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第5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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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带着这个疑问;和衣睡下。
夜深了;万物静籁无声。
在月色之下;被晚风吹的高低起伏的水草中;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黑影。
此时已经接近拂晓;夜色如墨;那天空高悬的弯月黯淡的光芒仿佛都被这黑雾笼罩;呜呜的风声此起彼伏;若是细听;便只有那潺潺的流水声。地平线上的黑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在一处丘上;疲倦的王芬勒着马;远远眺望着商队大营那几欲熄灭的营火;星点的火光透过浓雾;进入了王芬的眼帘。
王芬的脸上;顿时露出了跃跃欲试的样子;他的身后;几十个军将将他围拢;昨夜子时出发;到现在才三个时辰;三个时辰;王芬带人奔袭百里;终于如他所想的那样;在白沟一带发现了商队的踪迹。
此刻的王芬如一头发现猎物的饿狼;整张脸都带着几分狰狞。
“总兵大人;是否现在冲杀过去?”在王芬的身后;一个游击忍不住询问。
王芬却是摇摇头;道:“你看这大营的布置;暗合行军安营之法;由此可见;这商队的防禁与行军无异;我听商队有护卫三千人;只怕带着这商队的;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王芬毕竟是边将出身;推理出来的话头头是道;他继续道:“他们既然按着行军的方法布置扎营;势必会有一支守夜的军马做好随时应付奇袭的准备;我们现在贸然冲上前去;未必能讨到什么好。”
王芬马后的众人纷纷点头;他们虽是一群丘八;可是打了半辈子的仗;对这些东西都是耳熟能详;既然人家用的是行军的办法扎营;那么也肯定会有人夜间巡逻;一有敌情;可以一面抵挡;同时去唤醒其他人;那么这奇袭就发挥不了最大的效果;若是一旦双方僵持在一起;那就大大不妙了;这一次大家来这里;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最重要的就是速战速决;否则一旦战事拖延;走漏了风声;无论这支商队是不是被他们击垮;对他们来都会招致致命的灾祸。
所以;贸然进击风险太大;实在不算什么好主意。
只是不能直接冲杀;那么又该怎么办?
王芬似乎早已摸透了他们的心思;淡淡的道:“朱千户;你带着一队斥候慢慢的过去;不要有什么敌意;直本总兵官带兵出来巡边;敲撞到了他们;便派你去交涉;此时我们人困马乏;能否让他们让出一些位置;供我们歇一歇。”
众人听了王芬的话;顿时醒悟;他们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堂堂大明朝的边军;大明的边军在路上遭遇了大明的商队;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对方难道会有什么防备?等到大家接近了他们的大营时;再突然发难;到了那个时候;就算这商队中的护卫有所准备;可是在这仓促之下也组织不起什么抵抗;人为鱼肉;我为刀俎;这商队还不是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那朱千户听命;勒马向黑暗中飞驰而去;随即;便点选了数十人出发;大摇大摆朝那商队大营过去。
王芬的分析一点儿也没有错;这大营的防禁一点儿也不松懈;当朱千户带着人飞马到了大营三百丈外时;大营便已经有了动静;霎时间;无数的火把点亮起来;栅栏之后;一个个护卫探出头来;竟也有数百之多;一支箭矢破空自营中飞出;扑的一声;落在朱千户的马下;随后;黑暗中传出一声质问:“营外何人;再上前一步;我等就不气了”
话的人带着深深的戒备;毕竟这大晚上的;又是在这关外;心一些;倒也正常。
朱千户驻住足了马;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我们是宣府的官兵;你么可是聚宝商队吗?鄙人奉总兵官之命巡边;想不到在这里竟是撞到了你们。”
大营里沉默了下来;似乎正在消化朱千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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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送到;累死了;睡觉去也;腰酸背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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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斩尽杀绝
《》 第三百八十五章:斩尽杀绝
良久之后;营寨中才有了消息;道:“我家掌柜请你们进来。”
朱千户见状;心中大喜过望;这时候营门开了;朱千户带着一队斥候进去。
果然;虽是在夜里;可是商队的值夜的卫队确实不少;朱千户进了营门的时候;看到里头井然有序;一队队卫士仍是打着精神来回逡巡;或许是因为朱千户和他身后的斥候们是宣府来的人;所以大家对他并没有太多的戒备;朱千户心里不由咋舌;若是真的贸然冲杀过来;对方早有应付夜袭的准备;只怕这一场偷袭会陷入到鏖战中去;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朱千户不动声色地翻身下马;有人将他带入一个帐子;帐子里的主人似乎刚刚被人叫醒;显得有几分不耐烦;不过这个‘掌柜’很年轻;一张俊秀的脸带着几分惺忪;眼睛瞥了朱千户一眼;倒是没有露出什么热情;只是道:“你们是来巡边的?”
朱千户知道这人是掌柜陈丰;这个人还曾把赵公公打过一顿;不过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只在宣府上层流传;像这样的人;若是对他过于热情;他反而会起疑;可越是这般居高临下的口吻;朱千户心里反而认为对方没有什么察觉;他不卑不吭地道:“每到这个时节便有鞑子南下;进犯各处边镇;劫掠人口;所以我家总兵亲自带着三千人出来巡边;倒不是真要和瓦刺、鞑靼人开战;只是给他们一个威慑。这是宣府的常例;今个儿总兵大人已经在十里之外;见到商队的营地;便叫我来交涉;将士们人困马乏;想入营来歇一歇;只是不知陈掌柜肯不肯?”
这帐子的主人正是柳乘风;柳乘风不由笑了;看着朱千户;道:“你知道我?”
朱千户心里;这宣府上下谁会不认得你?连赵公公都敢得罪的人;宣府里还能有几个?口里却是讪笑一声;道:“久闻其名。”
柳乘风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道:“若只是进来避避风取取暖倒也没什么;再者你们现在就算要扎营;这黑乎乎的天也有诸多不便;这是关外嘛;大家都是汉人;大人们巡边也是辛苦;我等民岂能不答应?只是咱们商队的粮食补给都是计算好了的;少了一分就得饿着肚子;所以你得回去知会一声贵总兵大人;人可以进营;可是伙食却是要自己承担。”
朱千户见柳乘风答应;心中大喜;又忍不住腹诽;这个陈掌柜果然胆子大;别的商贾见了官兵;哪个不是心惊胆战心伺候?偏偏他倒是一开口就毫不气地让他们自己负责吃喝了。
不过聚宝商队确实也有和总兵大人平起平坐的本钱;人家规模大;又有礼部、锦衣卫等官员尾随;可见宫中的重视;否则这陈掌柜又怎么敢对赵公公动手?
只要对方答应了让总兵带着人马入营就可;朱千户朝柳乘风笑了笑;道:“正是正是;那我这便去回禀总兵大人。”
“且慢”柳乘风突然叫住朱千户。
朱千户心里打了个突突;绷着脸道:“陈掌柜还有什么吩咐?”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虽咱们的粮草不够犒劳军士;可贵总兵若是进了营;陈某人免不得为他接风洗尘;到时候少不得请总兵和诸位大人一起到这大帐中一叙;权且是为大家接风洗尘。”
朱千户提起的心不由松了下来;干笑道:“这个自然;自然的。”随即不敢多逗留;生怕露出什么破绽;告辞离开。
朱千户一走;柳乘风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他坐下来;敲打着身前的案牍;随即慢悠悠地道:“去;把李先生和钱芳请来。”
这二人在听到外头有宣府斥候出现的时候便已经醒了;就等着柳乘风的传唤;片刻功夫便到了大帐;李东栋显得有些紧张;喉头不断滚动;虽然柳乘风曾向他提及恐有萧墙之祸;可是他内心里却仍有几分不信;不是不相信柳乘风的猜测;只是他实在不愿意相信大明的军马会向大明的商队开刀;他久在京师;毕竟很少明白人心险恶;更不会知道;在距离京师数百里的地方;在大明的关隘口;会有这么一群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完全放弃了任何道德仁义的人。
现在……柳乘风所猜测的事终于发生了。
钱芳倒是熟知边关这边的情形;对这边关的军将们做出的反应不觉得任何奇怪;这里不是京师;没有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处事原则;有的只有杀人灭口的残酷。
二人分别坐定;柳乘风冷笑一声;对钱芳道:“钱教官;都准备好了吗?”
钱芳道:“侯爷;都已经准备妥当。”
柳乘风点头;正坐道:“那你速去让将士们做好战前准备吧。”
钱芳没有再什么;只是沉着脸点点头;按着腰间的刀快步出去。
李东栋叹了口气;道:“不幸为侯爷言中;这……实在不是国家之福。”
他的意思是边关的将领这般没有礼义廉耻;所谓的忠信在裸的利益面前居然不堪一击;让他实在有点儿灰心冷意;至少在书本里却不是这样的;武官总是悍不畏死;文官总是心怀天下;可是今日;他才知道书本里的仁义礼信在现实面前实在是可笑至极。
柳乘风的目光镇定;淡淡地道:“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李先生怕不怕?若是怕;我会叫人安排你到后营去;若是不怕;便去叫人拿来一副铠甲披在身上;随本侯出去弹压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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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寨里静悄悄的;可是在黑暗之中却是人影幢幢;凌乱的脚步从四面传出;夜色给了他们掩护;从外头看似是毫无声息。
而那朱千户得了柳乘风的首肯;自是立即带着人出了营寨;飞快地向地平线飞奔而去;在那儿;三千人马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草原上的夜晚特别的寒冷;虽然穿了棉甲;可是那风却是顺着任何一丁点的缺口钻入人的体内;让人浑身僵硬;手脚都失去快要知觉。
王芬安抚着座下躁动不安的战马;可是他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和战马一样?眼见前方黑暗中传出马蹄声;他才松了口气;叫一个斥候前去确认了来人;随即便看到朱千户单骑而来。
“总兵大人;商队那边已经允诺放我等入营;不过……”
“不过什么?”王芬心里打了个突突。
“不过那陈掌柜了;不给咱们安排伙食。”
王芬不由呵呵一笑;心情顿时松弛下来;目光中掠过杀机;慢悠悠地道:“安排不安排可不是他的算;得看本总兵的刀答不答应;所有人听我号令;大家随我慢慢靠近商队的营地;等挨近对方辕门的时候;一起冲杀进去;这营中所有人都务求杀死;不得留一个活口。朱千户;你来带路;大家有序进去;不要让对方事先有什么察觉。”
朱千户应了一声;一马当先;这三千官兵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纷纷尾随朱千户;徐徐向商队大营靠近;王芬一边打马前行;一边观察着对方大营的动静;而此时;商队大营明显地点起了许多团篝火;想必是为了接应他们;好迎他们入营取暖;大营的营门也咯吱的被人打开;露出幽深的门洞;王芬的心情更是松了;伴着月色;徐徐前行。
商队的大营越来越近;甚至可以看到大营里头人影的晃动;王芬却是没有下令冲杀;现在还不是时候;等真正靠近了营门再。
到了五十丈的时候;栅栏后的一处哨塔上传出声音:“前方可是宣府总兵王芬王大人?我家掌柜了;请王总兵带着将士速速入营;掌柜已经在大帐中备好了酒水;邀大人入帐一叙。”
王芬没有回答;可是那黑夜中的眼睛却变得无比锐利起来;他握着腰刀的手臂青筋爆出;随即大喝一声:“所有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