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史成灰(多尔衮重生)-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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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要是真攻不下宁远,那就不攻嘛,能从明朝那缴获些财物回来也是好的。”皇太极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他隐隐觉得多尔衮特意与他说这些不是平白无故的,就算是多尔衮莫名多虑,也是冥冥之中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多尔衮深知不得不出兵的理由,无粮之困,若再不解决,恐怕后患无穷。
他长叹一声:“八哥,那这次出征,你自己也小心一些,那些大炮可不长眼睛。”
皇太极高兴道:“有你这句话,我可一定会完完整整地回来。”
天命十一年,正月十四日,努尔哈赤率诸贝勒,领大军再次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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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宁远城下将军令
六万八旗大军一路畅通无阻;二十三日抵达宁远;在城外五里横截山海关大路扎营;首尾不见;旌旗如林。
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出征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多尔衮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要冻掉了;穿得再厚也没有用。
皇太极拨了拨火盆,低声道:“让你不要来还偏要跟着;小心病着了,真搞不懂你怎么会对这次出征那么在意。”
多尔衮把自己缩成一团,向火盆靠了靠:“我就是想来亲眼看一看。”
旁人无法明白他此时的心情;虽然很多事情他无力改变,但仍然想亲身经历。
父汗正在与代善说着什么,一巴牙喇兵跑进了营帐:“大汗,宁远城送来了回信。”
在抵达宁远城时,努尔哈赤把抓到的汉人放回了宁远,让他们带话给宁远守将:“我带了二十万大军,必能攻破此城,若是乖乖投降给你官做。”如果能不战而胜,那就是最好了。
巴牙喇兵把信交给努尔哈赤身边的希福,希福展开信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没有念。
“信上说什么了,尽管说。”努尔哈赤问道。
希福道:“宁远守将回信说,这宁锦二城是汗王以前不要的,我收复加固此城,必当死守,绝无投降的道理,你说你带了二十万人是骗人的,我看最多只有十三万,就这点我还嫌少呢!”
努尔哈赤不悦,怒容顿现。
阿敏在一旁嚷道:“这家伙口气不小嘛。”
“那守将敢独守宁远,还是有些胆量的,会说些大话也不足为奇。”代善道。
莽古尔泰说道:“这次南蛮子倒学聪明了,撤得干干净净,一点粮食都不留下,我们路过的都是一座座空城,等打下宁远可要好好搜刮一下。”
多尔衮搓了搓手,从皇太极手里拿过火钳,在火盆里拨弄着。
努尔哈赤漫不经心地问道:“不去管他,我们明日发起进攻。”
看到多尔衮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皇太极心底涌起强烈的不安,看似占尽优势,又会有何变故呢?
入夜,多尔衮在床上辗转反侧了直到夜半,明明很困了却还是有些睡不着。
于是他干脆起来,走出了营帐。帐外的冷风猛地卷来,多尔衮冻得一哆嗦,整个人更加清醒了。
他跺了跺脚,漫无目的地在营地里走。
不知不觉走到努尔哈赤营帐附近,发现里面灯火通明,竟然也还没有睡,他犹豫了一下朝那走去。
“父汗。”他站在门外喊了一声。
片刻后,里面传来努尔哈赤的声音:“进来。”
多尔衮掀开帘帐一看,除了努尔哈赤,皇太极也在。
“过来。”努尔哈赤向他招了招手,“多尔衮,你睡不着吗?是不是紧张了?”
多尔衮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
“哪里是紧张,我看是兴奋才对。”皇太极说道。
努尔哈赤闻言哈哈大笑。
“父汗,你们在聊什么?”多尔衮问道。
努尔哈赤望了眼皇太极,对多尔衮道:“我们在说宁远城,那个守将……”
见努尔哈赤一下子叫不出那人名字,皇太极替他说道:“宁远道袁崇焕。”
“对,袁崇焕!”努尔哈赤重重拍了拍多尔衮的肩膀,“多尔衮,你要是觉得阿玛轻敌了,大可与我直接说,阿玛可不是听不得话的人。”
多尔衮望了皇太极一眼,后者正微笑地看着他。
“你们说得对,虽然我大金以多战少,但轻敌乃兵家大忌。不错啊,多尔衮,打仗就是应该既大胆又谨慎,阿玛没白疼你。”
没想到皇太极竟然把他的想法告诉了父汗,而父汗也没有生气。既然袁崇焕已引起了父汗足够的重视,那宁远城的失利,是否有机会避免?
多尔衮心中起了一丝希望,像是身上的束缚被揭开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舒缓。“父汗你放心,我们这些做儿子的,有朝一日,一定会为父汗打下明朝。”
这话说得努尔哈赤心里暖暖地,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皇太极说道:“不早了,父汗你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多尔衮,我们走吧。”
多尔衮便起身道:“父汗我们走了,你早点安寝。”
“好,你们去吧,也早点休息。”
走出努尔哈赤的营帐,多尔衮心情更加放松了。
皇太极看了他一眼,不由欣慰:“看你总算笑了,我也安心了。”
“我之前有表现得那么沉重吗?”
“有,一副天都快塌下来的样子。我左右想着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们从决定攻打宁远起,众人就十分轻慢高第的怯战,这的确是不应该的,所以就去找父汗谈。”
多尔衮心中却道,倒也并非是轻敌,但是多重视一些总是好的。
皇太极把多尔衮送回营帐,见他躺在床上,眼睛却还睁得大大的,一点都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你不困吗?”皇太极问道。
“前面是有些困的,这会完全睡不着了。八哥,你休息去吧,我再想一会事,说不定就想睡了。”
“你小小年纪,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心事要想?你也不怕把头发都想白了?”
“我要想的事可多了。”多尔衮一本正经道。
皇太极不觉好笑:“哦,你说说看,你整天在想什么?”
“我又不上战场,那没事干就只能脑子里想想了,顺便吸取一下你们的经验,等过几年我带兵打仗,不就游刃有余了。再说了,你们当局者多少有些迷,我在旁边看着,说不定还给你们看出个道道来,以减少我们大金的损失,我们少死一个人,总是好的……”
多尔衮说着说着,却发现皇太极已靠在他床边睡着了。
这几个月来他没有停歇过,果然是累坏了,竟然连坐着都能睡着。
多尔衮轻轻推了他一下:“八哥?”
皇太极睡得很沉,根本没有反应。
多尔衮小心翼翼地把他拖上床,生怕吵醒了他。
这么大个人,还占着我的床!多尔衮心中愤愤然。
寂静的夜里,多尔衮蜷身坐在床上,看着身边的睡梦中的皇太极,他是睡得如此沉静,轻微的呼吸声均匀绵长,怕是什么都吵醒不他吧?
可以说这段日子他们相处和平,多尔衮少了些算计,内心轻松不少,毕竟时时刻刻谋算和警惕,是要花上不少精力的。可是眼前这个人真的可信吗?他要是食言,又该如何应对呢?
想到这里,多尔衮用力戳了戳皇太极的脸,低声道:“你要是敢伤害我额娘,我杀了你!”
皇太极似乎是感觉到了脸上的不适,哼了几声,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多尔衮叹了口气,在他身边躺下,本就不大的床显得拥挤不堪,可皇太极身上暖和得很,在这寒冷的夜里,就像一个活暖炉。
咦,这倒也不错。多尔衮紧挨着他,不多一会,也睡着了。
攻打宁远注定是一场艰苦的攻坚战。宁远守兵坚守城池,拒不出战,努尔哈赤只得下令强攻。
金军推着楯车,架起云梯,蜂拥而上,万箭齐发,而宁远守军矢石齐下,以炮护城。没了野战优势的八旗兵,在守军顽强抵抗下,进攻一次次被击退。
而宁远城上,更是架起一些金军从未见过的大炮,那些大炮射程远,威力大,落在地上雷声震天,若是被砸中,那必死无疑,所过之处,骑兵死伤无算。
接连两日的血战,宁远城纹丝不动,反倒是金军的攻城器械被焚烧殆尽。
努尔哈赤一日比一日愤怒,眼见自己六万大军围这小小宁远,竟拿不下他,胸中憋着一口气。
第三日努尔哈赤仍亲自督战,他虽站得远,可那些炮弹还是屡屡砸在他附近。
多尔衮也站在他的黄盖伞下,只觉那炮弹威猛,震耳欲聋,他万分担忧,在隆隆炮响下几乎是吼着地对努尔哈赤道:“父汗,你在这边有危险,再后退一些吧。”
八旗兵虽攻势如潮,可还是久攻不下,努尔哈赤怒火中烧,对多尔衮的话毫不理会。
也不知道这宁远城里到底藏了多少炮弹,连轰了三天都不见减少,声势浩大,不少士兵心中畏惧,士气大不如前。
眼看着又一枚炮弹在不远处砸下,掀起一阵尘土,当然把一人砸得血肉模糊,多尔衮被深深的恐惧笼罩,他一把抓住努尔哈赤的胳膊:“父汗!你不能再呆在这里!这里有哥哥们看着,你不如回营地……”
“走开!”努尔哈赤暴喝一声,一甩手将多尔衮摔倒在地,“我征战沙场,从不畏战,哪有临阵后退的道理!之前我果然是小瞧了这个袁崇焕!”
多尔衮一翻身又去拉他:“父汗你性命要紧,若是有事,让我们又如何继续战斗?”他这一吼,努尔哈赤身边几位巴牙喇兵也有所动容,也开口劝道。
努尔哈赤双目通红,狠狠瞪着多尔衮:“你要是怕了你自己滚回去!”
多尔衮急道:“我怎么会害怕!我是担心父汗!”
“我还用得着你来担心吗!”努尔哈赤再度把多尔衮推走。
努尔哈赤倔强如此,多尔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正在此时,又是一枚炮弹飞来,那一刻,时间似乎都变慢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耳边一下子静默无声,只有心跳声一下响过一下。多尔衮觉得自己能清晰地看见炮弹飞行的轨迹,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那颗炮弹砸中不远处一块巨石,刹那间,碎石横飞,铺天盖地朝努尔哈赤所在的位置卷来。
“阿玛!”他大吼一声,朝努尔哈赤扑去。
眼睛被灰蒙蒙的尘土迷住,多尔衮只觉背后一阵火辣辣的剧痛,惊呼声突然放大又突然消湮,下一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巴牙喇兵惊慌过后,见努尔哈赤和多尔衮被埋在碎石堆里,当即七手八脚的把人救出来。
几位大贝勒闻讯从四处赶来,只见努尔哈赤被人扶了起来,满身的鲜血和灰尘。
“父汗你没事吧?”
“咳咳。”努尔哈赤摆手道,“我没事。”
皇太极一骑飞奔而至,看了看努尔哈赤,松了口气,可当视线转移到旁边时,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冲上前去:“多尔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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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宁远城下将军令
多尔衮觉得身子像被碾过似的;无一处不是痛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恨不得这身体不是自己的。
即使是闭着眼;也能感受到有一道灼人的视线,自始自终黏在他脸上。
背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多尔衮轻轻一颤,睁开了眼;嘴角流出一个字:“痛!”
入眼的是一张忧心忡忡的脸,当看到自己清醒过来,顿时欣喜若狂;但这喜悦很快被更大的担忧给盖过了。
“八哥……”多尔衮发现自己趴在一张床上,看来是已暂时退兵了。
“别动。”皇太极压住他,朗声朝外喊了句,“人醒了,去通知父汗!再打盆水来!”
多尔衮挣扎了一下,背后的伤口牵一而动百,像被去了一层皮,在这寒冷的天气里,硬是疼出了一头汗。
“都说了让你别动了,怎不听话呢?”皇太极怒道,他是真的怒了,狠狠地瞪着多尔衮。
多尔衮缩了缩脑袋,乖乖地继续趴好:“父汗怎么样了?”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