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箱丝绸-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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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一章 蛊毒发作
百毒老叟脸上的笑意陡然僵住,死盯着赵子衿,不知这人是混不吝,还是故作镇定,他见赵子衿当真伸着右手开始朝他走来,心里终于掠过一丝慌乱,眼睛去看顾恽,急道:“杀了我,失踪的百姓全都会死。”
顾恽面目表情的盯着他,心里浮起杀意,他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恶意,这股陌生的情绪让他突然笑了下,本来是副清俊斯文的面相,这么一笑,无端多了几分冷漠和刻薄,听得他道:“哦,这个容易,蛇群从哪来,他们就在哪,你就放心的去吧。”
“那城里的万年冢,就无人能破了。”
顾恽冷笑,亮出手心那枚雷公雷:“雷公雷,认识么?阵眼在蛇山,我炸了这里,还愁破不了阵么。”
百毒老叟不料他如此油盐不进,连雷公雷都能弄到,筹码瞬间就没了,被他笑的心里一寒,当下更急了,指着赵子衿又道:“我死了,他必然活不过两年。”
顾恽眼神一暗,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拽紧,他走上几步,抢在赵子衿前面在他面前蹲下,问道:“你能解金蚕蛊?我不信。”
百毒老叟见抓到把柄,态度又高傲起来,他道:“不信?那就杀了我,然后看着他死!”
赵子衿生怕顾恽中了这老贼的陷阱,伸手去拉他,安慰道:“阿恽,他的话信不得。”
顾恽被他拽着,却使力不肯起来,赵子衿看不清他表情,顾恽只是盯着百毒老叟道:“交出解蛊方法,我放你走。”
“我凭什么信你,我现在毫无反击之力,我要是说了,你中途反悔,那可不成。”
顾恽眼神发冷:“我从来说话算话,你不信的话,要不然这样,我把您这副尊荣画下来,明儿个八百里加急,贴遍江湖各地,叫武林同道都瞻仰一番,成名已久的百毒老叟,到底是哪幅模样…我想,大家必然,十分好奇……”
他还没说完,百毒老叟像是受了莫大刺激似的开始大叫不要,他瑟瑟发抖丑陋的面孔里净是纯粹的恐惧,然后他音调发颤的说:“解法在我左边衣袖的夹层里。”
赵子衿蹲下,手里摸了把柳叶飞刀,利落的一刀挥过,百毒老叟的左边袖子就脱节断裂,他怕上面有毒,避过顾恽的手,裁开了从中摸出一条卷成筒状的纸条来,展开一看,满眼的铭文,根本看不懂,他扭头去看顾恽。
顾恽从他手心抽走那张发黄的纸条,垂眼一目十行,过了会抬起头,将手心里的纸条叠成一片拢入手心,扭头问道:“青箱子、虎骨、高良姜、余干子、鹿衔草、密蒙花、薏苡仁、癫加草、龙胆草、五灵脂、天南星等或熬汤或泡澡,剂量这里有,两年之后,即可拔除金蚕蛊,只是……好些都是罕见难寻的药草。”
药草再难寻,总是有寄托,世间大如此,总有一块风水好地,生着这株药草,这样算来,金蚕蛊解毒之日,还不算遥遥无期。
赵子衿心里一丝喜气也没有,顾恽说的有模有样,那几样药草,也的确难寻的紧,可这样轻易就能拔除蛊毒至尊金蚕,他自己就是养蛊的,没法信,再则,顾恽抬头的前一瞬,他分明看见他脸上,划过瞬间的血色尽失,这让他心里十分在意,觉得顾恽一定对他隐瞒了,纸上最重要的一些信息。
赵子衿伸手去夺那张纸片,想要等回平沙了找个篆刻的石匠打听打听,谁料顾恽手心一卷握成拳头,扭头笑道:“你个傻子,再看也看不懂,冒冒失失弄丢了那就糟糕,还是放我这里,比较稳妥。”
赵子衿心里的疑惑愈发浓重,不过他不知顾恽的有心还是无意,突然提到傻子,心知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就足够顾恽心生疑惑,便盯着那纸条一眼嗯了一声,百依百顺的傻子样,想着以后再找机会偷出来看看。
两人起身,顾恽朝顾玖走去,赵子衿看一眼地上的百毒老叟,问道:“阿恽,这人怎么办?”
“扔在这里,自身自灭。”他头也不回,声音里有股生硬的冷酷。
片刻后,县衙门口翘首以盼的余师爷及城中百姓,忽觉脚下一阵浑厚的震动,似万马无声奔腾而过那种整齐的律动,紧接着,一声巨响自城西传来,响雷一般。
黄昏光景的时候,顾恽出现在道上的拐角,身旁并肩走着下午出现那个白发的男人,而随行的侍卫架在那红衣男人身上,受了伤的模样。
余师爷连忙带了两人迎上去,将顾玖接过来左右架起,飞快的抬进县衙里去了,又叫了另外一个衙役去叫大夫。而后扫一眼顾恽,见他虽然满身鲜血,却并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顾恽交代些事宜,让师爷差人带足雄黄药粉,明日清早顺着山上蛇形的痕迹往山腰上走,就能找到失踪之人,余师爷道谢,见着暮色初降已是晚饭时分,便不再多言让人将二人引入衙内梳洗换装,而后差人送了晚饭。
饭后两人去偏厢探视了顾玖,这向来风吹草动就警觉睁眼的人,如今紧闭着双眼睡得沉沉,略显清冷的眉眼下面色如纸。顾恽叹了一口气,轻声问了伺候的小丫鬟他如何了,小姑娘答道,大夫说他五脏受损,体内血块淤积,须得好生休养一阵子才能恢复,万幸是重伤的部位不至于致命,叫大人放心。
小丫鬟说话的时候,头恭敬的垂下,眼帘却止不住的上翻,去瞟顾恽身后的赵子衿。她还是个豆蔻年华的双髻少女,见识撑死大不过襄水城,生平还从未见过这等奇异的人,面容英俊的让人心跳加速,表情并不热络,却也不至于冰冷,矜贵到刚刚好,满头发丝缎子般铺在后背,却是雪色一样的纯白,一丝杂色也不见,虽然怪异,却是掩不住的风华。
顾恽瞧见小姑娘有些发直的目光,自然的转开溜回到赵子衿身上,想着,啧,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厮这么招人痴迷,心里有没有酸溜溜的醋味,就不得而知了。
赵子衿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还以为是脸上沾了米粒墨水什么的,疑惑问道:“阿恽,你在看什么?”
顾恽摇摇头收回目光,对小姑娘道一声劳烦,顾玖就拖她照顾了,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不欲打搅顾玖休息。
小丫鬟被他笑容晃得眼睛一花双颊发热,暗道这位顾大人笑起来,春华秋实一般,实在清隽秀雅,和那位白头的公子,是不一样的俊美。她偷偷再瞥一眼赵子衿,准备深入做个比较,哪个容貌气质更胜一筹,谁料眼帘才抬起一般,却正好对上那人幽深的目光,别有深意的盯着她,登时心肝跳的如同小鹿乱撞,兀自意会着越想越偏,这位公子,怕不是看上奴婢了吧……
只见她双颊红粉翻飞,年轻姣好的面容十分明艳动人,心神荡漾一阵再抬眼,面前却已空空如也,那两位出已经跨门槛,就剩两道挺拔的背影了。
其实她想多了,赵子衿盯着她看,仅仅是因为顾恽对她笑了下,而她又表现的十分痴迷,他不喜欢看见,别人对顾恽露出这种表情,像是下一瞬就会过来抢夺似的,他就像只护食的松鼠,片刻不离的抱着它的榛子。
擅长察言观色的余师爷善解人意,他目光犀利如刀,不作只言片语,就知二人关系非比寻常,特意将赵子衿的厢房,安置在顾恽房间的右手边。
夜色浓厚,微凉如水。
赵子衿千里奔波七日,本就风尘仆仆,刚落脚襄水城,又马不停蹄敢去营救顾恽,他实在已有数日,没有好好洗漱过了,他自来爱干净,自己都有些忍受不了,仆人抬进一桶热水,他褪去衣衫跳进去,温暖的水流泡的他有些昏昏欲睡。
过了小半晌,他浑身突然一震,像是被雷击劈在身上似的,动静大的,搅动桶内的水花暴起飞溅,嗒嗒几声碎响,砸在了地上。
赵子衿只觉心脉剧烈一跳,周身连绵交织的筋骨脉络,像是被一根狠狠扯动一样,油煎火燎的痛觉自心口冒起,牵了一发动全身,潮水般朝着四肢百骸急速流窜,那种搅动骨髓的剧痛,席卷全身,让他两眼出现瞬间的失明状态,发黑混沌,什么都看不清。
他心道不好,金蚕蛊,发作了。
赵子衿死死咬住下唇,脸色惨白,额角青筋暴起,手指掰住桶沿,指节青白一片,不让那种无所不在的剧痛腐蚀理智,他丹田内空空如也,往日充盈的真气石沉大海般,提聚不起一丝。他不能出声,不能运气,甚至不能动,他不能让顾恽,发现他的异常和痛苦,凭他对那人的了解,他不折腾出些什么,他心里悬着没处落地。
他素来能忍,换了旁人早以头抢地,他当真就坐在水桶里,抽搐着发抖忍着痛,不敢咬下唇,怕被顾恽发现,塞了臂膀堵住嘴,血迹顺着手臂淋漓的往下淌,滴在水里泛起红色的涟漪,一圈一圈晕开了,很快淡去无痕,一滴,两滴……
不知过了多久,赵子衿觉得周身越来越冷,氤氲起的水汽拂到面色,他残留一丝理智,能感觉到那股热气,可泡在桶里的身躯,却越来越冷,冻得他牙齿咯咯作响,像是血管里流淌的冰渣,由深处向外散发着寒意。
吱呀一声细响,像是门轴被风吹开的声音,赵子衿并不确定,因为他目光暂时失明,而听力就更不可信了,或许,这只是他疼极一声幻觉罢了,不过他还是看向门口的方向问了句:“谁?”
没人回答,他苦笑一声果然幻听了,全神贯注去抵抗新一轮的痛觉。
他睁着一双线条清晰的眼睛,目光却四散没有焦距,就没发现,有人在他身前,站了半宿。
深夜,穿堂而过的长风拂动那人青色的衣摆,缱绻连带着飘向他的方位。
作者有话要说:老俗是不是很勤快o(╯□╰)o
明天开始,要疯狂的加班了泪流~~~~
、第七十二章 百毒不侵
小荷初露尖角,嫩粉的荷苞从绿浪里探出头来,日光明晃晃的,在院里投下斑驳阴凉,蝉声此起彼伏,初夏光景,已有盛夏的热度。
赵全提着桶水,一路走一路晃荡着撒,边走边嘀咕,不知在说什么,嘴皮子飞快的张合,不过单看他那张愤愤不平的脸,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
自赵子衿留书出走已有将近一月,赵全由王爷的贴身小厮,沦落成了王府的杂役,被福全叔拧着后颈子,牛马似的使唤,每日有干不完的琐碎活,扫地、对账、跑腿、收拾、伺候……他腰酸背痛脑壳发懵,这才深刻意识到,在王爷身边的日子,何其幸福。
他当真的望穿秋水,盼了星星盼月亮,扳着手指头数日子,算计着自己何时能脱离苦海。
赵全费力的提着水桶,他现在要千里迢迢的穿过内院和花园,去给远在大门那边墙角的五节香浇水。走到院口,左手勒出阵阵淤血难受的厉害,他脚步不停,低头将桶换到右边去,正待抬脚去买院口的台槛,不妨猛然前头一股瓷实的碰撞感,当下被撞的头晕脑胀,水桶一个去势不止,呼啦荡起大半桶,一瓢泼出去,半只脚都湿透了。
赵全本就满肚子委屈,陡然被撞得头脑发晕,当下就炸了。他头也没抬,就怒斥着嚷嚷起来:“谁这么不长……王王王王王——”
赵全仰着头,双目大瞪,里头的是深不见底的惊讶,他张着嘴结结巴巴,半晌也没王出个屁来,滴溜溜的眼珠里清晰的印着一人,白发红衣。
怪不得他如此惊讶,门口站着的,赫然就是他扳着指头细细数过,至少还得一月回转的自家王爷,只是一月未见,王爷像是消瘦了不少,风尘仆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