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第4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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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阳喝了。茶;淡淡道:“朱赞这人见利而忘大义;如今自食其果了。”
李东栋与朱赞倒是认得;起来关系还不错;毕竟逢年过节;朱赞都会来拜访一下;李东栋和他年岁差不多;也算是有几分交情。
虽然每日在府中读书;可是外头的事;李东栋也知道一些;他沉默一下;道:“连族兄也保不住他吗?”
李东阳摇头道:“就算保得住;又能如何?”
李东栋点头;道:“不错;事到如今只能壮士断腕了;再者;朱赞也太贪婪了一些;不过那个柳乘风……”李东栋看着李东阳的脸sè;继续道:“我倒是听了一些事;据聚宝楼;太子也有一份。”
“是吗?”李东阳眯着眼睛;似乎打起了一些精神;才道:“这就难怪了。”
李东栋也陪他闲聊几句;他当然清楚;自己的这个族兄的心思很复杂;因此闭口不提朱赞的事;过了一会儿;门房来报是朱赞到了;李东阳叫人将朱赞请进来;朱赞这时忐忑不安;一见到李东阳便老泪纵横;跪在李东阳脚下;哭诉道:“恩师救我……”
李东阳却是侧了侧身;一副不受他大礼的样子;随即道:“你站起来话吧。”
朱赞泪眼模糊地站起来;战战兢兢地道:“不知陛下那边听信了谁的……”
李东阳心中顿时有些不喜;到了这个时候;朱赞居然还执mí不悟;原本还想安抚他几句;现在却不由沉下脸;道:“润生;到现在你还想挑事吗?你可知道宫中已经下了决断?这件事已经结束;你还想做什么?”
“啊……”朱赞的脸sè一下子苍白起来;道:“宫中怎么?”
李东阳淡淡地道:“宫中怎么;不是你现在该计较的事;你现在立即回家闭门思过;上请罪奏书;请老还乡吧;若是如此;或许我还能为你争一个致仕。”
致仕……朱赞如遭雷击;整个人脸sè惨绿;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他几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中了功名;又是二十年的钻营;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他现在不过是四旬而已;前途大有可为;现在让他致仕倒不如杀了他。
他凄凄惨惨地拜倒在地;抓住李东阳的靴子;含泪泣血地哭告道:“恩师……一定要替学生想想办法;我……我……”
李东栋在旁劝道:“致仕了颐养天年;做个富家翁却也未必是坏事……”
朱赞摇头;总是不肯;朱家的货物没了;店铺也已经查抄;若是这乌纱也丢了;想做富家翁却哪有这么容易?他连忙道:“恩师……我……我愿去应天府;就是去应天府的六部里做个主事也好。”
应天府就是陪都;堂堂户部shì郎被打发去了南京;这一辈子再想起复;希望却也渺茫了。
李东阳却只是摇头;道:“老夫现在是为了你好;请辞致仕总比罢官体面一些。”
朱赞老泪纵横地道:“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李东阳点头。
朱赞这时候反而笑了起来;道:“请辞;学生不会;大不了就罢了我的官吧。”他冷冷地看了李东阳一眼;便拂袖而去。
李东阳木然地坐在椅上;对李东栋道:“不识时务;这苦头还在后头。”
李东栋默然无语。
李东阳道:“你在想什么?”
李东栋道:“人有了贪yù;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李东阳不由笑了起来;道:“正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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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将敕命送到了温府;温府上下;阖家欢动;虽只是个伯爵;可是大明朝的爵位却不是轻易授意的;除了开国和靖难;此后再想获得这金饭碗却是比登天还难。
柳乘风接过了旨意;自要去宫中谢恩;不过因为天sè已经晚了;只能第二天再动身;当天夜里;温家开了桌宴席;一家人吃过之后;温正便将柳乘风叫到huā园中去散步;温正看着这天上皎洁的月sè;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从前他瞧不起柳乘风;认为柳乘风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功名革掉了;没有半分的前程;可是现在的柳乘风却身为锦衣卫百户;还敕封为伯爵;将来的前程只怕不在自己之下。
想到这里;温正不禁叹了口气。
柳乘风便问:“泰山大人何故叹息?”
温正微微一笑;踏着方步到了凉亭下驻足;道:“你现在已经贵为伯爵;也该搬出去住了;今年已经放出了风声;陛下要亲自过问京察;要厘清吏治;看来京师里头会有不少人被免官;不得到时候会有人要离京;你若是有空;去谈谈价钱;最好买一座离咱们温家近一些的宅院做府邸;至于奴仆方面倒是不必你来费心;温家在城外有几个庄子;倒是有一些信得过的人可以先拿去用;等将来家业大了;再去寻一些能做事的。”
柳乘风不由觉得奇怪;其实上个月他就曾向温正提过此事;温正的态度却是吱吱呜呜;颇有点儿能拖一下是一下的意思。不过很快;柳乘风就明白了温正的心思;现在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同;搬出去住虽然有些不方便;可也省得有人闲话;他心中一暖;道:“是。”
温正又道:“这个年;京师里的文武官员们不好过;北镇府司和南镇府司的年多半也不好过;若是这几日我太忙;这家里的事就得靠你来张罗了。”
柳乘风就问:“怎么?卫所里出了什么事?”
温正笑道:“还不是北通州?东厂在那边也吃亏了。”
听到东厂吃亏;柳乘风便lù出幸灾乐祸的样子;道:“原来他们也有吃亏的时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温正道:“东厂驻北通州的档头遇袭;当时这档头还邀镇守太监去吃饭;行到大街上突然杀出贼人;护卫们低档不住;那东厂档头身受重伤;差点儿一命呜呼;东厂太监倒还好;只是受了点皮肉之伤;现在这消息传进了京;东厂那边还不敢禀明圣上;是想年后再禀告;省得陛下忧心。不过纸终究包不尊;只怕……”
柳乘风深吸一口气;先是锦衣卫;现在又是东厂;还牵涉到了镇守太监;这北通州的事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温正继续道:“这几日;牟指挥使成日召我们去商讨北通州的事;再加上又有乱党要在北通州闹出大事的风声;无论是东厂还是我们北镇府司;其实现在都是捏了一把汗;谁能将这乱党揪出来;自然是大功一件;现在最怕的是;北通州的乱党起事;天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柳乘风却是哂然一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泰山大人还是想开一些。”
事实上;这北通州的事距离柳乘风太遥远;眼下他倒是想先将这个年过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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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面圣
次日清早;柳乘风穿戴一新;进宫谢恩。
到了午门这边;正好早朝刚刚散去;不少官员从午门出来;脸上都凝重之sè;想必是因为京察的缘故;大多数人都是愁眉苦脸;一副哭丧的样子。
柳乘风心里笑了;这大明朝固然是以文抑武;不过武官也有武官的好处;至少不必像这些文官一样;还要应付京察。而且很显然;这一次皇上是玩真格的;绝对不是像从前那样走走过场;又不知会有多少人要倒霉了。
这些官员与柳乘风擦身而过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打量他;许多人是久闻柳乘风的大名;却一直无缘一见;这时候发觉柳乘风如此年轻;清晨的光挥之下;脸上带着几分稚nèn和洒然;看的许多人不禁咋舌;原来他就是柳乘风;柳乘风居然是这个样子。
或许是因为前几日闹得事太大的缘故;不少人都不禁多了柳乘风一眼;更有不少人;眼眸中掠过一丝慕sè。
瞧瞧人家;这才多大;就已经有封爵了;再想想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如此一比较;少不得要摇摇头;恨不得立即冲回家去;把自家的败家子揪起来狠狠打一顿才干休。
柳乘风不去理会他们;径直穿过午门门洞;一路过了金水桥;绕过正殿;在太监的指引下;直入正心殿。
朱估樘今日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不管如何;那沸沸扬扬的争议总算平息下来;一个京察;立即堵住了所有人的口;整个朝廷虽然遍布了不安的气氛;可是朱估樘似乎却少了许多麻烦。
柳乘风进去谢了恩;朱估樘笑呵呵的道:“起来话吧;马上要到年关了;怎么;这个年打算娄么过?”
柳乘风道:“过年并不是什么好事。”“哦?”朱估樘看着他;笑道:“这又是为何?”柳乘风苦着脸道:“微臣又老了一岁。”
朱估樘原本要端起荼盏来吹着茶沫;听了柳乘风的话;差点儿没一下失手;被这滚烫的茶水烫到;这家伙话;怎么好像到处都是有隐喻似得;他老了一岁;那朕岂不是离行将就木更近了一些?
真是煞人风景……
朱估樘撇撇嘴;却没有见怪;微微笑道:“聚宝楼现在如何了?”柳乘风道:“托陛下的鸿福;生意又好转了。”
朱估樘领首;道:“唔;这聚宝楼;你得给朕盯牢了;这干系着社稷的;只是有些事;无论是朕还是太子都不好出面;所以这聚宝楼就拜托你了。”
拜托;实在是气;倒不是朱估樘成心气;只是毕竟平白占了六成股份;心里略带几分愧疚而已。
朱厚照或许未必看不到这聚宝楼的好处;可是朱估樘却却清楚;谁掌握了聚宝楼;这天下的财富便不需任何暴力的手段;便会如流水一般进入谁的兜里;大明的商税已经名存实亡;可是聚宝楼;就是另一种商税的手段。
柳乘风见朱估樘对聚宝楼如此看重;便道:“陛下;聚宝楼的生意随着这一次风bō之后只会越来越好;倒不如超热打铁;再增加一些琐碎的服务。”
朱估樘内心里;对柳乘风敛财的手段可谓是佩服到极点;明明这大明几十年来无数内阕大臣熬白了头发都未必能解决的问题;落到了柳乘风手里却是迎刃而解;他虽是皇帝;却也知道钱的重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不过是句空话而已;没钱就没饷;没饷就有兵变;没钱就不能赈灾;不能赈灾就会有流民;百姓就会落草为寇;越是像他这样勤政的皇帝;对钱的认识才越加深刻;大明的天下;是用钱堆出来的。
只是这钱来的也不容易;每年的岁入只有这么多;不够;就只能让镇守太监们在外头去收;就为了这个;惹来不少民怨;可是朱估樘心里头清楚;镇守太监不能撤;因为没钱;朝廷这么点岁入;不够给朝廷的文武百官发傣禄;也不够给边军发饷;若是遇到灾荒;就更有心无力了。虽皇帝最大;可是皇帝的一纸诏书是换不来钱的。
可是柳乘风不同;柳乘风就是一棵摇钱树;还是一棵忠心耿耿的摇钱树;现在柳伯爷要和皇帝谈生意;皇帝能不肯吗?
朱估樘非但不排斥;还显得兴致勃勃;什么君子不爱财;简直是胡话;只有真正的当了家;才知道财帛的好处。
“柳爱卿但无妨。”
柳乘风倒也痛快;只提了两件事;第一件;便是要将这聚宝楼扩张出去;毕竟京师虽然是天下财货的中心;商贾如云;可是江南、川
中、岭南、洛阳甚至是关外等地;还有许多扩展的空间;将这京师的聚宝楼;变成天下的聚宝楼;将那些行商走货的商贾一打尽;往后不管是谁;只要是要行商;对聚宝楼就无可规避。
朱估樘自然同意。
只是第二条;却让朱估樘有点儿费解了。
钱庄……发钞?
朱估樘咬着hún;道:“钱庄朕知道;交子、银钞朕也知道;可是你这银钞可有什么不同?”
其实银票之类的东西;早在宋朝时就已经出现;只是出现后不久;因为滥发;最后出溃;到了明朝;也是如此;这银票至今还有;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