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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两箱丝绸-第68部分

小说: 两箱丝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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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推门进来,端了碟酱闷肘子搁在桌上,那小畜生咕咚咽了声口水,拿眼神去瞟王爷,王爷指了指木架上的铜盆,吆他去洗手,他目光粘在肘子上,一步三回头,胡乱在盆里搅和两下,飞快的奔回来,抓起肘子就开始啃,那吃相……唉,不堪回首不说了——”

“那小畜生食量惊人,而且都是直接用手抓的,王爷喊我一同用饭,我看那油乎乎的手,指缝里黑乎乎的泥巴,以及满桌子狼藉,本来饥肠辘辘的,登时就胃口全无,我说我不饿,就在床头整理行装,挑出王爷晚上沐浴后要穿的里衣和明天的衣袍腰带。”

“王爷捏着双筷子,偶尔曼斯条理的挑两口,让他慢些吃,小二又进来,端了盘白玉带,那小畜生抓了两根丢进嘴里,被烫的龇牙咧嘴,他看了王爷一眼,突然捏起筷子,夹了几根藕带丢进王爷碗里,说了句‘你面色发白血气弱,吃这个,补血气’,我一听火气蹭蹭的冒啊,谁他娘的血气不足啊,结果一扭头,发现王爷当真是面无人色,惨白一片,额角的细汗在烛光里发莹莹发亮。”

“我吓一跳,慌忙奔过去,询问王爷怎么了,叩门声却突然响了,我只能转了脚尖先去开门,门口站的是便衣的罗大人,我将他请进来,他看见和王爷同桌的小畜生,也是一惊,问王爷这孩子是谁,王爷说是路上捡的。罗大人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开了,那小畜生吃饱喝足,正拿着食盒,将盘碗里的菜往盒里转。”

“他虽然吃相难看,为人也十分无礼,可盘里的菜,每样都留了一半,看起来也是个有情义的孩子,我对他的芥蒂,霎时就少了许多。他一个人穷忙活,将碗碟一扫而光,连桌上掉落的,也捡进嘴里吃掉了,反正就是一粒米也没给我留下。”

“那小畜生说他吃饱了,也不接着说话,只拿目光去看王爷,王爷嗯了一声,说他可以走了,那小畜生什么也没说,看了王爷两眼抬脚正要走,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外响起一声破锣嗓子:‘不知王爷大驾光临,下官云锣城县令陈三思候驾来迟……’”

“陈三思还在外头说,那小畜生突然定住身形,面无表情的盯着王爷,嘴里一字一顿古怪的念了两声王爷,然后,他突然丢了食盒,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把刀,狰狞的嘶叫着‘朝廷的走狗纳命来’,就朝王爷扎去。我吓了魂飞魄散,丢了衣裳就往那边飞奔,虽然惊慌,想着王爷的武艺,也没太当回事,谁料…谁料…王爷突然捂住心口跄了一步,吐出一口血,然后…然后刀光一闪,就没入王爷胸口去了……”

赵全抬眼看着顾恽,眼里带着泪光,语气里有哭腔,问道:“大人,王爷为什么会突然吐血,为什么连一个孩子的袭击都抵挡不住,他到底怎么了?他离京去寻你的那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恽被他问得无话可说,半晌,他愣了一瞬,盯着桌上那套茶碗,道:“赵全,有些事瞒着你,并不是不相信你,是让你知道了也帮不上忙,只能穷担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你别问了。对了,那孩子现在人在哪里?如何了?”

赵全没好气道:“王爷昏迷之前,吩咐我们不要难为他,他被陈大人带走了,我焦头烂额的,也没心思管他,大概被关在牢……”

顾恽眉头一皱,站起身来朝外走,嘴里叱道:“糊涂,陈三思急功近利,皇亲兼巡抚在他的地盘上差点丢了性命,你以为,他会好吃好喝的供着凶手么。”

赵全一呆,他哪里能想到这么深远的地方去,闻言不由有些慌乱,小跑着跟上去,六神无主道:“大人,那…现在该怎么办?那小畜生,不会已经死在牢里了吧?”

“不会,但被打的惨不忍睹,那是少不了了。你叫陈三思立刻来见我,顺便让他去张罗一个大夫,动作快点。”

“诶。”赵全应了一声,陀螺似的旋走了。

牢里潮湿阴气,霉气刺鼻,陈三思衣衫不整的在前头心惊胆战的带路,短短不过一刻钟路程,就心虚的燥出了满头热汗,他哪里晓得,这位翰林院修撰顾大人,长途奔波也不休息,大半夜心血来潮,点名要看那刺客。

随着牢门渐近,他扭头去瞟王爷的太学师傅,见那人面无表情,心里悬的更是无处生根,抹了把额头汗,心里祈祷着那小混蛋,不至于被打的太不入眼。

走到最后那间牢门前,门还没打开,陈三思自己都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就哆嗦起来。

目光透过碗口粗细的木制栅栏,就见审讯室里捆绑犯人用的十字木架,不知被哪个阳奉阴违的搬到牢房里,上头鞭痕刀槽,血迹斑斑,横着的木头上,正绑着两条细瘦的胳膊,衣衫被鞭子抽成一条条破布,艰险的挂在血痕道道的手臂上,破烂的蜘蛛网似的。

尾端的手腕无力垂下,稀薄的烛光里,依稀可见指尖正缓慢的低落着深成黑色的液体,除了血滴,做不出他想。绑在竖着的木头上的身子,更是惨烈的叫人不忍直视,衣裳被鞭子抽的支离破碎,露在外头的大片皮肤,胸膛腰腹和大腿,遍布血污和翻卷的伤口,几乎挑不出一块好肉。头部和手腕一样,做无力的低垂状,不知脸上,又是一副什么惨烈光景。

顾恽面如寒霜,盯着那个受过极刑的孩子,偏头盯着陈三思,轻声笑道:“陈大人这里真是藏龙卧虎,随便一个邢官,就比刑部的老师傅还了得,想来都是陈大人…治下有方——”

他笑的春风和睦,一通赞赏也不见讥讽暗嘲,陈三思却听得脊背发寒,他是个官场的老油条,最是知晓笑里藏刀之人,才极为防不胜防。他连忙将腰身弓的低低,谦卑惶恐道:“大人谬赞,下官只是忧心王爷伤势,恐其为人指使,这才让属下关押问话,并未下令施以严刑,这…怎么会成这样…下官完全不知啊。”

顾恽意义不明的扫了他一眼,疑道:“哦?是吗,感情陈大人,也被蒙在了鼓里?”

陈三思冷汗直流,哽着脖子道:“是!”

情况紧急,顾恽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耽搁太久,威吓威吓也就收手,让陈三思差人开了牢门,打头弯腰钻了进去。

燃了烛火走到近处,那孩子身上的伤势,愈发惨烈严重,陈三思这下又想表现仁爱好心,进门就咋咋呼呼的唤人去给那孩子松绑,顾恽听他喘气的声响不对劲,制住走上前的二人,叫大夫上去瞧了。果然,胸前的肋骨被重物击打断了一根,外行人随意移动,极有可能导致断裂的肋骨戳穿脏器直接死亡。

随后,大夫央人抬了块门板,然后叫衙役将束缚的十字木架倒在上头,松了锁链镣铐,万分小心的移到木板上,将那小刺客抬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二章 浮生一梦


视野里,是浓墨一样的黑色,赵子衿发现,自己就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走了很久很久,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种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的地方,马不停蹄的跋涉。

他觉得脑子里空荡荡的,除了潜意识里知道应该往前走,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就这样毫无杂念的走出很远,直到遥远的远方里,出现一丝亮光,他朝着那处走进,发现那是一条肮脏破败的臭巷子,墙角路边全是发了霉的酸腐食物,茸毛一样的灰霉覆在上头,引得苍蝇嗡嗡环绕。

前方三四丈处。有条延伸进去的旁支弄子。自那边传来一些翻动的声响,赵子衿木着脸站了一阵,抬脚悄无声息的朝那边走去。他越过墙角,就见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孩子背对着他,正动作极快的在被人丢弃的残汤剩菜堆里翻捡起,身旁竖着个泔水桶。

那背影瘦成了一根竹竿,蜷缩在一起,比身旁的脏桶,横竖都宽大不了多少。

他其实并不好奇,却不知遵循着哪里的渴望,问了句:谁——

那道背影听见声音蓦然一惊,飞快的扭转过头,脏的看不清面目的脸,戒备而敌意浓重的贼亮双眼,以及因为半转过身,露出的手上捏着的一个沾满菜汤的发涨馒头。

赵子衿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愣神想了好一会,依旧没想起来,他正待再看一眼那孩子,想着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谁料目光一抬起,眼前光景天旋地转,扭曲旋转着飞速变幻,由亮晃晃的白昼里破落的巷子,变成了幽深潮湿的荒芜山林。

齐腰的野草严实的覆盖住地面,参天的古木自草丛里拔地而起,生长到了须得将头仰平都看不见尽头的高度,伞盖似的遮住头顶那片天幕,将视野的光亮,消减至晨昏的光景,置身在这里,上下前后方向,都看不见尽头似的无垠宽广。

合抱粗的枯槁树干上,缠满了藤茎,有些还在慢慢游移,凝目一瞧,赫然是同色的长蛇,数量极多。斜挑出的枝桠上,悬着拳头般大小的黑块,目力过人才瞧得出,黑块和枝桠间连着一根细丝,比头发丝还细。

不知从哪里猛起一声野兽浑厚的嘶吼声,山林间瞬间簌簌作响,那些悬挂的黑块闪电般撑开蜈蚣似的两排足脚,齐齐划动着攀着细丝飞快上升,爬上枝干拢做一堆,朝着更高的树干逃命似的爬走,竟然是拳头大小的蜘蛛。

一齐逃窜的,还有藤间的毒蛇,以及从草丛深处爬出来的蝎子、蜈蚣、蚰蜒,聚拢爬行黑压压一片,可见数量众多。

野兽还在嘶叫,听着像是虎啸,振聋发聩的嘶吼渐渐转为低沉呜咽,赵子衿听响动方位在西北,提气便飞纵而去,他在林间穿行,踩着树枝借力,身形快的几乎看不清影踪。

很快,他就赶到了声源处,眼前的场景让他情不自禁就停住了脚步,站在高高的枝干上,俯视全揽眼前所见。

所料不错,发出叫声的,果然是猛虎,体型巨大条纹鲜明。

只不过山中称王的凶猛野兽,此时正奄奄一息的垂死挣扎,缓慢撩动的前爪收不住力的在地上做最后的滑动,躯体上全是血污和泥巴,血盆大口间咬着一条细细的血流如注的脖子,属于人类的,孩子的脖颈,而孩子的整个头颅甚至两只胳膊,都被咬进了虎口里,连在脖子下的细瘦身子无力的摊在混乱的战场泥堆里,生死不明。

赵子衿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像是一个为了来见证胜负的旁观者,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没有,可他脖子上,却隐约有清晰的传来,利齿切入的剧痛。 

过了半晌,他看见虎口下的那道身躯动了一下,那孩子一条光着的全是擦伤和血迹的瘦腿在地上蹭了蹭,曲起来,卡在虎牙上的胳膊做了个上举的姿势,紧接着虎口上颚张开,一个被血水泼过似的头颅颤颤巍巍的从里头拔了出来。 

那孩子身体全部退出虎口的瞬间,猛然栽倒,头顶撞在虎口的髭须上,胳膊脱力的垂下,整个人像瘫软的面团般顺着老虎的身子溜了下来,趴在地上又是很久没动。

夜幕降临的时候,山林里的光线更加昏沉,赵子衿看着那个死去一样的孩子,突然撑起抖如筛糠的胳膊,将自己从地上拔了起来,靠坐在猛虎身上,从腰间拔出一把刀来,艰难的划破坚韧的皮毛,从露出的血肉上割下一块,朝嘴里塞去……

他吐了不知多少次,却一次又一次的将腥气扑鼻的生肉往嘴里塞,直到最后连吐的力气都没了,将肉在老虎身上戳碎了,直接塞进嘴里,捂着嘴巴狼吞虎咽,面色发狠,嚼也不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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