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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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忠默然不语,当时他前往卫尉寺领罪,本以为少不了一顿板子,却不想李光念其亦是读书人,免了板子,只是在将其事状写下,交于其所属侍卫步军都指挥司。没有想到杨沂中竟然会知道,看来侍卫步军司将卫尉寺的诉状交于讲武堂。
李纯在旁听的一阵心慌,自度杨沂中或许要拿马忠立威,以震慑这帮来自沙场、舔过人血、桀骜不驯的军将。
“李教头当时亦是脱不了干系。”杨沂中斜眼看着李纯,嘴角上挂着淡淡的讥笑。
李纯心里‘咯噔’,暗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该怎样就怎样吧!当下朗声道:“下将当时的确在场。”
“太尉,此事李教头虽在,但并未参与……”马忠恐怕牵连李纯,连忙为他辩白。
李纯刚要说话,杨沂中锐利的眼光扫的他把刚刚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在你接到兵部檄文那一刻,就属于讲武堂学员,就应当服从讲武堂纪律。”杨沂中道:“马忠——讲武堂律令第五条如何说的?”
马忠低声道:“凡讲武堂上下一行生员不得在外滋事,违者轻杖五十,重交由卫尉寺军法裁决。”
“看来学的还不错。”杨沂中望着马忠,冷冷地道:“既然这样,就连带地九条一并执行。”
李纯、马忠脸色微变,这第九条可是学员滋事,同旗学员连带减罪一等执行,另外与马忠同旗的九位西军军将将被牵连杖三十,他不禁暗暗叫苦,暗骂杨沂中存心找茬,这事牵连可是大了。
“李教头,由你监行,不可少了一板,你与违者同罪。”
第五章
讲武堂的一名军法虞候带着中军卫卒,将马忠与另外九名军将一并押在的将台下执行军法,当然由李纯在旁边测数,杨沂中传令召集军将列队观看。
“太尉,我等何罪之有,为何处于杖刑?”军将们被莫名其妙地押下,眼看就要挨军棍,不免惊慌,纷纷问道为何被处以杖刑。
“你等还有脸面问道,调令下发之时,讲武堂律令已然下到你等手中,为何不看?”杨沂中脸色铁青,沉声道:“执行——”
李纯为难地看着马忠,军令难为,再迟疑的话,很可能自己也要被押到下面挨五十军棍。他艰涩地恨恨背过脸去,高声道:“马忠杖军棍五十,同队学员杖军棍三十,立即执行。”
中军卫卒哪里见过这么多军将同时受罚,他们把平日里对自己官长的不满一并发泄,顿时棍如雨下,打的‘啪啪’有声,有些人受不了叫出了声,马忠与其中几人咬着牙,生生地受着不出声。
军法执行完毕后,十人都已经站不起来。
杨沂中望着将台下的军将,高声道:“本帅重申一遍,讲武堂培训大宋将帅的首要就是纪律,你等来到讲武堂第一课就是军纪。立即到军法虞候哪里背诵一遍讲武堂律令,通过者回去休息,没通过者,由中军卫卒拿本册给看半个时辰,再背,不过者,执行军棍十杖……”
说罢头也不回地下台走去,可怜这帮军将平日里大小也是禁军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被这些节级随意呵斥,两次背不上来,被这些军卒不分青红皂白,拿下摁倒就打,丢尽了面子。
杨沂中却在回到公厅后,吩咐亲兵稍候为挨板子的军将送去伤药。
在大江南岸玄武湖东南的钟山镇武德院内又是另一番景象,武德院规模要小得多,没有讲武堂那般大的校场,房舍也少了许多,但院落却宏大威严了许多。
百余名中级武官聚集在偌大的武德厅内,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座位,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圆凳,却也讲武堂的那般低等军将所无法比拟的。这些武官都是禁军中七品阶官,甚至有十几位还是从六品,和自己的阶官差不多,绝对的禁军中坚力量,正中上首在座的刘锜心中明白,在座的众仅大宋各路禁军中的正将就有五十八人,相当于二十余万禁军在自己掌握之中。
在日后的侍卫大军中,这些考绩合格的武官,理所当然地担任镇统制使或是军副都指挥使,或是大军副都参军使,是禁军真正的脊梁人才。当这些人的祭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训练这批人轻不得、重不得,特别是那八名名被内定为出任卫尉寺与其它新编侍卫大军都虞侯的军将,日后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军法虞侯,要是得罪了他们,以新军规定虞候的权利,真是让人头痛。
“诸位都是禁军的翘楚,今日有幸与诸位会聚行在,日后半年内还望诸位多多帮衬。”刘锜决定来个先礼后兵,对这帮可以称之为将军的武官,不能向对下级军将一样,上来就立下马威。他们多是统领数千兵马或是一路都监,是有脸面的人物,温言软语还是有必要的。
“信叔兄尽管宽心,兄弟若不帮衬,岂不是坏了西军的名声。”
“是啊,刘太尉尽管发号施令,西军这帮弟兄们莫敢不从。”
陕西宣抚司新编的两支侍卫大军来训将官七嘴八舌,一时间气氛为之大变,在他们眼中压根就不是来培训的,也没有培训的意识。而且西军排外意识向来极为严重,殿前司与沿河诸军根本就不在他们眼中,刘锜以西军大将任武德院祭酒,使他们自以为是,言谈中不仅毫无顾忌而且轻视其他将帅,令不少人面露不悦之色。
“诸位稍安、稍安。”刘锜眼看这群西军将帅呱噪不停,引起其他将帅不满之情溢于言表,他心中大为不悦,脸面却不得不笑着道:“多谢诸位关照,现在由兵部员外郎、武德院司业欧阳辙欧阳大人为各位训话。”
旁边的三十余岁、身穿绯袍的官员起身向下面军将拱手道:“下官欧阳辙,奉旨协助刘太尉掌理武德院。诸位将军都是镇守一方的大将,为朝廷披坚执锐出生入死,下官本读书人,不通战法枪棒,竟然在各位面前以师据之,甚是惭,。还望各位日后多多体谅!”在众将有些得意的笑声中,欧阳辙话音一转,沉声道: “下官虽不通武事,却也在兵部任职多年,亦知朝廷新军制要求之严、期望之高。故而,武德院第一期是禁军中第一批侍卫大军的军、镇将官,朝廷要的是人才,没有严格的训练是不可能培训出合格的新军将官。望从今日起望各位能遵循院规,潜心修习兵法韬略,断不可违抗院规,否则军法无情。”
说的最后,一些武官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张云仁看着欧阳辙,想到他不过是自己同榜进士,现如今却是自己的司业,心中真不是个滋味。
“诸位身为大将,弓马枪棒本就是从军资历,院中并不要求……”
张云仁根本没有听欧阳辙再说些什么,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脑海中竟然闪过两次李长秋的影子。
在训话结束大家散了之后,刘锜这才松了口气道:“欧阳大人,方才真为你捏了把汗!”
欧阳辙饶有意味地笑道:“太尉不知,面对这帮如狼似虎的将帅,下官也是捏了把汗。”
二人同时大笑,欧阳辙又道:“首期将帅中有下官同榜进士,面对他——下官可不轻松啊!”
刘锜明白欧阳辙所指乃是张云仁,点头道:“这位状元公可是水军中的骄子,上官太尉最倚重的后起之秀,二十余岁就担任军使副,又是头一期培训,前程远大啊!”
二人明白,朝廷中这些中级武官有一半都是来自侍卫水军,可见王泽对水军独立成军后马上成就战斗力的迫切。
“水军可都是王相公开拓南疆的依仗,这些人中不少是读书人,被王相公纳入水军。本院还好些,毕竟这理的水军武官都是原虎翼军中将校,但讲武堂水军军将有半数带有功名,正甫在那里不好管束啊!”
“太尉身为大将,屡立奇功,朝廷以太尉出任祭酒,便是凭借太尉威望震慑诸将。文人从戎有怎地娇贵了?军中自有法度,就是状元也得服从军令。”欧阳辙侃侃而谈,懵然望着刘锜,脸上肌肉抽动。道:“太尉若是看得上下官,下官愿来管束这群血性之士。”
刘锜原本就对约束这帮人有些力不从心,他自度不可能长期在武德院担任祭酒,势必回到军中,以他的资历出任军指挥使或大军副都指挥使应当是可以的,但在学院中一些人肯定的是进入卫尉寺驻各支侍卫大军的监军系统,得罪了他们日后如何与之共事,这一点他与杨沂中存有一个心思。欧阳辙是兵部文官,又是进士出身,他若是挺身而出约束诸将,自己就能脱身而出专理院务,只是这话不好说出口罢了。没有想到欧阳辙乃是机灵人物,一点就透,将职责一口承担了下来,令他大为欣喜。
欧阳辙冷笑道:“我到要看看这帮人能有何花样,只要触犯军法,绝不容情。”
刘锜放心地笑道:“有欧阳大人这话,我就放心了。”
欧阳辙笑道:“同为朝廷出力,日后还得仰杖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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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北路、鼎州辰阳县靠近赤亭湖畔的宋军大寨,中军帅旗上写着‘荆湖北路经略安抚副使侍卫马步军副都总管岳’
“岳帅,逆首杨幺已经成擒,余孽夏成困守水寨,已然不成气候,下将愿率精锐千人前去破寨,以献于岳帅。”一名面庞漆黑,身材高大的武官,面带得色地向岳飞请战。
“伯远稍安毋躁,夏成乃是孤军顽抗,成不了气候,等到消耗贼逆气势后,还怕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岳飞显的兴奋地笑道,可见战事进行的相当顺利。
自从朝廷南迁以来,岳飞经京西战后被王泽举荐南调,率部在荆湖、江南进剿因战乱朝廷政令不达之处,平抚游军流寇的割据作乱,几年间,岳飞转战荆湖南北路,广南东路、江南西路、与福建路,基本沿着历史的轨迹平定叛乱,官至镇南军节度观察留后,基本到了武官的顶峰,在这个时候另一端时空的历史,岳飞已经是崇信军节度使。
在王泽的有意无意的主导下,一大批原本就属于岳飞的将领,陆续汇集在他帐下,在岳飞调任荆湖北路经略安抚副使马步军副都总管后,在王泽的干预下,亲卫大夫、领安州观察使知蔡州军州事牛皋南调,所部归岳飞节制。由于朝廷局势的逐步稳固,王泽提议军将升迁太滥,阶官过高,故而控制军将升迁,遇功改于赏赐金银。
如郦琼所部有号称‘武显队’的禁军队,其将吏全部是武显大夫或是武显郎,有时从九品的军将所属部众竟然有多名七八品的军卒,令人相当尴尬。新军制以散官做为将帅服色与俸禄的阶品,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武官阶官过高、过滥,对军将品级进行新的厘定,承宣使也被以回复旧制改为节度观察留后。
由于金军并没有深入湖南北路,钟相、杨幺在洞庭作乱,也在另外的事件刺激下爆发,虽然在王泽意料之中,但他正在韬光养晦并没有提前预防,反而饶有兴趣地暗中关注,反正只要先保证东南各路稳定,他就不会过早登上前台。
朝廷宰执们很大部分精力被消耗在此,以至于多年来洞庭地区一直不能被朝廷剿灭,自从钟相死后,杨幺成为首领,最先程昌寓的大败。知鼎州军州事程昌寓奉朝廷旨意,率本州驻泊禁军四千余人进剿杨幺,由于程昌寓是文官、不懂兵法、轻敌冒进,遭到杨幺水军的迎头痛击,所部车船、海鳅船连同他的小妾全部落入杨幺手中。杨幺缴获官军车船后,命人广伐鼎、澧地区松杉樟楠等木材,大造车楼大船,严密设防,陆耕水战,既取得水战优势,又获田蚕兴旺,实力日益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