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照铁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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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对李淳说,「子厚,将城防都抽换成我军将士,原有士卒都圈起来,让他们赶制床
弩、炮车,仔细点,别让他们碰到城门。」
令狐图见杨邦杰这麽急切,连忙挺身说道,「将军,这样做怕是有些打草惊蛇。不如放出风声说我军要施行夜袭,再派人守在往西骜营地的必经道路,若是有人通风报信,全数抓起来就好。」
杨邦杰也知道是自己太过忧虑,他深呼吸冷静下来说道,「也是,原是我忒心急,思虑不周,就依南泽先生的话去办。至於伯聪,还是派人暗地里观察那名校尉,每日回报。」
余智答应著派人去办,众人又商议起守关方针,正说到人力吃紧的问题时,就听一个朗爽的声音传来。忠武将军王澧揭开营帐说道,「孟轩好快的脚程,竟比我快上半日。」
杨邦杰见到王澧来了,总算松了一口气,「你怎麽那麽迟?快过来议事,我已经整整三天没阖眼了,等会儿大军就交给你,且让我歇息片刻。」
王澧见杨邦杰脸色不好,黑眼圈极深,摇著脑袋叹道,「我令儿郎们饱餐战饭、睡足了养好精神才来的,即刻便能投入战场。哪有人像你这样不要命的赶路?连你都快撑不住了,更何况是他们,这仗还怎麽打。」
杨邦杰强撑著说道,「我知道你会晚点,所以兼程赶路。我再迟个半日,只怕宁远将军的性命不保,平天关也不知能不能守得住。」
王澧指著杨邦杰说道,「我也是你那句,我再晚来半日,只怕倒下的就是你了!」
杨邦杰瞪著王澧说道,「养足精神,结果关塞失陷,那有何意义?」
令狐图知道这两人抬杠起来没完没了的,便长揖说道,「两位将军,情况紧急,还是由不才替忠武将军说明战况吧!」
待众人散去,小星这才转进营帐,服侍杨邦杰安歇,自己也宽衣在他身边躺下。两人连日赶路,难得能够安寝,都睡得极为香甜,只是一到丑寅之交,杨邦杰便悠然转醒,想到行伍里可能有细作,便怎麽样都睡不著了。
杨邦杰清醒不久,小星也感觉到枕边人的异常,他躺在杨邦杰厚实的胸膛上问道,「将军怎麽睡不著?」
「心里有事呢!」杨邦杰心头烦闷,不自觉地将小星当作倾吐的对象,缓缓说著对於细作的猜想,又道,「那个校尉也不知道是否真是细作?南泽先生的作法,也不知能不能将细作一网打尽?」
小星听著倒是留了神,轻声说道,「这些作法都好,不过小星在想,细作最要紧的,便是能传回正确消息,这才会使西骜深信不疑。若是细作三番两次传递错误的消息,西骜便不会再信任他,如此一来,即便没有一网打尽,效果也不大了。」
杨邦杰听小星竟然帮著出起主意,由不得搂著小星,抚著他的发丝笑道,「你当人家是傻子吗?一次失误还则罢了,怎会有细作,接二连三的被骗?」
「只要让那细作误以为,将军确实有心夜袭,只是被小星勾引得忘了时辰,接二连三的耽搁……」小星在杨邦杰耳边低语,轻柔的呼吸撩拨得杨邦杰硬了起来。
杨邦杰轻轻将小星的脑袋移回枕上,柔声笑道,「你再这麽说下去,只怕不用被人误会,明日就要耽搁了。」
小星低低笑了起来,一双手却不甚规矩地握住了那挺立地方,「我本来就是男狐狸精嘛!勾引将军也是很正常的,就怕将军落下个好色的名……」
杨邦杰只觉得一股热火从腹部直冲脑袋,他一个翻身将小星压下笑道,「你是太久没让我喂饱了,现在喊饿吗?」
小星痴痴地望向身上人,低声笑道,「将军若没想头,小星怎麽勾引得到?」
杨邦杰这时反倒犹豫起来,他迟疑了半晌,轻轻吻著小星的额头,狠著心说道,「你再忍忍,等西骜退兵了,也比较有心思。」
小星微笑著说道,「将军说得对,还是好好睡觉,养足体力才是。」
杨邦杰轻抚著小星的脸颊说道,「你别觉得委屈,其实你方才说的那个办法,似乎有点意思,明日我和南泽先生他们商量,说不定能行。若真的有效,那可是功劳一件。」
小星眼里闪烁著兴奋的神色说道,「无论结果如何,小星先谢过将军。」
「这有什麽好谢的?如果有用,那是我要谢你呢!」
小星紧咬著下唇,却是一言不发。
、(5)巧计辨忠奸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
(五)巧计辨忠奸
翌日上午,西骜再度发动攻势。
现在平天关兵马已足,王澧又带来不少床弩、炮车架在城头,於是飞箭、巨石不住地朝著敌方落下,西骜攻城声势顿时减却大半。杨邦杰依旧亲自坐镇城头,率领士卒击杀攀上城头的敌人。
过不到半日,西骜便已鸣金收兵,杨邦杰下令将士轮番休息,又拉著王澧召集底下将官议事。
就听杨邦杰说道,「儿郎们分为三批,两批轮番防守与休息,由忠武将军统帅。另一批听我号令,哺食之後即刻休息,等到子丑之交,随我夜袭,抄了西骜营地!」说完又对著底下将官挤眉弄眼,摇晃著脑袋。
众人都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哪里还不明白杨邦杰的意思,都轰然笑道,「如此甚好!」
余智已领人埋伏於城头与通往西骜的要道上,等到入夜之後,果然见到几个可疑的身影,夜缒而出,直奔西骜营地。过得子时,那些身影迟疑徘徊了半晌,又用勾子攀上城头。值夜的人早已换上杨邦杰的亲兵,都知道要假意放行,故作瞌睡的样子,任他们往来通行。
细作们无惊无险地回到营地,凑到一块商议,只觉得纳闷,怎麽还不见蜀国军队。商议了半天,决意摸黑往将军帐看探。帐内是一片漆黑,却听得呻吟喘息之声不绝,小星不住地呼喊说道,「啊……将军……饶过小星一回吧……」
又听是杨邦杰的声音,一边干那事一边笑道,「不行!你这骚货,说要讨饶,底下怎麽夹得那麽紧?」
小星听起来是承受不住,喘得更厉害了,「啊啊……将军……将军不是要……夜袭西骜吗?」
「不急於一时,看我先料理了你……」
「小星受不了了……啊……将军……」那小星又呻吟起来,清铃般的声音带著几许的柔媚,语气哀楚动人。
「子信……你太诱人了……」
那小星似乎被干得极舒服,竟低低哭了起来,「啊……将军……不该为了小星误事……别一直顶啊……啊……」
杨邦杰的声音愈发得意,淫邪地笑道,「你这样子不是挺爽的吗?瞧你那腰扭成这样,还真够浪的。」
细作们都听得直摇头叹息,暗道,「怪不得行伍里都说,将军帐中来了个男狐狸精,竟然连袭敌这等大事,都被当作儿戏一般。」
几个在帐外听著,自己都给这两人弄得面红耳赤,知道这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完事。待要出城传递消息,守城的这时反倒警醒得很,细作们一时找不到间隙,眼睁睁地看时间过去。大军没半点动静,竟到这样磨耗到了清晨!
行伍间又有了新的耳语,「那个男狐狸精肯定是西骜派来的,将军这等清明的人物,居然给他缠得一夜不曾下榻,连夜袭都忘了!」
另一个压低了声量说道,「我听说,忠武将军知道了这事,气得不得了,跑去找宣威将军理论,不想他们竟因此闹翻。忠武将军把底下的部队,全都带到城东,把城西全都留给宣威将军,两人不说话呢!」
几个人都叹息说道,「临阵前闹成这样,还怎麽打仗啊?」又暗暗庆幸,「幸亏西骜狗今日没有动静,不然怕是要糟糕。」
西骜大军原以为蜀军要夜袭,都披甲持戈等著,不想竟是空等,反被弄得精神萎靡,自然是没有力气出击。到了下午,蜀军竟不紧守城池,反而打开城门突击,由李淳领著,全用骑兵,以快打快。西骜士兵只好持戈应战,闹腾了半日也战不出个结果,那队骑兵也不恋战,轻巧地撤回城中。
那些细作见这事头,深怕蜀军打算夜袭,夜里又摸到杨邦杰的帐外头,只听他与小星调笑欢好的淫声浪语依然,行伍间怨声不绝,都说,「这算是在打仗吗?光是听那浪声就够了!」
「将军传令说了,要大家伙好生歇息,明早抗敌。」
「这哪里是为了抗敌?怕是又流连在那男狐狸精的怀里吧?」
那细作暗道今夜无事,连忙赶去传递消息。等他回来,众人也都安睡了,正当他将睡未睡之际,就听队上弟兄说道,「快点起来!你在这边磨蹭什麽?游骑将军召咱们过去呢!」细作们只得跟著队伍前行。
就见谭越找了一块距离营地稍远空地,召集了好几百名原本在宁远将军赖威手下的士卒。谭越让士兵们紧贴著,对著行伍讲话,「众弟兄,近日里我听得好些耳语,少不得要和你们讲讲。」
「你们原在赖将军底下,不晓得我们杨将军的个性,所以有了些误会。杨将军向来沉著稳重、待人宽和,只因日前家里出了点事,心头烦闷,这才会在一些事上,有点……呃……总之你们体恤一下,杨将军也不会因为那个什麽,就真的误事。」
「纵使将军身边多了那位,他也是和大家伙一同饮食起居,临阵时也是身先士卒。人家既没拦著你们找营妓泄火,你们也就别去介意人家夜里要干嘛……」
就听谭越开始长篇大论的说起杨邦杰的好处,一开讲就是两个时辰。众人本来还听著,到後来全都受不了,心道,「这位是怎麽回事?全天下竟有这麽多话可以讲?他都不需要喝点水吗?」
「三更半夜不让人睡觉,在这边听训到底是哪招?」
就在谭越召集可疑人物训话之时,杨邦杰却亲自领著五千骑兵、一千步兵,让马蹄裹上稻草,人马全数衔枚,打开一线城门,就著皎然月色,无声无袭地摸黑前往西骜营地。
毛永能先领著那一千步兵,摸到西骜後方,趁著他们戒备松懈之际,一把火烧了粮草,熊熊烈火顿时在黑幕中肆意地招摇起来。
杨邦杰与王澧,各自率领兵马,在营地外埋伏静候。一看毛永能得手,即刻带著大队人马杀到。
「杀────」
一时间,战鼓如平地惊雷般地响起,深沉的黑夜,顿时被无数火炬照得白昼一般。杀声不绝,大队骑兵在营地里冲撞,原本的静谧大草原,只剩下无止尽的混乱。
西骜士卒整日不得安歇,好不容易躺下,却被震天的战鼓与杀声惊醒,大惊叫道,「啊啊啊──中原猪怎麽来了!」
探头望向营帐之外,火光烟尘直冲天际,不免惊道,「不好!粮、粮草失火了!」
「快!快!快!」西骜士卒全乱了阵脚,赤著脚丫子找鞋子找马匹,还来不及反应,早就让蜀军砍下脑袋。
西骜将领拓跋纪康气得大喊,「不要慌!蜀军人数不多!都集合起来!」
「杀了这些西骜狗!」蜀军士卒憋了好几日的气,都还以为杨邦杰真的贪色误事,等到今夜见他领军夜袭,才知是计,心里惭愧万分,全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杀敌。
「不要乱了阵脚,中原猪的骑射怎比得过我军?」
「杀────」
火势不断延烧,就连地上野草也被火气烧灼,燃烧起来,众人强忍著炽热,在火场中穿梭,奋力杀敌。蜀军气盛,越战越勇,西骜军也不是易与之辈,慌乱了好一阵子,终於集结起来。杨邦杰见天色渐明,火势愈大,敌人虽乱但仍有秩序,今趟恐无法一举歼灭西骜,只得下令收兵。
众骑兵旋风般地撤回城中,西骜军忙不迭地灭火、整顿兵马,却发现士兵已死伤大半,要命的是粮食被烧得一乾二净,就连营帐也被烧去了大