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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部分

明朝好女婿-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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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却有一种不安,总感觉有事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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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从窗户的花格里照射进屋,让屋中的景物变得光影迷乱班驳。
  线香袅袅而起,在阳光里划出弯曲的轨迹。然后被入室的微风吹散,散落到一条月白的人影上面。
  红泥小火炉上的黑陶水壶里的热水已经沸腾,氤氲水气在阳光里变幻不定,如梦如蔼。
  月白色人儿还没有有起床,整个人懒洋洋地依在靠枕上面。
  这是一个有个竟然美貌的女子,年纪大约十七八岁,长着一双大眼睛,皮肤白皙润泽。
  没错,这人就是《万花楼》当家花魁云卿。
  人如其名,靠在床上,她整个人都显得松弛庸懒,直如了出岫白云,淡泊而闲适。
  同她平静的表情不同,云卿心中却是一团乱麻。
  实际上,她很早就醒过来了,却迟迟不肯起床,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起来之后该干些什么。
  若是往日,这个时候外面早就有一大群骚人墨客排着队,等着同自己见上一面。倒不是为什么,仅仅是想听自己说说话,或者听上一曲。
  遇到这种情形,她都会懒洋洋地梳洗打扮半天,这才走进院子里,与那些已经名噪一时的名士们说说李杜、聊聊如今正当红的诗词,然后被士子们用崇拜的目光敬着爱慕着。
  这时代,女人多半不识字。她云卿不但识字,在诗词歌赋上也有一定的见识,自然而然后地受到士林的追捧。
  一辈子都被这些大人物大名士们捧着惯着,云卿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有的时候,她甚至还觉得有些累了,想的时候如果能够偷得浮生半日闲,却是人间最好的世节。
  却不想,一旦真的清净下来,内心中却是如此寂寞,如此不甘。
  她刚才已经在床上想半天了:今天该做些什么呢?
  填首词,没意思,即便写出来,也没有人在旁边叫好、欣赏。
  画画,那副牡丹图已经画了半个月了,还没有完工,可我怎么总是提不起精神来呢?
  喝酒,一人不喝酒,酒入愁肠,岂不又要哭上一场?
  寂寞啊!
  看样子,李郎中的新诗没写出来之前,眼前这种寂寞还得持续一段时间。
  这一切的原由,都是因为那个叫燕娘的清馆人突然横空出世,依靠龙明卿的几首曲子词语,将自己的大花魁头衔给夺了去。
  最近,龙在那受《采桑子》一出,更是获得了极大声誉,京城中几乎所有的青楼女子都在传场这首佳作。做为原唱,燕娘那里更是门庭若市,积聚了一大群京城的青年才俊,将其燕娘的艳名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峰。
  龙在的诗词自然是极好的,云卿也非常喜欢他的作品,心向往之,可惜人家却做了燕娘的恩客,以一身才华将自己死死地压住了。
  为了板回这一局,云卿逼不得以,只能让丫鬟求到当今诗坛第一人李梦阳那里,请他为自己也写一首《采桑子》。
  李梦阳乃是工部郎中,七子领袖,只要他肯出手,要胜那龙在也是有可能的。
  对此,云卿也有信心。再说,她与李梦阳也认识快两年了,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可彼此却引为知己,想必他也不会拒绝的。
  一大早,丫鬟就带着自己的亲笔书信去了李府,此刻已经快到中午,李郎中也该散朝回家了,估摸着也因为有消息回来。
  正想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响,抬头一看,正是丫鬟小环。
  云卿忙直起身子,目光中全是期盼:“环儿,可有消息了?”
  小环却是一脸的惊恐:“姑娘,大事不好了,李李李郎中出事了!”
  “什么?”
  “李郎中昨天上书上书弹劾皇后的弟弟,也就是寿宁侯张鹤龄,说国舅为非作歹,势如翼虎,要求皇帝严查严办。结果因为没有证据,惹恼了天子,被下到北镇抚司诏狱里去了。”小环眼圈有些红了:“姑娘,婢子办事不利……我……”
  “算了,算了……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云卿又颓丧地倒了下去。
  李梦阳可是云卿唯一的指望了,请人写一首词本不是难事,可龙在的词作得如此之好,已正一派大家。这天底下,能够胜得了他的,也只有七子。问题是,这七中的其他人要么她不认识,要么就不在京城,除了李梦阳,云卿不知道还能去找谁?
  一种虚弱感如潮水一样涌上心头,她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小环出去。
    
    
第二百零三章 茶道

      小环却没有走,她小心地了一眼精神萎靡庸懒的主人,小心道:“姑娘,还有一事……”
  “什么事,说吧!”
  小环:“有位青年公子,保定府来的,说是久闻姑娘大名,想来见你一面,不知道姑娘可否见他?”
  云卿睡得时间有些长了,脑袋隐隐着疼,她用手揉着太阳穴,道:“我今日身子不适,还是不见了吧?”
  小环有些为难:“姑娘,你已经十来日没见客了,看那客人的模样,也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这么推了……”
  云卿突然有些恼怒,咬着银牙冷笑:“怎么,我这阵子身子不好,不见客人,楼子里的人就不高兴了?”刚才小环的意思分明是说她现在是门庭冷落车马稀,现在好不容易有客人求见,怎么能够往外面推。
  开玩笑,我云卿什么人,好歹也是曾经的花魁,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见到的。
  一想到花魁二字,云卿心中就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秀眉皱了起来。
  见自家姑娘着恼,小环吓了一条,眼圈微红:“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看到贴身丫头吓成这样,云卿心中难过起来。
  她看了看外面的日头,看情形还没有到午时。一般人进楼子大多是在下午,这人来得如此之早,倒也是一片诚心。
  云卿心中微微一动,正要叫人将他请进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平稳的脚步声走了过来,然后是清亮的嗓音:“保定苏木求见云卿姑娘。”
  这人却是不请自来了。
  云卿心中恼火,正要出声呵斥,然后让小环将他赶出去。
  可不知道怎么的,自己依在靠枕上,只觉庸懒,却提不起精神说话。
  况且,听这人的声音清澈得跟一眼泉水似的,干净而不带杂质,人如其声,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再听他的脚步声,不缓不急,隐约中带着一种淡定的起誓。
  算了,就见见吧,到时候随便说几句话打发掉就是。
  “进来吧!”
  听到小姐的声音,小环忙将门拉开,退到一边。
  屋中依旧有水气阴韵,檀香浓郁,有着一种让人懒洋洋欲要昏沉沉睡过去的气氛。
  但门口那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刚一跨进屋子,就带着一股秋天高爽的气息,刚健爽利,让萎靡不振的云卿瞬间头脑清明。
  就连小环也是直了直身子,惊讶地看着来人。
  正是一个青年秀才。
  说句实在话,此人的五官倒也普通,在阅人无数的云卿看来,也只属于中上之姿。
  这些年在楼子里来来往往的青年才俊,她也不知道看过多少,也不知道识得多少貌比潘安的风流才子。
  可同这个时代读书人普遍都是身材瘦弱、蜂肩细腿不同,此人却显得英姿勃发。
  他身上穿的那件蓝色儒袍虽旧,却非常干净,紧紧地绷在因为长期体育锻炼而匀称得看不出任何缺点的身体上。
  一笑,就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一双眉毛浓黑如刀,如同扑闪的双翅,就要联翩飞起。
  这是一个开朗热烈健康的书生,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真若要类比,倒像盛唐是仗剑游历天下的儒生。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阳光中,这少年整个似地亮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云卿从床上坐直了身体。
  这少年,虽然穿得简朴,却自信和从容,真真一个风流士子。
  那少年却不见礼,反走到那口沸腾的黑陶水壶前,抽了抽鼻子,笑道:“好泉水。”
  然后用左手挽起右手的袖子,露出修长的手臂,将水壶提起来放到一边,轻声道:“好茶必须好水,京城北地,好水却不多,且让我猜猜,好水来自何方?除了天上落下的无根水,京城只有两处泉眼可堪使用。一是平谷峨眉山上的灵泉,水质清澈、味甘甜。同你这壶泉水倒有些相似,不过……”
  又看了看杯子里的茶叶:“原来是雨前毛尖,清明后,谷雨前,虽一阳初始,却阴极而阳不生,绿茶用水却有许多讲究。峨眉山灵泉乃是幽涧清泉,虽甘咧,却未免阴柔。”
  “除了灵泉,就只剩玉泉山一处了。水清而碧,澄洁似玉。国朝初年,大学士王英有诗云:山下泉流似玉虹,清泠不与众泉同,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水。玉泉山位于京城之西,五六里。这座六峰连缀、逶迤南北的玉泉山,是西山东麓的支脉,在山之阳,土纹隐起,作苍龙鳞,沙痕石隙,随地皆泉。以此阳水,中和雨前毛尖,才能阴阳调和,才能将其中的茶尾余韵勾连而出。”
  这一通道理说出,让云卿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这少年所说的话是如此有趣,倒不急着将他给打发掉。
  没错,来人正是苏木,做位一个顶级吃货,没吃过羊肉,还看到过羊跑呢!刚才这套理论不过是他心口胡诌,为的就是先声夺人,在云卿面前作出一副知识渊博的模样,好坚定她的信心。
  反正儒家或者说中国古代的养生术讲究的是天人合一、阴阳调和,凡事只要朝这上面扯就对了。
  说完话,苏木见壶里的开水温度下去了一些,就提起来给杯子里注了点水:“这烹茶之法,古今不尽相同,如宋朝盛行茶饼,如今不时兴,所以不必说它。今时烹茶,择品必须名贵,取水必须甘泉,这自然是第一要紧的。若这二者具备,那就许看烹调工夫了。这烹沏之法子,最考人的,一是侯汤,二是洗茶。先说候汤,这沏茶之水必须用活火先煎,待沸腾后,再用缓火漫炙。所谓活火,就是见焰的木炭火,煎水至有泡沫上翻叫一沸,见四周有水泡不断翻起叫二沸,大涌小涌叫三沸。一沸时水太嫩,三沸时水太老,都不合用,总以二沸腾为最佳。”
  苏木接着说到:“再说这洗茶之法,也非常要紧,必须待沸水稍温之后才能下茶。太沸则有损茶味。洗时以竹筷夹茶,放如缸中盖好,少待片刻,然后打开,见叶已转青,香气体透发,即用沸水泡彻。不过,这其中又有冬夏之分。夏日炎热,故需先水后叶。冬季喊列宁感,须先下叶后注水。皆因水之温热稍有不同,便会使茶味即时受损。”
  边说着话,苏木一双手如穿花蝴蝶一样上下翻飞,照着程序做了一遍。
  最后才将一杯热茶递了到云卿手里。
  云卿听得发呆,竟不觉接了过去,喝了一口,失声叫道:“果然好,想不到区区一杯茶竟然有如此讲究,公子真是雅人!”
  喝着香甜的绿茶,头好象也不怎么疼了,精神也好了起来。
  目光中满满全是震撼,忙从床上下来:“苏公子且请坐。”
  苏木心中也是得意,其实这套理论在后世也已经烂大街了。只要你去一家茶舍坐过几回,就能被那些茶博士扫盲扫到耳朵里起老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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