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即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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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出一个叫李贤的重名不也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不过薛黎自己也忐忑,这种机率是极低的,符合姓李、贵族、老妈强悍这几个条件的,唐朝只怕只有那一位了。而且今天她问过的今年的年号,是咸亨。她也是一头雾水,唐朝的年号她只是知道个大概,最清楚的是贞观啊,开元什么的,这个怪怪的年号倒是没什么印象。这下子听苏靖说了,才想起来,这个是唐高宗的年号。
提起唐高宗,不能不说起他那个彪悍的老婆武则天。而提起武则天,一般人都会想起上官婉儿、太平公主、韦后、安乐公主那帮彪悍的女人,很少有人想起在老妈武则天阴影下的四个儿子,“李弘、李贤、李显、李旦”。
武则天一家,非常彪悍。她的丈夫唐高宗是皇帝,武则天也是皇帝,她的四个儿子中三个当个过太子,李弘、李贤、李显,三个当过皇帝,李弘早死,谥为“孝敬皇帝”,李显为“太和大圣大昭孝皇帝”也就是唐中宗,李旦为“玄真大圣大兴孝皇帝”也就是后来的唐睿宗。但这四个儿子都没有好下场,李弘早死,据说是被武则天毒死的,李贤后因政见与母亲不合,被流放巴州,后死,据说也是被母亲毒死的。至于中宗李显,当过两次皇帝,这是在历史上少见的,只是最后被老婆韦后和女儿安乐公主毒死。最小的儿子李旦跟哥哥李显一样,也做个两次皇帝,他还算强一点,最后让位给了自己的老三,做了太上皇,只是那个让位,是逼的还是自愿就有待商榷了。像唐高祖,不也是让位给自己的儿子李世民么,只不过那个太上皇当的可憋屈了。
不管怎么说,兄弟四人遭遇最惨的就是李贤了。薛黎越想越觉得背后只冒冷汗,神啊,这叫什么事,我怎么穿到这么彪悍一个年代,还跟那个最倒霉章怀太子扯上关系。
第十二章 薛丽娘的故事
薛丽娘,薛仁贵幼女,薛仁贵四十多岁才有了这个宝贝女儿,一般老来子都是招父母疼爱的,尤其是薛丽娘出生后薛仁贵官运亨通,最终又官至右威卫大将军,封平阳郡公,兼检校安东都护。薛仁贵认为是女儿带来了好运,把这个女儿当做福星般的宠爱。薛仁贵自己小时候吃了不少苦,这个时候疼女儿宠上了天,吃穿住用无一不是最好,又请了名师来教授琴棋书画,生怕委屈自己的女儿。薛丽娘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如果她不是后来去了那一趟皇陵,只怕她一辈子都会在父兄的护翼下快快乐乐的成长。
总章二年,薛仁贵从朝鲜回来,正在编撰《周易新本注义》。恰逢那一年,沛王李贤丧妻,按例送沛王妃入皇陵,薛仁贵当时有空,变负责了沛王一路上的护送卫队。一般来说这些小事是不会劳动他这位大将军的,可是因为他救过高宗的命,高宗对他极为信任,刚好他又有空,就把这任务交给了他。本来这不关薛丽娘什么事,可是她当时偏偏好奇皇陵长什么样子,非要央求薛仁贵带她同行。薛仁贵被她闹的没办法,也是那时候薛家圣眷极重,向皇帝申请了一下,竟然就得到了允许,把她和几个公主一起塞在行驾里随行了。
十三岁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家,怎么闲得住,不停的四处张望,这就看到了事件的主角,沛王李贤。那个时候李贤二十多岁,丰神俊秀,在一堆平凡的士兵里面可不是普通的的耀眼。而正李贤,不知怎么也注意到了这个娇俏可人的小丫头。不知道是孽是缘,反正两个人暗生情谊。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里,没人知道她跟李贤怎么相知相许的,只知道自皇陵归来之后,薛丽娘忽然对家里人宣布,她要嫁给李贤。
众人皆惊,至于薛仁贵,那简直是怒了。李贤可是刚刚死了老婆的人,虽然说他身份尊贵,可薛仁贵的功劳是自己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又不借裙带关系上位,他在乎那个干什么。李贤是鳏夫,这种身份显然不符合薛仁贵对于女婿的标准,在他心里,这种人怎么配的上自己的女儿呢。李贤这孩子本来人是不错的,可是想想她妈是谁,武后啊!那么彪悍的婆婆在,薛仁贵可以想象万一真的嫁过去了,自己娇生惯养的女儿有的是苦日子。而且就算薛仁贵再笨,也知道掺和到皇家里,再简单的事都会变复杂,尤其是圣上身体不好,随时可能山陵崩。大唐历经三位皇帝,每一个上位时都伴随着一大批王爷的失势,或被贬谪,或被杀头,能有几个善终?薛仁贵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已经老了,没办法再看护女儿多久了,他只希望能帮女儿找一个可靠的良人,让她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疼儿女的人,凡是儿女有错那必然是别人教坏的。那个时候若不是因为李贤是皇子,薛仁贵早就打上门去问这个恶棍怎么勾引了自己的女儿。薛仁贵不能找李贤麻烦,但他当然可以管住自己的女儿。薛丽娘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爹爹驳回了请求,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爹爹打了一巴掌。薛仁贵治家极严,几个儿子几乎是被棍棒打大的,就只有在薛丽娘面前连说话也没大声过。强烈的反差之下,薛丽娘这下又羞又怒,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跟李贤的事生气,还是因为爹爹打自己的事生气,总而言之,小姑娘一怒之下就离家出走了。
薛丽娘离家出走之后,首先找的就是李贤。李贤刚好在京里,还没有回封地,薛丽娘本以为情郎会欢天喜地的迎接自己,不料李贤却劝自己回家。懵懵懂懂的薛丽娘很是生气,她为了和李贤的婚事甚至跟最疼爱自己的父亲吵翻,而李贤竟然连上门提亲都不敢。怒气冲冲之下,薛丽娘回了家里,可她没想到几天之后,更过分的消息传来,李贤要迎娶新的王妃,清河崔氏的一位小姐,只等着服丧期过就进门。
如果说第一次薛丽娘是生气,那第二次她就是愤怒了。她再次离家出走,这次出走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离了长安,信马由缰的乱逛,差点被山贼打劫,然后就遇到了苏靖。心灰意冷的薛丽娘索性破罐子破摔,打算嫁给苏靖,心想这也是对父亲和李贤的最好报复。
薛丽娘离家出走之后,薛仁贵难道没有派人来找吗?当然是找了,只是第一遍急匆匆地没有找到什么结果,还没等他调动兵马大肆寻找时,吐蕃进军西域,已经56岁高龄的薛仁贵再次披挂出征,只得缓下找女儿的事。不过薛仁贵没有找,有一个人还在找,这就是李贤。
李贤找到了薛丽娘,只是他小估了薛丽娘的脾气,被乱打出来之后才认清事实。他的倒来,加深了薛丽娘嫁给苏靖的决心,第二天薛丽娘就让苏靖简单的收拾一下拜了天地。成婚当晚,李贤在新房外坐了一宿。
李贤从薛丽娘那边下不了手,只得求助于苏靖。找了苏靖出来,把他们之间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求苏靖帮忙。李贤的婚事,完全是被逼的。他本来向武后禀明的是娶薛丽娘为妻,武后虽不满,却也勉强答应赐婚。正在李贤高兴时,却遇到薛丽娘离家出走,他怕这事传到武后耳里有损闺誉,只得劝丽娘先回家。没想到人是劝回去了,他结婚的消息却传出去了,满城谣言,说他的成亲对像是清河崔氏的一位小姐。李贤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要糟糕,赶快去找薛丽娘解释,到了薛家才知道薛丽娘再次离家出走,不知所踪。薛仁贵如不是看在他皇子身份上,只怕立马就将他乱棍打出了。而不知怎么的,薛丽娘离家出走的消息传到武后耳里,武后大怒,还没有写好的圣旨就此作废,还要追究薛丽娘的罪过,吓的李贤连忙替她求饶,最后以娶清河崔氏长女为妻的代价平息了武后的怒气,而谣言在此刻也变成了事实。
“苏兄,”说到情动之处,李贤竟然在苏靖面前下跪“我知道我欠丽娘良多,我的亲事已成定局,我不敢奢望她原谅我,我只求你好好待她,不要委屈她。现在我娘还在生气,我不敢让她回去,希望等风声过去了,有一天她愿意回去,你可以将她送回去。贤在此感激不尽。”
苏靖慌忙扶起他,送走李贤之后对薛丽娘处处以理相待。这倒不是说他有多正人君子,只是在李贤出现之前,他也已经爱上了薛丽娘,他知道她的心里没有自己的位置,虽然她嘴上不说,可是无时无刻不想的都是那位风度翩翩的李公子。苏靖并没有什么怨愤的,他甚至觉得自己能这样守在她身边都是一种幸福。
李贤走了之后,薛丽娘就问苏靖要回婚书,一向百依百顺的苏靖却在这件事上坚持异常。因为李贤临走时提及过,武后最是小气,若薛丽娘是未婚之身,只怕她会下旨找了个品行不佳的丈夫给她,这也是为什么李贤不是很反对苏靖娶薛丽娘的原因。有这名分在,只要苏靖不死,武后就没有理由在这个婚事上面做文章,丽娘也就会安全一些。只是这些薛丽娘都不知道,所以才有了开始的她因要不到婚书,愤然离家结果落水,染风寒差点死掉然后被苏黎的灵魂占据身体的事。
第十三章 离开
薛黎半是推测,半事从苏靖口中得知,零零总总终于拼凑出属于薛丽娘的那一段故事。听完之后脑子乱糟糟的,以生气为由,赶了苏靖出去,自己霸占了整张床,然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问题。
薛仁贵、薛丽娘、李贤、自己竟然穿到如此麻烦的一个身份上。薛丽娘的故事,很俗套很狗血,话本小说里有无数个近似的版本,也许是这个身体所经历过的,听到那些情节时,竟也会不由自主地或悲伤或甜蜜。只是薛黎知道这只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感觉罢了,自己,毕竟不是薛丽娘。
“怎么办,怎么办,”薛黎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事情发展的绝对超出了她的想象,痛苦的揪着头发,要怎么办才好。
对于薛丽娘,薛黎最大的感触就是:被宠坏了的小孩儿,自私任性做事不顾后果,轻率的喜欢上人,竟然还离家出走,放到现在简直是个问题少女。而且随便作主自己的婚事,她跟苏靖,摆明了是利用傻大个么。
老天!你把我弄到这个地方,还把我穿在一个问题少女身上,你想玩死我。薛黎咬牙切齿的哼哼着。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薛黎翻着翻着,竟然翻出了一个主意。哼哼,她发现自己进入一个误区,为什么把薛丽娘做过的事往自己身上套呢,她是她,我是我。
我是薛黎,不管薛丽娘是什么身份都与我现在的生活无关!薛黎从床上爬了起来,很不负责任的想,开始收拾东西,只要我一走了之,离开这个地方就好,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匆匆忙忙的薛黎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做了跟被自己鄙薄的薛丽娘一样的事:偷溜。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薛丽娘跟薛黎之间还是有相通之处的。
“咯吱”薛黎蹑手蹑脚的关了门,猫着腰往门外走去。现在已经四更了,五更就能开城门,先出去找个地方窝一宿,等天亮找匹马车搭到最近的一座城市,然后找份工作安稳下来。所幸的是现在是唐朝,风气开放,女子出来工作的很多,这个应该不难找。
薛黎一边思索着未来,一边朝门口摸去,走廊上的油灯不甚光亮,薛黎走到角落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直直的向前跌去。惨了惨了,现在要跌个狗啃泥了。薛黎害怕的闭上眼,希望自己摔的不要太难看。
嘭,闷闷的一声,唰在软软的肉垫上,抬起头一看,是苏靖。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