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从1949开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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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么办?”胡家义又问道。
“当然是找那娘们儿算帐。”张力愤愤答道。他跟胡家义虽然不是很合得来,可再怎么说也是朋友,自己朋友被人打断了腿,他怎么也得去讨点儿公道。可是,就在他想着该如何向娴姐讨帐的时候,胡家义却伸手在他面前摆了摆:
“你要是真的为我着想,那就算了吧!”
“算了?”张力一怔:“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胡家义反问了一句,又摇了摇头,“这几年来,我带着小萱从北方逃到南方,再从南方逃到香港,还不就是为了一个安稳?虽说现在香港也不太平,可至少我还有份儿稳定的工作,比起许多人都好的多……我不想因为别的什么事儿搅得鸡犬不宁。”
“那你就白挨这一顿打?腿也白断了?”张力问道。
“你不是给了我五百块钱吗?医药费是够了。剩下的就当是给我的补偿,我也不还你了!这事儿呢,也到此结束,你也别为这事儿再动什么脑子、费什么功夫了,怎么样?”胡家义说道。
“那五百块钱本来就没打算找你还!”张力白了胡家义一眼,他知道胡家义是不想惹事儿,免得越来越麻烦,这种做法也符合一个普通人的心态。可是,事儿是这么个事儿,这态度却让他很不爽:“一点儿外块,当你是朋友,才送你的。要不然,当初你偷偷从老子那儿拿去卖的那块金表就不下一万块!”
“一万?”胡家义险些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你抢劫啊?”
“什么抢劫?我这是友情价!”张力使劲儿按住了激动不已的胡家义:“而且还打了六折!”
“六折?你,你……”
胡家义指着张力,看着对方那欠揍的表情,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别想了,真的没想过让你还,有什么好紧张的?”张力又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想惹事儿,那我就遂你的意。你也放心,我跟那个臭娘们儿的事情其实已经了结了,只是她自己可能还不知道,所以你才遭了池鱼之殃,等过了这两天,那娘们儿估计自己就得后悔乱招是非!”
“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
“那可难说……”胡家义白了张力一眼,还是有些担心:“你这才当警察一个月多点儿,而且还只是个狱警,就招来混混把我的腿打断了。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你什么态度?”张力不满了:“是我想招惹是非的吗?我一没势力二没财力的,吃饱的撑的去没事找事儿?你断了条腿倒霉?那你知道我有多倒霉吗?”
“你倒霉?你不是升官了吗?”
“我……”
张力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跟胡家义解释自己这十几天来的遭遇。毕竟宝藏的事情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几个人知道是假的,而且这几个人也因为这种那种的原因不会主动说出去,可如果事不关己就难以保证了。胡家义就是这么一个人,虽然两人是朋友,可这家伙还是记者……这一点让他尤其不放心!不过,就在他思量的时候,外面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于是,借此机会,他急忙跑了出去。但让他想不到的是,刚一出门,他就看到小萱两眼噙着泪水,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而在小萱面前,则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穿着灰色长衫,一脸晦气的中年人。
“怎么了?小萱,谁欺负你了?”
张力黑着脸上前迈出一步,故意侧了一下身,露了露袖子上的三条杠杠。结果,这个动作立时就把那个刚刚还把身体挺得直直的中年人给吓弯了腰,嘴巴也有些不利索起来:
“我……警官,我没欺负这小丫头!”
“没让你说话!”张力瞪了这家伙一眼,转头又看向了小萱:“小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阿力哥……”看到张力出来,小萱也似乎是找到了主心骨,伸手一指那中年人:“他,他要解雇我哥!”
第四十章 进军传媒
“解雇?”
“警,警官,”看到小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再看看张力递过来的凶狠的眼神,中年人急忙摆了摆双手:“我,我哪能解雇阿义呢?他可是我们报社的副主编啊。我只是……”
“你是那什么《香港人报》的老板?”张力问道。
“是,鄙人就是!”中年人急忙点头哈腰,谄笑着答道。这年头香港不能惹的人太多太多,综合起来算都有四大类:一,英国人(基本还包括其他种类的洋人,比如美国人之类);二,黑帮份子;三,警察;四,国共两党的人!而这里面,第一大类基本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所以一般情况下也无所谓,就算碰上了,大家敬而远之即可;第四类则是敌对阵营,又因为各有支持者,又都有强大的后台,所以经常发生冲突,而且他们人数本来就多,一般也不会去招惹普通的中立者,可是,一般情况下,只要不闹得太大,这些人就是港英政府也会避而远之。而除了这两大类,黑帮和警察就是普通人想避也避不开的了。尤其是警察,虽然没有黑帮那么杀人放火无所不为,但因为穿着政府给的一张皮,在许多情况下都占尽了优势,欺负起人来也就只是比黑社会稍差那么一点点儿,一般人吃了亏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而像张力这样袖子上标着三条杠杠的,已经是华人警察里面的中层了,自然是更加没人愿意招惹。
“你贵姓?”张力又问道。
“不敢当,鄙人田默闻!”中年人的腰又弯得低了一些。
“田先生既然是老板,那就应该懂点儿事吧?我可是听说,老胡替你的小报立了不少汗马功劳啊!”张力淡淡地看了这姓田的一眼,又道:“我还听说,你当初为了留住老胡,还分了不少的股份给他,怎么现在一转眼就想解雇他了?老板也能解雇股东?我怎么头一回听说?”
“不不不,我,我真的没有想解雇阿……不不,是胡主编,只是……”田默闻再次摇头,脸上浮起一片难色:“警官,您也知道,胡主编他在时事方面确实很有见地,许多大报都想招人过去。可是,我这只是一家小报。胡主编这样的人才,我们留不住啊!”
“有人想挖人?逼你了?”张力微微来了点儿兴趣,他听着田默闻的话,倒觉得有点儿像是后来的猎头公司常用的招。只是那些猎头公司一般只是偷偷的进行地下工作,很少用强。
“逼我?我一家小报,全靠着几家字花档广告撑着,能有什么人看得上眼?”田默闻苦笑着摇了摇头:“警官,我这家报社其实是撑不下去了!”
“撑不下去?你们的销量不是很不错吗?”张力皱眉问道:“一次就能卖个几千份儿,一毛钱一份儿报纸,一次至少也能赚个几百块,去掉印刷的费用,加上广告盈利,你应该发财了才对!怎么会撑不下去?”
“几千份儿?警官,您那都是几个月前的老黄历了。只是昙花一现啊!”田默闻苦笑道。
“现在不行了?”张力问道。
“早就不行了!”田默闻叹了口气:“几个月前,我们仗着胡主编的几次报道,吸引了不少人,销量是升上去了;可那几回之后,我们又没什么好东西了。现在,更是连字花档的广告也被人抢了。报社已经亏损了两个多月,再这么撑下去,我全家都要喝西北风了呀!”
“看你说的这么惨,如果是真的,我倒也没法怪你。不过我还是得先去问问!你给我站在这儿不许走!”
张力自觉不是仗势欺人的人,听这姓田的说话倒也不像太假,决定还是先问清楚情况为妙。于是,让小萱看着这个田默闻,他转身又走进了病房。
……
“他没说假话!”身边没有张力在聒噪,刚才田默闻和张力对话的声音也不算小,胡家义勉强听到了一些,再听了张力的转述,他自然也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只是,他就算再通情达理,在无故受伤的时候又受到这么一个打击,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祸不单行。这话还真没说错!”张力也在一边苦笑。
“你嘲笑我是不是?”胡家义突然抬起头黑着脸问道。
“我笑你干嘛?吃饱了撑的?”张力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挺可惜的。原本还以为你有朝一日能成为什么报业巨头,我也能借着沾点儿便宜。现在看来恐怕不行喽!”
“哼!”胡家义冷哼了一声。刚刚张力转述自田默闻的“昙花一现”这个词让他有点儿受伤。昙花一现,这不是摆明了说他是靠着张力那回的预见才挣到这个副总编的位子的?换言之,就是说他离了张力,就不成了。
“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过……你现在总得有个说法,到底还愿不愿意留在这家报社?按照道理,你现在受了伤,那个姓田的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解雇你的,就算真想解雇,至少也得付点儿诊金或者退休金之类的才行。”张力又问道。
“我从来不仗势欺人!”胡家义怏怏地叹了口气,“再说,留下来又有什么用?遭白眼么?报纸都快经营不下去了,我留在那里又能干什么?”
“这年头报纸应该是很有赚头的呀……你们是不是经营方法有问题?”张力琢磨道。
“你一个外行懂什么?”胡家义不屑地看了张力一眼:“报纸可不只是光有几条好新闻就能撑起来的!”
“话不能这么说。”张力突然来了点儿兴趣:“报纸嘛,其实经营起来也就是那么几招。需要注意的无非就是新闻、广告、读者群!这些东西现在也不是很复杂嘛。”
“说的轻巧。”再翻了翻白眼,胡家义看向张力的眼神愈发不睦:“有本事你也去开一家报社试试,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么容易!”
“开一家报社?”
“啊!你不觉得挺容易的吗?”胡家义激将道。看着张力袖子上的三柴标志,他心里突然变得有些不平衡。因为他刚刚发现,张力来到香港之后似乎就没遇到过什么不顺,这才毕业不到一个月就升到了警长……而他自己,以前是一个小报记者,现在说白了也还是一个小报记者,还马上就要被解雇了。想想,人跟人怎么就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呢?他自认不比这家伙差多少啊!不过,既然这家伙这么顺,就给他找个不顺的事情来干干……报社,可不是那么好办的。
“你这主意或许不错唉。报社……”张力默默思考了一下:“当个默多克也不错!”
“默多克?”
“啊,一个老外,挺有本事的!”随意地回了胡家义一句,张力再次陷入了深层次的思考。此刻,在他的脑子里,报纸——新闻——媒体这三个词正在不停的排列组合,并且越转越快。
“控制了媒体,就等于是控制了舆论啊!”
“你干嘛呢?嘀嘀咕咕的!”胡家义没听清张力那含糊不清的话,看到这家伙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忍不住有些烦躁。不过,张力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因为就在这一瞬间,他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决定了!”
“干嘛?”胡家义有点儿疑惑,又似乎有点儿紧张:“你不是真的打算开报社吧?我说着玩儿的!那玩意儿闹不好可就是无底洞!”
“无底洞也玩儿。我还就不信了,老子当不了传媒大亨,成不了未来‘新闻集团’的老板!”张力双手握拳高高举起,猛得朝肋下一拉,接着就是一声怪异的闷吼,把胡家义吓得差点儿从床上掉下来:
“Yeah!”
“你,你发什么病?”胡家义额头微微冒汗。张力这人其实不错的,如果因为他刚刚的小小激将真受了什么损失,他可就太对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