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第5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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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晨曦则伫立在一旁;为他心翼翼地磨墨;又怕柳乘风看不清;轻轻地移近了烛台到他的视线里去。
柳乘风抿着嘴;想了想之后开始落笔;笔锋落下;墨汁饱满;随即笔走龙蛇起来。
冉冉的烛火;此时照耀在他的侧脸上;那略带几分白皙的肤色仿佛都染了一层光晕;高翘的鼻子隐隐有汗水渗出;汇聚在鼻尖上;变成了一滴汗珠子;吊在这鼻尖之下;是一双亮堂的眼睛;眯得有些狭长;而那漆黑的瞳孔却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温晨曦悄悄地打量着行书中的柳乘风;一时有些痴了;这个家伙做起事来的样子;那股子认真的劲头;似乎有着无穷的魅力;惊心动魄。此时;她多庆幸他成为了自己的丈夫;这样的男人是做大事的人;所以;即使他在外;她也从不会感到寂寞;因为有了他;就是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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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出狱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样立即传开。不知情的;只知道这位廉州侯手段通天;闹了工部;居然也能完好无事。可是知情之人却是知道;这个柳乘风未必能蹦达多久;若是在十日之后能战胜瓦刺人倒也罢了;可是不能胜;到时候自有他的苦头吃。
在大多数人心目中;学生军去和瓦刺帐前卫对阵;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瓦刺帐前卫在瓦刺虽然只是三大精锐之一;可是帐前卫在大明的声名却是最高;瓦刺人本来就以勇武著称;更何况他们的铁骑精锐;学生军算什么东西;据都是一群书生组成;还只操练了两个月;这个柳乘风就是有三头六臂;便是武侯再生;只怕也如同无米下锅;更不要奢谈取胜了。
不过柳乘风的三胜三败论此时也已经传开;可是不以为然的人仍是不少;什么三胜三败;若是两军实力相差无几;这三胜三败倒还有几分道理;可谓实力相差悬殊;又是在瓮城中对阵;三胜三败就是笑话;多半是这个柳乘风为了出狱;任何救命稻草也不肯放过。
与此同时;学而报这边也第一时间放出了消息;不过学而报一向是恪守中立的姿态出现;虽然有偏颇;可是至少表面上不会露出什么痕迹;学而报的头版就曾做过对比;对瓦刺帐前卫的实力和学生军进行了纸面上的评估;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学生军必败无疑;一丁点胜算都没有。
学而报的报纸一出;虽然有人叫骂;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学生军是输定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只是能不能输得够体面而已。
紧接其后是各家赌坊;各家赌坊已经开出了赔率;帐前卫是一百赔一;学生军却是一赔三十。穿了;其实就是帐前卫获胜;那么你放进去一百两银子;就能挣来一两银子;可要是学生军获胜;你出一百两银子;就能赢三千两。
如此大的赔率;很是罕见;这也足以明;无论是朝野;对学生军都不太看好;倒不是他们为瓦刺人助长气焰;只是事实就摆在面前;死鸭子嘴硬又能如何?
各大赌档;投注的人当然不少;毕竟在所有人看来;赌档中的钱就像捡来的一样;投入一千文钱进去;怎么也有十文的盈余;虽然不多;可要是投进去的银子多了;获利也是不。
而柳乘风则是放出了消息;让人去各大赌坊下注;足足花了上万两银子;赌的都是学生军胜;能不能发一笔大财;就看这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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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李大学士被人坑了
大清早的;张家就已经忙活开了;厨房那边升起了炊烟;袅袅炊烟直入天际;几个丫头早早起了;尤其是仙儿起的最早;先是去厨房里取了些温水来;用铜盆端了走到姑爷和姐的院落;平时的时候;这天际刚刚破晓;夜雾还未散去;无论姑爷在不在;也不会这么早起来的;不过今个儿却是媳;厢房里已经点起了灯;里头的人醒了。
仙儿轻轻用膝盖磕着门打开一条缝隙;端着铜盆进去;这时候柳乘风已经在温晨曦的料理下穿戴了衣冠;今日穿的不是那钦赐飞鱼服;而是朝廷颁发的五梁冠、金花带的绯袍;这是标准的侯爵装束;除此之外;胸前还垂挂了玉坠领子;系在前襟的是‘七事’;其实就是种吊坠;出自周礼;意寓是不要忘记礼法;国家有七事;曰:祭祀、朝觐、会同、宾、军旅、田役、丧荒。这吊坠便是提醒自己时刻牢记;不可忘乎所以。
除了对襟处有挂饰;还有挂在腰上的饰物;名曰‘禁步’;其实所谓的禁步;也是由珠玉雕刻而成;悬在腰间;走起路来玉石摩擦;便发出清脆的响声。
爵爷的礼服比起武职的官服要复杂的多;而且规矩也严;不像武官可以随心所欲;反正也没人去管;可是像柳乘风这样的侯爵就不同了;进出宫室的时候;都会有专门的官员监督;若是发现逾越礼制可能是要挨板子的。
不过这种复杂的礼服;寻常的时候也不会穿戴;毕竟这东西太麻烦;不过今个儿却是大日子;万国使节来朝;京师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到去;且都佩带礼服正冠;一点疏漏也不能有。
柳乘风那千户的职缺虽然没有入朝的资格;可是侯爵却是要到场的;所以今日起了个大早;为的就是准备进宫。
“姑爷;温水准备好了;请姑爷净脸。”仙儿看到柳乘风焕然一新的样子;眼眸子一亮;又连忙把头垂下去;低声的道。
一旁的温晨曦将柳乘风的长袖摆子捋平了;一面道:“仙儿;问问厨子;早饭可热好了吗?”
仙儿笑吟吟的道:“正热着呢。”
柳乘风在一边用湿巾擦拭脸;一面笑道:“只怕来不及了;叫他们带一些糕点到路上吃吧。”
古时的饮食和后世可不一样;寻常效人家虽然没有规矩;可是在大户人家;早上是要用饭的;正午反而只需随便吃点糕点填充肚子;到了晚上又是正餐;而后世则是清早糕点;中午、晚上用饭。这倒是和大户们的生活习性有关;无论是大商贾还是官员;反正也不必自己生火造饭;所以清早起来用米饭自然更能填饱肚子。正午的时候;因为已经在外头忙了;尤其是官员;中途是不许回家的;只能在耳房里歇着;也就没有了吃饭的条件;只能用些糕点来充饥;晚上回去;再吃一顿好的。
不过这个习惯;柳乘风却改不过来;所以清早的时候总喜欢吃些糕点草草填饱肚子;正午的时候有条件便用饭;没条件也只能用些瓜果、糕点充饥。柳乘风的这个‘坏习惯’;让温晨曦很是担心;道:“哪有清早也吃糕点的道理;吃的早;人就没有精神可不好;夫君想想看;今儿可是大朝见;没有两个时辰也散不了场的;夫君在那儿站两个时辰;吃得消吗?”
柳乘风不由笑道:“贤妻此言差矣;连刘健在的糟老头子都能站两个时辰;为夫身强体健;又为何站不得?”
温晨曦不禁失笑;随即绷着脸道:“夫君;外头人都称刘学士叫刘公;你岂能直呼他的名讳;若是被别人听去了;肯定又要遭人非议;往后切莫再这样了。”
有些时候;温晨曦倒像是柳乘风的姐姐;时时有勉励劝诫之言;柳乘风也习惯了;立即道:“这个自然。不过你和仙儿都不是外人;我也只是在家里。”
温晨曦不禁莞尔;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倒是仙儿听了这话;脸蛋儿生出了几分喜色;姑爷她不是外人;自然是信任她才肯的;自己在姑爷心里的印象并不坏。
磨蹭了一会儿;有个丫头来禀告;是车马房里的车已经备好了;就在府外头候着;还老爷已经先去了一步;叫柳乘风不要耽误了时辰。
柳乘风便焕然一新的出了门;到了门房这边;大车果然等着了;他坐上车;不用吩咐;车夫便打马催动着马车向午门过去。
午门那边;早已济济一堂;文武大臣们各自寻了相好了的人闲聊;至于藩国使节;还要再等半个时辰才能到;所以大家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避讳;尤其是最新传出来的消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是那瓦刺国使节;借口身体不适今日不能朝见。
那瓦刺国使节的心思大家倒是都能猜测出几分;朝廷现在还没有在大明门的事上松口;那瓦刺国使节索性就不来。而朝廷这边;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理由嘛;其实也简单;现在什么都没有用;过了几天;还是列兵对阵时见个真章。
对这种事;有人斥责瓦刺国使节太过无礼;可是也有人觉得是太子殿下不该下这战书;让瓦刺和大明之间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本来还能维持一点儿假笑;现在人家连最后这么点儿脸皮都撕破了;实在有些不太应该。
不过诽谤太子的人是没有的;连太子都敢诽谤;还要不要混了?所以大家都不提太子;而是提这学生军;甚至有人当着诸人的面对这学生军破口大骂;什么狗屁学生军;简直就是混账东西;让一群书生去练兵;把堂堂的斯文人变成了武蛮子;简直是斯文扫地。
许多人正骂的起劲;这时候;柳乘风远远的从停放车马轿子的地方走过来;这一下子;大家都不骂了;所有人都闭上了嘴;鸦雀无声的看着柳乘风过来。
柳乘风的脸色明显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容;到了这人群扎堆的地方;大家好奇的看着他;也有人对他怒目而视;不过都主动给柳乘风让出了一条道。
柳乘风穿过人群;咳嗽一声;倒也懒得理会这些官员;眼睛在人群中逡巡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负手伫立的李东阳身上;便快步走过去;笑呵呵的给李东阳行礼;道:“李学士;下官有礼。”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同时朝李东阳看过去。
这个时候的李东阳很是无语;柳乘风这个家伙肯定是故意的;这个无耻人;心思何其歹毒。
想想看;现在天下人都知道;李东阳的族弟在柳乘风的身边供职;与这柳乘风同穿一条裤子。现在呢;这柳乘风到了这里;谁也不理会;见了谁也都是绷这个脸;唯独见了他李东阳;却是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给自己赔笑脸打招呼。是人都会觉得;李东阳这家伙有猫腻;不但有猫腻;而且还和这柳乘风关系不浅。
若是再往深里想;这柳乘风一向呆头呆脑的;做事不留余地;可是有时候却又无比聪明;在这柳乘风背后;难道就没有人指点;这个指点他的人又是谁?没错;就是你了;李大学士;你不要再装了;你一向素来以多智著称;想必柳乘风这个家伙;就是你在他后面为他出谋划策。
若是有人这样想;那李东阳真正比窦娥还冤枉了;要知道;柳乘风这家伙可不玩中庸的;人家和不少官员结了死仇;至少与造作局有牵连的人难免不会怀疑;其实柳乘风只是台前的人物;而真正要整造作局的其实不是柳乘风;而是他李东阳。
这么一想;他李东阳岂不是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虽李东阳未必怕他们;可是这种麻烦他却不想沾上身;真要被人怀疑到这头上去;他就当真比窦娥还要冤屈了。
李东阳又是尴尬;又有些恼怒;偏偏对柳乘风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纵然他足智多谋;在这时候也一时没有应对的办法。只得吱吱呜呜含含糊糊的应了柳乘风一声;表现的既不热络;不过又不能显得急于撇清;故意与柳乘风疏远。
柳乘风倒是很实诚的人;既然找到了‘知己’;难得有人和他闲聊;便不再走了;站在原地;与李东阳谈笑风生;李东阳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眼角的余光;却是落在了被几个人拥簇着的工部尚书徐贯身上;与此同时;徐贯也正看了李东阳一眼;二人的目光短暂的相对之后;又各自将目光移开;李东阳心里不由苦笑;而徐贯的脸色却变得有点儿难以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