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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部分

一品江山-第143部分

小说: 一品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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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判进士科卷的同考官也最多,足足有二十八位之多……好在大宋朝最不缺的,就是官员。为了避嫌,一捆捆试卷被编号,由同考官摇签,摇到哪一捆就阅哪一捆。

每个同考官大约阅二百分份,先阅贴经、再阅墨义,这都是有标准答案的,阅起来最简单。同考官遵循同一个标准,考生贴经十题最多错一道,墨义十题最多错两道,墨义和贴经加起来,一共不能错两道……只有这样的卷子,才有被继续阅下去的资格。

不符合的,便直接被黜落,管你后面写得繁花似锦,考官连看都不看。有人认为这样不公平,但确实可以大大减轻考官的工作量,而且也有道理……贴经、墨义只看基本功,要是连基本功都不扎实,可见学习态度如何。这样的考生,怎能被发解礼部?

大概在这个环节,就会有五分之二的考生被黜落,但真正的困难在后面——诗赋论和策论,都是主观题,考官必须一遍遍通读,才能评判优劣。怕考官敷衍,要求他们给考生的文章句读。只有加上标点,才能证明你已经读了,而且每一份都要标点。

精读还不够,还要写评语。不管是录取的,还是不录取的,都要给出理由……二百份试卷,一千六百篇文章,要求在十日内批完,绝对可以让人崩溃。

但是谁也不敢敷衍,因为所批阅的试卷,最后还要送到礼部磨勘,复核考官的阅卷工作。那怕只是标点不正确,也要被算为误判。出现误判便会被罚俸,再次误判,则会被降职……压力之大可想而知,所以没人愿意当这个同考官,每次礼部都是要强行指派的。

同考官们将认为可取的卷,送回主考官处,先是副主考看过,认为可取,便会写个‘可取’,递给主考官,认为不可取,便会打回去。

主考官一般不会驳斥副主考的面子,最后批一个‘中’字,答这份卷的考生就被取中了。

除此之外,二位主考官,还有复核锁厅试考卷的责任……因为锁院、弥封、誊录等防舞弊手段的引进,现在锁厅试考生的卷子,已经不必另外找专人阅卷,而是与其它考生的卷子一起送进内帘,然后被随机分配给两名同考官。

只是在两人阅卷结束后,二位主考官还要把所有卷子检索一遍,以确定没有徇私舞弊。

这日,已经是阅卷的第十三天了,谢学士正在检查锁厅试的考卷。他听信了文三公子的挑唆,把陈恪当成个沉溺于倚红偎翠、不务正业的风流书生。谢学士是古板的读书人,决意要抑浮躁、树正气,便有心把陈恪的卷子挑出来,黜落了。

但是朱卷上没有姓名,就连字迹也不是本人的,却叫他如何辨认?不过谢学士有个见识,他知道陈恪乃是欧阳修的学生,而欧阳修平生最恨太学体,其学生想必也不会写太学体的。

于是谢学士专从‘论’中,找出太学体取中,非太学体的,统统不取……其中着实有几篇非太学体的好文章,但谢学士都狠心刷落了。

后几日,又与副主考,诸位同考官商定了名次,通常除了最前面几名外,发解试的名次并不重要,因为这只是个参加贡举的资格。所以考官们比较放松,很快就把名次拟了出来。

到八月廿八日,二位主考同各经房在至公堂上拆号填榜。先填了正试的,见第一名是大名鼎鼎的刘几,考官们均高声喝彩……取中了公认的解元,这说明他们阅卷公允。

第二名叫苏轼,这个考生大家都比较陌生,但他的文章众人皆惊艳不已,认为实超过刘几一筹,可因为并非太学体,被谢学士落到第二。也算让人心服口服了。

第三名叫曾巩,这是欧阳修的高足,自然无人不服。

第四名苏辙,竟与那苏轼是亲兄弟,考官们笑道,却又是一段佳话。

接着填下去,第五名吕惠卿……第十名陈慵、第十一名张载、第十六名曾布、第二十八名郏亶、第三十八名曾阜、第六十八名吕德卿、第一百七十名程颢……考官们早达成共识,这一科国子监试的水平极高,发解的举子怕是来年基本都能登第。

待把五百名正额举人填完,再填锁厅试的。只见拆卷官唱出首卷的编号,书吏找到对应的试卷,当众拆开糊名,大声唱道:“中者姓陈、名恪、益州青神人氏,官左承事郎……”

‘哗……’官员们都听过陈恪的大名,纷纷笑道:“果然是他,这科锁厅试里没强手,怕是得等到殿试,才能称出他的斤两……”

却不见那谢学士的鼻子都要气歪了,他要过陈恪的原卷子看了一遍,果然没错。不禁无比郁闷,心中大骂道,你不是欧阳修的学生么,写你妹的太学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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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二章大龙头的宝藏

'奇·书·网]更新时间:201291718:24:24本章字数:5198

出了考场,在家歇了一日,陈恪便带着宋端平,往东南便桥一带去了。在如影随形几个月后,皇城司认为警报解除,终于撤走了烦人的卫士。

大水已经退去半个月,但洪灾对汴京城带来的伤害,仍然随处可见。沿街的店铺都在重新装修,道路上堆满了从水渠中挖出的淤泥……这样的情形,越往东南越严重,因为开封城的地势西北高、东南低,越往便桥一带地势就越低洼,受灾也就越重,到现在,这里仍然是一片黄泥荡,到处可见坍塌的房屋。

两人卷着裤腿,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泥泞的巷子里,只见满眼都是残垣断壁,完全辨不清原先的街道门户了。

他们转了一上午,也没找到目标。中午时分,便在附近找了家茶摊,要了壶热茶,几个馒头,胡乱填饱肚子。

宋端平就着茶水咽下口干粮,小声道:“瞎转悠找不到,咱们得问问人了。不行还是找那个经纪人吧。”其实随便找个人问问最简单,但宋代的邻里联结互保制度太厉害了,遇到陌生人打听地址,他们必然会反问你要找谁,一下就抓了瞎。

“嗯。”陈恪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把拴在木牌上的钥匙,看一眼便收回去。这把钥匙,正是当日从那丐帮大龙头身上搜出来的,见它被大龙头贴肉藏着,陈恪敢打赌,丐帮的真正家底,就隐藏在它的背后。

但是知情人已经死的死亡的亡,唯一的线索,就剩下这把钥匙。陈恪细端详这把崭新的黄铜钥匙,被一根绸布,系在一面写着数字的小木牌上。

他们起先一直以为,这是某家钱庄、牙行或者客栈的寄存钥匙。但多番打探,发现各家虽然都有寄存业务,却没有提供储物柜的,更谈不上钥匙。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多月的打探下来,他们终于弄清楚,这块木牌其实是牙行待售房屋时,绑在钥匙后面的。不久也打探到了,这是哪一家牙行的木牌……

秋闱前的一天,他们三个来到了这家位于城东南的牙行。房屋经纪听说他们要买房,顿时大喜过望……因为这场内涝,城东南房屋的行情看跌。许多原住户都想搬到城北去住。更不会有人来买这里的房子。房屋经纪手里的多套宅子行情看跌,正焦心如焚呢,好容易逮着几只大羊祜。焉能让他们逃了?

经纪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还拿出登记册来,殷切的介绍优质的房源。陈恪表示。担心会不会再有水灾,经纪人马上拍胸脯保证,这种百年不遇的涝灾,下一次得一百年以后。现在很多人杞人忧天,让这一片的房子便宜了不少,现在正是逢低买入的大好时机。要知道,京城就这么大点地方,过不了几天,这里的房子又会抢手起来。到时候,客官就是转手卖了,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他在这边跟陈恪滔滔不绝,那边五郎则黑着脸,和宋端平翻看登记册,好像在寻找心仪的房源。经纪人几次想拿回自己的册子,都被五郎那张黑脸。吓得不敢开口,只好任他们看了个够。

一直扯到口干舌燥,陈恪见宋端平朝自己点头,便与那经纪人胡乱约个看房的日期,拍拍屁股走掉了。

离开牙行后。宋端平告诉陈恪,他看到那套编号‘七五三’的宅子了。是驴尾巷中第七户,显示在二月份才卖出去。

当时苦于身后有吊靴鬼,陈恪没有动手寻找。直到现在,才来到便桥附近找寻这条巷子,谁知道整片区域已经面目全非,根本找不到原先的街巷了。

填饱肚子,两人便回到那家牙行,也巧了,还是那个房屋经纪在。看到陈恪两个,经济脸上自然没有好颜色,宋人注重承诺,对于不守信的人,那是很瞧不起的。

陈恪忙陪着笑道歉,说被秋闱耽误了云云,那经纪人脸色这才缓和些道:“你们将来是要作官人的,就更得守信了。”

“一定一定,下不为例。”陈恪低姿态道。

“走吧,去看房去。”显然最近的买卖不咋地,六七天前的房子仍然在售。

“不看那栋了,我们实地转了一圈,”宋端平出声道:“想在驴尾巷置业。”

“那里……”经纪人道:“位置很偏,出入都不方便。”

“我们就图个肃静。”

“好吧……”

经纪人便从柜子里,拖出一大串钥匙,果然每把钥匙后面,都系着块木牌。翻了好久,经纪人找到两把,解来下道:“走吧……”

两人便跟着他出去,走在大街上,那经济道:“我可不瞒你们,房子都被水泡坏了,你们要住的话,肯定得翻修。要不,也不能这么便宜。”

看看满眼的残垣断壁,陈恪点头道:“了解。”

经济带着他们左拐右拐,不一时,到了一条破烂隐蔽的巷子口:“这里就是驴尾巷第二户、第六户有售。”

“看看第六户吧。”宋端平道:“第二户太靠路。”

“……”经济心说,都偏成这样了还嫌闹,真有够变态。

经济把他们带到第六户去,谁知门锁已经锈住了,好半天才捅开,进去一看,好家伙,七间屋塌了一半,院子里到处都是黄泥。

经济一看,心说要坏。他都不抱希望了,谁知两个变态的客人却一致点头道:“不错,就是它了。”

陈恪交了五两银子作定金,约好明日去官府签合同,那经纪人便把钥匙给了他,放心的走了。

“怎么,你真要买这栋房子?”宋端平道:“这本钱,也太大了吧。”

“不大,二十两银子买这么大一宅子,平时可捡不着这种大便宜。”陈恪笑笑道:“你在这守着,我去隔壁探个究竟。”

“嗯。”宋端平点点头,陈恪便迈过坍塌的院墙,到了隔壁院子里。他先观察了一下左边的一户,见也是空着的,这才放下心来,打量这套大龙头的密宅。

这处庭院与隔壁大小相仿,但屋宇完整,不过院子里的黄泥也不少。陈恪里里外外仔细搜查一遍,见屋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水泡过的痕迹。黄泥完整的覆盖着地面,显然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过了。

“这怎么找?”宋端平隔着坍塌的院墙,看得清清楚楚。

“肯定不在地面以上。”陈恪道:“耗子永远改不了打洞的习性,估计是埋起来了。”

“屋里还是屋外?”

“屋里的可能性更大些。”陈恪拎起院中的两只水桶。

“你要干甚?”

“洗地……”陈恪郁闷道。不把厚厚的黄泥都洗掉,你怎么知道底下有什么?

好在后院就有井,而且井水漫到井沿,都不需要用辘轳汲水。陈恪脱掉上衣,一连打了八桶水,才把东屋洗出来。然后倒持着匕首,逐格敲击地砖,一直忙活到黄昏,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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