可能是在前几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嫌疑人的范围又可以广泛一些。
柳乘风慢慢梳理着思绪。他突然发现;自己方走入了一个死胡同;其实在酒中下毒。并不一定要在皇后娘娘的寿宴时进行的;可能有人在两日前就曾下过毒;而恰好这些有毒的酒水被人搬了出来。毕竟皇后的寿辰。大家老早就知道;到时候需要大量的酒水;大家也是知道。
若是照着这个思路去想;似乎许多事明朗了不少。
柳乘风眼眸掠过了一丝冷意;他招呼一声;叫来个外头值守的亲军;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这些亲军哪个不知道;这位公爷的厉害;且不别的;单柳乘风和都指挥使大人的关系就足够大家对他心翼翼了。因此不敢怠慢;低声下气的道:“已到了丑时二科。”
几番审问;时间就过去了一个半的时辰;也就是;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
若是三个时辰之内。不能有个交代;事情就复杂了。
他打起精神;道:“立即去查一查;近几日还有什么人出入酒窖;一个个都要查出来;不要疏漏。待会儿立即报我。”
那亲军听了;连忙应下;传达柳乘风的意思去了。
柳乘风又坐在椅上;开始琢磨起来;眼下只剩下这个赵坤还没有问;这个人当然不能漏了;柳乘风沉吟再三;随即大喝一声道:“去提御膳房的疱长赵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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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敬坐在椅上;夜里太冷;他的身骨儿吃不消;所以在他的卧房里;摆满了碳盆儿;炭火通红;映着他那种面无表情的脸;使得他的整个人都变得森然起来。
本来这个时候;他早就该睡了的;可是今个儿却很是特殊;他睡不着。
不只是因为;陛下那边让他协助柳乘风办案;其实他的心底里;也是有一点儿心事。
他仰躺了片刻;喝了口茶;慢悠悠的道:“吴宏这个人还是太不经事了;现在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倒是教杂家为难。”
他话的时候;下头有个太监;笑吟吟的在给他捶腿;这太监跪在他的腿下;脸上挂着笑容;道:“是啊;也难为萧祖宗这般看重他;谁知道他会做出这种事儿来。”
萧敬却是摇摇头;道:“这事儿;和杂家也有关系;也不能全怪他;只是眼下;以那柳乘风的性;肯定是要麻烦上身的;今个儿夜里;谁的日都不好过啊。”
他唏嘘了一阵;倒是让那太监讨了个没趣;却又不敢什么。
萧敬又端起茶;可是抱在手里;双眉微微一凝;却又将茶盏放下。
太监如他肚里的蛔虫一样;顿时明白了;心翼翼的佝身站起来;道:“萧祖宗;茶凉了;奴婢去给祖宗换一副的来。”
萧敬不置可否;这太监便擅自抱着茶盏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重端着一盏热腾腾的茶水来;心翼翼的搁在茶几上;又蜷身到了萧敬的腿下;轻轻给萧敬捏拿。
萧敬整个人在愣愣出神;良久道:“吴宏这个人;还是信得过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把杂家招进去;可是……杂家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哎……”
长叹口气;萧敬脸色不太好。
在宫里摸爬滚打了五十年;什么样的事儿没经历过;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识过;这个世上;真哪有什么忠心;一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为了保全自个儿;谁还认识你。
萧敬早就洞察了人心;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太监迟疑了一下;道:“那萧祖宗有何打算?”
萧敬冷冷一笑;道:“打算是没有;不过这个吴宏一定要保;只有让他看到希望;他会住口;杂家要是对他不管不顾;他就什么都敢往外头去;你去给他递个话吧;让他放心;这是在宫里;没有证据的事儿;谁也拿他没有办法;要沉住气!”
萧敬吩咐下来;太监却是沉默了一下;心翼翼的道:“萧祖宗;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吴宏这个人;近来和御马监那边走的很近;奴婢觉得;此人信不过的;倒不如……”
他的话适可而止;可是到如字时;眼眸中掠过了一丝杀机。
萧敬沉默了……
一张脸儿阴晴不定;让这太监不由顿住了手头拿捏的活儿;心翼翼的看着他。
突然……
萧敬一抬腿;朝这太监的心窝上踹过去;太监没站稳;哎哟一声便被踹倒在地。可是他不敢叫痛;也不敢大声嚷嚷;如一只受惊的兔一般飞的爬起来;双膝一软;又重跪倒在萧敬的脚下;给萧敬磕头;道:“奴婢该死……该死……奴婢不该胡八道;惹萧祖宗不喜。”
萧敬眼睛眯起来;直勾勾的看着这太监;冷冷的道:“你这猴崽;早就眼红了吴宏是不是;实话和你;这吴宏比你伶俐百倍;否则杂家也不会让他去内书房;不会让他去内官监;你自个儿要清楚自个儿的身份;往后再敢乱嚼舌根;仔细拔了你的舌头;下去吧。”
这太监听了;就再不敢话了;惶恐不安的退下去。
萧敬慢悠悠的拿起那副热腾腾的茶;目光炯炯;在炭火之下变得无比锐利;使得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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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军值房。
一个年过四旬的老太监被带到了檐下;他的脸色显得有些惶恐不安;或许是被人半夜被人叫醒的缘故;眼睛还有些惺忪;在这冷冽的春夜里;穿着单薄的衣衫;瑟瑟发抖。
原本作为疱长;应当心宽体胖是;可谓这位赵坤;反而很干瘦;尖嘴猴腮的;如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就加显得弱不禁风了。
外头几个值守的亲军;并不理会他;倒是有个亲军进去通报了一声;过了半柱香时间出来;朝这赵坤努努嘴;道:“进去吧。”
赵坤咽了咽口水;也不敢怠慢;连忙进了值房;只见这值房里头;一个少年高高盘踞在首案之后;那一双充了些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坤。
赵坤连忙跪下行礼。
柳乘风冷冷道:“你就是赵坤!”
赵坤感觉不妙;连忙道:“是;奴婢是赵坤!”
柳乘风突然拍案而起;怒道:“赵坤;你可知罪吗?”
这突如其来的责问;吓得赵坤不禁打了个冷战;整个人脸色苍白;连忙磕头:“奴婢不……不知道……”
柳乘风方这么一下;不过是想吓唬一下而已;看看这赵坤能不能露出什么破绽。不过这种手段;对那些寻常乡民或许有效;可是对付宫里的这些太监收效多半甚微;人家毕竟不是随便都能吓唬住的人;也都算见过些世面。
不过柳乘风现在心里有些不耐烦;也不愿意心平气和的去问;因此索性直截了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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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重大发现
原赵坤此刻的心思多半已是骇然到了极点;柳乘风的凶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到底;他只是个疱长;御膳房里或许有些身份;可是在宫里什么都不是。⑸
现在这位恶煞突然朝他怒吼;赵坤便是胆再大;此刻也是吓得魂不附体了;瑟瑟作抖地跪地不敢吱声。
柳乘风见了赵坤的表现;不禁有些失望;这个赵坤不像是个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人;虽然比此前那个周琛还算好一些;却也是一丘之貉。
这样的人让他做什么大事实在是有悖常理;只是这种魂不附体的表现到底是不是故意做作;柳乘风就不得而知了。
他决定开门见山;因为此时;丑时要过去;柳乘风已经耽搁不起了。
“我来问你;你是否带了砒霜入宫……”柳乘风没有鼠药;直接砒霜;因为砒霜也是鼠药中的一种;而刻意砒霜;是故意给赵坤一个暗示。
“我……我……奴婢……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柳乘风冷笑起来;这事儿可是有档可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人要嘛心里有所隐瞒装糊涂;要嘛就是个傻;柳乘风绝对不相信内御膳房的疱长是个傻。
“回大人的话;其实……其实奴婢当真是辨不清;因为这鼠药是让太医院那边开具的;太医院那边便帮忙带了一副药来;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事儿;奴婢又不是大夫。哪里分得清那鼠药里到底是什么;或许……或许有砒霜也是未必。”
他这么一答;让柳乘风好不容易生出的一些希望顿时又是落空了。
赵坤的回答实在是天衣无缝。寻常人哪里识得什么砒霜?对大多数人来;鼠药包括了不少的毒药;他自己这是太医院开具的药;这药到底是不是砒霜;就真一点儿也不知道了。
可是从赵坤的回答中。柳乘风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赵坤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那种弱懦又胆之人;可是方回答时的谈吐却透着一股精明;柳乘风故意拿话去套他。他却也不傻;非但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又给人一种老实的印象。
这样的人倒也不容觑。
柳乘风这一次打起了精神。慢悠悠地道:“是吗?是哪个太医给你开的方;现在这些鼠药又在哪里?”
“是太医院文太医开的;宫里有备档;亲军衙门这边应当也录入了。至于那些鼠药只用了一点儿;其余的还在内御膳房。”赵坤几乎是对答如流。
柳乘风淡淡一笑;叫来一个亲军道:“去;好好地查一下;还有他的御膳房那边也要查一下;把那些鼠药拿来看看。”
亲军领命而去。
柳乘风反倒脸色缓和下来;笑吟吟地对赵坤道:“若是真如你所。这事儿也就罢了;可要是你了谎话;这是什么后果;想必你也知道。”
柳乘风的语气虽是气;赵坤却忍不住冷汗直流。忙道:“是;是;奴婢不敢胡言乱语。”
柳乘风便不话了;任由赵坤紧张兮兮地在下头候着;自己则是躺在椅上打了个盹儿。
从昨日到今个儿凌晨;柳乘风实在太过紧张。再加上许久没有歇息;此时又困又乏;他可没有做夜猫的习惯;此时此刻;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地打了个盹儿后便被人叫醒;是先前那领命的亲军叫醒他的;柳乘风艰难地睁开眼儿;眼眸外头白茫茫的一片;整个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这想起;自己还有一桩案要办;这案太大;绝不容有一丝的马虎。他手搭在案牍上;低声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的话;此时已是寅时三刻了。”
寅时三刻;大致是凌晨四点多左右;再过一会儿;就到了卯时;好在现在还是春天;天亮的较迟;柳乘风用手揉了揉面;让自己清醒一些。
随即问道:“鼠药找到了吗?还有太医院那边可曾问过?”
“大人;鼠药已经找到了;不是砒霜;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