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涅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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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仁凌晨下山前,用在山上找到的毛边纸弄湿后,小心的把极小的一块同样也在山上一水缸里找到的白磷,和一支也是在山上翻到的金钗包在一起,弄成一个露出半截金钗的小纸包,再把大约十个纸筒的黑火药倒在一张毛边纸上,然后把这些黑火药和那个露出半截金钗的小纸包包起来,然后在外面紧紧又包上若干层。
在绝崖上下了一半,胡仁就把这个东西紧紧塞进岩缝。
这样除非下雨,否则胡仁不会睡到中午太阳当空照,因为白磷到四十度一定着,金的导热性最好,夏天本来就三十几度了,只要出点太阳晒到金钗,早上八九点一定会响。但闹铃提前响了,在太阳初升就响了。
因为林三可以去睡觉,没分到事的喽罗也可以去睡觉,但戴罪立功的阿贵,和他手下的喽罗却是万万不敢去睡的,他们立马用几匹布绞成绳子,从绝崖慢慢向下爬。有不贪财的土匪吗?不贪财的土匪还算是土匪吗?这个没有人知道,但阿贵的手下,却起码有一个是贪财的。
而这位仁兄恰恰见到绝壁上那半截金钗。以一个土匪专业的眼光,他一眼就可以确定这是一根足金的凤钗,甚至他还知道按这个款式的金钗来说,插入绝壁里的有一寸三分。当然或者他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测符合事实,又或者他贪财,总之,他就伸手去把金钗拔了出来。
白磷到了四十度一定着,但不是不到四十度就不会着,因为摩擦而造成的局部温度达到四十度,它也会着,而这位土匪以为金钗深陷在绝壁中,用尽力气去拔,于是插着金钗的地方,很快就冒出白烟。
“轰”的一声,阿贵在崖上听了怒骂道:“妈了个巴子!这个时候谁还在玩爆竹?”
那拔了金钗的土匪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早把金钗塞入怀里,听阿贵骂人,也缩着头不出声,满心闷声发财的想头,边往下爬边在心里咒骂阿贵这家伙不得好死。突然“叭”的一声,有东西就从他身边坠下,那土匪条件反射伸手一掏,猛地被带着往下沉,幸好他身上绑着绳子,定睛一看吓得怪叫起来,原来他捉住了阿贵的右手,而阿贵的脸上,一个血肉蒙糊的往外飚血的血洞代替了原来应该是右眼的位置。
胡仁闭着眼高速跑离发射后的那团烟幕,后装枪的闭气性还是不怎么样,要不跑就等于树个靶子了。重新把子弹装到枪管里,咬开纸筒倒入大部分火药,再把余下的倒入引火池,扳下夹了遂石的击锤……一声枪响,拉着阿贵的土匪松开了手,阿贵的尸身向下坠落,因为这个土匪后脑勺一样多了一个血洞○1。
能够如此快的装弹,得益于之前胡仁用小刀修铅弹。虽说因为工业基础不可能造出一把m16还是ak47,但把铅弹挖凹一块,再把外径稍为刮小些还是可以做到的,而线膛枪大规模取代滑膛枪,就是因为把有空腔的铅弹修小,使其可以较轻松的装入后,利用火药燃烧后使铅弹膨胀和膛线吻合以保证气密性。而胡仁又在处面加淋一层铁水模仿现代枪弹的披甲,再加工这层披甲,以使达到较好的配合度。
两次射击的烟雾还没有消散,胡仁已经心头大震,因为他听到炮弹破空声。
新兵怕炮,胡仁在实战的层面,绝对是新兵。在原来的时空里他参加的几次行动,也不是正式的野战行动,不过是救援一类的东西罢了,炮声,冲自己来的炮声,无疑给胡仁造成严重的心理冲击。之前修工事向两个小孩提出防炮的要求,不过是因为说着顺口,他当时还一溜的提出防化防核呢。
王驹望着自己派出去陈财主家里接王根的喽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三当家走过拍拍王驹的肩膀说:“老二,我们实在不应再斗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啊!”王驹当然不会认为三当家说的是什么心里话,这场危机应付过去以后,老大和老三绝对依旧以扳倒自己为目的,而自己也必然和以前一样的应对。但他实在没心情搭理老三。
因为喽罗告诉他:王根和陈宣,都跟胡仁走了,陈财主的老婆好似死了儿子一样的痛哭流涕,说胡仁带了那么多枪,恐怕儿子是跟着他去造反了。大当家说:“哪,到底王根现在在哪里?不会和姓胡的在一起吧?”
王驹摇了摇头,不太可能,这种场合带俩小孩,只有拖累自己,不太可能和胡仁在一起,也许,陈宣在哪里,王根就在那里。
胡仁自然知道带俩小孩是个累赘,但他无意中却想起小兵张嘎,于是去陈宣家把两个徒弟叫出来,问他们道:“你们要认我为师,第一条,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
“师父放心,弟子有死志。”说话的不是那读过书的陈宣,却是那土匪窝里出来的王根。
陈宣胖脸上也尽是强刚之色,拱手道:“自古有道:弟子服其劳。老师请吩咐下来便是。”
胡仁闻言点头,便和他们约定,如果做“OK”的手势,便是一切尚在掌握中,若是握拳挥动,便要王根护了白面快跑,又把前世(就是回到过去之前的现代,下同)小分队作战的的一些手势和他们说了,因为这年代没有无线电,这是唯一可以快速沟通的方式了,是以胡仁说得很是仔细小心,这两个都是聪明人,当下一听就点头明白,胡仁便带了他们两个一起走。
一下午过去,天黑下来时,王根就已经有点后悔,他本来就是不愿降清的明将后代,虽说第三代的王驹和大当家三当家都不剃光头,而是随大流剃了前额留起发辫,但王根用一句现代的话来说,是个小愤青,但当翻阅先人手札,都激荡不已,梦中犹常高呼:驱逐满虏,还我山河。
所以他见胡仁留个小平头,便以为胡仁和他先人一般,干的反清复明的勾当,自然万死不辞了。但开始还好,胡仁教他们把火药从壶里倒到纸筒后装进枪膛,用通条舂实,再用纸筒包住铅丸,放入枪口,用通条把铅丸捅进去。倒火药者收拾好火药,另一人便放引火绳。上十六把火绳枪分绑在四张铁凳子上,弄起来也颇是为难。但小孩见了新鲜事物,倒还是饶有兴趣。
只不过学会以后,胡仁又叫他们挖地,王根就有些不爽了,不过见到被称为白面的陈宣默默的挖着,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问陈宣:“白面,你以前干过这活?”
“没有。”
“那你觉得好玩?”
陈宣抬起头,白胖的脸上沾染了不少草根泥土,他突然一笑对王根说:“师兄不必试我,我心意已决,百无一用是书生,读万卷书不若行万里路,老师要劳我筋骨,不外为了免于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我何怨之有?”
倒把王根唬得不知其然,但意思他还是明白,就这胖子认为师父是为他们好,胖子都能干,王根自然也不甘落后,几个散兵坑和两条歪歪扭扭的坑道,月亮升起时,已经挖好了。挖好就睡,胡仁和他们讲过,其实不用讲,他们也立马爬上胡仁给他们在树上搭的窝睡了,实在太累了。当然,王根更累,因为要把陈宣弄上树,可不是个轻松活。
胡仁的黑火药闹钟响时,陈宣仍在打呼噜,直接到第二声枪响,王根才把陈宣弄醒,这时刚好山上往下打炮,听惯炮响的王根,一听就知这炮是奔胡仁那边去的,起码离他们还有一里路,但陈宣已经吓着哭了起来,不单从树下摔下来,还尿了裤子。
王根左右开弓扇了陈宣两巴掌,才让他止住哭,王根掀起为了防潮盖在火绳枪上的油布,说:“小心了,师父说这边山口有人出来,我们就点火,一会装药装弹我包了,你放好火绳,我叫你点火你就点,知道不?”陈宣拼命的点头,胡仁这样安排,是因为陈宣毕竟没什么体力,放一手一抖,装药装少倒无所谓,装多了炸膛就可就玩完了。
当佛朗机炮响过,两门毒虎炮响时,胡仁的心已经定了下来,自己严格按典操弄的防炮工事,还算顶事,但昨晚摸上去,没摸到火药库也没弄清对方有炮,这是个大问题,但实在也是无可耐何,因为自己一个人没有队友可以配合掩护,引水弄垮粮仓时,都几乎把心提到嗓子眼了,那还敢真的一间间房子的去摸哪间是火药库?
当毒虎炮第三次响起时,方四就死了。
很简单,胡仁按炮响的时间,算出两门毒虎炮的发射间隙时间。在佛朗机子母炮连打了三炮以后,胡仁从坑道转移到五十米外的工事,一枪干掉了绝崖上一个向下爬的土匪,于是佛朗机炮向枪口焰出现的地方轰了四炮,散弹弹丸把树林炸着千疮百孔,两门毒虎炮复位后,也向那边轰了一炮。
这时转移回原来的工事的胡仁,发现崖上有个人在指挥土匪把两门打了一发就后退二十几步的毒虎炮复位,于是胡仁填好空腔铅弹,装好火药扳下击锤,在当时流行用没有瞄准具的鸟嘴铳的中国,行伍出身的方四从没有想过百步外可以用火枪准确命中,而为了防止对方是箭术高手,他已全身披甲,箭从下向上射,也不太可能伤了他,所以他很放心的举起千里眼准备搜索弹着点和对方可能藏身的地方。
在初升的旭日下,山顶上的千里眼的玻璃如同一个激光提示器。胡仁举起枪,如果打着了火而打不中,下一枪就应该抽出三眼铳轰自己的头了。
所以,方四死了,一声没吭就死了。子弹穿过千里眼的两个镜片,打碎了他的眼睛。崽子们不知做什么才好,直到第二条绳子因为布质的问题,被上面四个人的体重扯断,那四个土匪的惨叫声,才唤醒了守在炮边的土匪。
由于这个时代的火炮,通常是通过装药量的多少,来控制射程,而这在当时,普通的小兵是很难掌握的,更别说土匪,所以失去了方四的三门炮,几乎成为在林中跳跃着点射绝壁上土匪的胡仁,伴奏或庆功的背景音乐。
尽管中间有四五次胡仁没有打着火,还有一次一个土匪不再向下爬,而是向上往回爬,结果射头没射中,反而打中了屁股,补了一枪才在他临爬上崖顶时把他干掉,但当四人摔死,十三个土匪绑着绳子死在绝壁上之后,其他的的六七个土匪就崩溃了,加上失了阿贵,也没有谁去监督他们,于是山寨的师爷叫醒了林三之后,林三咬牙吩咐师爷写信给吉林将军下属的宽城子军营,就派了八个人骑着快马下山了。
王根在山路上还没见到人影时,就告诉陈宣:“马匪下山了。”于是陈宣用一种类似过年放爆竹的心情,点燃了横在十六把火绳枪引火绳上的长火绳。
胡仁把十六把枪分成四批,绑在可以在地上打下锄犁的四个铁凳子上固定,以代替前叉,每个凳子四把,凳子之间的距离和那条长火绳的长度是通过胡仁试验出来的,控制在第四个铁凳上的火绳枪全部发射完以后,应该第一个铁凳子的四把火绳枪已装好弹。
其实,这一切都只存在于理论。十六支火绳枪,有五支没响倒是属于正常,只不过还有两支炸膛了。虽然胡仁用纸筒作为一个度量工具并做了一定的测验,但这些前明军队就在使用的火绳枪年代实在太久,炸膛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吗?
王根和陈宣按胡仁说的,炸膛的别管,不响再倒一次引火药,第两轮老天保佑,居然有十二枪打了出去。没响的两支也没炸膛。
当然,这二十一枪尽管之前装好一次药的了,但还是弄了约莫有两刻钟才算发射完,而这二十一枪的战果,总共是某一枪的铁砂打飞了地上小石头,然后小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