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宋-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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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仵作验看了尸体,上前道:“大人,女尸颈间有明显勒痕,全身没有伤痕,也没有被凌辱的迹象,应是自尽而死。”
由于这件案子关系到目前权势煊赫的蔡府,李成便有心仔细看看这张刘氏的死因,遂向身边的差役道:“将尸体衣服脱去,本官仔细验看。”
第十七章 李成断案
此言一出,不但两名仵作大吃一惊,旁边众人也都同时变色,张庆更是浑身一颤,跪在地上叩头道:“大人,小人娘子已死,请大人给些体面。”
李成摇了摇头,想起自己从前看过不少刑侦电视剧以及一些悬疑小说,也看过一些发一方面的书籍。虽然在后世李成那个时代已经可以从肝温测定准确的死亡时间,但是这毕竟是在技术手段相对落后的古代。想要知道尸体的死亡时间,只能从尸斑上来略约判断了。
叹了一口气,看着在场都面露疑惑的众人,摇头道:“刘氏虽然是自杀而死,可是她为何要自杀,却没有人知道。人虽然死了,可是他们也会告诉我们很多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这些线索只能在尸体身上寻找。张庆,你觉得一时的脱衣验看的羞辱重要,还是你家娘子惨死的冤情重要?”
张庆看着神色诚恳的李成,思忖片刻,看着放在大堂地上的尸体,含泪点头道:“只要大人能为小人洗雪冤情,小人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
李成点了点头,示意仵作将尸体的衣服脱去。两命仵作本来觉得既然是有关蔡府的案子,装装样子也就是了。无论如何,这位李大人也不会对蔡府来真的。这时闻言心中却有些不安,他们两人验看的很是粗糙心中本来打算此事了结,正好去向蔡府弄些好处。这时看李成要亲自眼看,便有些心虚。
看两名仵作的样子,李成便知他们没有认真验尸,心中暗自生气,也不顾自身,径直来到尸体前仔细验看起来。女尸看起来大约二十一二岁,果然和张庆所言一般,模样很是清秀,身材也十分窈窕,若说她刚刚做了母亲,恐怕不会有人相信。
由于衣服都被脱去,尸体赤裸,可以清晰地看到尸体颈间极深的勒痕,看上去果然和自尽十分相似。李成仔细看着颈间的勒痕,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抬起尸体的脖子仔细眼看颈后的痕迹。李成这时发现,勒痕在颈间虽然明显,可是在颈后却同样明显。普通人悬梁自尽,由于重心的缘故前面的勒痕会比后面的稍重些。这时看这勒痕,李成便有些疑心了。尸体前身有不少紫红色的尸斑,看起来十分刺眼。
验看尸体背部的时候,李成和在场的御史台官员、众差役都吃了一惊。只见背后大片的紫红色於痕布满在惨白的尸身上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张庆忍不住失声道:“怎么会有伤?小人回去替娘子验看时并没有看到这伤痕。为何会忽然出现?”
那两名仵作小心地道:“此乃血障,并不足为奇。且颜色和症状与通常自缢而死的没有区别”
李成点了点头,轻轻在那尸斑上按了两下,发觉紫红色的尸斑并没有变化,心中便想起从前看过的有关尸斑的描述。点头道:“将尸体翻过来。”
众差役急忙小心翼翼地将尸体面朝下放好,李成这才继续仔细观察那些紫红的尸斑,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又命人把尸体恢复先前的平躺姿势,发觉尸斑并没有任何变化,身前也没有发现新出现的尸斑,背后的尸斑也没有消散的迹象。心中便隐隐地可以估算出张氏娘子死亡的大概时间。依照尸斑的表现,死者死亡的时间应该至少已经超过了十二小时。
向蔡保点头道:“张氏娘子是何时自尽的?”
蔡保看李成一副认真断案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安,便皱眉道:“昨日晚饭,张氏娘子不小心打碎了小娘的一支玉簪,小娘生气就斥骂了几句。晚间大约亥时,有丫头听到张氏娘子在房中哭泣,早上大约卯时末了,丫头前去招呼时才发觉已经自缢而死了。”
李成点头道:“如此说来,张氏娘子是昨晚去世,到如今,最多不到六个时辰。”
蔡保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氏娘子,小心翼翼地点头道:“大约正是如此。”
李成笑了笑,再到尸体前,拿起张氏娘子的双手仔细看了看,有扳开实体的口腔仔细看了,这才命人将尸体抬下去。张庆焦急地上前道:“大人,不知我家娘子可有冤情?”
李成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摇头道:“此事一来事关人命,二来又与蔡府有关,涉及朝廷重臣的声誉,所以必须要谨慎查证,不可随意妄下断言。待本官寻到佐证之后,自然可以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李成看着蔡保,点头道:“此时关系到蔡府的清誉,所以本官要小心查证,你要据实回答不要心存疑虑。”
蔡保随即点头道:“大人尽可询问,此事,我家官人的确不知,有什么事,大人尽可问小人便是。”
李成点头道:“张氏娘子前往蔡府,可是蔡绦的命令。张氏娘子进府之后,可曾见过蔡绦?”
蔡保脸色一变,皱眉道:“命张氏进府,乃是三官人的主意,只是张氏进府之后便在小娘这边,三官人没有见她几次。”
李成笑道:“这样说来,蔡绦是见过张刘氏了?”
蔡保微微一怔,只好点头道:“小官人的确见过张刘氏,难道李大人怀疑我家三官人?”
李成摇头笑道:“这倒没有,只是要问清楚罢了。等下本官还有命侍御史前往请蔡大人过来小坐片刻。”
蔡保闻言,脸色大变,却不敢和李成顶撞,只好怔怔地不出声了。李成这才向张庆点头道:“你看到你家娘子尸身的时候,是什么时候?那是人是否僵硬?”
张庆想了想,坚定地道:“小人看到尸体是早上刚刚过了辰时,尸体已经僵硬了。”
李成心里渐渐对张刘氏的死亡时间有了判断,蔡保的话,显然存在漏洞。只是蔡绦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眼下毕竟只是推测,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有在铁证之下,这个案子才能判个清楚。将凶手找出,让死者瞑目。
想到这些,便点头道:“今日便到这里吧,本官还要仔细详查,与此案有关的丫头,小厮、仆役。都要随时听候御史台传唤。退堂!”
众衙役忙齐声唱诺道:“退堂……”
震耳的唱诺声中,李成向后堂走去,两名侍御史紧张地上前低声道:“大人,此案可大可小,如今大人虽然深得皇上信任,可是太师终究势大,我们恐怕难以与之相争啊!”
李成停下脚步,诧异地望着两人,讶然道:“本官并没有准备和任何人相争,只是断案需要证据,本官只跟着证据走。而且本官并不认为此案和蔡大人有关,难道你们觉得此案和蔡大人有关吗?”
李成的断案手法,还是遵循疑罪从无的现代理念,先把所有证据拿到之后再做判断。而且从目前来看,还没有证据表明这个张刘氏,就是被蔡绦杀死的。所以听他们这样说,也就故意这样反问,果然将两人问的哑口无言。
看两人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的样子,李成不觉好笑地摇头道:“此案不过刚刚开始侦破,究竟张刘氏是怎么死的还没有查清,怎么能随变就下判断呢?”
两人互望一眼,其中名叫吴清的侍御史小心地拱手道:“大人果然谨慎小心,看来我们两人真是多虑了。”
李成笑道:“你们两人的提醒,也是为本官设想,所以本官并不怪你们,只是此案还没有什么眉目,出去不得乱说。”
第十八章 疑窦丛生
带着满腹疑问,回到家里,换下身上紫色的公服,李成只穿着浅咖色丝质便袍向书房走去,他还要再想想这个案子一些不大明白的地方。
蔡绦虽然嫌疑最大,但是想要拿到证明蔡绦是凶手的证据必定十分艰难,那就必须要想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办法。不能硬攻,便只能智取了。
从目前的资料来看,尸体的尸斑症状应该是死了十二小时以上,而颈部的勒痕虽然完整清晰,也没有第二条痕迹,很像是自然上吊而死。可是李成感到不解的,还是勒痕为何在后颈也同样明显呢?他尝试想象悬梁自尽时颈部的位置,不应该在后颈有痕迹,或者说不应当和前面的一样明显,这样的话,很像是一条绳子同时用力,才能造成。这样看起来就似乎是他杀了。可是动机呢?为什么要杀她呢?
一个小小的普通女性,虽然略有些姿色,但是要说动手杀人,出身良好,而且很有身份和地位的蔡绦实在不应该有杀人的动机,只是府中其他人却很难说没有杀人动机了。这件事还得仔细调查。目前还没有发现尸体的那名丫头的供词,这个人的口供可能会非常重要。
看来很有必要前往蔡府一趟,虽然目前的形势,这样前去,总是有些尴尬。而且蔡绦难免误会自己怀疑他,说不定会制造不小的麻烦和阻碍。这时,如果弄大了,还真是难办。
想到这里,不觉叹了一口气。转头正好看到孙园端着热茶走了进来。不禁点头道:“孙园,叫人备车,随我前往蔡府。”
孙园并不知道李成今天遇到的案子,闻言小心地道:“奴婢这就前去准备马车,官人前往蔡府,是否要多带几人?”
李成摇头道:“我带几个家人就行,你们下去准备吧。”
孙园答应一声,放下热茶,转身离开。李成却无心喝茶。只是翻看着手里的笔录,仔细琢磨。根据自己的感觉,就算蔡保没有撒谎,那个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丫头应该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看来今天是一定要见见这个丫头了!
正想着,只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望去,才发觉素娥带着两名丫头,端着朱漆托盘进来。看到李成皱眉沉思,素娥温柔地抿嘴笑道:“官人,这是妾身亲手做好的参汤,这几日官人事情繁杂,所以煮来给官人补补身子。”
李成接过参茶,笑道:“你不用这么辛苦,我身体好着呢,不需要这么罗嗦地进补。等将来我老了,走不动了,你再煮来给我喝吧。”
素娥白了他一眼,娇笑道:“那时候妾身也老得动不了了,不过能给官人煮参茶妾身也该满足了。”
李成看她满眼都是幸福,不觉心中也是幸福满溢。若是相隔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知道自己现在的美好生活,恐怕也会为自己感到开心吧。
李成温柔地笑道:“等我我老了,看着你满头白发,我们一起给孙子讲故事,一起晒太阳!”
素娥双颊微红地看着李成,动情地点头道:“官人可不要忘记今天说过的话,妾身到时候一定拉着官人去晒太阳!
李成笑了笑,心中一片温暖,不觉将素娥揽在怀中轻吻起来。闻着那熟悉的体香,李成总有一种难得的放松,两人正自亲热,只听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将怀中的素娥猛地一惊。看到李成含情的双眼,素娥玉容通红地挣脱那有力的双臂,飞快地整理好微微凌乱的衣裙。
这时,孙园已经在门外小心地道:“官人,马车已经备好,官人可要现在就走?”
李成这才想起张庆那个案子,不觉苦笑道:“我前往蔡府一趟,你去拿一个玻璃茶碗,用锦盒装了,我拿去蔡府。”
素娥忙叫了蕊儿,吩咐道:“去库房的那个专门准备表礼的箱子里,有十个半尺见方的锦盒,里面有几个放着玻璃茶碗的,拿一个来。”
蕊儿闻言笑道:“官人,咱家的那些玻璃东西拿出哪一件也是抢手的东西,这也是咱家,别家还真没法子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