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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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让嘿嘿一笑道:“咱们仍旧听戏,这琵琶记当真是百听不厌,尤其是这周家班的最好,上一次我干爹来,也都是赞不绝口呢。”
刘中夏奉承道:“卑下是粗人,比不得大人这般有雅兴,听也听不懂,卑下索性告辞了,今夜先张罗一下,明天再开一幕好戏。”
陈让也不挽留,挥挥手道:“去吧。”
待那刘中夏走了,依偎在陈让臂膀上的女子狐媚一笑,道:“老爷,我怎么瞧着,那刘中夏是在把老爷当枪使呢。”
陈让哈哈一笑,道:“不是刘中夏把我当枪使,你当姓温的弄出这么大的动作是对付一个的刘中夏吗?哼,温正这是给我脸色看呢,我这把枪若是不使出来,往后如何服众?”他低声在女子耳畔继续道:“我还有一柄枪也想使一使,怜儿要不要试一试?”
叫怜儿的女子身躯如蛇一般倚在陈让身侧蠕动,低声呢喃道:“就怕老爷是银枪腊子头。”
“哈哈……”陈让放肆大笑,狠狠地在怜儿雪嫩的脸上捏了一把,仍旧去听戏。(。。 )
第二十九章:书呆子也疯狂
过了一天,柳乘风按部就班地清早起来,洗漱之后,便准备动身去千户所销假了。拉牛牛 la66。
温晨曦今儿也起得早,一脸的忧心忡忡,不时道:“我眼皮儿跳得厉害,今日索性还是不去千户所了吧,再歇息几天。”
柳乘风想了想,道:“总共才当几天差,天天告假也不是办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躲得了今日,明日怎么办?”
安慰了温晨曦一番,柳乘风启程出门,若换了从前,依着柳乘风的性子多半是不肯去的,闹出这么大的事,刘中夏会不会有什么动作?会不会有握?这些都是未知数,可现在的柳乘风却有一种义无反顾的味道。
“我不会再做棋子,不会再被人笑为柳呆子,既然如此,那么便是暴风骤雨,也要有勇气去面对。”柳乘风心中发了狠,上了温府的马车,外头的车夫笑呵呵地道:“姑爷的伤刚好就去值堂,老太君今早儿还叫你好好歇着呢。”
柳乘风坐在车里打了个盹儿,千户所就已经到了÷了车来,天光已经大亮,这千户所与平时不同,多了几分庄重的气氛,连门口站桩的芯也都换了一拨,这些调来的芯更加矫健魁梧,宛若钉子一般蹿石狮边上,他们一手搭着锦春刀,一对虎目肆无忌惮地逡巡着柳乘风,其中一个跨前一步,冷声道:“你就是柳乘风?”
柳乘风这时候已经感觉到握了,他深吸口气,随即道:“不错,我就是柳乘风。”
“来得正好。”几个新换上来的芯相互对视一眼,浮出冷笑,当先和柳乘风话的芯手指着柳乘风道:“我家大人请你进公堂话!”
柳乘风淡淡道:“你家大人是谁?”
“北镇抚司指挥使同知陈让陈同知。”
“站在这刘中夏背后的人果然不简单。”柳乘风心中暗想,不过他这时候反而不觉得恐惧了,笑道:“是吗?卑下何德何能,居然劳动同知大人亲自召问,好极了。”罢也懒得理会这几个狗腿子,快步进了千户所♀一路过去,千户所的防禁森严了许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几乎所有的芯全部撤换,换上来的想必都是那陈让的人。
“指挥使同知好大的架子,我要是有这么一天,也能摆出他这样的威风,也不枉穿越这一遭了。”柳乘风心里没有害怕,反而从内心深处冉冉升起一丝野心,从前摆字摊的时候不觉得,今日身临其境,竟有一种项羽见了秦始皇的车驾忍不住发出‘彼可取而代也’的感叹。
柳乘风忍住观察了这些芯,发现这些芯都是杀机腾腾,冷漠地看向自己,心里已经明白,刘中夏和陈同知要动真格的了。今日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一切要看自己了。
“我的计划应该没有问题,姓陈的想闹大,那我索性就把事情闹到通天的地步!”柳乘风想了想,不禁加快了脚步。
若几日之前,柳乘风的脸上还有一种书卷气,而现在,虽然只是几日的磨砺,可是这些天发生的事让他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眼眸闪烁了一下,眼眸之中深邃而冷漠,竟有几分沧僧感。
柳乘风步入正堂,堂中虽然鸦雀无声,可是扫眼过去,却是发现已有不少人了▲在最上首的,是把玩着一块玉佩、带着笑脸的陈让,陈让生得颇为英俊,只是他的笑容带着几分狡黠,总让人看得有点不舒服,有一种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味道。
刘中夏则是坐在陈让的下首,见了柳乘风进来,嘴角微微扬起,浮出一丝冷笑。
两边也站了七八个孔武有力的芯,各自叉着手,宛若石像一般纹丝不动,在他们的身上,竟能感觉出几分杀伐之气,这是见了血杀过人才有的气质,与寻乘完全不同。
柳乘风的目光最后落在堂下,堂下跪着一个人,浑身瑟瑟作抖,身上也有多处伤痕,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老霍……”柳乘风的目光掠过一丝怒气,老霍浑身都是伤痕,这么个老实人,平时连和人话都不敢大声,今日却被他们打成这个样子。
柳乘风要跨前上去,左侧一个虎背熊腰的芯却是将他拦住,抱着手冷冷地看着他,道:“同知大人正在审问,你稍待片刻,等下才轮得到你。”
陈让这时候开口话了,他没有规矩地倚在椅上,一只脚搭着案牍,手中盘着玉,笑嘻嘻地道:“霍安,本大人再问你一遍,那一日在国子监里,到底有没有监生作乱?”
柳乘风听了陈让的问话,立即明白了,自己以国子监太平无事的借口用刀指着刘中夏不许带人入国子监,而现在陈让向老霍问话,就是逼老霍推翻柳乘风的证词,到了那时候,柳乘风不但被坐实了以下犯上的罪名,还可以再添一条隐瞒不报。
柳乘风心里冷笑,想:这姓陈的看上去像是个纨绔公子,心思却是细腻无比,这一手玩得漂亮极了。
老霍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道:“大人……大人……人不敢假话,当日国子监里确实无人作乱,请大人明察。”
老霍虽然胆,倒是颇讲义气,被打成这样也没有松口。
刘中夏冷哼一声,道:“霍安,你是咱们千户所的老人,千户所的规矩,想必你很清楚,咱们千户所治下是最严的,你若是再胡八道,可别怪本千户不气°年纪大了,经得起几次折腾?只要出实情,我包你无事,如若不然,仔细你的脑袋。”
老霍声音颤抖,抬头朝刘中夏勉强笑道:“千户大人,人是什么东西?在您老人家面前敢不实话?只是当日并没有人作乱,人总不能昧着良心假话……”
陈让暴怒,将手中的玉佩狠狠地朝老霍砸过去,怒不可遏地对刘中夏道:“和这狗才这么多做什么?他不,就打到他为止,来人,狠狠地打!”
几个芯已是如虎狼一般冲过去,老霍涕泪横流,大叫道:“大人……大人……”
柳乘风已是怒极了,老霍拼着被人打死也不肯反口攀咬他,这份交情怎么能让柳乘风无动于衷?
柳乘风大喝一声:“大人难道是要屈打成招吗?”
陈让才抬起头来看了柳乘风一眼,目光中闪露出不屑,又突然一副值得玩味的样子笑起来,道:“堂下何人喧哗?”
柳乘风道:“卑下就是柳乘风,大人要治卑下的罪,尽管动手便是,何必要屈打成招,罗织罪名?”
陈让深望着柳乘风,嘻嘻一笑,道:“有趣,有趣,原来你就是那个以下犯上,目无咱们锦衣卫纲纪的柳乘风,很好,很好,好极了。”陈让连了三个好字,突然脸色骤然一变,眼中掠过一丝杀机,怒喝道:“你既自称卑下,见了本同知为何不跪?”
柳乘风与陈让目光相对,显得桀骜不驯,只是微微欠身行了个礼,道:“卑下见过大人。”
陈让大怒道:“本大人叫你跪下!”
柳乘风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道:“抱歉得很,大人,你我是天子亲军,只行军礼,从来没有听过行跪礼的,便是周礼之中也曾言,非天子与祖宗,不以稽首正礼而拜之。”
陈让气极反笑,不由觉得好笑,心里想,果然是个书呆子,到了这里,这呆子居然和本大人周礼了,他哈哈一笑,随即到:“什么周礼?这卫所里给本大人下跪就是规矩,你若是不遵守,便是以下犯上,我今日便打死你,来人,令他跪下!”
几个芯放开了老霍,又是如狼似虎地要扑向柳乘风这边▲乘风却是没有一点畏色,怒道:“谁敢造次!”罢向陈让道:“大人当真要我跪吗?”
陈让道:“就是让你这狗才跪下和本大人话!”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卑下自幼举目无亲,所以这双膝只跪拜君王,便是顾全周礼的规矩,我大明以四书五经治国平天下,周礼便是三礼之一,便是当今天子都要遵守这个规矩。既然陈大人一定要逼卑下跪拜,那么卑下便以君王之礼给大人稽首也是无妨……”
陈让脸上那玩世不恭和愤怒的样子不见了,与刘中夏对视一眼■到这么个拿着周礼、礼记之类的东西出来扯虎皮的芯实在让人有点儿无语。君王之礼,谁承受的起?柳乘风敢拜,他陈让也不敢接,大明朝这么多年,行跪礼的人多了去了,普通的草民见了父母官要跪拜,下属见了上司跪拜也是承的事,偏偏柳乘风这么一番话,还真能弧人。
陈让的脸色有点儿青白了,冷哼一声,不再做声。
刘中夏见了同知大人的尴尬,再也不问跪拜的事,顾左右而言他地道:“你不要油嘴滑舌,本千户问你,你以下犯上,竟敢对本千户拔刀相向,你难道不知道咱们卫所里是如何处置以下犯上之人的吗?”(。。 )
第三十章:指挥使大人驾到
北镇抚司的架构与南镇抚司不同,单衙门的占地就比南镇抚司要大得多,再加上历经司与北镇抚司本就是在一起办公,这北镇抚司里更有指挥使坐镇,所以起锦衣卫,人们通郴记得北镇抚司和诏狱,而常滁记了南镇抚司。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是个老实人,相比他的前辈来,实在是有些老实得不像话,这位牟指挥从来不搞冤案错案,那令人恐惧的诏狱在他的治理下,也颇有了些生气,至于用刑逼供的事也变得少见※以指挥使大人虽然老实,但是北镇抚司的气象却是改观了不少。
北镇抚司外头,同样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卫戍的芯如标枪一样的挺拔。
在北镇抚司的指挥堂,牟斌穿着大红的飞鱼服,顶着梁冠,坐在堂首位置的案牍后面开始埋首公务了〔斌生得颇为魁梧,双肩如山,体健如牛,一双浓眉下的眼睛显得有些敦厚,两鬓间生出些许白发,危襟正坐地坐在椅上不动如山,他做起事来,一向有板有眼,不过作为锦衣卫的掌总,他虽然每日都要看一下卫所里发生的各种事态,大多数时候却并不随意发表自己的意见,对下头的同知、佥事、千户也不随意发号司令,给人一种懦弱的形象。
今日是月中十五,按规矩辰时开始就要进行廷议,当今皇上勤政,把辰时进行的廷议改到了卯时,所以天还没有亮,大臣们就已经入宫议政了′然现在廷议还没有结束,不过在廷议之中讨论的事都会每隔半时辰送到镇抚司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