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谁说寂寞胡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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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就不会安慰人,又最怕女孩子哭,一时竟着急地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朱七七噗哧一笑,道:“好大哥,我要你人头做什么?”
仔细想了熊猫儿的话,虽颠三倒四倒也在理,忖道自己真是关心则乱,又惹得沈浪不高兴。
随即二人上了车,往灯火的方向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朱七七,小玉想让她慢慢淡去。总是不忍直接炮灰掉这个先生偏爱的女子~~
、心悦君兮君不知
有金无望在,找到王怜花并非难事。
沈浪跟着他在地上城穿梭,绕过一户户民宅。
夜已深,整个地上城悄无人声,偶尔一声狗吠传来,引起此起彼伏的应和。
有一身酒气的汉子,嘟囔着什么,踉踉跄跄地撞过来,眼神直直的盯着金无望看。
金无望觉得那眼神有几分熟悉,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沈浪抓了手臂,沉声道:“小心有毒。”
金无望停在一所雅致的院落外。巨大的石基上,是棱角分明的灰色院墙,而院墙之上,是仔细观察才能发觉的雕梁画栋。的确是快活王的手笔。
并没有人声,两人调动起所有的神经缓慢前行,屏气凝神地提防不知哪一步便会遇到的陷阱。
院落内外没有守卫。竟也没有机关。
两人在院内转了半日,金无望颈间的青筋微微凸起,沈浪懒散的笑还挂在面上,但双拳微握,指节竟也有些发白。
没有看到王怜花,没有看到龙卷风,甚至,没有看到一个活物。
惨白的月光下,偌大的院子,只看到两棵胡杨,黑黢黢的枝桠扭曲着伸向天空,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吱呀”一声,二人齐齐扭头,正堂的门已经大敞,片刻前分明还漆黑一片,突然之间灯火通明。
对望一眼,金无望跟在沈浪后面大摇大摆登堂入室。
还是死一样的寂静。
沈浪索性找了把椅子坐下,朗声道:“王公子既有意待客,又为何连杯热茶都没有?不免有失礼数了吧?”
金无望扫视着四周,内力灌满手掌。
沈浪也绷紧了身体,脸上却依然是放松的样子,笑道:“金兄放轻松,王公子生意人,想必也不愿伤了和气。”
他在没话找话,只因这呼吸可闻的安静着实考验人的神经。
一声大笑伴着并不掩饰的脚步声而来,王怜花一身素服,白色的发带绕着缎子一般的乌发,两手捏着把扇子,笑道:“有贵客到,茶当然要在下亲自沏,少不得烧水费些时间,还望沈兄海涵。”说着从身后跟着的美艳女子手中接过茶盘,殷殷倒了,再双手奉上。
两人接了,却并没有去喝。王怜花的水,本没有人敢贸然去喝。
更何况是来找麻烦的人。
王怜花身后,三十六骑皆在。
沈浪暗忖,王怜花向来行事谨慎,龙卷风虽被缚,但毕竟武功高强,竟会不安排人看守么?
心念四转,嘴角却又勾起该死的笑,轻轻将茶盏置于桌上。
王怜花撇撇嘴道:“这可是快活王刚刚从关内带回来的货真价实的西湖龙井上品,沈兄如此暴殄天物,王某实在看着心疼。”
说罢端起沈浪放下的茶杯,徐徐吹开浮在上面的茶叶,闭了眼小口啜饮。这世上懂得享受之人原本不少,但在现下这等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也能将一杯茶也喝得婉转的,怕是也只有他洛阳公子了吧。
沈浪微微抱拳道:“王公子客气。只不过我二人不请自来,得如此厚待,不免赧然。”
王怜花脸上一愣,双目含嗔含痴,竟透出几分委屈,皱了眉道:“沈兄为何突然如此见外?可是怜花有什么得罪之处?”
沈浪但笑无语,定定地看着他,唇上还是笑,但目光却咄咄逼人。
王怜花一拍脑门,似恍然大悟,执扇的右手捶了左手手心,一脸惊恐道:“两位可是来寻龙帮主的?”
金无望看他不亦乐乎地在那里演,这才冷冷道:“你装什么!”
王怜花目光变得冷冽,又似是惋惜,以手扶额道:“啧啧啧啧,主仆情深啊。只不过,手下败将也来找我讨人么?你,凭什么?”
沈浪轻叱道:“王怜花!”适才他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却被王怜花故意戳金无望痛处打断。
王怜花嬉皮笑脸道:“哎呦!该死该死!忘了沈叔父也在。只可惜,龙帮主人不在小侄这里,即使叔父怪罪,小侄也只能领罚。”
沈浪目光一闪,刚才的想法似乎得到了证实,沉声道:“金兄,我们走。”
“走?”金无望诧异道。
“人不在这里。”
“你信他?”
王怜花言笑晏晏,道:“金兄不信在下,难道也不信沈兄了不成?若两位执意要人,怜花也没有办法,少不得找个身量差不多的,给两位扮出一个来,难倒也不难,只是需要些时间。”
白光一闪,没有人看到沈浪长剑出鞘,剑尖却分明已经抵上王怜花喉头。沈浪当然知道,王怜花怕死。
疾风三十六骑石雕一般定在那里,目光都死死盯着沈浪的手,却无人敢动。
王怜花嗤嗤一笑,纤长的两指捏了沈浪的剑尖,轻轻一推。
剑当然没有动。
沈浪伸了没有执剑的手,笑道:“还请王公子赐解药。”言辞客气,语气诚恳,若不是剑指着对方,倒真像是在谈生意一般。
金无望询问的目光投向沈浪,显然他还没搞清眼前的状况。
沈浪道:“分明是日落而息的小城,一路走来没有看到一家酒肆,又何来的醉汉?”
王怜花笑道:“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沈浪,又被你猜到了。”说着再使力去推颈间的剑,沈浪手微微一偏,王怜花轻呼一声,连忙放手,白玉般的手指已翻起一道白,立时便有鲜血涌出。
沈浪目光一闪,移开看向他手指的目光,冷冷道:“解药。”
洛阳公子向来识时务,既然沈浪已经表明了他是认真的,王怜花当然不会再乱动。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让他乖乖交出解药?沈浪也不行。
王怜花索性闭了眼,咬牙强撑道:“没有。”
沈浪叹息道:“龙帮主昨日才救了你。”他当然知道在王怜花眼里,本就只有利益,没有道义,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劝他。他本怕死,他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只要再稍加震慑,要他交出解药原也不难。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动。
王怜花看他并没有再出手,心念一转,眼角却翻起一丝红,道:“你明明不会杀我。”说着拿伤了的手理了理额发。沈浪下手并不重,但划破的手指没有包扎或者上药,血渍已经染得手掌一片星星点点的红,就像昨晚他埋下的那支玉箫,通体透白,却粘了沙粒,刺眼得很。
沈浪压下了陡然升上来的怜惜,剑不动。
王怜花认命地叹息一声,手入怀中,拿出一个碧绿的小瓶,向金无望的方向抛出,道:“子时白粒、午时黑粒。”
金无望正待伸手去接,却见碧绿小瓶早已稳稳落在一把剑上。
沈浪极少使剑。于是世间少有人能见到他使剑的身姿。不若浑厚的掌风,沈浪的剑如高山流水,又如离弦之箭,虽不甚花哨,但极稳,也极快。
细细检查,碧绿小瓶没有淬毒的迹象,但王怜花的施毒手法花样百出,沈浪哪里敢大意?抬眼去观察王怜花的表情,他眼里竟似闪过一丝落寞,又像是没有,只是不屑地撇撇嘴角道:“沈兄果然谨慎。”
沈浪把解药交给金无望,两人道了告辞便往出奔。龙卷风身中奇毒,又被易了容、禁了声,适才遇到他们却未被认出来,定是心灰意冷,不知此时会在哪里。
疾风三十六骑身形闪动,试图拦住去路。但沈、金二人身法极快,岂能被拦?
“沈浪!”王怜花灌了内力的喊声穿透夜色,金无望目光一凛,沈浪没有回头。
疾风三十六骑已经退下,美艳少女擎了药箱来帮王怜花处理伤口。
只听得有人喃喃道:“沈浪啊沈浪,你既无意,又何苦来招惹我?”
作者有话要说:本以为两章也够过渡了,却啰嗦好几章~王公子既然已经被惹了,沈相公你还想逃么?PS:路过的各位,求评论,求收藏,打滚~~
、狗咬好人吕洞宾
沈浪和金无望一路快奔,回到起初遇到那醉汉的地方,却是个岔路口。
青青的石板路上,看不到足印。
“该死!”金无望在快活王手下做了那么多年财使,自问也算得上心细如发,察言观色的本领更是不消说。但是之前明明看到了那人熟悉的眼神,却为什么没有多想一步!
沈浪自是知道他在叹什么,其实从窥破了王怜花的把戏开始,他何尝不在自责?但他毕竟是时刻把理智放在第一位的人,现在的状况,想那些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他拍拍金无望的肩膀,安慰道:“金兄不必自责,王怜花易容的本事本就天下无双,若是随便就能被人看破,岂不是砸了他自己的招牌?更何况,你我当时急于寻人,还要防着机关陷阱,也顾不了那许多。”
两人蹲下身子,细细观察岔路口的蛛丝马迹。
然而沙漠里的小城,本就一切从简,青石板路两旁,就是矮矮的石墙,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两人找了半日,竟寻不到丝毫线索。
沈浪想起王怜花之前总是嫉妒他的运气,不禁笑道:“现下两种选择。一种是,这两条路你我各走一条,不论是否找到人,天亮在这里会合。另外一种,抛钱币。”
金无望当然选第一种。他从来也不是把希望寄托给命运的人。
正待走,突然感觉微风拂面,竟送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腌菜味道。
沈浪唇角勾起,道:“在这边。”
金无望扫视一圈,并未发现不同,问道:“何以见得?”
沈浪指了指地上盖子有些歪斜的陶罐,道:“这户人家户门齐整,连拴马桩都不染纤尘,可见主人生活讲究、喜好整洁。”
金无望一看便已明了,接口道:“所以,腌菜的陶罐必然也应该是整齐摆放的,如果不是被人撞到,盖子不可能歪斜。而龙卷风身中奇毒,步伐不稳,撞到了才是正常。沈兄果然洞察力过人。”
两人拔足再奔,终于远远看到倒在地上的龙卷风。
金无望急忙展动身形,上前扶起,道:“属下来迟,让帮主受苦了。”
龙卷风神志似乎是清醒的,看到他们的时候身体明显抖了一抖,但是仍然醉眼朦胧,浑身酸软站不起来,整个人的状态竟真的与醉酒无异。
沈浪不禁叹道:“王怜花好手段。”
子时早就过去,但距离午时却也还早。
二人不敢用药,只扶了龙卷风往楼兰地宫的方向走去。
龙卷风的营地在二十里开外,而这方圆几里,除了地上城,只有那里可供休息。
虽然不知地宫守卫如何,但至少疾风三十六骑都跟在王怜花身边,金无望对地宫地形也算得了如指掌。
一路往下,终于听到汩汩的水声。
两人这才觉得腹中空空,嗓子像冒烟了一般。
活水中无法下毒,二人放心饮用。金无望盛了水给龙卷风喂下,这才瘫坐在地上。
虽未经历缠斗,但适才一番剑拔弩张斗智斗勇,体力消耗绝对不可小觑。
沈浪虽耐力好得惊人,但带着白飞飞在沙漠里行走多日,又逢两天两夜没合眼,一整天粒米未进,纵使铁打的人,也是亟待休整。
这边王怜花命人烧了大桶的热水,叹道:“这鬼地方,连好好地泡个澡都不能。”
美艳女子垂首伺候,偷眼看着新来的少主一脸风流俊俏,却皱着眉头不知在纠结什么,看着看着便红了脸。
王怜花心下暗笑。这女子比起染香尚有些距离,更何况……
勉勉强强洗完,便躺床上睡去。
地宫中日夜不分,但每个时辰一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