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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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相庆贺。晚上,朝廷发使,执请命黄旗至军前,大官翰林司赐酒食果子赴军中,旧城外新城里金人,渐渐开始有个别小股人马下城,掳掠城中,凶豪小人导引金军,于坊巷劫掠,放火大扰,特别是北壁的金军黑水军最是凶残,其他金军多是劫财不害命,而他们却肆意杀戮,百姓弃舍迁徙入角门内,由汴河冻冰上过,所过既多,践履冰陷,溺及弃掷小儿不可胜计。亦有全家入井自缢者,亦有赴火死者。
城内壮丁自发地组织截杀下城金军,尤其是黑水军,数日内就斩杀近百名金军。
金军将领多要下城掳掠,完颜宗弼以为不可,一旦金军下城,激起汴京百姓反抗金军暴行,以十余万金军在大街小巷中,岂能是百万汴京居民的对手,何况城内还有三十余万持械壮丁,惹怒了他们,与诱迫赵桓的策略不符。
完颜宗翰与完颜宗望二人也深感宋人数十万领取甲杖,巷战又非金军所长,一旦下城,金军必然伤亡惨重。而城上金军看到城下宋人顶盔贯甲,气势汹汹,连合鲁索这般悍将也不敢轻易下城,只能以弓弩对峙。
何粟虽是文人,当此紧要关头,却显现出些许血气,欲亲率京城百姓与金军巷战,适值金人遣使前来,仍是宣言议和退师。钦宗遂令何粟与济王赵栩,再赴金营请和,何粟倒底是文人一时的血气之勇,在被传旨出城和谈时,也一度‘惶惧失色,辞不敢行’。
但赵桓不许,何粟只得硬着头皮出使,在青城内倒和与完颜宗翰还是有一番舌战,没有坠了自己的名声。当时完颜宗弼正巧在完颜宗翰寨中公干,遇到了何粟,在帐内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完颜宗翰当即给何粟一个下马威,厉声吼道:“闻劝宋主与我战者,岂非汝耶?”
这时候,何粟倒也镇定下来,反正事已至此,还不如争一争,听天由命了便是了。当下朗声说道:“正是本相——”
完颜宗弼意外这为大宋宰相挺有几分骨气,不觉点了点头。
完颜宗翰大笑道:“汝有何学术,与我巷战耶?”
何粟冷笑道:“倒无多少学术,为国为民,当如是耳!”。
完颜宗翰见何粟对的机巧,向吓他一吓。阴声低吼道:“本帅意欲洗城,不知相公意下如何?”
何粟哈哈大笑片刻,颇为从容地说道:“率兵洗城,元帅一时之威也;爱民施德,元帅万世之恩也。孰轻孰重,元帅自处之!”
完颜宗翰一时间倒是没有话说了,旋即换了一副笑脸。温声说道:“古有南,即有北,不可无也。今之所期,在割地而已。”
完颜宗弼一直没有出声,但看到何粟面上露出微笑,心中暗叹:‘上当了。’
完颜宗翰的骗术终于使何粟上当,在酒肉飘香的宴会上改变主战初议,他看到完颜宗翰并不像是一般鞑虏般的粗鲁,还是很有信义的。尤其是完颜宗弼,谈吐间学识竟不下于士人,一时性起,把盏而歌:“细雨共斜风,日日作轻寒……”引得左右金军将帅偷偷窃笑。
完颜宗弼不住摇头,暗道有此大臣,赵家不亡是无天理,此时他的思绪已经不在宴会上,而早就飞到别的地方去了。
何粟已经完全地相信金人议和的诚意,回城后,到了都堂,面带喜色,召诸位执政,宣布金人已经许诺讲和,当即在都堂与众位执政,饮酒食肉,谈笑终日。
何粟在次日的早朝上说是完颜宗翰与完颜宗望定是要上皇出城订盟,而且信誓旦旦的保证。
赵桓呜咽说道:“上皇已是惊忧成病,何可出盟必不得已?待朕亲往。”众人皆默默无言,他又顿足流涕道:“罢!罢!事已至此,也顾不得了。”
遂命何粟草了降表,由他亲自前往金营请降。完颜宗翰与完颜宗望二人高坐胡床,传令入见。
赵桓进营,向二人长揖,递上了降表。
完颜宗翰道:“我国本没有兴兵的意思,只因你国君臣昏庸,故兴师问罪。现在只要别立贤君,主持中国,我等就可退兵了。”
赵桓默然不语,何粟、陈过庭、孙傅随侍赵桓前来宰执同声抗争道:“若是割地纳金,还可勉从,别立君主,请毋庸议。”
完颜宗翰只是摇头,完颜宗望冷笑道:“你们既愿割地,快些割来,说到纳金一层,非金千万锭,银二千万锭,帛一千万匹不可。”
何粟等听了,伸出舌头,缩不回去,哪里敢承认这个要求。
完颜宗翰便要将赵桓与何粟等留下为质,硬行胁迫城内缴纳赎金。
赵桓无法,只得一一答应条款,完颜宗翰方才放令回城,限日办齐。
赵桓从金营出来,已是哭得不能仰视,进入南薰门见士民迎驾道旁,不禁在马上掩面大哭道:“宰相误我父子!”
等到进了城,便遣刘鞈、陈过庭、为割地使,分往河北、河东,割地与金,又令欧阳珣等往谕两河各州县降金。
时为靖康二年元旦,赵桓朝上皇于崇福宫。
完颜宗翰遣子真珠入贺,赵桓命济王赵栩往金营报谢。
过了两三天,完颜宗翰遣使既要来索金帛。城中哪里取得出许多金帛来?到了初十,竟令萧庆入宫坐索,倘若没有,仍要赵桓往营中面议。何粟、李若水二人认为赵桓前此已经去过,并无意外情事,此时何妨再去。
赵佶对于再赴金军营寨之事左右不定。
第十六章
数支绵延二十里的行军队列,正在转向东面开拔,这正是王泽的京西勤王大军。
原来自王泽得兵南下后,借口兵力单薄、粮草不济,必须南下汇集京西诸州兵马及粮械方可勤王。在得到将帅们的同意后,大军南下补给粮械后,再次避开金军锋芒,一部兵马由傅全率领在洛阳以南坚守,坚决阻住金军借道洛阳南下,对京西粮仓进行破坏,勤王主力由王泽亲自统帅向东进军,正是此时,他得到被任命为宣抚节臣的诏旨,他便可名正言顺地檄文各路勤王大军,前来与他汇集。
当王泽集结的大军在京东南列开阵势,扎下大寨,其前锋直抵南壁与东壁,与金军隔寨相对,两军却没有发生过交战,仅仅发生了一些巡哨游骑之间的小规模遭遇战,双方似乎都没有战意,一触即离,就这样,双方对峙了一些日子。
由于宋军勤王大军越来越多,宋军的实力逐渐增强,饶有意味地是,王泽以两京节臣,节制勤王大军的名义,传令陕西勤王大军除刘光世许东进外,其他退回陕西,严守关防,抵御西李可能的进犯。
此时,京城已是各门大开,金军虽然是敛兵不下,但其使臣与公干将吏可以在开封府官员的陪同下,随意出入各门,御街竟成金马专驰之道,百姓敢怒不敢言。
樊楼,已经没有了往昔的佳客熙熙的热闹,大乱之中哪里有人有心情游阅楚馆。
“士曹大人,这就是樊楼?”一名身材高大凶悍的金军将领站在樊楼正门前,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座出自能工巧匠精雕习作而成的三层飞檐粉楼。说道:“泽利,这好生气派!”
“真珠郎君,这正是樊楼。”开封府的官员恭恭敬敬的回话。
“泽利,待会儿郎们进去后可要搜仔细了,莫要让李师师跑了。”
原来,金主久慕李师师名声,破城之际专门下诏使完颜宗翰等人务必将李师师活着带到上京,要亲眼瞧瞧李师师到底是何等绝色,竟然叫赵佶如此痴迷留恋。完颜宗望之子真珠素来好色,得了捉拿李师师的这等美差,自然是大喜过往,对李师师倒不敢心存据为己有的非分之想,闻得樊楼的歌姬个个生的天香国色、美貌异常,打定主意趁此机会拿了几个享用。
真珠在开封府官员陪同下走入樊楼正厅,边走边看,倒被此间的富丽堂皇震的咋舌不已。泽利早就率领军卒闯入四下搜寻,见美貌女子便抓,哪有心思顾及他事。不一会,就有数十名歌姬被带到正厅,柳慧如自然也没有逃脱。
原来,王泽倒底是没有回转京城,在王球的陪同下去了京西上任。柳慧如等候几日却不见王泽消息,她一介女流怎生打听王泽消息,只是从相好的姐妹口中零碎地得知王泽已经赴任,却不知王泽为何失信于她的缘由,但她深信王泽必然有失信的缘由。
而到了数月后,才得到王泽的书信,祥知那日里发生的变故,并有王泽告诫她快快离开京城,前往京西寻他。
柳慧如却没有离开京城,她亲书书信托秦桧以官文发于王泽,告诉他她在京城等候他。尽管秦桧已经为她脱了乐籍,但她在京城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还是住在樊楼中,老妈妈到没有为难她。
她收到王泽最后一封信后,金军已经势如破竹,连连南下,京城一日数警,城门关闭。王泽让她出城或是躲入民间,但她没有按照王泽说的做,因为她割舍不了这里的姐妹们,这才没有逃脱过金人围捕。
“这小娘子生的倒是标致的紧。”柳慧如在樊楼中无论才艺姿色都是一等一的出众,在众歌姬之中尤为扎眼,真珠一眼便相中柳慧如,大生艳羡念头。
“郎君,还是没有搜到那个李师师。”泽利的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在众歌姬身上打转,他一个赳赳武夫,哪里见过如此风情的盛装女子,恨不得将这些女子吞下去。
“李师师逃逸,将这些女子中必然有人知道李师师行踪,将她们全部带回寨中一一审讯,我就不信问不出来。”真珠不怀好意地淫笑,眼珠子放在柳慧如身上一刻也没有离开。对于搜寻李师师,他倒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金主没有明确诏命非得要拿到李师师,完颜宗翰与完颜宗望二人对一个半老徐娘兴趣也不大。
真珠本就抱着来看看的态度,只是咋见这般美艳的南朝歌姬,他当时就盘算着如何借口将这些女子给弄到手,尤其是眼前这位绝代美人。
至于明抢多有不妥,毕竟宋金两国已经议和,在城内公然劫掠妇人有勃完颜宗翰的意图。且完颜宗翰有令金军将帅不得公然掳掠城内人口财帛,真珠做为王族当然明白其中意思,汴京百万居民,金军只有十万,万一激起民变,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反正借口犒军钱让宋朝君臣帮助搜刮钱财妇人,百姓即使怨恨也只能怨归赵家,没有捉到李师师,正好让真珠找到了一个不用公然掳掠这些歌姬,而又能将她们带回寨中的理由。
“凭什么将我们姐妹带走,大宋官家与你们议和,你们若是要李行首,可以搜寻,为何要带走我们?”柳慧如自被带到前面,面对浑身膻臭的金军军卒,平白地生了肝火,厌恶地蹙眉、大声抗拒。
真珠见柳慧如生气的模样,当真令人消魂。颇有几分文雅地笑道:“小娘子不必动怒,本郎君也是奉命行事。这李师师逃逸,不好回去交差,只能将你等带回盘问。”
柳慧如见如此粗陋的武人,还扮作文士雅道,心中当真的恶心欲吐。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又对那开封府官员说道:“大人,女真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掳掠百姓,大人身为开封府士曹,何能冷眼旁观,不做一声。”
开封府官员满脸透红,羞愧不已,却不敢开口劝诫。开封府负责京城治安,却无力制止金人的暴行,使许多官吏在陪同金使办差时,都不敢正视京中父老。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四壁已被金人占领,皇帝也下诏开封府尽力配合金人,不可有稍许怠慢。尽管金人也明令禁止掳掠,但对于金人不断的暴行,他有什么能力约束,弄不好惹恼了金人,连他的性命也被要了去。
真珠倒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